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屋藏嬌
裴慈心第一晚按兵不動,第二晚才正式行動。
她整個前半夜都在悄悄觀察唐胥山的臥房,發現都沒什么動靜。他房間門窗緊閉,也不點燭火,不知道在干嘛。
而且他這種人,也不像是會早睡的啊。
冥界晝夜變化不大,因為飄蕩著妖氣,天空一直都是墨綠色的,白日會稍淺一點,到了晚上就深如墨色了,在屋里無論白天黑夜基本都要點蠟燭。但他不點,屋內一點火光都沒有,人也不出來。
裴慈心想,她一天不開窗戶都能憋死,一直在昏暗閉塞的房間里待著可怎么活?
但是唐胥山好像并不覺得,直到她被彈回狹之空間,也沒見他有一點動靜。
第三日她決定做點什么,在他房間外學起貓叫來。
然而她的喵喵并未讓唐胥山打開房門,反而是引來一個妖侍。
她從后拍了拍裴慈心的肩膀,“你干啥呢?”
裴慈心正扒著窗臺往窗縫里看,嚇了一跳,轉過身來,支支吾吾道:“啊……嗯……找冥王有點事兒……”
妖侍失笑,“冥王昨日就出去了,你不知道?”
裴慈心一滯,她還真不知道啊。她不禁道:“他怎么又出去了?”
妖侍奇怪地蹙眉,“又?”
之前裴慈心穿越過來就遇到了一次,不過因為是穿越,妖侍不明白也正常,她嘿嘿一笑,話鋒一轉,“他昨日啥時候走的?”
妖侍回想了一下,“上午吧,估計就快回來了。”
“上午啊……”裴慈心心中有苦難言,“那行吧,你知道他去干啥了嗎?”
妖侍:“外面有些戰亂,需要他平定一下。”
裴慈心想到那些不服他的妖怪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
于是這晚,她又撲了個空。
與妖侍告別后,她回屋躺在床上,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照這進度,她得猴年馬月才能改變未來啊?
她郁悶了半天,最后決定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他準備點見面禮。
她迅速翻身下床,去找長夜。
長夜聽說她要給唐胥山編劍穗,很是意外,也愿意幫她這個忙。
她給她準備好要用的東西,裴慈心很是感激,道:“謝謝你啊,幫我這么多。”
長夜:“嗐,舉手之勞。不過,喜歡他應該很辛苦吧?”
裴慈心立馬拔高了嗓門,“當然辛苦了!”
沒幾天就死了兩次,見他一次死一次,死了還得消耗她本體花瓣復活,能不辛苦嗎?
現在好了,連見都見不到。
然而這些自然不能說出口,長夜看她這么激動,很是好奇,等著她繼續往下說,她忍了忍,嘆了口氣,邊編劍穗邊道:“他有喜歡的人,永遠看不到我。”
長夜會心一笑,“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執著于他?換一個不好嗎?”
裴慈心又嘆了口氣,“又不是說換就能換的……對了,你在冥府多久了?和他又是什么關系?”她看向長夜。
長夜笑笑,“我和他小時候定下了婚約,他回來之前,一直都是我在打理冥府,不過你放心,我跟他的婚約已經解除了,不會影響到你的。”
裴慈心愣了愣,才知道長夜和唐胥山還有這層關系。
她前半夜在長夜那里編劍穗,后半夜長夜準備休息了,她便拿著東西回去了。
安靜的夜,空中墨綠色的妖氣被風吹動,像鬼影一般。
她踏進韶光殿的時候,唐胥山屋頂上伏著一個黑色身影,她沒注意到。
然而那個身影立刻就發現了她,迅速閃到屋脊后,露出一雙眼睛窺視她。
她毫不知情,如常回了自己房間。
那個黑影從屋頂上飛下,來到她窗邊,用指尖輕輕戳破了窗紙,向里窺探。
裴慈心無知無覺,躺在床上,困意上頭。
她很快睡著了,再次睜開眼,已是第四日晚上。
她猛地坐起來,透過窗戶,她看到唐胥山房間還是漆黑一片。
怎么還沒回來……
她有些懊惱,片刻翻身下床,過去推開了唐胥山的房門。
他的房間沒有鎖,一推開門,一股寒意逼來。
他的房間陳設很簡單,沒什么裝飾,只有最簡單的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個衣柜。
她之前穿越來過一次,和那次相比,他屋內陳設沒什么變化,只是灰少了些。她無從所知,在他的愛人離去后,他這么些年都是如何度過的。
她拿出她編好的劍穗,猶豫著要不要放在他桌上。
這是個紅色的劍穗,上端編成了平安結,他不是經常外出征戰嗎,送這個佑他平安應該最為合適——
雖然她無時無刻不希望他死了算了。
她吹了吹桌面上的灰,正思量著是當面給他好還是放他桌上好,突然被一個人捂住了口鼻。
她猛地睜大雙眼,雙手下意識抓住那人的手臂。她手中的劍穗掉在桌下。
那應該是個男人,她觸到了他小臂鼓脹緊繃的肌肉。
她本能地呼喊,然而她被捂住了口鼻,就只能發出細弱的嗚嗚聲。
他捂她的棉布上應該粘了藥,她幾乎沒有思考和反抗的機會,很快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她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立刻涌入耳畔:“哈哈,真沒想到,唐胥山這家伙還金屋藏嬌呢?”
她剛醒來,意識還有些模糊,但卻覺得這個聲音格外耳熟,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她艱難地抬起頭,她的臉全濕了,水流從睫毛滑落,她微微瞇眼,透過水霧,她看到一個身穿淺藍長衣的男子。
他面容清秀,卻有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筆直地盯著她。
她腦中瞬間閃過一雙同樣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穿越時,她在唐胥山房間里,看到的蒙面刺客的眼睛。
她意識到什么,瞳孔緊縮。
男子名叫天清,看到她的反應,笑了,“喲,怕了?”
裴慈心想掙扎,發現手腳都被捆住,想叫喊,發現嘴巴被塞了布團,她慌張地環顧四周,發現她竟被關在一個鐵籠里,四周都是冰冷的欄桿,而在這鐵籠之下,是饑餓狂躁的妖獸,正在嘶吼著向上撲。
她臉立刻就白了。
她雖然會點法術,但是她主修的是療愈,并不擅長戰斗,基本沒有沖破禁制逃跑的能力。
而且她被封了靈穴,也無法調動靈力。
天清瞧她這副樣子,給了旁邊手下一個眼神,旁邊手下立刻過去拿出裴慈心口中的布團。
裴慈心大口呼吸,沒功夫叫喊。
天清從椅子上站起來,單手扶住鐵籠,俯下身湊近她,“我很好奇,你和唐胥山是什么關系?”
他的狀態很懶散,與裴慈心此刻的慌張形成鮮明對比。
裴慈心喘息著道:“我和他沒關系……”
天清明顯不信,“沒關系你住他隔壁?還去他房間?”
裴慈心欲哭無淚,“我、我和他面兒都沒見過!”
但她也不能怪他不信,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在唐胥山隔壁住了幾天,居然都還不認識他,甚至連面兒都沒見過?!
她為她自己的菜感到羞愧。
天清似乎沒了耐心,直起身來,“你可能不知道,你身下這面欄桿是可以打開的,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我把你丟下去喂妖獸。”
裴慈心低頭看了一眼,正好有一只妖獸嘶吼著躍起,撞上欄桿,她頓時被嚇得一哆嗦。
她想,反正瓊姬身死她還能復活,死就死了,大不了彈回去重開,也便有了膽子,道:“你丟你丟,你就算把我碾成肉末,丟進彼岸花海當花肥我也沒見過他!”
天清一噎,“你這小丫頭片子,嘴挺硬啊!我告訴你,我已經通知唐胥山了,他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救你,到時我看你還怎么裝!”
裴慈心懵逼,“啊?你通知唐胥山了?!”
唐胥山都不知道她是誰,有個屁用?
天清輕嗤一聲,“怎么,現在怕了?”
裴慈心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下輪到天清懵逼了。
“你笑什么?”
裴慈心笑出了眼淚,道:“不是,你不會真以為綁了我就能引來唐胥山吧?那你趁早把我放了吧,他不認識我,絕對不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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