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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死訊


晨光微露,靖親王與裴綰綰對坐于精致的雕花窗邊,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早點。窗外翠竹輕搖,光影斑駁地灑在二人身上,添了幾分溫馨。靖親王親手為裴綰綰盛了一碗白粥,粥香四溢,他輕聲道:“這粥熬得正好,你嘗嘗。”
裴綰綰輕輕抬手接過那碗白粥,目光卻未離窗外搖曳的雪竹,神色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憂郁。她輕抿了一口,粥的溫?zé)崴坪醪⑽茨茯?qū)散她心中的陰霾。纖細(xì)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碗邊摩挲,目光空洞地望著遠(yuǎn)方,仿佛那翠竹之后藏著什么讓她牽掛的心事。靖親王見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卻也只能默默陪伴,不言不語,任由這份靜謐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哀傷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靖親王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擔(dān)憂,他輕嘆一聲,隨即拿起盤中精致的糕點,一塊接一塊地夾到裴綰綰面前的碟子里。糕點的香甜氣息與白粥的溫潤相互交織,在空氣中緩緩彌漫。他動作輕柔,仿佛怕驚擾了裴綰綰的思緒。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他專注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裴綰綰的目光終于從遠(yuǎn)方收回,落在面前堆疊得如小山般的糕點上,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卻仍未開口,只是靜靜地坐著。
正當(dāng)室內(nèi)氣氛凝重至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沉寂。一名小廝神色慌張,推門而入,跪倒在地,聲音帶著顫抖:“王爺,不好了!宮里傳來消息,德惠皇貴妃……薨逝了。”此言一出,靖親王手中的糕點猛然一頓,半空中的糕點仿佛凝固,隨后無力地跌回盤中,發(fā)出細(xì)微卻刺耳的聲響。裴綰綰聞言,手中的白粥碗微微一晃,粥液濺落在桌上,如同她此刻心中翻涌的波瀾,難以平復(fù)。
“大殿下呢?”裴綰綰脫口而出。
靖親王的臉色在聽到裴綰綰提及“大殿下”時,瞬間陰沉了幾分,那不滿的神色猶如烏云蔽日,轉(zhuǎn)瞬即逝卻又清晰可察。他的眸光微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帶著幾分復(fù)雜與不悅。裴綰綰的話仿佛一根刺,輕輕扎進了他平靜的表面,激起一圈圈不易察覺的漣漪。他未言語,只是輕輕放下手中的糕點,那動作中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緩慢與疏離,仿佛是在無聲地表達(dá)著內(nèi)心的不滿與醋意。空氣中,原本就凝重的氣氛,因這一瞬的情緒波動,更添了幾分微妙與緊張。
靖親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冬日里驟然凝固的冰面,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說!裴姑娘問你大殿下去了哪里!”他的眼神凌厲,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視小廝的靈魂深處。小廝被這一聲質(zhì)問嚇得渾身一顫,幾乎要癱倒在地。
裴綰綰輕輕側(cè)頭,目光溫柔卻帶著幾分不解地落在靖親王身上,那雙清澈的眸子里仿佛能映出他此刻陰沉的臉色。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蝴蝶振翅欲飛的瞬間,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室內(nèi)靜默無聲,只有靖親王低沉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裴綰綰輕輕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終究只是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困惑。
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他怯生生地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惶恐與無助:“回、回王爺,小的實在不知大殿下去了哪里。宮里傳來的消息太過突然,小的……小的還沒來得及去打聽。”說著,他不安地絞著雙手,目光不時偷瞄靖親王與裴綰綰,生怕自己的回答會引來更大的怒火。靖親王聞言,眉頭緊鎖,臉色愈發(fā)陰沉,室內(nèi)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連窗外的竹葉似乎都停止了搖曳,整個空間被一股無形的壓抑所籠罩。
靖親王深吸一口氣,目光從顫抖的小廝身上移回裴綰綰,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卻也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決:“綰綰,此事你無需再過問。宮中的事情,自有宮中的人去操心。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邊,莫讓這些瑣事擾了你的清凈。”說著,他緩緩伸出手,輕輕覆上裴綰綰緊握成拳的手,那手心的溫度仿佛能透過肌膚,溫暖她冰冷的心房。
裴綰綰感受到靖親王手心的溫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卻并未忘卻眼下的局勢。她輕輕抽回手,目光堅定地望著靖親王,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王爺,德惠皇貴妃薨逝,是大事。您身為皇室一員,理應(yīng)前去吊唁,以表哀思。”
她頓了頓,“而我作為裴將軍遺女,理應(yīng)前去吊唁。”
綰綰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她低聲卻堅決地說:“王爺,德惠皇貴妃之死,似乎并不簡單。您想,宮中消息向來封鎖嚴(yán)密,為何此次會如此迅速地傳遍?且皇貴妃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突然薨逝?此事必有蹊蹺。”說著,她輕輕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搖曳的翠竹,眼中滿是沉思。陽光透過竹葉,斑駁地灑在她身上,為她平添了幾分堅毅與決絕。她的手指不自覺地輕敲著窗欞,每一次敲擊都似乎敲在了靖親王的心上,讓他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靖親王望著裴綰綰那堅毅的背影,心中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他緩緩站起身,目光穿過斑駁的陽光,落在裴綰綰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是啊,自己怎么會被一時的嫉妒蒙蔽了雙眼,竟忽視了德惠皇貴妃之死處處透露出的疑點。他快步走到裴綰綰身旁,與她并肩而立,望著窗外搖曳的翠竹,心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決心。風(fēng)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訴說著宮中的隱秘。靖親王緊握雙拳,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他低聲說道:“綰綰,你說得對,此事必有蹊蹺。我身為皇室一員,絕不能坐視不理。”
裴綰綰轉(zhuǎn)過身,目光中帶著懇求與堅決,她緩緩走近靖親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王爺,請帶我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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