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能否抗住
出人意料的是,鳳儀殿內,太后竟不約而同地踱著步!
凝重地氣氛讓一旁的老麼麼也噤若寒蟬。
大寧都城,除了禁軍,更是有京都四營戍衛。
皇城之內有禁軍,京都之外有東南西北四營,合計兵力十數萬!
而這些兵力目前全都在太后手中,這也是為何太后能牢牢掌控整個朝堂,甚至整個京都!
這種情況下,想要逃出京都,幾乎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太后并不擔心范大有和楊飛能逃走。
她只是想不通,楊飛作為禁軍,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傻事?
這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如果楊飛并沒有放走范大有,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曹大海為了當上禁軍統帥,故意栽贓陷害楊飛!
她雖然不懷疑曹大海對自己的忠誠,但曹大海此人生性狡猾,為了當上禁軍統帥,用些卑劣的手段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曹大海殺了范大有和楊飛,然后毀尸滅跡,栽贓說楊飛私自放跑范大有……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曹大海真的有這么大的膽子?
一瞬間,她突然又意識到:曹大海不一定有這個膽子,而楊飛也不一定完全沒問題!
想到之前在皇宮內的刺殺,想到范大有突然當著文武百官向潘玉發難。
她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個讓她細思極恐的念頭:
如果,如果這楊飛是對手一直潛伏在禁衛軍里的臥底呢?
不僅如此,如果范大有的數次給自己制造麻煩真的是有人在背后主使,而且楊飛又與范大有是一伙的呢?
想到此,她突然覺得后背一涼。
但很快,她又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
如果楊飛是潛伏的人,而且和范大有是一伙的,那他們的真正目的應該是針對自己,瓦解自己掌控的力量!
這種情況下,楊飛為何又要在這個時候自爆,去救一個老腐儒范大有?
這豈不是舍本逐末?
完全不合理啊……
錯綜的思緒,反復的否定,不解的疑惑,讓她突然頭痛不已。
殊不知,她想到了一切可能,甚至又開始分析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然而,她卻唯獨忽視了在未央宮同樣踱步的九歲稚子寧辰!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
寧辰與太后都在焦急地等待著情報。
終于。
在天將破曉時,曹大海再次來到了鳳儀殿。
只是與上次不同,這次,曹大海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
“娘娘,人抓到了!”
太后眉頭一挑:“哦?抓到楊飛了?”
“回娘娘,楊飛沒抓到,但抓到范大有了!”曹大海抬眼看了看太后,立刻找補道,“請娘娘放心,小人相信只要好好審問范大有,一定能查出楊飛的下落!”
太后皺了皺眉:“你還沒審訊范大有?”
曹大海連忙道:“回娘娘,事關楊飛,小人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不敢隨便審訊!”
太后打量著曹大海,眼里閃過一絲滿意。
看來曹大海并沒有陷害楊飛,不然范大有也不會被抓回來。
而這曹大海果然是個聰明人,舉止有度,沒有擅自審訊范大有。
可問題是,既然楊飛私自救走范大有,為何范大有又能被抓到呢?
這其中會不會又有什么蹊蹺?
一念至此,心中剛對曹大海生出的絲絲好感瞬間又被警惕壓了了下去。
“很好,曹大海,你繼續搜捕楊飛,記住,此事一定要保密!”
見太后如此說,曹大海將范大有關押的地方說出來后,便連忙領命離去,沒有任何多余的一句話,更沒有半點猶豫。
待曹大海離去,太后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老麼麼:“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須給本宮撬開范大有的嘴!”
“特別是他背后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他!”
“如果有,必須將幕后黑手給本宮挖出來……”
另一邊。
寧辰依舊在養心殿焦急地踱著步。
小安子再次匆匆趕來:“陛下,陛下,曹大海又去見太后了……”
寧辰眉頭一挑:“你確定?”
小安子點點頭:“確定!”
“而且,他很快又出宮了!”
寧辰眉頭緊鎖:“那楊飛呢?”
“到現在還沒見到楊飛出入皇宮!”
寧辰踱了兩步,又緩緩走到窗邊,神情逐漸復雜,喃喃道:“朕是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
“小安子,你說朕什么時候才能不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小安子一怔,深深地看向寧辰。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只有九歲的小主人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這次計劃,是真的冒著極大的風險。
而且,不確定因素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小皇帝這又是一次用命在賭!
而他們也只能默默地在幕后當個“看客”!
小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堅定地說道:“陛下,奴才不這么認為。”
“您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行動上!”
“可與此同時,他們不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謀劃上嗎?”
寧辰慘笑一聲,幽幽道:“小安子,你是懂得安慰人的!”
“但這次謀劃,朕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小安子目光堅定地看向寧辰,一字一句道:“陛下,哪怕您一成把握都沒有,奴才們還是會堅定不移地相信您!”
“而且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您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上天一定會幫助您的!”
寧辰苦笑兩聲,轉身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朕不信天,更不信命……”
天降破曉,京都一座廢棄宅院的地下室內。
隨著皮鞭一次次揮下,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斥著這個昏暗、潮濕的地下室。
一個太監看著眼前早已被抽得遍體鱗傷的范大有,目光愈發陰沉:“說,楊飛在什么地方?”
“還不說是吧?”
“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話音剛落,又是響起接連不斷的皮鞭聲、慘叫聲!
可任由太監累的滿頭大汗,范大有依舊一個字都不說。
終于,范大有還是沒能抗住,暈了過去。
此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喝茶的老麼麼突然放下茶杯,緩緩站了起來:“夠了!”
“嚴刑拷打是降服不來他這種人的!”
老麼麼說著,走到范大有身邊,滿臉嫌棄地伸出小拇指勾了勾范大有那早已被皮鞭抽爛的衣服,露出那早已潰爛血流不止的傷口。
“來人,弄些水來!”
“哦,對了,別忘了在里面加些鹽!”
很快,隨著一盆冰冷刺骨的鹽水潑在范大有身上,鉆心的疼痛瞬間將范大有刺醒。
“范大人,你這是何苦呢?”
“你畢竟只是個文人,何苦如此鐵骨錚錚?”
“你應該知道,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現在這些手段還只是最低級的!”
“說吧,楊飛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為何要放你走?”
“你又為何會被曹大海抓住?”
“還有,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你三番兩次與太后作對,又是誰指使你對潘玉動手……”
話音未落,范大有突然大啐一口,將一口血痰吐到老麼麼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老麼麼頓時怒不可遏,連忙用手帕擦臉,但卻又氣極反笑:
“范大人,我知道你已經把你家人悄悄送走了,所以你才如此悍不畏死!
“可你想過沒有,整個大寧都在娘娘掌控之中,你覺得他們能躲多久?”
“一年也好,十年也罷,他們總躲不了一輩子的,不是嗎?”
聞言,范大有眼里瞬間閃過一絲擔憂。
但即便是一絲絲,也依舊被麼麼捕捉到。
她微笑著看向范大有,繼續道:“咱們做個交易吧!”
“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可以保證你妻兒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見范大有依舊不說話,老麼麼笑了笑,轉而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很擔心你的妻兒!”
“那你的恩師孔老夫子呢?”
范大有猛地一怔,沙啞道:“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恩師與此事無關,更何況他、他同樣是太后的老師……”
老麼麼不屑地笑了笑:“重要嗎?”
“你應該明白,孔老夫子與此事有沒有干系你說了不算,太后娘娘說了才算!”
“甚至等你死后,孔老夫子也可能變成指使你幕后黑手!”
范大有徹底心如死灰,此刻,他才真正親身體會到了太后的陰狠毒辣!
他掙扎的大罵道:“畜牲,你們這群畜牲,你們怎能如此陰險毒辣、厚顏無恥……”
老麼麼再次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成王敗寇,用什么手段重要嗎?”
“我再給你最后半柱香的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范大有滿眼血絲,看著老麼麼氣定神閑地回到座椅上喝茶。
他胸中的那股氣終究還是泄了:“好、我、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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