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驀地向后退了一步，驚詫地看著季硯執：“你竟然想收買我？”
　　季硯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是你老板，你幫我做事，給你錢不是應該的么？”
　　“那也不……”
　　等等。徐仁眉心一皺，忽然咂摸出點不對勁來。
　　“你不是討厭季老師討厭得要命嗎，你都把他趕出來了，干嘛還要花這么多錢知道他的消息？”
　　季硯執的眉眼倏地一沉，聲如寒霜：“我讓你問我問題了嗎？”
　　徐仁被他的氣勢一壓，咽了咽：“反、反正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干。”
　　大不了他就不進世力工作了，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
　　季硯執沉默良久，徐仁緊張地心臟砰砰跳，卻只等來了一句：“不做算了，你走吧。”
　　季硯執轉身拉開車門，徐仁壯起膽子：“季總你等等。”
　　“還有事？”
　　“你，你是故意的吧？”他硬著頭皮，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把季老師趕出來的？”
　　季硯執低諷地笑了一聲，轉過身看著他：“我討厭一個私生子，還需要什么苦衷？你幫我轉告他，滾就滾遠點，一輩子都別想回季家。”
　　“還有，你要是敢告訴他今天晚上的事，就準備回老家種地吧。”
　　徐仁整個人傻住了，廖凱則很輕地搖了下頭，跟著季硯執一起上車了。
　　看著遠去的車尾，徐仁恍惚地眨了兩下眼睛。
　　如果他沒感覺錯的話，季總剛才是惱羞成怒了吧？
　　……難道是被他說中了？！
　　****
　　轉天。
　　一大早，徐仁就趕到了新鑫家園。
　　兩人一起出發去陸言初的別墅，走到小區門口，徐仁疑惑地道：“季老師，你不取車嗎？”
　　季聽淡淡地道：“跑車我還回季家了。”
　　徐仁張了下嘴，但最后只是哦了一聲。
　　他昨天一直想要不要把事情說出來，可想來想去還是猶豫不決。萬一季總是真的討厭季老師呢？他要是就這么說了，不是對季老師造成二次傷害嘛。
　　徐仁認真地考慮了一番，覺得要不先試著給季硯執‘通風報信’，如果能在這期間試探出真相，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門鈴聲響起，經紀人走到顯示屏前看了一眼，愣了下才按了開門。
　　“徐先生來了。”孔宇笑著跟徐仁打了聲招呼，然后眼睛就粘去了季聽臉上：“你是，季聽吧？”
　　“嗯。”
　　徐仁幫著解釋道：“設備是季聽當初幫忙從集團借的，今天正好沒什么事，所以順路過來看看情況。”
　　“歡迎歡迎。”孔宇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客廳，倒了兩杯果汁：“你們先坐，言初在樓上，我去叫他。”
　　孔宇上樓叫人，進了房間：“小徐來了。哦，對了，那個季聽也來了。”
　　陸言初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頓了下，孔宇卻稀罕地嘖嘖兩聲，兀自感嘆道：“臉蛋長得是真不錯，比照片和視頻都好看，身型也……”
　　話音未落，陸言初就掠過他身旁，徑直朝門口走去。
　　“誒，你等等我啊。”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客廳里卻沒人，陸言初眉心微蹙，轉身又朝二樓的設備室走去。
　　季聽正在查看程序日志，門上傳來兩聲輕叩，抬眸就看到了陸言初。
　　對方臉上帶著溫笑，走了進來：“季聽，你來了。”
　　“嗯，你好。”季聽打完招呼，視線又落回了屏幕上。
　　孔宇見狀，忍不住挑了下眉，能對言初這么冷淡的人還真是少見。
　　陸言初雖然有話想說，但見季聽專注的樣子，也就沒有打擾。
　　“我在樓下，有事隨時叫我。”
　　徐仁應道：“好。”
　　陸言初拉著經紀人走了，出去時還體貼的把門關上了。
　　倆人一走，季聽和徐仁就交換了個位置，更方便看顯示器。
　　季聽用極快地速度查看完程序日志，然后又調出上次在東五區捕捉的信號，看了一會兒后：“上次鎖定之后的反追蹤，查到什么了嗎？”
　　徐仁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道：“信號就出現了那一次，具體的我都記在這里了。”
　　季聽接過，上面記錄了境外信號接收的時間，還有基站點，通話時長和內容。
　　季聽點開錄音，是兩個男人對話，其中一個人說高價買了瓶96年的洋酒，讓對方有空了來家里聚會，對方則說，這么名貴的酒要到好日子再開，沒有喜事也沒心情喝。
　　最后一句男人只說了八個字：‘雖有波折，好事將近。’
　　季聽聽完后沒有說話，徐仁湊近道：“季老師，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在說什么暗語啊？”
　　季聽也無法確定，想了一會兒，道：“陸言初認識這個打電話的人嗎？”
　　“認識，他說這人叫彭澤坤，是尚雅影業的副總裁，這個影業公司也是風之涯的出品方之一。”
　　“還有嗎？”
　　“沒有了。”徐仁回憶著，“陸先生說他跟這人就是在工作上見過幾面，私底下連微信都沒加過。”
　　季聽沉默了幾秒，把手機還給了他：“我們先下樓，問問陸言初找你有什么事。”
　　“嗯！”
　　兩人來到一樓客廳，陸言初看到他們下來，便笑著起身：“你們來我這里之前，吃早餐了嗎？”
　　季聽沒說話，徐仁代替開口道：“隨便吃了一點。陸先生，你昨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陸言初微微頷首，拿出手機道：“的確有事。”
　　“自從你們上次捕捉到信號之后，我也一直在找人查彭澤坤，但是昨天我發現他突然把所有社交賬號都關閉了。”
　　他抬起眸，下意識看向的卻是季聽：“他會不會是有所警覺，發現什么了？”
　　季聽眉心微動，“徐仁做的這個程序隱蔽性很高，應該不會。”
　　[對方能發現的概率極小，程序只是鎖定基站并沒有直接入侵對方的手機和電腦，就算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察覺。]
　　聽到季聽的心聲，陸言初的心才安全落地。
　　孔宇這時在一旁嘶了聲，“誒？會不會是他準備干什么了，所以提前關閉社交賬號，以免后面暴露什么？”
　　季聽想了想，“這種可能也很小。”
　　對方如果真的是潛伏多年的間諜，那肯定相當小心謹慎，怎么會在社交媒體上露出馬腳。
　　“看一看唄，萬一呢？”
　　陸言初看向孔宇，用眼神示意他聽季聽的。結果孔宇還沒領會意思，季聽卻道：“陸先生要是不放心話，那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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