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分歧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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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們此次邀請您過來的原因嘛,主要就是對這一次游行示威活動的主要發(fā)起者——塞繆爾博士訴求主張是否正義而產(chǎn)生的分歧。
所以希望菲洛先生您能過來給我們提供一下意見參考。”
一聽見俄里翁口中問出來了的是這么個問題,菲洛的一對眉眼旋即舒展,至少這理由聽起來還挺充分的,看起來也不像是什么鴻門宴不是嗎?
并且正好這么個問題也是這些日子來“燎原火”內(nèi)部所討論的核心重點,所以菲洛這會也還真就有那么點的心得可以拿出來做分享:
“我大概明白了,所以爭論的根本點就在于是否要加入現(xiàn)在夜之城海伍德大區(qū)內(nèi)部的抗議游行活動是吧?”
“對!沒錯!那個塞繆爾他根本就只是想借著人民的不滿讓自己上位!你看看他提的那些個治標不治本的訴求,沒有哪怕一條是觸及了根本矛盾的,他甚至都不敢開口提一句資本的不是,這和其他所有只會打嘴炮的民粹頭頭根本就沒什么兩樣,就他這樣還敢妄稱什么康米運動家?放踏馬的屁——!”
只不過菲洛這都還沒來得及往深了去講述自己的觀點,便先叫剛剛那位與人爭了個紅頭腦熱了的同學先一句打斷了話音。
而緊接著那奮音一句,之前便一直于那位同學爭辯的另一位同學這會可也坐不住了,也跟著反駁上了一句:
“但說到底這也確實是一次由底層工人階級們?yōu)橹黧w的運動不是嗎?如果我們不參加進去,誰又會知道我們的存在?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沒有人學習我們的綱領,我們又能去領導誰?以后像此類的運動可不就只能讓這樣的民粹頭頭給把持了嘛!”
“欸!欸!欸!先讓菲洛先生講完!”
且不去看這會匆匆忙兩步邁過去攔住了兩人進一步掐架了的俄里翁,另一邊的菲洛順著這兩句話音里頭所透露出來了的細節(jié)也是大致地理清處了雙方的意見內(nèi)容,找到了開口論述的核心點:
“確實,現(xiàn)在發(fā)生在了海伍德內(nèi)部的游行暴動其實就是非常典型的民粹政治運動,他和什么綱領,什么社會.主義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
本質(zhì)上就只是一群政治投機分子,通過引導民眾對于執(zhí)政公權力的不滿,并通過惡意宣傳等方式有意放大這些負面聲音,以達到打倒現(xiàn)任公權力,讓自己所屬的黨派上位的目的,這一現(xiàn)象往往也總是在一個‘民選’國家在進入經(jīng)濟下行階段民眾生活困窘思變(通脹節(jié)節(jié)高,生活物資翻倍,資本家轉(zhuǎn)嫁用工成本的產(chǎn)物——小費上漲至25%),或是出現(xiàn)了一些結(jié)構性問題例如資源分配不當(阿妹非法移民大豪斯,合法公民跳海去。代英國外大力援烏三百億,國內(nèi)怒砍老人退休金。),或系統(tǒng)性問題例如腐敗深入多層時(幾百萬美元的山羊,幾百刀樂的螺絲,你不拿我不拿史密斯專員怎么拿。)尤為興盛。
這甚至都可以說是多黨制‘民選’政府國家的日常,隨意舉幾個例子的話,遠一些的有二十一世紀早期的印地安,其國內(nèi)兩個巨頭政黨無論誰上了位,在野一方都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拔他褲衩子,包括各種理由的游行抗議,罷工靜坐活動,甚至連流血暴力事件也并不鮮見。
近一些的則有幾乎同一時間的舊美國‘日落’,末代總統(tǒng)唐吉·川普的上位其實也是通過差不多的方式,先是將自己打造成基層人民們的‘救世主’形象,再是通過民粹的手段將當時‘舊美國’所遇到了的一切問題都歸咎于對手黨派的軟弱與無能,通過挑動民族對立的‘萬用良方’去遮掩生產(chǎn)力與生產(chǎn)組織形式的主要矛盾,用這種強硬派的風格欺騙人民,讓人民相信自己能夠解決國家面臨的所有問題,以此獲得了大量的民眾支持才成功得以上位。
更多的其實還有歐洲的集體右轉(zhuǎn)風潮我便不再多做贅述,大家理解就好。
總之無論這一類民粹投機者是以什么名義成功地扳倒了他們的競爭者,成功滿足了他們上位的目的,他們也都不見得能夠做得比他們口中的‘萬惡之源’做的更好。
因為事實上這些投機者他們最擅長的無非是以各種清奇的角度進行甩鍋罷了,什么強硬派的作風也都只是用來迎合民眾們對于‘改變現(xiàn)狀’渴求的針對性形象塑造,實際上真讓他們講點干貨很有可能什么都講不出來,他們之中的有些甚至在上位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國家究竟有多少個部門,更不知道國家應該如何運轉(zhuǎn),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洶涌的民意給裹挾著登上了最高權力的寶座。
因此也就不可能期待他們明白現(xiàn)代資.本.政.體內(nèi)部最大的結(jié)構性與系統(tǒng)性問題,其實便是資本.勢力對于公.權.力的侵蝕(政商旋轉(zhuǎn)門、政.治.獻.金)。而人民的痛苦來源,也正是源自于資本這一畸形瘤對于社會整體敲骨吸髓般的壓迫。(四大糧商壟斷食品給二十一世紀早就已經(jīng)有能力實現(xiàn)全人類溫飽的地球帶來了嚴重的饑餓問題,醫(yī)藥醫(yī)療器械的不受控溢價所導致的美國看病貴問題,監(jiān)獄私有化所導致的事實奴隸制問題,保險行業(yè)監(jiān)管愈發(fā)放松所帶來的保險惡意斷保問題等等。)
進而也就更不可能期望這些民粹投機者們能夠拿出來什么行之有效的方式能夠從根本上改變社會頑疾了。相反他們要是能夠乖乖地,被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被欺騙了的憤怒人民們給推翻,那都能算是善終。
就怕這些投機分子中間出來幾個不僅色厲,膽更是大可包天的,上了臺之后沒了可以攻擊甩鍋的政敵,于是便干脆進一步炒作起來了極端民族主義情緒,再開些無謂的戰(zhàn)端,搞出來千里赤土,徒勞葬送掉無數(shù)寶貴的生命。
(德三,墨索里尼,莫大仙,BIBI,看情況可能還要加一個川寶,最近他也挺跳的,說不好會不會把口嗨給兌現(xiàn)。
不過這邊得和另外一些也經(jīng)常被認作是FXS的人物區(qū)分開來,比如南棒的樸全盧三任軍政府,與二戰(zhàn)西班牙的弗朗哥,這一部分通常被認為具有FXS色彩的人物其實并沒有那么的極端民族主義,甚至在建設國家,提振生產(chǎn)的方面還頗有建樹。就像是全卡卡上位后在積極緩和中美朝韓四邊關系的同時,還留下過一條經(jīng)典名言:‘農(nóng)民是家里的長子,不能讓他們吃虧。市民是不聽話的次子,必須時常敲打。至于財閥,能讓他們活著都是天大的恩情了。’
這明顯是與那些明明只會轉(zhuǎn)移矛盾,但卻cosplay成了無所不能強人的反人類貴物們有著明顯差別的。事實上并不是跟那些西方媒體們的宣傳口徑當中所謂的‘獨裁即FXS’,‘集權即FXS’。中國古代帝王們遠遠比現(xiàn)代更加符合獨裁,也更加集權,但真窮兵黷武的反倒是少數(shù),更被尊崇的卻是文帝這種與民生息的千古典范。
而西方之所以瘋了一樣的將集權與邪惡捆綁在一塊,搞出來什么集權=邪惡=法西斯=種族滅絕,之類的奇葩等式,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集權會明顯遏制住資本的放肆發(fā)展。
像之前的全卡卡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全卡卡軍政府時期的南棒財閥就只是予取予求的大號血包,遠沒有現(xiàn)在所謂‘民.主’.政.府時期的遮天權勢,隨便被抓到個把柄就能直接強制沒收其全部財產(chǎn)(東明木材)。
所以這種環(huán)境自然是那些資本所不樂見的,是‘不自由’的,所以資本所背后支持的那些個喉舌們,也自然不會給集權說哪怕一句的好話。無論是那些資本的狗,抑或是其他的某些東方大國,即便是憑空捏造,也必須要找出來所謂‘強迫勞動’的證據(jù),給他們所有人貼上邪惡的標簽。)”
這一段話從菲洛的口中說出來,在場的諸位同學們似乎也多少都聽明白了一點意思,而在這之中也就要數(shù)之前那位紅頭腦熱了的那位同學反應尤甚,臉上再不見獰眉怒目,反倒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的喜笑開顏:
“哈哈!菲洛先生您也支持我不該去湊這個熱鬧對不對!”
但令這位同學沒能想到的是,他以為和自己意見相同的這位菲洛先生,意見貌似卻并沒有與自己那么的相同:
“不啊,該去還是得去。”
再一聽菲洛這一句回復出了口,另一邊持相左意見的同學便立刻舒展了緊蹙的眉頭,急急忙出聲附和:
“對!這才對嘛!如果真要分個對錯的話,那個塞繆爾也確實不是個東西,但就算他塞繆爾不是個東西,那些個因為憤怒而聚集到一塊了的底層人民們可仍舊是我們最好的盟友,所以我們依然得積極地參與進罷工活動里面去,為的當然不是說支持那個煞筆塞繆爾,為的應該是讓我們自己獲得運動的領導權,讓那個‘不夜城議會’在真正重要的關鍵問題上做出妥協(xié)!”
然而這位相左意見的同學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很快便又讓菲洛口中話語給說得一楞:
“不不不,這也不對,非暴力抗議的道路那也是行不通的,最簡單的道理,如果‘不夜城議會’就像是俄國革命時的沙皇一樣,先跟你妥協(xié)完了,之后再強硬撕毀協(xié)約逮捕所有工人領袖你們又拿他有什么辦法呢?
如果改變的主動權不在我們自己的手里,那么任何重大的成果都只不過是暫時的,那些反動派今天能妥協(xié)將成果給我們,終究也會找到機會再將我們所獲得的一切成果收回去。”
這幾句話說完,即便是先前爭吵地最激烈的兩位同學這會竟也都是支吾著再說不出來哪怕一句話。
但他們說不出話,可并不代表著其他人也像他們一樣的沉默,瞧那俄里翁同學這會看著菲洛話說到了一半,還沒有繼續(xù)再往下講的意思,便再難忍耐住心下的好奇,又小聲地追問上了句:
“那么我們又應該怎么去做呢?”
而恰巧菲洛等的便是這一句:
“說實話,比較復雜。
因為在所謂的‘民選’國家當中,由于先天性的權力架構問題,想要真正實現(xiàn)我們的理想非常的困難,幾乎就可以說是意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在四年一屆的‘民主選舉’體.制下,所有像是我們這樣真的想去做些什么改變的人反而才是真正的‘異類’。
相反,‘在民.主.體.制下比起做了些什么,讓人看見你做了些什么更加重要。’……”
眼瞧著面前這一活動室內(nèi)無數(shù)張青年們的面孔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皺起了眉頭沉吟思索,菲洛自然也明白自己這話說的不明不白實在是有些過于晦澀,是以又立刻緊跟著舉起來了例子來幫助眾人理解:
“……就像是本世紀上半葉被稱作‘民主之母’的印第安,在那里的政治家活動家們,比起去做提高義務教育水平這樣真正的實事,對他們而言反而是拿相同數(shù)額的錢直接購買一批看得見,摸得著的學習用具,例如電腦、紙筆或者干脆就是真金白銀直接發(fā)給那些需要教育的貧困孩子們更具性價比。
因為像是提高基礎教育水平這樣的實事,一般來說見效會非常的晚,對于需要快速獲取政績的那些‘民主’官員們來說吸引力天生就低。往往是你做事的時候沒人會記起你,出成果時在任的官員又已經(jīng)不是你,就這么白白將你的功勞給記在了其他人的頭上。
相反直接用同樣的一筆錢,拿去采購一些學習用具,再搭個臺子請上一群媒體記者們拍上幾張照片上個新聞熱點就會顯得更加有性價比了。不但在這采購的過程中能有一些‘人情世故’的空間,更是能借著照相機、攝影機的鏡頭明明白白地告訴全國所有的潛在選民們自己真真切切的在做事情……”
(未完待續(xù)。好吧,我也得罵我自己一句屎一樣的斷章了i(;??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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