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傅承屹的證詞對盛南伊不利
做完檢查后,和筱瑩一直陪著盛南伊。
她跟陸斳珩一直在國外玩,得知消息后立馬回國,下飛機后直奔醫院。
擔心盛南伊胡思亂想,和筱瑩不停講話,直到講得兩人肉眼可見得疲倦。
盛南伊閉眼,怎么都睡不著。
和筱瑩坐在一旁守著,上下眼皮頻頻打架。
她讓和筱瑩先回去休息。
和筱瑩也是累到極致口不擇言了,“回不去,凌天曄還在醫院呢,我媽讓我去一趟。”
脫口而出又一臉悔恨,連忙解釋,“伊伊,對不起啊,我不是要故意提他的。
凌天曄這個混蛋,簡直要把我氣死,搞得我在你面前都抬不起頭。
你倆鬧掰了,可我們還得做朋友啊,我也不能完全不理他,我太難了。
他昨天沒見到你,回去就把自己灌醉了,冒著大雨發酒瘋,把自己作進醫院了。”
盛南伊面無波瀾,不咸不淡地道:“你去吧,我沒事。”
林曕北正好回來了,和筱瑩這才安心離開。
——
接下來幾天,和筱瑩和林曕北基本都在醫院陪盛南伊。
盛南赫扛起公司的重任,忙得席不暇曖。
林曕北推掉公司其他法務,專心于這個案子。
和筱瑩負責陪聊,天南海北什么都講。
盛南伊大多時候安安靜靜的,只是視線有意無意望著門口。
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眼底都會閃爍一道光芒。
只是光芒越來越微弱,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慢慢地,她也不看了。
他不會來了。
她相信傅承屹愛她,卻不相信她在傅承屹心里排得多么靠前。
愛情于他而言,本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是最最不重要的。
當年的愛情尚且說不出口,現在他們之間又橫亙著一條新的人命——他救命恩人的生命。
喬雅昕用仇恨、鮮血、恩情、糾葛,為他們親手打造了一條鴻溝,不可逾越。
——
躺在病床上不能動的時候,盛南伊會覺得回到六年前。
她車禍后昏迷一年多醒來時,也是這樣。
躺在床上,目之所及只有病房,一片炫白,濃重的藥味與消毒水味混雜。
整個人散出藥水與腐朽的氣息。
甚至在轉院后,病房都變成同一間。
兜兜轉轉地,她回到最初的起點。
受傷斷腿,面臨故意殺人的指控。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傻傻等待,更不會消極以對。
因為有人還在等她。
——
再見傅承屹,是在事發三個月后第一次的庭審現場。
盛南伊在回答完公訴人的問題之后,傅承屹作為目擊證人現身。
他黑衣黑褲,連襯衫和領帶都是黑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參加喪禮。
人清瘦了些,頭發也短了,更顯凌厲逼人。
公訴人請他描述事發當日的見聞。
傅承屹坐在證人席上,如同置身于萬人講堂,依然氣場強大,奪人眼球。
他語氣異常平淡,沒有絲毫情緒起伏,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不過的事情。
“我上樓時,被害人正在用雙手掐住被告……”
提到被告時,他的視線淡淡移向盛南伊。
時隔三個月的四目相對,當初的灼熱煙消云散,只剩冷淡漠然。
林曕北卻從中揣摩出許多,喉結慢慢滑動了下,手心攥著一把汗。
他打過很多場官司,沒有一次像今天這么緊張。
哪怕是被多方勢力運作過的車禍案,也沒有感到這么力不從心。
他把眼鏡扶了又扶,緊緊盯著傅承屹,聽他繼續講——
“……的頸部。
我問被害人在做什么,她松開被告站了起來。
我往兩人的方向走去,被害人突然情緒失控,再次撲向被告。
被告掙扎,推開被害人,被害人倒退、墜亡。”
關于這一幕,林曕北與和筱瑩對盛南伊進行了心理脫敏治療。
在她面前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激不起她絲毫情緒。
不知道為什么,從傅承屹口中講出,像寒風驟然來襲,令人心驚發抖。
桌下,林曕北輕輕握住盛南伊緊緊抓住輪椅的右手。
冰涼刺骨,像冬天鑿開冰塊汲取的水一般,令人下意識回縮。
他卻握得更緊,毫不掩飾地看著她。
盛南伊面無波瀾,只是下頜線繃緊。
這三個月她日漸消瘦,幾乎骨瘦如柴,卻不顯憔悴。
反從骨子里透出股尖銳張揚,令人望而生畏。
尤其那雙杏眸,有股事不關己的通透冷靜。
眸光淡漠清冷,還夾雜了些許凌厲,好似能將人看穿。
她不動聲色地從林曕北手中抽回手,翻開桌上的文件,眉眼一片涼靜。
公訴人微微點頭,又問:“請問證人,能否描述一下被告當時的狀態?
她推出被害人的力道是輕是重?”
全場目光集中于一處,焦點的男人英氣的眉宇分外冷淡。
俊臉無波,幽瞳無波,語調也沒什么起伏,“因為視線受阻,我站在樓梯口并未看到被告的正臉。
地上到處都是血跡,被害人與被告身上也沾滿血跡,當下我無法辨別血是誰的,誰又傷得更重。
至于被告推出去的力道,很抱歉,我也沒有分辨的能力。”
旁聽席上,精致的眉毛瞬間擰到一處,和筱瑩壓制不住內心的狂躁,嘟噥道:“不是,傅承屹是不是有病啊?”
他說的這些對盛南伊完全無利。
好歹夫妻一場,就算沒辦法復合,也沒必要背刺吧?
和筱瑩恨不能上前揪住傅承屹耳朵,問他是不是頭一回做人,怎么就能避開人的所有特征呢?
一旁的陸斳珩涼笑一聲,“還不允許人家不知道嗎?盛南伊難道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和筱瑩狠狠踩他一腳,陸斳珩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也不敢吭聲。
因為這個事件,兩人這幾個月除了吵架就是冷戰。
現在都沒完全和好,婚期一拖再拖。
盛南伊盯著桌上的文件,目不斜視,旁若無人。
仿佛置身于董事長辦公室,而不是在法庭上接受審問。
突然,慢慢在紙上滑動的冷白手指微微一頓,她聽到男人補充道——
“不過在被害人墜樓后,被告也爬向墜樓的位置。
被告的右腳受傷不斷有血滲出,衣服多處磨破,裸露出的皮膚均有擦傷,部分位置血肉模糊。
她移動的速度非常緩慢,看起來氣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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