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be
酒宴很快結束。
裴慈心收到唐胥山傳喚,要她去他房里,她匆忙應下,再次權衡到底要不要去。
她最擅長療愈與復活的法術,可以為他人續命,這具身體雖然不是她的,但如果死了,她還要消耗自己的靈力復活它。
她沒有猶豫太久,很快決定還是去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唐胥山的韶光殿外繁花錦簇,骨蝶飛舞。冥界沒有太陽,也沒有清風明月,原本是長不出植物的,唐胥山用法力讓這里開滿了鮮花。
裴慈心是仙界花神,看到花朵,本能地放慢腳步。她辨認出這些花的品種,各式各樣都有。她本體是一朵藍冰曇花,有意無意地尋找曇花的影子,卻唯獨沒有找到。
她覺得有些奇怪,但這也并不重要。
穿過院子,唐胥山的宮殿無人把守,裴慈心踏入殿門,來到他臥房外。她抬手叩門,里面傳來男人醉醺醺的聲音:“進來……”
他似乎喝多了。
裴慈心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酒氣撲來,她第一眼便看到,唐胥山四肢大開地躺在床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醉了。
她環顧四周,唐胥山的臥房不似她想象的華麗,反而很樸素,沒什么裝飾,只有最簡單的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個衣柜。
臉盆架是空的,沒有盆,似乎很久沒用過了,桌面上也落了一層灰,能很清楚地看到。如果不是唐胥山此刻躺在那里,裴慈心根本不相信這間房是人住的,它毫無生活氣息。
更不像是君王這種身份的人住的。
裴慈心走近他,注意到,他枕邊放著一個白色小瓷瓶。這種瓶子大多是用來裝藥的。
她從五百年后穿越過來,知道唐胥山心臟不太好,卻不知道他還會吃藥。
并且放在枕邊,看起來還經常吃。
她默了默,蹲下來,手伸向他的衣帶,“冥王,我來了。我為您寬衣吧。”
唐胥山面頰淺紅,身上酒味很重,他閉著眼睛,胸膛緩緩起伏,沒有拒絕。裴慈心屏住呼吸,小心地解開他的衣帶。他只穿了薄薄的這一件,身體袒露在她眼前。
他身上有很多疤,心口處的疤痕最明顯。那是一塊近似圓形的疤,覆蓋了他整個心口,像是被利刃挖的,雖然現在已經愈合,但疤痕表面依然凹凸不平,顏色也比他膚色深很多。
她猜測或許這就是他心臟不好的原因,但她不關心他,也就不問這傷是如何來的。
她將他的袖子一個一個地脫下來,從他身下抽走紅衣,搭在床頭。唐胥山閉著眼睛,無聲無息,任由她的擺布,似乎是睡熟了。
看著他這幅毫無防備的模樣,裴慈心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刺激的念頭。相比攻略他,找機會殺了他不是更好?就像現在。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不可遏止。
裴慈心的心狂跳起來。她雖然不擅長戰斗,但殺一個熟睡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巧的是,有同樣念頭的人,不止她一個。
在這間臥房緊閉的窗戶外,一個蒙面男子正在偷聽,打算伺機而動。
只不過,他不知道裴慈心的心思,單純地以為,她只是想和唐胥山睡一夜。
一塊殺了吧。男子心想。
裴慈心毫不知情有黃雀在后,小聲地試探唐胥山,“冥王,你睡了嗎?”
唐胥山沒有反應,呼吸很沉。
她的手悄無聲息地蓄出一團藍紫色霧團。
這一招叫做柔蔓索,可以召喚藤蔓纏繞目標,只要她擊在唐胥山心口上,靈力便會化作無數藤蔓鉆入他的身體,纏繞他的心臟,讓他瞬間斃命。看著唐胥山安靜的睡顏,她目光一冷,就要抬掌擊去。
而便在這時,蒙面人破窗而入。
他方才也聽到了裴慈心的試探。這無疑是刺殺唐胥山最好的時候。
裴慈心一驚,當即收起靈力,愕然回頭,蒙面人手持一把長劍,筆直地向她刺來。
不,準確的說,是向她身后的唐胥山刺來。
她的大腦有瞬間空白。
這是什么情況?
他的命這么搶手嗎?
既然如此,誰殺都一樣。
裴慈心正要躲開,她身后也出現了響動,唐胥山竟毫無預兆地醒過來,他拽起裴慈心,將她猛地一推,送去蒙面人的劍鋒下。
裴慈心難以置信,睜大了雙眼。她匆忙側身避過蒙面人的劍鋒,險險留下一命。在這緊要關頭,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
唐胥山或許根本就沒有醉。
從頭到尾都沒有醉。他是裝的。他的目的就是引蒙面人動手。
而她,是他迷惑蒙面人的一枚棋子。
他甚至不屑于親自動手殺她,他想借蒙面人之手,取她的性命。
眨眼間,唐胥山和蒙面人打了起來。
大概是為了隱藏身份,蒙面人沒有使用靈力,只用劍攻擊唐胥山,唐胥山與他周旋,法力的紅光與銀白的劍光交相閃爍,分外繚亂。空隙間,唐胥山抓來床頭他的紅衣,旋身穿在身上,紅衣衣擺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
他開懷地笑,“別掩飾了,亮出你的法術吧!我知道你是誰!”
蒙面人并未理會,揚出一把白色粉末。
整個房間瞬間粉塵彌蕩,什么都看不清,蒙面人抓住機會,蓄力向唐胥山的胸膛刺出最后一劍,“你個孽種,根本不配當王!”
成敗在此一舉,蒙面人拼盡了全力,使這一劍蓄滿了殺氣,唐胥山運出法力振開眼前粉塵,笑意更盛,“我不配誰配,你嗎?”
粉塵涌出窗戶,一瞬間,唐胥山看到一抹銀光,正是蒙面人的劍鋒。
裴慈心也看到了。
這刻,她想,唐胥山殺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縱使她躲得過,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與其這樣被殺,不如放手一搏,或許可以換取唐胥山暫時的好感,與信任。
一切權衡只發生在一瞬間。
下一瞬,她向唐胥山撲了過去。
唐胥山原本打算用法力開出護盾擋下這一擊,卻被裴慈心的動作搶先了。
她撲在他懷中,擋在他身前。
那柄劍毫無障礙地刺入她的后背。世界驀地安靜,唐胥山聽到了姑娘輕輕的一聲嗚咽。
一縷鮮血從她唇角流出,落在他肩上。
他的紅衣被點綴得更加鮮艷。
蒙面人見情況有變,并不戀戰,轉身跳窗而去,唐胥山想追,但裴慈心已經站不住了,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沉甸甸。
唐胥山望了眼大開的窗戶,卻無法忽視身上的重量與溫度。他沒有去,將她扶住:
“你──”
裴慈心下巴墊在唐胥山肩上,滿口鮮血,使她說話有些含糊了,“冥王,我知道喜歡你的人很多,但我跟她們不一樣。不一樣。”
我是來取你性命的那一種。
她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這話在此刻說出來,會讓人直接理解為:我是愿意為你獻出生命的那一種。
毫無懸念。
裴慈心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故意這么說的。
說完,鮮血從她口中涌出來。
唐胥山目光微微發直。
在這一刻,他似乎透過這具身體看到了身體之下的什么,是那么熟悉。他神色微變。
“你叫什么?”唐胥山問。
裴慈心伏在他肩頭,足足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使出力氣,說出這具身體的名字:
“瓊姬。我叫瓊姬。”
話落,她失去對這具身體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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