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傅承屹,我們復(fù)婚吧
捏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抖,紅酒灑出幾滴。
瀲滟的液體,純白的茶幾,鮮血白雪般色彩分明。
分明得有些觸目驚心。
微愣的表情掩在濃密的長睫下,盛南伊不動聲色地將酒杯放回去。
低緩的語調(diào)顯得漫不經(jīng)心,“傅承屹,你難道不認為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并不合適嗎?”
男人緊盯茶幾,目不斜視。
長睫微垂,在臉上落下斑駁的影,難辨喜怒。
唇畔的笑弧很是勉強,語速緩中帶急,“有什么不合適?
樂晞習(xí)慣,你習(xí)慣,我也習(xí)慣,吳媽、小白、你外公外婆他們都習(xí)慣,就連外面的人也都清楚都習(xí)慣,誰又會指三道四?
難道就因為外面那幾人指手畫腳,你就被左右了嗎?
你盛南伊幾時在乎外界的看法?”
冷靜的面具終究被他親手扯掉。
捏著酒杯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浮動的青筋下急躁因子噴薄欲出。
約莫過了一兩秒,他再度開口,語氣已十分平靜。
盡管只是暫時壓住洶涌暗潮的表面平靜。
“你都日理萬機了,就一定要抽時間來介意我的存在嗎?
如果你真的煩我,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少出現(xiàn)一點。
每周一次,可以嗎?”
收在膝上的指倏然捏緊,清眸中冷色盡褪。
她一時不知該說是傅承屹誤會她的意思,還是她誤會他,只能說兩人并不同頻。
或者,他們從來不同頻。
她有些哭笑不得,“傅承屹……”
傅承屹迫不及待地打斷:“每月一次。
盛南伊,撫養(yǎng)協(xié)議雙方簽過字了,已經(jīng)生效了。
按照協(xié)議,我每月可與樂晞共處一周。我不要求樂晞去瑾市,我過來就好。”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指緊緊捏住高腳杯的頸,一折即斷的既視感。
那雙手仿佛也一并捏住她極其脆弱易碎之地。
眼底漫出絲縷痛色,她側(cè)眸看向他。
有那么一瞬,他俊朗如月、輪廓分明的側(cè)臉變得有些不真切。
燈光很亮,他卻被照得明明暗暗,如失真的畫面。
心口霎時抽痛,她起身離開沙發(fā)。
“傅承屹……”
“三個月。”
“傅承屹……”
“半年。”
“傅承屹……”
“一年。”
她每喊一聲,他便妥協(xié)一回。
妥協(xié)得干脆。
仿佛看不到他已窮途末路,仿佛察覺不到他已束手無策,仿佛也觸不到他的底線。
然而,恰如其分地尋覓到她心防的位置,大肆攻略。
她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節(jié)節(jié)敗退。
在一波又一波坍塌的轟隆聲中,幾乎找不到冷靜的音節(jié),她重重咬著牙根,艱難吐字,“傅承屹……”
傅承屹從身后一把擁住她。
用了如墜大海中抓住救命浮木的力道,用了裹挾著濃重不舍與害怕的力道。
他埋首在她頸肩,低啞無比的嗓音震動她的耳膜,“不能再少了。”
鴉黑睫羽連同心臟一同震顫。
她重重喘息了一下。
那擁抱又緊幾分,緊到窒息,緊到下一秒她便會嵌入他的身體。
緊貼在她肩上的唇在發(fā)抖,“盛南伊,你不能這樣。”
不必細細捕捉,便能分辨出低沉中嗓音中凝著微弱的哭腔。
眸光一瞬凝滯,長睫僵硬抬起。
眼底不可置信尚算輕描淡寫,心底已是驚濤駭浪。
她抬手,微涼的指尖觸上的他的發(fā),每一根都在顫栗。
他突然低笑起來。
笑得嘲弄又悲涼,笑得兩人都在顫抖。
“求你,不要把我踢我出局……”
她呼吸一窒。
心理防線摧枯拉朽般消退。
她閉了閉眼,“傅承屹,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復(fù)婚吧。”
“盛南伊,不可以,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你不可以這么對我。我會改,改到你滿意為止,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破碎的音節(jié)接連成串地吐出。
忽又意識到什么,傅承屹猛地松開她,把她掰過來面對他。
猩紅雙眸微微潤濕,聲音打顫,“你、你剛才說什么?復(fù)、復(fù)婚?”
黑瞳一瞬百變,悲涼、錯愕、欣喜,“盛南伊,你是說你要跟我復(fù)婚?”
盛南伊啞然失笑,“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聽起來你更想跟我斷絕關(guān)系。”
“哈哈……”他氣息不穩(wěn),笑聲斷斷續(xù)續(xù),“我還以為……”
以為她下定決心將他踢出局。
他跟吳媽打聽過了。
這兩日盛南伊忙碌卻早歸,跟蘇漫聊過后情緒不對,教訓(xùn)鄰居自己也崩潰,推掉重要的會,莫名奇妙找舊物又把往事追……
種種跡象表明她狀態(tài)不對,無頭蒼蠅一般亂躥意冷心灰。
照片的事影響到她了。
她又煩了。
所以主動打給他要談?wù)劊虢Y(jié)束了。
豈料她想復(fù)婚。
復(fù)婚。
復(fù)婚!
突遭變故后,他的人生儼如一潭死水。
從來不知簡單的兩個字能瞬間點燃所有的希望。
那火焰噌地一下燒到眼底。
熊熊又濃濃,燒得她含在口中的那些難聽的話全部化為灰燼。
她只能點頭。
有力的手掌住她的頸,瘋狂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好似一整天未落的雨倏然而至,氣勢洶洶,心急火燎。
盛南伊被絕對力量操控,被迫承受他的強勢與兇狠,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也掙扎不得。
直至酸軟無力,直至意亂情迷。
就在雙雙欲罷不能之際,盛南伊猛然驚醒——
柔弱無骨的手抵在炙熱的胸膛上,啞糯的嗓音仿若呢喃,“傅承屹,我話還沒說完……”
“你說。”
薄軟的唇堪堪離開唇角,又流連于臉頰與耳垂連接處。
酥酥麻麻的電流,瞬間貫穿全身。
他對她太過熟悉,就連通向她的捷徑都駕輕就熟,輕而易舉讓她繳械投降。
盛南伊緊闔雙目,不去看他深邃的眸,僵硬地道:“我是因為樂晞復(fù)婚……”
落下的吻依然纏綿,呼吸卻有一瞬凝滯。
“我知道。”嗓音緊貼耳朵傳來,喑啞性感,奪魂攝魄似的。
“我們……我們……”她重重喘息,字難成句,“維系、維系原先的關(guān)系即可。”
男人低笑一聲,“什么關(guān)系?0元購的小白臉?使盡渾身解數(shù)取悅金主以求再次臨幸的那種么?”
他笑得諷刺,也笑得可憐。
她笑不出來。
男人卻十分愉悅似的,含著她嫩芽般的耳垂,“我可以。繼續(xù)修煉,保準令君滿意。”
寬大溫熱的掌在她身上游走,猶如一團烈火,仿佛要將堅冰一般的她化為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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