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傅司硯說完就靜靜坐著, 雙手交握搭在膝蓋上,眼睫微垂,好整以暇的等著阮德業(yè)回話。
阮德業(yè)氣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這意思就是如果李瑛華繼續(xù)待在阮家, 傅司硯就會公開和他站到對立面爭奪達衡的決策權, 最后不是他被傅司硯擠出達衡, 就是阮欣轉(zhuǎn)讓持有的達衡集團全部股份, 跟達衡集團不再有半點關系。
這叫一家人好商量?
商量什么?
簡直沒得商量。
傅司硯這態(tài)度看著對他這個岳父彬彬有禮, 實則囂張狂妄。
阮德業(yè)縱橫商場多年,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如果單純的達衡集團對上盛元集團,他也沒什么顧忌,可傅司硯捏著他的軟肋, 而且當初離婚的時候,資產(chǎn)重新配置, 雙方為了避免將來對方重新孕育子女,把達衡的股份分給別的孩子, 他和阮欣媽媽將各自持有的股份轉(zhuǎn)讓了一部分給阮欣,余下股份也早有協(xié)議,只能由阮欣繼承, 不可轉(zhuǎn)讓售賣給其他人。
阮欣如今手中的股份基本和他持平,如果她媽現(xiàn)在把股份給她, 她擁有的股份是遠遠超過自己這個父親, 不用傅司硯幫忙,只要她想, 隨時都可以從他手中奪走達衡。
他這個年紀, 奮斗了大半輩子, 掙得的資產(chǎn)本來就是留給阮欣的, 阮欣要是有能力拿得穩(wěn)達衡,他也樂得輕松,可傅司硯不僅是在用達衡威脅他,他還是在用阮欣威脅他,逼他不得不有所取舍。
等了有十多分鐘,傅司硯慵懶的向后靠在椅子上,才聽到阮德業(yè)冷哼一聲,“當初你在我面前要娶我女兒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阮德業(yè)至今記得傅司硯上門提親那天,不停的給他鞠躬倒酒,一口一個叔叔,彬彬有禮,不矜不伐。
傅司硯笑了下,“岳父說的哪里話,我始終敬重您是欣欣的父親,就像我敬重我自己的父親一樣。”
阮德業(yè)心涼了半截,整個南城都知道傅司硯成為盛元掌舵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個不成器的父親趕出了董事會,聽說傅永豐剛開始還去盛元鬧過幾次,次次都是被保安架走的,可真看不出他對那個父親有半點敬重。
提起傅永豐,阮德業(yè)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如果繼續(xù)和李瑛華在一起,將來去傅家尋女,被保安拖走的凄慘場景。
傅司硯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他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在遇到李瑛華以后,他才更加想要和她過日子,李瑛華身上的那些虛榮心,小缺點,他都可以包容,他這把年紀了,只想家和萬事興,不想再折騰了。
李瑛華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早有安排,他和阮欣媽媽有協(xié)議在先,不可能把股份分給那個孩子,可即便沒有達衡的股份,作為阮家的孩子,也是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可這些都是在他發(fā)現(xiàn)李瑛華背地里挑撥他和阮欣的父女關系,算計達衡的股份之前。
他和阮欣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分,自然不是一個剛懷上,還沒成型的胎兒比得上的。
阮德業(yè)面色深沉,“我會和李瑛華離婚,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愿意生,我不會轉(zhuǎn)讓股份給那個孩子,你們不用擔心將來達衡交到你們手里,你們管理公司賺到的錢給李瑛華的孩子分紅,我做這個決定,是為了我女兒,不是因為怕你,你要是覺得我這個岳父沒用了,就欺負我女兒,我饒不了你。”
*
婦產(chǎn)科vip病房里,李瑛華還不知道阮德業(yè)已經(jīng)決定好了要和她離婚。
她忐忑不安的靠坐在床頭,后悔自己今天為什么要頭腦發(fā)熱跟阮德業(yè)說那些話,她能有今天的榮華,靠得都是阮德業(yè),萬一阮德業(yè)一氣之下要和她離婚,什么都不給她怎么辦。
她和阮德業(yè)結婚前可是簽過婚前協(xié)議的,而且她沒權沒勢的,怎么跟阮德業(yè)爭家產(chǎn)。
她抬頭看向站在陽臺上打電話的阮書雅,催促道:“蘭蘭,你怎么一直在打電話,好了沒有啊,我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要不咱們?nèi)巧峡纯茨闳钍濉!?
阮書雅捏著手機從陽臺上出來,唇色發(fā)白,臉上陰惻惻的,不耐煩的沖著她媽說:“你有什么不踏實的,你肚子里懷著阮家的繼承人呢,阮德業(yè)再氣也不能把你怎么著。”
李瑛華摸著肚子說:“可你阮叔和我簽過婚前協(xié)議,我每個月只能從他那領零花錢,碰不到達衡的股份,他說達衡是要給阮欣的。”
阮書雅嗤笑一聲,“這上流豪門哪家的繼承人不是男孩,阮欣一個女人,都嫁出去了,能繼承什么達衡,阮德業(yè)說要把達衡給她不過是因為沒有兒子,你肚子里的如果是個弟弟,阮德業(yè)能不把家業(yè)留給自己兒子,送給一個外人?”
李瑛華聽她這么說,心里踏實不少。
“這也是,如果是個兒子,那就是阮家的獨苗,家業(yè)肯定是要留給兒子的。”
阮書雅坐到沙發(fā)上,從包里摸出根煙,叼在嘴里,點著。
李瑛華聞著煙味,眉頭微皺,“你怎么又抽煙了,快把煙掐了,對你弟弟不好。”
阮書雅瞥了眼她肚子,置若罔聞的又吸了一口,“你明天去阮德業(yè)面前,再問他要達衡的股份。”
李瑛華:“今天不是要過了嗎?你阮叔不給。”
“那你就告訴他,不給你股份就把這孩子流了。”
李瑛華抿了抿唇,說:“這事還是等一陣子再說吧,他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
阮書雅猛地把煙掐滅,拔高聲音,“難道你還想等這孩子出生了再和他提嗎?你今天都已經(jīng)和他撕破臉了,你以為他還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做著阮太太嗎?”
李瑛華臉色霎時變白,“什么意思?你是說你阮叔會和我離婚?”李瑛華搖了搖頭,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你阮叔那人我了解,他不會不管孩子的。”
阮書雅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他當然不會不管孩子,可他今天聽到了我們說的那些話,他不會再相信我們了,就算他現(xiàn)在裝作不跟我們計較的樣子,那也只是為了你能把他兒子生下來,等你生下孩子以后,萬一他要和你離婚,孩子肯定要留在阮家撫養(yǎng),你簽過離婚協(xié)議,到時候什么都分不到。”
李瑛華慌了,“那怎么辦?”
阮書雅:“趁著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前,把該要的都要到手。”
“可是......”
“媽,不能再猶豫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到手的東西才是你的,你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你也為我考慮考慮,我經(jīng)紀人剛剛打電話給我,說公司要停止我的一切活動,這絕對是阮欣做的,她是要雪藏我。”
“我和達衡的經(jīng)紀約還有五年才到期,要是被雪藏五年才出來我這輩子就全毀了,阮欣她太狠了,我必須要和達衡解約,不然就要聽她的安排。”
李瑛華拉過她的手說:“好,你先別急,我明天就去找你阮叔,讓他跟底下人說恢復你的一切活動。”
李瑛華覺得他和阮德業(yè)這么多年感情,阮書雅也算得上阮德業(yè)半個女兒,阮德業(yè)不至于這么心狠。
*
翌日,阮欣五點半起床,穿好衣服開門,傅司硯和阮德業(yè)也醒了。
阮欣走過去問阮德業(yè),“昨晚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胃病和膽囊結石發(fā)作了嗎?”
阮德業(yè)看了眼知道自己裝病的傅司硯,有些心虛的說:“沒有不舒服,好多了。”
阮欣見他眼神閃爍,以為他是膽囊結石發(fā)作疼了,又害怕不敢切膽囊,故意跟自己撒謊。
昨天她也是心情煩躁才會不假思索同意醫(yī)生建議切除膽囊,但她爸對這事太排斥了,沒做好準備就動手術對身體也不好。
阮德業(yè):“欣欣,我昨晚和司硯一起研究過了,用保膽的治療方式最穩(wěn)妥。”
阮德業(yè)拉傅司硯一起下水。
對于這些事,阮欣覺得傅司硯比她爸靠譜多了。
“是嗎?”阮欣看向傅司硯,“醫(yī)學上的東西我不懂,你和爸的意思一樣嗎?”
傅司硯還沒說話,阮德業(yè)插嘴道:“那當然了,我們爺倆的意思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傅司硯淡淡的說:“沒有,我和岳父昨晚沒有研究過。”
阮德業(yè):“......”
這女婿真不是個好東西。
阮德業(yè)氣憤的瞪向傅司硯。
傅司硯:“抱歉,岳父,我不會對欣欣撒謊。”
阮欣目光幽幽的看向阮德業(yè)。
阮德業(yè)被傅司硯揭穿,氣得不行,又很沒面子,他這輩子還沒這么丟臉過。
阮欣好笑又好氣,“人家照顧了你一晚上,你強迫人家和你一起撒謊,還瞪人家,你怎么仗著長輩的身份這么欺負人呢?”
阮德業(yè):“......”
傅司硯這是給自己女兒灌了什么**湯,他那樣子像是會被人欺負的樣子?
阮德業(yè)冷哼一聲,“我欺負他,那是你沒看到他怎么......”
“他怎么了?”
威脅我的。
“呵。”
阮欣:“你還呵。”
阮德業(yè)不敢說話了,閉著眼睛假裝開始犯困,阮欣扭頭問傅司硯,“你幾點去上班?”
傅司硯看了眼時間,“八點半走。”
那還有兩三個小時,時間不急,阮欣給陳姨發(fā)消息,讓她過來的時候帶三個人的早飯。
吃完早飯,阮欣和傅司硯一起去找陳醫(yī)生,商量治療方式,阮德業(yè)壓根就沒得膽囊結石,自然怎么治都行。
陳醫(yī)生這回沒使壞,告訴阮欣可以先保膽治療一段時間。
從陳醫(yī)生辦公室回來,走到走廊里,就聽到一陣喧嘩的聲音。
阮欣瞇了瞇眼,加快腳步,看到李瑛華阮書雅母女倆被陳姨攔在病房外面,吵著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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