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鄉村五仙
"這祠堂就是爺爺日常祈愿的地方,村里人常來此,傳說頗為靈驗。"
我趕緊解釋。
我覺得江嘯天過于謹慎了,村中這樣的小祠堂并不少見,早年物資匱乏,幾乎每個村落都有祠堂,家中也設神壇。
鄉親們深信不疑,認為虔誠祈求,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然而,我在城市讀書,對此類事物并無信仰,只覺得它們是村民心靈的慰藉,一種自我安撫的方式。
所有偶然都被歸功于神明的庇護。
江嘯天帶著好奇步入其中。
祠堂雖小,僅十數平米,卻打掃得一塵不染。
它已有一定的歲月,因其隱秘,戰火紛飛的年代也未受損。
據村里的長輩說,他們也不知祠堂建于何時,但自他們在此居住,它就一直存在。
據說此地特別神奇,當年敵軍轟炸,許多祠堂和房屋化為廢墟,唯有此處仿佛隱形,毫發無損,似乎從未被人察覺。
祠堂中央,神臺上立著一個似狐貍的女性雕像,那雙挑起的狐眸讓我聯想到故事書中狐貍精的形象。
香爐底部,插著三根僅余灰燼的香。
神臺上還擺放著蘋果、葡萄和橘子等水果。
水果看起來十分新鮮,我甚至想嘗一口。
只是祠堂內的香氣有些濃烈,可能是常年緊閉,導致空氣流通不暢。
自記事起,爺爺無論風雨,都定時前來祭拜。但他從不允許我來,說我體質陰弱,不宜接觸這些,應盡量避開祠堂之類的場所。
因此,這是我首次踏入這里。
"你們村子挺獨特的,多數地方供奉太上老君、道教始祖、關羽,供狐仙的習俗,按常理并非你們這里的傳統。"
江嘯天平靜地說。
我頗感好奇,從未關心過祠堂供奉何物。
狐仙?
這是什么?
"狐貍有何神通廣大之處?"
我不禁低聲嘀咕。
它又非神仙,在《聊齋志異》的故事里多為妖魔的形象。
我更難理解,為何要供奉一個妖怪,這心態實在費解。
江嘯天抬起手指,重重敲了敲我的額頭,"不懂就別亂講!"
"你真是個空白的畫板,一無所知。你父親精通風水,竟沒提過‘狐黃白柳灰’?"
江嘯天疑惑地看著我。
我愣了愣,尷尬地搖頭,"真的沒聽過。"
"在鄉村,人們信奉五種超自然存在,稱為'狐黃白柳灰',它們分別是狐仙、黃仙、白仙、柳仙和灰仙。"
"通常而言,黃仙是最避之不及的,無論是恩怨糾纏或是報答恩情,都會使一個家庭不得安寧,最好敬而遠之。"
"民間普遍認為,這些半妖半仙的存在,一旦觸怒,輕則受傷,重則喪命,但若誠心供奉,它們也能給予回報。因此,這些神靈在東北地區尤為常見,而在川渝地區卻很少見,所以當我看到你們這里居然有狐仙祠,我感到相當驚訝。"
江嘯天以嚴肅的神情向我闡述這些。
我深思了一會兒。
盡管父親從未如此詳細地跟我談論過這些,但在十歲那年,村里出現了一只黃鼠狼,我們稱它為黃皮子。
那時,大人們的恐慌讓我困惑,我覺得那只黃鼠狼與貓狗并無太大差異,不值得如此畏懼。
然而,村里人傳說黃皮子具有邪性,各地都有它們尋求封號或報恩的故事。
據說黃皮子能附在人身上的。
當時,村里的一位老人半夜因口渴醒來,打算起身,卻感到脖子被緊緊勒住,幾乎無法呼吸。他點亮煤油燈后,那種窒息感消失了。
但只要燈一熄,還沒躺下,他又會感到脖子被扼住。老人嚇得不輕,那一晚只能點著燈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他發現屋里地板上有黃皮子的毛發。此事迅速傳開,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生怕引來黃皮子的騷擾。
然而,當我長大后,去城市上學,老師告訴我,科學解釋是狐貍和黃鼠狼身上的腺體分泌物可能影響人的神經系統。
我把這個解釋帶回村里,但他們都不相信,堅持認為那是它們作祟的證據。
至于黃皮子的事情最終如何平息,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久之后,縣里發生了蛇災,消息傳到附近村莊,大家都十分緊張。
老人們常說,蛇這種生物,最好避免招惹。
縣里有個水溝,不知何時起,人們口耳相傳,將其更名為死孩子溝,原本并非此名。
我曾坐車進城,必須在縣里轉大巴。每次經過那個水溝時,即使在白天,也總覺得涼意透骨,令人不安。
后來,一位老人告訴我,舊社會時,許多家庭養不起孩子,就把他們丟在那里任其自生自滅。
那次縣里蛇災時,有人看見蛇進入了水溝,于是有人說那些孩子被送給了蛇仙,從此不再騷擾百姓。
具體真相如何,我并未深究。
于是,我對那個故事僅有一鱗半爪的認知,未曾深究其細節。
然而江嘯天重提此事,我忽然感到一股詭異,盡管未曾親見,我仍持保留態度。
"畢竟,有句老話,'北方黃仙,南方狐仙'。你們地處南方,出現這種情況并不稀奇。"江嘯天淡然地補充道。
我默默凝視供桌上狐仙的塑像,不知何故,總覺得它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或許只是我的心理作祟。
"你看這個是什么呢?"江嘯天指向地上一根散落的紅毛,向我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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