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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為什么?哪里不好?你明明沒什么不順利的事,也能找到讓你快樂的。”意丹凝以為她思考這么久,總該給出一個十分確切的答案。

        笑晗森捏著手里的餅,垂眸。再抬頭時,臉上掛著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笑,帶著一點緊張和恐慌,要是平時熟悉笑晗森的人看到她這樣,可能會懷疑她被穿魂了。“也不是有什么問題吧。我不知道什么算好。如果按照世俗的標準來講,這兒的大部分人都算不上過得好吧。父母不知音訊,姐妹兄弟死傷亦或失蹤,伴侶換了一茬又一茬,沒有穩定一說。工作朝不保夕,沒有社會地位,拿不出手還性命堪憂。但,我們也不是世俗里的人,我們有思維場,這個能力帶來了太多不一樣,那對我們來說,過得好的標準又是什么?我不知道。”

        意丹凝愣住了。笑晗森問的問題是她沒有思考過的角度。她想了想,自己這兒的標準似乎就是高興,舒心。ipao的話,沒人告訴過她這種事。

        于是她發問,“別人的標準···很重要嗎?”

        笑晗森咬了一口餅,眼睫蓋住眸子里的情緒。“對沒有自我標準的人來說,很重要。”她將食物完全咽下。“而大多數人都沒有自我。大家都在按著世俗周遭定的標準行動。老大是從高中將你帶過來的,你應當看到了,在那兒,所有人都以學習為己任。恰巧有的人擅長吸收知識,他們會在學習中找到自己的價值,然后過上好生活。但學習不好的學生在題海里掙扎,一技之長無處發揮,這是因為標準告訴他們,成績好才是王道,才能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但成績不好不意味著這個人一無是處。這個人可能只是不適合現有體系,在別的地方可以發光發熱罷了。可按照標準,他們會認為自己過的不好,受到打擊,進而傷心,性格發生變化。而成績好也并不能保證他們的未來就過得好,未來的變數太多,沒人可以預測。”

        意丹凝皺眉,思索著笑晗森的這番話。“你說的不對,我在的那個班并不是什么優秀班集體,同學們成績不是都好,他們連那個物理題都做不來,可他們還有藝術節,有可以發揮別的特長的地方。”

        笑晗森沒有看她。“那老師呢?家長呢?他們會認為這種特長里的第一,和考試的年級第一等價嗎?哪怕未來這兩個學生都有可能憑著自己的優勢獲得所謂的好生活。哪怕兩個人都覺得自己不錯,他們依然能聽到周遭踩一捧一。環境對人的影響太大,沒人逃得過故鄉。”

        意丹凝的表情變了好幾次。她感覺有問題,但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本來也沒那么善于言辭,更何況她并不了解社會上的事。

        笑晗森也沒在意得沒得到回復,繼續講了下去。“這就是為什么別人的標準重要。人類會追求別人的認可,進而忽略掉自己的優勢。就像你說的,你認為過的高興,舒心就算過得好,所以你看這里的人,你會覺得他們都生活的不錯。可是有的人想追求名利,有的人想美人在懷,有的人想隱居,卻不得不被責任絆住腳,留下。他們可能開心一時,卻完不成自己的追求,他們算過得好嗎?對我來說,除開世俗的,地下組織的,可能還有故鄉的標準吧。標準太多,每當我覺得一種適合我,又會發現自己沒法完全達到它說的,我也就不知道自己過的算不算好了。”

        她頓了頓,沒法確定意丹凝是否想聽到關于故鄉的事。故鄉對她們來說都算不上什么好詞。“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給你講講我故鄉的標準吧。”

        “你要是勉強的話就算了。”意丹凝還沒從她的話里緩過來,只能本能的回了一句。

        笑晗森:就很無語,她該記住不能跟這個人玩套路的。

        “咳咳,沒什么勉強的。阿底提一直是一個很貧瘠的地方。我家人口不少,全都擠在一個小屋子里。睡覺動彈不得,晝夜溫差大,夜晚冷,全靠周圍人的體溫取暖。危險的動物隨時有可能帶走我的親人朋友,更別說長期食物不足,井到枯水期時,我們得走很遠去打水。村子也很難出去。也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但光靠兩條腿,沒有食物沒有水,找不到前路和歸途,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大人都說他們死了。”笑晗森出神的回憶著。這些話說出來,她仿佛回到了那個黃沙灌滿身體的日子,手里的餅也冷硬起來,嚼不動,咽不下。

        “當時我覺得,能吃飽,穿暖,就算過得好了。那是活著的底線吧,可在我們看來,是窮盡一生都難以達到的。后來來了一批商隊。他們沒有借宿,只是在有人的地方搭了帳篷,住了一段時間。他們跟我們語言并不相通,全靠比劃才能理解彼此的意思。我當時對這群外來者產生了興趣,每天拉著妹妹一起去找他們玩。

        他們有一些圖畫書,有一個中年人對我們很和善,帶著圖,比劃著將外界的故事將給我們聽,還會時不時分一兩個餅給挨餓的我和妹妹吃。我才知道原來除了吃飽,還有人可以頓頓換著花樣,吃那些我沒見過的山珍海味。除了穿暖,還有人可以穿絲綢棉布,戴華飾著麗袍。除了每日辛苦勞作,還有人可以躺著等別人伺候,除了擠在小屋子里,還有人一間房比我們兩家人的屋子還大。那我原來的愿望又算什么呢?跟這些人比起來,就算我完成了阿底提人最高的夢想,我也什么都不是。

        她講的越多,我越神往。對外界,對她描述的生活。妹妹在又一次跟我一起去找商隊的人時被毒蝎蟄了,沒人有辦法救她。我傷心,卻不知憤怒為何物,只覺得自己不要這樣下去,死在不知名的某一刻,死于那么小的東西,死于周圍人的無力無心無能。于是我當了背叛者,在商隊離開阿底提時跟著他們溜走了。”笑晗森停頓了一會兒,給她的觀眾一點消化信息的時間。她握著玻璃杯,手背的傷痕猙獰醒目,手掌的繭厚重粗糙。四周的景物似乎模糊起來,眼前的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是她背叛村子,背叛信仰,盡力反抗時打在她身上的神罰。

        “商隊的人很不滿我的到來。他們的物資剩的不多,在阿底提也沒能補充到什么。那個中年人保了我幾天,在他們下一次遇到有人的地方時把我丟下了。說來巧,那個地方可能和你家鄉離的挺近,說不定是同一個地方。我跟不懷好意的人爭斗,同他們搶奪食物,地盤。那會兒還沒有什么思維場,我們都是普通人,不過赤手空拳的打罷了。有誰傷的太重,也只能看著他痛苦,隨后死去,腐爛。

        我是逃離了家鄉,但一切并沒有太大變化,我依舊是那么無力,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每天踏在生死邊緣,在刀尖上的日子只有茍且匍匐,沒法跳舞。

        而···人多的地方,陰謀更多,欲望更盛。階級明顯,地位踩在任何人的頭上,隨時都能壓碎頭顱。當我終于將周圍的人都打趴下,我的地位比他們都高,而地位比我高的人又會漸漸出現,然后在某一天奪走我搶奪來的一切。我感覺人生就是個圈,大家都被困在里面,跟倉鼠似的,在輪子上跑,永無止境,無法前進一步。”

        意丹凝沒想到她的過去會是這樣的。她們的話題是有點跑偏了,但她卻沒法問出別的問題,將面前人的思緒從過去里揪出來。沒人能叫醒裝睡的人,她也不能救出沉溺在過去的她。

        “那你是怎么···到駭珀的?”她還是順著笑晗森的話題問下去了。

        笑晗森晃晃手里的玻璃杯,眼前的景象改變著。血腥味消散后,另一場演出開始了。是觥籌交錯,是燈光曖昧言語朦朧。是比饑餓更讓人想蜷縮身體的見風使舵,是比寒冷更讓人瑟瑟發抖的左右逢源。地位一直死死的壓在頭頂,黑云遮日,盡管這里并沒有什么太陽。

        “無非是靠人罷了。對高位者隱忍,踩著下位者的尸體攀爬。然后才能離開我的第二故鄉,去到大一些的城市。那時我已經達到了我最開始的目標,吃飽穿暖,吃好穿好。但我還是不認為我的生活很好。我依然會被當替罪羊,出頭鳥,會被惡意傷害,會厭倦這些交易和周旋。

        不過大城市有一點好。城市太大,事太多太忙,多數人無暇顧及周遭,走在路上,她不認識你,你不關注她。以前的話,換身份很方便。我很快就去到了最繁華的城市,走在光鮮亮麗的地方,人們似乎都很快樂,大人牽著孩子,有說有笑,老人攙扶彼此,雖不言不語,但神色寧靜祥和,是對過去的滿意。他們滿意大概是自己的生活的。

        但地位依然壓在所有人頭上。學校里學習好的比學習差的地位高,家境好的比家境差的地位高,工作上領導比員工地位高,家庭里年長的比年幼的地位高。我不愿再被它糾纏,世俗的標準也就不適合我了。而我走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冷角落,歡聲笑語消失了。它與我曾經呆過的城市,家鄉竟然如此的像。我便放棄尋找容身之處了,反正哪里都一樣。或許是我太奇形怪狀,裝不進標準的容器。

        后來有了思維場,我就來了地下。它看起來并不是很好,陰暗聚集的地方,獨善其身難,更別說帶領別人闖一個天地。但它也沒那么差,至少人不虛偽,不說冠冕堂皇的話。想要的東西直言爭搶,人情是淡漠了許多,我卻過的舒服了不少。”

        笑晗森似乎在思考怎么繼續。意丹凝思索了一番,盡職盡責的引導她繼續往下講。“你不是得到了你曾經想要的東西嗎?你現在不愁吃穿用度,攢下的錢也夠你未來躺平的生活。不滿在哪兒?哪里不好?”

        “我想走在陽光下。”她頓了頓,凝視著不存在的遠方,汲取勇氣。“我還想彌補過去的傷痛遺憾,想回家看看,想幫助我的故人舊識。我不想要思維場,不想要地位,我想要平等,大家都能各有所得,能找到自己的標準,完成藏在心底的愿望。”

        “可光是思維場這一條就很難了啊···抱歉,沒想打擊你。”

        笑晗森笑著搖了搖杯子。“沒事。不是思維場不好,不是超能力的問題。就算解決了這個超能力,人們也會給自己和別人安上別的超能力,治標不治本。沒有差別,人們會創造差別,然后將他人畫圈圍起,貼上不同的標簽。壓迫依然存在,歧視根深蒂固。”

        意丹凝有些聽不懂。她覺得笑晗森說的跟邵婉婉從前的遭遇有些像,但她沒經歷過這些,她的成長經歷比起人更像殺手機器,讓曾經的她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世事冷暖。她現在在學著感受,嘗試體會,可她越往前,越覺得冷大過暖,苦辣多于酸甜。笑晗森一直在迷茫,今天過后,她似乎也會開始迷茫。

        “我不理解。我們這里大部分人的不幸都是思維場造成的,就像你說的,他們因為思維場與家人好友陰陽相隔,因為思維場背負了莫名的責任。如果思維場真的哪一天被解決了,我們不會過得更好?”

        笑晗森看到意丹凝的堅定,也看到了她的純粹,而后忽然明白自己為何會心動了。意丹凝的眼睛里有和自己不一樣的光。自己早已陷入迷霧,沒人關心,沒人營救,自己也不欲向他人敞開心房,所以才會抓住著誤入的光。自己和她終究不是一路人。是該取舍了。

        “你不必理解。讓人不解的事太多了,就像天上掛著的那群怪物,我們都不理解,可我們習慣了。”意丹凝一副想說什么的樣子,笑晗森抬手,制止她繼續。“我想要的,這輩子都實現不了。怪我看得太多,怪我想的太多。明明守著自己小小的幸福就好。”

        “別走我的老路啊。”這是笑晗森今天跟意丹凝說的最后一句話。

        待邵婉婉回了駭珀,意丹凝將笑晗森的話挑揀著講給邵婉婉聽。邵婉婉的社會經歷更多,一些意丹凝沒法理解的部分,她倒是基本上可以理解。只是她并不是那么悲觀的人,她的心胸也沒有那么海納百川,自然不會完全贊同笑晗森的話。

        “但有一點她說得對,就算沒有思維場,地下組織也會存在。它可能不是這個名字,但內核依然是一個聚集世間的惡的地方,是骯臟的下水道,外邊的人不知它的存在,里面的人戴著顛倒眼鏡,自以為委身于伊甸園,將黑色看成白色。它總會是欲望的化身,是吞噬理智的魔境,它喂給來賓墮落的禁果,抽出他們的肋骨建造它獨有的混沌。”邵婉婉奔波了一天,疲憊不堪,仿佛被抽走肋骨的是她本人,她歪斜著靠在意丹凝身上,手指時不時撓著意丹凝的下巴,意丹凝瞇了瞇眼,算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但她也把自己看的太緊了。不是說這人的行為啊,她行為放肆著呢,想干啥干啥,大膽的很。就是說她的心思,她不肯放過自己,也不肯找人排解。哪怕多個知心朋友也不會這樣吧。”意丹凝想吐槽一句你自己不也差不多,邵婉婉跟她心有靈犀,咧嘴就開始傻笑。

        “我這不是,有你嘛。我也不是完全不講,而且那些煩心事兒我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沒那么高的目標。我能守住現有的就不錯了。別的不欲不求。底下老員工都覺得咱們駭珀時候養老呢,無名仕出手之前我們已經安分了好幾年了。”邵婉婉忽然一個鯉魚打挺,離開了意丹凝身上。“我得去喊人交接一下笑晗森的任務。她今天都能跟你講這些,估計會選擇留在y那邊吧。”

        不出邵婉婉所料,笑晗森第二天便找到她,闡明了離開駭珀的意愿。邵婉婉不可能強制留人,更何況笑晗森又不是什么香餑餑,更像個燙手山藥。去了焰華那邊也好,頭上有聯盟罩著,不怕出問題。

        “真走了。”意丹凝有點事忙,也就沒去跟笑晗森道別。

        “是啊,還給你留了封信,要拆嗎?”邵婉婉估摸著手里拿的是意丹凝的爛桃花,就很想剪掉。

        “啊?她還有什么想說的?”意丹凝姑且接過了那封信,當著邵婉婉的面拆開。兩個人腦袋湊在一塊兒,盯著那張信紙半天,愣是沒看懂一個字。

        “這···加密通話?你跟她是不是有了什么秘密啊?”邵婉婉搓著意丹凝的臉,意丹凝給了她一個眼神,不太高興她這么說。

        “怎么會,況且我也看不懂啊。”“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會。”邵婉婉趕忙安撫了一下意丹凝。意丹凝抿嘴。把信紙翻了一面,還是看不懂,只知道正反兩面似乎用的同一種象形文字。

        “唔,有沒有可能是阿底提語?就她那個家鄉。”從她們的交集和談話來講,這是最合邏輯的解釋。但意丹凝不確定笑晗森是否還記得家鄉話和家鄉的文字。

        邵婉婉盯著背面結尾處的圖案出著神。聞言,她下意識點頭,隨即又盯著看了半分鐘,從包里摸出她那個小冊子。

        “凝凝,你看這個。有沒有很像?”邵婉婉指著冊子里圖畫中的花紋。

        “是有點···雖然你的傳承不是很清晰。”“也對,畢竟一個是象形文字,一個是壁畫記錄,長得相似也很正常。”

        “笑晗森好像提到了背叛她的村子,就是說阿底提也信奉什么宗教?”一閃而過的猜想,意丹凝只抓住了一點靈感。

        邵婉婉還在辨認。“那種地方不信教才不正常吧?只是不知道那個教和我手上的,以及天上那群又有什么關系了。”

        “得找機會去一趟。還有我姑姑那邊···唉,這倆都是好久以前的人和事了,困難重重啊。”邵婉婉伸了下懶腰。“這段時間挺忙。”

        “我會幫你的。”意丹凝沒多說什么,只是伴在邵婉婉身邊。行動是最真誠的,邵婉婉看著意丹凝攬去了2/3的工作并且跟自己差不多同一時間完成后,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并表示自己還要再接再厲培養這個接班人,爭取早日重新過上咸魚般的退休生活。

        “璇源,你不覺得這兩天的工作不像是老大的處理風格嗎?也不是說哪里就有很大區別了,就是有點微妙的不同。”另一邊復審的晚櫻跟璇源吐槽。璇源想到那天代理工作是意丹凝完成的,頓了頓,也就回了句也不是沒可能,留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晚櫻見她這個態度,氣得咬牙,又跟璇源拌起了嘴。拌嘴歸拌嘴,只要矛盾沒有升級到吵架的程度,那就能增進感情,璇源也樂得跟她扯皮。至少她們在溝通,比以前好太多了。

        “我們老大可能又想提前退休了。”璇源終于正面回答了晚櫻的話。晚櫻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我也想啊,可能是駭珀的氣氛太咸魚了,找不到什么大目標,倒不如咱倆去找個地方隱居呢,反正錢什么的也夠了。”

        “噯得了吧,你退休又能干嘛去啊,每天在家里窩著睡覺?還是給你找點事比較好。”璇源給她倒了杯水,送過去,順便摸了摸她的頭。

        晚櫻手上動作一頓,然后神色自如的接過了水。“行吧,聽你的。我繼續看了。”璇源也沒繼續逗她,回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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