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是的,他們是有一個孩子
1月底,洛杉磯。
青蔥的灌木叢后,檸檬黃院墻上有一幅幅手繪,富有童真稚趣,引人駐足。
盛南伊無心欣賞,推著行李箱步履匆匆。
一個華裔女孩笑著迎上來,笑眼彎彎,很有親和力。
盛南伊摘下墨鏡,沉著一張臉,“那對夫妻什么身份?審核能通過嗎?院長現在什么態(tài)度?
Betty,我強調過的,有任何風吹草動要及時匯報,這種事情我不允許再出現!”
說到最后,惱怒與警告的意味并存。
Betty笑容消失,惴惴不安地道:“您別急,今天還是那位先生自己來的,肯定辦不成!
辦公室里,女院長慈眉善目的臉上布滿無奈,“抱歉,先生,您妻子不來,文件再齊全也不符合規(guī)定!
男人聲線低沉磁性,語調散漫,“她正在趕來的路上!
這話她聽了太多遍,把文件袋推回去。
突然響起兩聲急促的敲門聲,尚未回應,門已被打開。
一個女人急不可耐地闖入。
男人驀地轉身,瞳眸驟縮。
盛南伊身形一頓,全身僵硬。
奇經八脈好像同時被封住,張開的嘴巴既合不上,又吐不出一個字。
傅承屹神態(tài)坦然,上下打量過后,勾起唇角,看向女院長,“我就說她正在趕來的路上。
院長,這是我們的身份證、護照、結婚證、中美兩國的地址、孩子的出生證明、親子鑒定書……”
說著,他轉頭看向盛南伊,“親愛的,我有遺漏什么材料嗎?”
院長與Betty這才get到重點,異口同聲地道:“親愛的?”
清俊的臉上一片云淡風輕,“我好像忘了介紹,我與林女士正是Claire的親生父母!
盛南伊血液流動得極其緩慢,心跳和大腦也跟著遲緩,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連腳腕的疼痛,也經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鉆心剜骨,她體力不支,往一旁倒去。
傅承屹眼疾手快,長臂一撈帶她入懷,又扶她坐下來。
盛南伊冷汗頻頻,面如死灰。
Betty給她倒了水。
連喝幾杯她才稍微緩了點,仍沉默著。
院長笑著感嘆,“太意外了,兩位竟是夫妻,還是Claire的親生父母。
林女士,您來福利院那么多回,為什么從來沒提起過?”
起初盛南伊與林曕北一同前來,謊稱是林曕北妹妹,后來一直用了這個身份。
這話直擊命門,盛南伊張張嘴,卻發(fā)現說不出什么。
準確地說,說不出口。
因為世上沒有哪個有錢的母親,會把剛出生四天的孩子丟到福利院。
一側的男人感覺到她的僵硬與為難,開口解釋道:“這是因為我妻子無法確定Claire就是我們的孩子。
她常來福利院,只是因為我們四年前在洛杉磯丟了孩子!
院長也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傅承屹一臉凄凄,仿佛陷入悲痛的回憶中——
“那是我妻子產后第四天,我開車接他們回到家里,剛下車,便遇上入室搶劫。
我拉著妻子,保姆抱著孩子,我們在慌亂中走散。
后來,保姆和孩子不見了,我和妻子也受了傷……”
傅承屹解開袖扣,露出右臂,傷疤仍然明顯。
院長與Betty心有戚戚焉,同情地望著兩人。
傅承屹又從文件袋里掏出幾份材料遞給院長。
“這些年,我們沒有放棄尋找,也養(yǎng)成走到哪兒便捐款到哪兒的習慣,也是想著倘若孩子還在人間,也能被善待!
Betty大顆眼淚滑落,抬手抹淚時忽然想起來不對勁。
Claire明明是她親自從醫(yī)院抱到福利院的呀……
男人不顧她詫異的目光,信念感極強,“直到一個多月前,我來到彩虹福利院見到Claire。第一眼,我便堅信她就是我們的孩子,像極了我妻子小時候!
傅承屹拿出盛南伊幼時的相片,院長比對了下,連生感慨,“以前沒發(fā)現, 林女士竟與Claire如此相像。
林女士,您……您這是怎么了,找到孩子不應該開心嗎?”
盛南伊自打喝完水便呆若木雞,面無表情,也不講話,仿佛身處另一空間。
傅承屹抬手把她往自己懷里摟,笑道:“我妻子找到孩子太激動了,尚未平復下來,是不是?”
距離那么近,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香瞬間撲鼻。
手掌依然溫熱有力,仿佛能穿透衣服,直接燙到她的皮膚,燙到她的心。
好熟悉,好可怕。
她想逃,想拒絕,卻不得不擠出微笑,“是,我太激動了!
傅承屹順勢跟她臉貼臉,動作親昵。
盛南伊梗著脖子,無聲反抗。
男人的輕笑從喉間溢出,分外刺耳。
她絕望地閉上眼。
煞費苦心地隱瞞了這么久,還是被發(fā)現了。
頭兩年,她根本不敢自己來,裝作林曕北妹妹,跟他一年來一兩次。
后來舊金山的度假村完工了,她有了更多機會,佯裝考察,給小伙伴放假,自己轉車來洛杉磯。
那年因為遇到槍擊案,傅承屹也在,她沒去見孩子。
沒想到一別就是一年多。
官司結束后第一時間,她飛離硯城,就想帶走孩子。
可她狀態(tài)太差了,怕出現意外,只能暫緩。
她就住在距離福利院不到兩公里的山莊里,每周都要來個幾次。
結果只是去溫哥華看雪散心,就被傅承屹堵在機場了,只能飛去澳大利亞。
生怕傅承屹發(fā)現端倪,她這兩個月都不敢回洛杉磯。
Betty突然打給她,說有對夫妻想收養(yǎng)Claire。
她匆匆趕來阻止,誰料竟是傅承屹!
不知是這個男人把她查了個底朝天,還是林曕北又一次背叛了她。
盛南伊只覺頭皮發(fā)麻,處于崩潰邊緣,抑制不住得顫抖,“院長,我現在能帶走孩子嗎?”
院長抱著厚厚一沓資料,有點為難地道:“當然不能,領養(yǎng)牽涉到多個部門,經過復雜的程序。
如果你們真是Claire的親生父母,或許會寬松一些,不過必須的流程不能少。
你們已經等了四年,也不急于一時,Betty,你先帶他們去做登記,詳細交待一下流程……”
登記時,盛南伊手還是抖的,遲遲沒有下筆。
寬大的手掌覆下來,傅承屹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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