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去給傅承屹送飯
盛南伊回復(fù)很快:[不知道。]
幾經(jīng)刪改,林曕北還是發(fā)了出去:[他在找你。]
久久沒有回音。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林曕北握著手機都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提示音。
盛南伊只是簡單地回了他:[我不想知道。]
暗夜下,在凄冷的公寓中,林曕北對著手機上的信息再度陷入沉思。
是啊,她不想知道。
林曕北還記得那天她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時也是這么說的。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他們幾個調(diào)轉(zhuǎn)槍頭轉(zhuǎn)而為傅承屹求情的想法,不想知道傅承屹是否真的愛她,不想知道復(fù)合后一切是否會變好,甚至不想知道她是否還在愛著他。
她向來勇敢,這一次卻選擇了逃避。
可是,選擇逃避就意味著……林曕北不敢再想下去。
——
摩洛哥。
這里,一半是沙漠,一半是海水。
風(fēng)塵仆仆的吉普車剛越過撒哈拉沙漠,車頂蒙著厚厚一層沙。
三毛說,“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一路上信號時有時無,盛南伊進(jìn)入城市后才回復(fù)完林曕北最后一條消息。
馬丁靴里還藏著撒哈拉的沙,踩在地上,帶來細(xì)微的摩擦,不怎么舒服,但對于前幾小時還在沙漠里徒步了許久的人來說,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有些人是鞋子里的小石子,每動一下便會磨得生疼,甚至血肉模糊,不得不快刀斬亂麻,立刻除之而后快。
有些人則是鞋子里的沙,共處令人不適,卻不會覺得多難受,慢慢地會變習(xí)慣,但總也要摘除。
身心俱疲的幾人入住在一間彩色瓷磚裝飾的小房子中,夕陽照亮了院子,色彩斑斕,交相輝映,仿佛置身童話里。
洗完澡出來時,盛南伊換了一條寬松的白色棉質(zhì)連衣裙,鏤空的花紋,細(xì)長腿筆直白皙。
卡其色的編織帽,幾乎遮住整張臉,只是氣質(zhì)仍在,令人情不自禁去捕捉帽檐下是怎樣一張臉。
兩個保鏢時不時偷瞄一下,眼神直愣愣的,卻只能等她走出十幾米后才跟上來。
他們是當(dāng)?shù)氐谋gS,盛南伊并非他們認(rèn)知中的東方面孔。
外表明艷張揚,看起來像熱情的撒哈拉,等待著游客前來。
性子卻冷靜,就更像晚間無情沉靜的沙漠了,殺人于無形。
她的一雙眼睛明明十分純凈,卻好像裝滿了故事,總能引人遐思。
她不愛拍照,兩個保鏢卻總是趁她不注意偷拍幾張,然后交換,討論一番,更出格的事情卻不敢做了。
離開硯城時,盛南伊帶了保鏢小白和特助小趙同行。
只是這兩人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喋喋不休,讓她不堪其擾,把兩人留在悉尼,一人跑來了摩洛哥。
林曕北接到消息時,心急如焚,顧不上指責(zé),第一時間幫她聯(lián)絡(luò)了大使館。
盛南伊迫于無奈,只好接受大使館的幫助,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兩名保鏢的隨行,只是要求他們不可泄露身份和行程。
落日余暉中,白裙女人腳步輕盈,系帶的卡其色涼鞋交錯踩在石板上,埋在帽檐下的眼睛好奇地張望著四周。
這是一座色彩繽紛的城市,像上帝打翻了調(diào)色盤,每一處都是濃墨重彩的。
行走其間,心情也像被涂上瑰麗的色彩。
她隨意穿梭在小路中,又在肚子發(fā)出饑餓信號時選了最近的一家餐館。
用餐時,陌生的號碼一遍遍打來,她視若無睹。
服務(wù)生和隔壁桌的客人好心提醒著她。
她現(xiàn)在不接陌生號碼來電,因為十有八九是傅承屹,他終于不再死腦筋地用自己的號碼打過來了。
未讀消息閃了一條又一條,在引發(fā)眾多注目后,盛南伊不勝其煩地按了關(guān)機,從包里換出另一塊手機。
世界清凈了。
她享受著異域美食,胃口還可以,只是似乎有那么一點點懷念吳媽的手藝了。
她點開手機給吳媽發(fā)了個消息,又若無其事地吃起來。
——
盛世國際停車場,林曕北剛下班就被盯上了,一路被尾隨。
他一直在想事情,直到快進(jìn)小區(qū)時才察覺,把車停在一側(cè)走下來。
尾隨的人并不低調(diào),甚至有些大搖大擺。
座駕是一輛相當(dāng)招搖的黑色布加迪威龍,一路上行人紛紛行注目禮。
兩輛車一前一后停下,出入小區(qū)的人也停下來拍照。
林曕北從來不是舞臺中心人物,更不喜歡這種無端關(guān)注,只好上前率先開口:“好久不見~你是來要她的消息嗎?”
車上的男人面無表情。
林曕北頭一次發(fā)現(xiàn),認(rèn)識這么久,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凌天曄,沉默、冷酷,還有一絲絲邪佞。
他的長相本就有棱有角,性子也直來直去,在面無表情時,竟生出一股并不淺淡的狠意,令人不安。
凌天曄狹長的鳳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回應(yīng):“不是,她還好嗎?”
林曕北口吻淡淡的:“挺好的。”
“嗯,那就好~”凌天曄收回視線,置于方向盤上。
他籠在一片夕陽中,在方向盤上落下淺淡的影子,這一刻的沉靜讓他多了些許成熟。
林曕北這么想著。
可仿佛只有那么幾秒,凌天曄倏地挺身,手臂搭在車窗上,目光隨意往外瞄了幾眼,并沒有落在林曕北身上,舉手投足間彰顯出不羈和野性的帥氣。
“你不該讓她一個人去的。”
語氣雖然淡漠,林曕北卻聽出他的埋怨,一時覺得荒謬,直接笑了起來:“我什么時候能左右她的決定了?”
但凡盛南伊能多聽他講一句,局面早就改寫,何至于此?
“至少你還有機會。”
扔下這句話,凌天曄驅(qū)動車子揚長而去。
林曕北沒來得及捕捉他講出口那一瞬的神情,只是在車子疾馳旋起的風(fēng)中凌亂了面容和思緒。
外表和性能同樣張揚的超跑不消多時便涌入夕陽下的車流中,那一刻仿佛也不再張揚了。
林曕北溫雅的面容上,被夕陽鍍上一層金光。
眼底不經(jīng)意間掠過一抹精光,叫人分不清緣何。
他重整衣襟,回到車?yán)铮M(jìn)入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
正朝電梯走著,旁邊一輛車閃爍起車燈,他定睛一看,這不是傅承屹嘛~
什么運氣?
短短幾分鐘內(nèi)招惹了兩尊得罪不起的大佛。
盛夏的夜晚,沒什么風(fēng),即便在入夜時分仍有幾分燥熱。
遠(yuǎn)處近處,間或傳來幾聲蟲鳴和蛙叫,倒有些許愜意。
夜空格外澄明,星光點點,飛機閃著小紅點慢慢遠(yuǎn)離。
傅承屹的別墅一年四季都這樣空曠和冷寂。
也總有不知名的花開放,滿院盈滿幽香,沁人心脾。
裹著藏青色睡袍的男人坐在露臺的黑色藤椅中,帶子松散著,蜜色的弧線若隱若現(xiàn)。
眉眼半磕,漆黑濃長的眼睫在臉上落下閃動的影,似有幾分落寞。
桌上的威士忌已經(jīng)見底,翻了過半的畫冊靜靜躺在一側(c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夜空愈發(fā)深邃,月牙越升越高,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他喝得微醺,大拇指用力按了下太陽穴,才迷蒙著雙眸拿著畫冊,起身往房間走去。
腳下不知踢到什么,他疼得蹙眉,彎腰時看到了從喬家?guī)Щ貋淼蔫F盒子。
帶回來后一直放在這里,他還有打開。
外殼只有薄薄一層,被他一腳踢得有點凹進(jìn)去了,他按著這處若有所思。
視線定在那把鎖上,手指在上面摩挲,酒后的眸子微微泛紅。
幾分鐘后,他拿著老虎鉗夾住這把鎖,輕輕一擰,被銹蝕了的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骨節(jié)分明的手慢慢掀開了蓋子——
整整一箱千紙鶴。
微皺的眉頭又不自覺地擰了擰,這些東西顯然超乎他的想象,他從沒想過喬雅昕還有這么一面。
大手在里面攪了下,整個箱子滿滿的,沒有其他的。
底色是她喜歡的白色,綴有愛心或花紋,款式相近,但新舊程度不一,有些千紙鶴的身子已經(jīng)泛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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