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手過招
奚蘅禮貌一笑,“勞煩金修小哥給我朋友松松綁。”
“對哦,差點忘了,不好意思。”邵嘉玉抱歉地看著地上四人,解了鐵環之后又自我介紹道:“我叫邵嘉玉。”
“我叫奚蘅。”
荊山槐強忍怒意,瞪著邵嘉玉道:“你少啰嗦了,還不快給我松開。”
祝清寒揉了揉手腕,神情不悅,這一夜她寡言少語,對于奚蘅的種種決定不聞不問。
總而言之,她不太喜歡奚蘅這種激進的處事作風,最好還是少和別人扯上關系,更何況還是從前想要殺了百嵐宗的人。
邵嘉玉瞥見了她腰間的雙刀,突然心生一計,“我給你們的刀刻上金修獨有的符文吧,靈力會翻倍的。”
祝清寒稍加思索,雖然有點抗拒,但小便宜不占白不占。
奚蘅也解了腰間雙刀遞給他,樂呵呵道:“辛苦你了。”
邵嘉玉很是殷勤,“不辛苦,不辛苦。”
姜明煦視線掃過病殃殃的風澄和畏畏縮縮的唐琇,吩咐道:“山槐,留幾株玄鳳鬼藤在客棧里給他們防身。”
荊山槐不情不愿地掏出幾粒種子,隨手丟在地上,種子落地發芽,長勢迅猛,沒一會就將整座屋子擠得滿滿當當的。
玄色的藤枝呈鳳凰模樣,展翅欲飛,卻又兇神惡煞,還在上下舞動。
唐琇嚇得躲到風澄身后,聶舟看得笑呵呵。
“沒品味。”荊山槐對著唐琇低估,而后又溫柔地摸了摸聶舟的腦袋,“還是你可愛,晚點姐姐送你一些別的種子。”
邵嘉玉第一次見過這樣的荊山槐,不禁感嘆,這些年同僚白做了。
奚蘅仔細打量著每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她只覺得這個場景好笑,八個人擠在狹小的屋子里,躲在玄鳳鬼藤的枝葉下,表情各異,躍躍欲試的邵嘉玉,不爽的祝清寒和荊山槐,滿臉喜色的聶舟,面色凝重的姜明煦,慈母般憂愁的風澄以及郁悶的唐琇。
奚蘅:系統,能合個影嗎?
【本系統尚未解鎖該功能。】
奚蘅:我要投訴你,投訴你功能低下,應該要淘汰了。
【算你狠,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奚蘅趕忙站在了大家前面,拉起了聶舟地手,面對著門,背對著大家。
“宗主,怎么了?”聶舟捏了捏掌心里的手指。
“我們走吧。”奚蘅也捏了捏她的手。
姜明煦收了隔音符,打開門,客棧里一片漆黑寂靜,等到屋里只剩下風澄和唐琇時,姜明煦拂袖合門,順便貼上了另外一道符紙。
黑暗里,似乎有人影竄動,來去自如,不知所蹤。
姜明煦察覺到這細微的動靜,打了個響指,幾簇火苗懸浮空中,照亮了前方的路。
邵嘉玉頗為得意地看著奚蘅,“我們閣主厲害吧。”
奚蘅輕笑一聲,微微搖頭道:“過了今夜,就不是了哦。”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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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搭上了荊山槐的藤條,沒多久就到了城外。
這就是六階木修的實力嗎?
“是比你的水流車快一點。”奚蘅緊抓著藤蔓不放,臉色嚇得青白。
有些暈藤了。
祝清寒也沒好到哪里去,她強忍吐意,還是嘴硬道:“那你下次別坐了。”
谷誼城也算繁華,豐富的礦物資源吸引來眾多金修宗門,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也逐漸有落寞的趨向。
水土流失比較嚴重。
奚蘅看著周圍光禿禿的一片,心想著以后有機會了一定要呼吁合理開發礦山。
千目閣的五個土修藏在地下三、四米,凝神靜氣感知著地表的動靜。
“彌新閣怎么回事?耗了一夜還未動手,怎么還帶他們來了這里?”
“他三番兩次違反命令,若是這次不能圓滿完成,那就別怪我們如實稟報了。”
“荊山槐在做什么?又在顯擺她的新品種?”
“別講了,她去年的新品種,扎根時鉆透了我的花崗巖。”
“我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
“糟糕,是定天竹!”
土修甲感受到頭頂的土壤遭受了強大的沖擊力,這熟悉的速度,應該就是荊山槐的定天竹了。
沒過多久,數十根粗壯的定天竹齊齊扎根至地下數米,五個土修感受到巨大的沖擊力,于是合力設陣,將地下突然轉變為堅硬巨石,將定天竹平整截斷。
再一施法,竟是將地上六人所站的區域抬起至半空中。
這劇烈的搖晃讓奚蘅、聶舟和祝清寒差點站不穩,姜明煦他們竟是不動如山。
荊山槐又拋下幾粒種子,落地生花,巨大的粉色花瓣看起來像是層層盔甲,她將聶舟一把拎起,朝花蕊方向丟了過去。
“啊——不要把我喂給食人花!”聶舟一陣驚恐地尖叫。
“不是食人花,是香香花!”荊山槐無奈地安慰著她。
巨花的藤蔓將聶舟牢牢接住,輕柔地放在了柔軟芳香的花蕊里,花瓣層層合起,堅不可摧。
巨花快速移動到安全地方扎根起來,在聶舟的指揮下時不時打開花瓣讓她觀賞戰況。
奚蘅目瞪口呆。
她也想要至尊豪華會員觀影區!
“別愣著了,開打了。”祝清寒拔出雙刀,出言提醒她。
奚蘅回過神來,招呼藤蔓過來,拔開無盡水的木塞,吩咐道:“送到那邊的粉色大花那里。”
藤蔓乖巧溫順,果然照做了。
祝清寒疑惑:“怎么你叫它,它就過來了?”
奚蘅輕笑,悄悄地告訴她,“我也學會五行秘卷了。”
但是只會最基礎的,和植物進行感應,這是所有木修生來就會的。
祝清寒不可置信,風澄學會是正常的,畢竟他天資聰穎,可是奚蘅居然也學會了。
真是天耀百嵐宗。
沒一會,粉色大花就變成了會噴水的花。
巨大土塊懸浮在空中,然后就毫無預兆地光速下墜。
大擺錘是吧?
奚蘅將雙刀狠狠插在土里,撈撈抓緊,確保自己不會跌下去。
“姜明煦!你瘋了嗎?!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土修甲怒聲高呼,額間青筋暴起。
他不敢相信彌新閣的人居然會主動攻擊千目閣,歷代彌新閣,這是首例。
姜明煦完了,此生無緣轉日山山主之位。
“我知道,我在取爾等性命!”
姜明煦云淡風輕地召出兩條火龍,直沖地表上五個土修而去。
他們抬手之間,石墻拔地而起,封頂之時將兩條火龍攔截在外,而后再往下壓。
奚蘅他們所站立的土塊和石墻又往地底下陷落。
這是要活埋的節奏。
陷入地底時,土壤石塊跟著陷落,幾欲擠壓六人。
“姜明煦,你現在立刻停手!山主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這是第二次警告了。
“廢話真多。”姜明煦話語中帶著怒氣,他半跪著,手掌觸摸著巨大土塊,眨眼間土塊的底部就布滿了火焰,然后火焰猛地向下噴射,土塊又沖上去了。
像火箭一樣。
奚蘅又目瞪口呆。
高手都是這么打架的嗎。
邵嘉玉開了一個不知是什么制成的保護罩,堅硬無比,將六人安全地保護在其中,又能擊碎石塊。
祝清寒無聊地抱胸看著奚蘅好奇的神情,嘆了一口氣,“完全不需要我們兩個。”
“沒事,出來見見世面也好。”奚蘅看著雙刀上復雜的符文,驚嘆不已。
“大家往外跳!”
邵嘉玉高喊著,然后利劍插入土塊,很快巨大土塊就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了。
奚蘅手足無措,這么高,跳下去不得粉身碎骨?
荊山槐有藤蔓接著,邵嘉玉御劍飛行,姜明煦腳踩火龍,每個人都威風凜凜。
祝清寒和奚蘅伴隨著碎石和土塊快速下墜。
姜明煦見狀就要駕著火龍去救她們,邵嘉玉在一旁提醒道:“你那條火龍一過去不得把她們燒熟!”
好在祝清寒眼疾手快召來一大股無盡水拖住兩人,否則就要深埋地下了。
五個土修又開始了。
他們所到之處就拔地而起數米高的石柱,還可以自由移動,同時控著一頭大象那么大的石塊朝六人飛去。
她抄起雙刀朝巨石揮舞,巨石就出現了幾道裂縫。
真元宗出品,邵嘉玉親刻符文,一階的實力能有這個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祝清寒召來水團填充進去,而后凝結成冰將其撐破。
她已經學會熟練地使用這招了。
奚蘅按照云浪心經調動靈力,催生了十幾根冰針,可當姜明煦的火焰一噴出時,那股強大的熱浪又將冰針融化了。
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她召來方才那乖巧聽話的藤蔓,一腳踏上去,在石塊間靈活穿梭,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擊碎巨石。
祝清寒刀纏水鞭,刀砍鞭纏,倒也打得有模有樣。
“荊山槐!邵嘉玉!你們兩人也要跟著姜明煦造反嗎?!”
說不動姜明煦,又開始勸說其他兩個人。
姜明煦冷笑一聲,“你們死了,就沒有那么多顧慮!”
奚蘅看著焦灼的場面,只覺得心急如焚。
這五個土修攻守兼備,只要一靠近他們,石墻很快就立起來了,還可以自由移動,石塊又不停地在空中攻擊著奚蘅他們五人。
石塊被擊碎,沒多久就又集合起來,再次成為堅硬的石塊。
即使荊山槐的植物阻礙了土塊和石塊的聚攏,可是她一個人也不夠對付那么多數量的土塊、石塊。
敵強我弱,要打贏確實是困難了一點。
看著像王八一樣把自己牢牢裹在石壘的土修們,奚蘅突然心生一計。
她腳踩藤蔓,來到荊山槐附近,她正忙著處理空中飛來飛去的石塊,無暇他顧。
奚蘅一邊幫他一邊問道:“你有沒有什么扎根能力強、包裹力強的植物?”
“有!”荊山槐的指揮著食人花去吃土塊和石頭,活活撐死了不少花,氣得她眉頭緊皺。
“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五個土修的石壘包裹,一定要讓他們無處遁形。”
“我盡量!”荊山槐撒手拋下一把緣生龍草的種子,密密麻麻的藤蔓在地上蔓延,像一張會自動生長的大網覆蓋了地面。
但很快就有凸起的石筍將藤蔓網戳出洞來,荊山槐也在努力地捕捉那五人的動向。
“邵嘉玉,立劍陣!”姜明煦指揮著,他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奚蘅的計劃。
邵嘉玉點點頭,數百炳利劍插入地表,形成一個巨大的“棋盤”。
一柄劍代表一個方格。
藤蔓繞過利劍繼續覆蓋地表,雙重保障,再多再大的石塊也刺不穿這兩層保護膜。
土修們見狀立刻陷入地底下,可只要他們有往上的趨勢,附近的利劍就會發出鳴叫聲。
劍陣阻礙了他們在地表的活動,他們想挖地道逃跑,可是緣生龍草的根系發達,已經將這一片區域完全扎根了,他們困在土中無處可逃。
于是他們決定集中一點破陣。
當一把劍持續不斷地發出鳴叫時,荊山槐的藤蔓也以極快的速度向那里靠近。
越來越密,越來越牢固,就在土修們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間,藤蔓網就將他們套住了,一層又一層,逐漸變成了一個草球。
“姜明煦——你殘害同門!你不得好死——”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朵碩大的食人花興奮地揮舞著藤蔓走了過來,將草球一口吞下,也不怕被噎死。
姜明煦腳踩火龍,身上是無數道被石塊擦出來的傷痕,紅色衣袍在夜風中翻飛,他一言不發,眼神復雜地盯著那顆草球。
這是一條不歸路。
與其死在轉日山手上,不如死于自己選擇的另一條人生路。
祝清寒見打完了,興致索然,累得不行,她來到奚蘅身邊,神情倦怠道:“我先回客棧,你要是還有什么話和他們說,就先說清楚了吧。”
奚蘅點點頭,目視她遠去的背影。
邵嘉玉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手中的鐵環化為匕首,遞給荊山槐。
“捅我幾刀吧。”
荊山槐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你想當傻子,我可不想捅傻子。”
“不傷得狠一些,怎么對得起閣主為我們而死呢?”
邵嘉玉把匕首塞到她手里,大大方方地展開雙臂示意她可以動手了。
“你怎么不自己來?”
“我下不去手!”
“還是算了吧,到時候回去就說我治好了一大半傷。”
二人吵吵鬧鬧,卻沒怎么注意神情落寞的姜明煦。
火龍俯首,他來到地面上,看著那株吃得歡快的食人花出神。
藤蔓將奚蘅送到他身邊,她凝視著他的側臉輕聲道:“恭喜姜公子重獲新生,以后天高海闊任龍躍。”
姜明煦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少恭維我。”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把任魚躍改成了任龍躍。
奚蘅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繼續恭維,“哪里哪里,姜公子非池中物,遲早有一天要傲視群雄的。”
姜明煦神情倦怠,看也不看她一眼。
“說吧,你想要什么?”
奚蘅心想,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不僅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還直言直語不拖沓。
“殺了姜公子的神秘組織,我也要參加。”
姜明煦以為她會要些別的東西,沒想到是這個,他聞言輕笑,“那是自然,畢竟是你親手謀劃了姜明煦的死。”
奚蘅毫不客氣,“也是我給了你新生。”
說到這里,姜明煦才正眼看她,卻也沒有反駁她。
她嘴角噙著淡笑,明眸善睞,就像夜間幽曇,少有他人得以窺見其中之美。
姜明煦鳳眸微瞇,“你想要的遠不止這些吧。”
她是想讓這個神秘的空殼組織,成為日后轉日山的最大阻力吧。
不,轉日山甚至也不是她的目標,興許會是重塑天下格局。
“那是自然。”奚蘅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毫不避諱,“我不害怕告訴姜公子這些,是因為,我知道姜公子想要的也遠不止眼前這些。”
嘴上雖然這么說,可是她還是不確定。
他以后是要另起高樓與轉日山作對?還是血洗轉日山高層,自己掌握轉日山的實權?
這可是兩碼事,也關系著奚蘅以后與他合作的緊密程度。
既不能放過這只肥美的火螃蟹,也不能把自己扯進臟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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