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解開他的衣服，胸前是一片溝壑縱橫，被雷電打出的傷口也不喜歡這太無間的氣息，全都四處逃竄了。

        傷口在愈合，但多半是……傷及肺腑了。

        她撥開他染血的發絲，用自己的衣角給他擦了臉，這里沒有水，也沒有看到能吃的東西，那些雪一停，便全都奇跡般的滲入黃沙，找不到半點痕跡。

        “樓偃……”言葵叫他

        他像是夢到了什么，整個人皺著眉頭，緊緊攥著她的衣袖，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樓偃，醒醒，不能睡了，再睡下去咱們都要死在這。”言葵沒辦法，她是仙，他是魔，他的傷只能他自己來治。

        “言葵……”

        “醒醒，別睡了，冷嗎？”言葵握著他的手，挪了挪火堆。

        陰火肆意搖曳著，十分乖巧的往他身邊跑。

        他睜開眼睛，言葵一愣。

        “言葵……”

        她身上抹掉他眼角的血，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火苗上，陰火躲了開，安分了些。

        “我在這，你哪不舒服？”

        他攥著她的衣袖，臉色白的像外面的白雪。

        “眼睛疼。”他語氣很虛弱。

        “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她強顏歡笑，俯下身，輕輕向他渾濁的眼睛吹氣。

        他嘴唇緊抿，終于放松下來。

        言葵猛的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肩膀處，無聲的抽噎。

        他抬起手，無力的拍著她的肩膀。

        “對不起……”

        樓偃竟然笑了笑，盡管依舊是蒼白無力的模樣。

        “不是你的錯，別哭啊……”

        言葵抹掉眼淚，摸著他的眼角。

        被天雷灼傷的眼睛，還有治愈的可能嗎？等她出去了，就去西極，去清靈境找黎笙，去東海找老龍王，總會有辦法的。

        “這是……太無間？”

        “是，我找了一個山洞，我沒碰見過任何人，這里有多大？你知道出口嗎？”她召喚陰火包圍著他們，陰火天真，開心的轉圈，時不時偷偷伸個舌頭舔一舔言葵。

        “魔界的典籍上，并未對太無間有過多描述，只說，魔界最初的魔君是被一位太古上神打敗，分解了他的元神為引，創造了能容納世間陰邪的太無間，至于出口，所有典籍都沒有記載。”樓偃靠著墻壁，握著她得手，閉著眼睛說道。

        “仙界也沒有，我聽黎笙說過，太無間，是沒有出口的。”

        “但是數萬年前墮仙琉璃歸來，驚動六界絞殺，斃命于地府忘川，琉璃就是被關進太無間的，這里一定有出口。”

        言葵皺著眉頭:“會在哪呢？”

        “嗷——”

        一聲石破驚天的虎嘯，言葵大驚，忙熄了陰火，黑暗中，隱約看見一個一人多高的身影站在洞口，綠瑩瑩的眼睛盯著他們。

        殺氣。

        “是虎？”樓偃拉著她，扶著墻站起來，“小心。”

        “看不清，它過來了。”言葵警惕起來。

        借著微弱的光，那大家伙虎視眈眈，殺氣騰騰，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退后。”樓偃把她擋在身后，手中幽藍的光照亮山洞。

        言葵這才見到那虎的模樣，通身的雪白，夾雜著斑駁的黑色皮毛，體型壯碩，它的爪子上還能看到隱約的血跡。

        她心里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找了個落腳的地方，還攤上這么個麻煩的大蟲。

        若在往常她還能跟這白虎斗一斗，如今她法力微乎其微，樓偃也傷痕累累，要順利脫身，怕是懸。

        白虎甩了甩頭，一聲吼叫，向他們撲來，樓偃將她抱在懷里，手中藍光化成的長鞭朝白虎抽去。

        這虎靈活的很，畢竟是太無間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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