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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眾生之故事


眾多形態各異的幽魂在這片地域游走,令我內心深處不禁生出一絲感慨。
  每一個幽魂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故事,也許我們未曾深入了解他們,但他們的故事定當豐富多彩,背后承載著無盡無法擺脫的壓力和無奈。
  很多時候,我都為之嘆息,為何自己會陷入這樣的生死循環。
  明明知道即將面臨的困難重重,像我這樣的平凡幽魂,也許根本無力去應對。或許他們也曾經有過類似的遭遇,同樣以為自己無法做到,也曾質疑,為何人世間的境遇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在遙遠的艾利奧特奇幻大陸上,每個生命都被命運之線緊密編織其中,我們無法逃脫這樣的編織。  "你又開始沉湎于情緒的深淵了嗎?"  艾瑞克,那一位表面上看似粗獷實則內心深藏不露的大魔法師,看向我時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我略微一愣,隨后略帶羞澀地回以微笑,"你何時開始如此細致地觀察我?竟連我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竟然擁有這般敏感的內心世界。"
  艾瑞克輕輕嘆了口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因過往的經歷,我習慣于洞察身邊人的每一個細微變化,畢竟,在過去,正是由于我沒有足夠敏銳地觀察與理解他,才導致我永遠地失去了他。我不想再讓同樣的悲劇重演,唯有揣摩人們的目光深處,捕捉他們的微妙表情,才能窺探到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或許正因為我此生都無法真正懂得他,才會始終無法踏入他內心的最深處吧。"
  聽到這樣的話,我一時之間也無法完全理解其含義。畢竟,在這片充滿神秘力量的土地上,一對夫妻怎么可能彼此間的心門緊閉呢?
  艾瑞克仿佛洞悉了我的困惑,她無可奈何地接著說:"盡管我們曾被視為恩愛夫妻,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毫無芥蒂。但我總是感覺,他對待我如同對待尊貴的賓客一般,客氣而疏離。我們甚至連爭吵的機會都沒有。有時,我倒寧愿我們能像別的夫妻那樣拌拌嘴,至少那樣證明他在乎我,他對我越好,越從不生氣,反而讓我感到,他只是將我當作一位需要禮節相待而非可以交心之人。歸根結底,我們并未真正走入對方的心,只是為了履行那份古老的契約,維持表面的夫妻關系。我不知道這樣說你是否能理解。"
  艾瑞克一口氣傾訴了許多,臉上滿是對過去無奈和凄涼的記憶。雖然我尚不清楚具體的緣由,但從她的話語中我能感受到,背后的故事似乎與我所認知的一切截然不同。
  在此之前,出于禮貌我一直未曾過多詢問關于她的往事,然而此刻,面對這個充滿情感交融的瞬間,我們都情不自禁地打開了話匣子。既然艾瑞克愿意分享這段過去,我自然樂意傾聽,并試圖更加深入地了解我的導師——那個在我心中一直籠罩著神秘面紗的人物。
  我對過去的他知之甚少,無法通過其他方式探尋真相,唯有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我才有機會揭開那一層面紗,了解真實的他。
  我當然不愿錯過這次寶貴的機會,盡管探究別人的隱私在某種程度上并不光彩。但作為人,擁有好奇心乃天性使然,尤其是對自己關心的人,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當年我們之所以結為夫妻,一方面是因為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感紐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祖輩們早已為我們定下的神圣婚約,這一切都使得我們的結合顯得如此順理成章……"
  婚后的生活平靜無波,宛如凡塵之外的幽谷靜水,我和他,盡管在外表看來與尋常魔法伴侶并無二致,但我知道,在他心中,我并不占據任何獨特的位置。他不會因我所遇到的喜悅或困厄產生情緒波動,也不會因我偶爾犯下的失誤而施加責罰。
  他全然漠視凡俗瑣事,他的心靈世界里唯有術法,關乎天地萬物,尤其是人間生死輪回。因此,他對我如此冷淡,甚至略顯疏離。至今,我不確定他在與我共度的日子里,是否曾真心愛過我。有時他對我展現出的,僅限于作為魔法伴侶應盡的責任與義務,那份愛情的感覺,我始終無法觸摸到。
  然而,我深知我們的婚約源自古老的咒語協定,自幼年起,我就對他懷有深深的摯愛。能成為他的伴侶,便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哪怕他對我毫不在意,他依然是我生活的全部意義所在。
  陸柔的眼眶泛起了淚光,述說著這一切。此前,她從未向我們提及這些私密的情感。
  過去,我們只知道他們是結契的魔法師夫婦,彼此深愛,卻因為神秘力量的干預,不得不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然而,聽聞此言,我立刻意識到,陸柔口中描繪的人,正是我的導師。
  畢竟,導師就是那樣一位超脫世俗情感的人物,他對男女之情無動于衷,眼中只關注陰陽兩界的和諧與平衡。故而,對于陸柔的話,我并未感到意外,因為這確實是我導師行事風格的一部分。他的性情與脾性,在我陪伴他修煉的這段時間里,我已經了如指掌。

  在他看來,男女之間的感情顯得何其渺小,仿佛他根本無需此類情感,但這也許只是我的誤解,真實情況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楊朵聽得黛眉緊鎖,一臉不滿地說:“這樣說來,雖然你們名義上是夫妻,但實際上一直是你在單戀,這江嘯天簡直是個渣男。”
  此言一出,幾乎讓我笑出聲來。楊朵這張快言快語的嘴,實在犀利。
  “也不能這么片面評價,他對我的確不錯,至少在我們一起生活的時間里,我能感覺到他確實盡到了魔法師伴侶的責任,以前你們詢問時,我也輕描淡寫地說過,他將所有精力都傾注在了研習術法之上,正因這份執著,才會引出諸多變故。”
  陸柔苦澀地笑了。聽著她的講述,我不禁心頭五味雜陳。
  像陸柔這般絕色佳人,導師的做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世間男子無不渴望能擁有這樣一個美貌且賢良的妻子,但他卻不以為意。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導師,我怕是也要忍不住罵他一聲——渣男。
  在遙遠的埃拉西亞大陸上,楊朵帶著魔女般的慍怒,撅起嘴唇,滿臉義憤填膺地開口道:“依我看,你總算掙脫了黑暗深淵的束縛,再也不必與那個男妖精糾葛不清,這不是一件極好的事嗎?何必還糾纏于他的陰影之下,你看他如今有半分尋找伴侶的心思么?看他是否還有情愛的欲望?在我看來,他根本沒有這種念頭。你不如另尋他人,換個人陪伴,或許能體會到更為奇妙的愛情之旅。”
  然而,陸柔卻是輕輕搖頭,她的目光如同星辰照亮夜空,堅定而清澈,“我從未想過與其他任何人編織故事,關于我自己的命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們不必勸我,我知道自己這樣做看上去很愚蠢,為了他,我甘愿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我認為值得,畢竟他,是我深深摯愛的那個男子,只要能看到他過得好,我就感到無比欣慰。”
  這個深情款款的精靈女子,連我都為之動容,不禁黯然神傷。數千載以來,她堅守著對這個無視她的男子的癡心等待。
  然而陸柔始終屹立不倒,她的內心世界已被她的師父——那位神秘的魔法師完全占據。
  “你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了,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你才好。不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換成我,我絕不會像你這般傻傻癡情。”
  楊朵不屑地聳了聳鼻子,傲嬌地說。
  陸柔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你忘記了太多往事,你也曾一樣深情如斯。”
  “我忘了什么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些,難不成說我跟你一樣傻乎乎的?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那種會干出這種癡傻之事的人。”
  楊朵滿臉困惑地看著陸柔。
  “有些事情確實不便明言,畢竟你的記憶尚未復蘇。再說那些過去的事,一旦被你知道,恐怕會影響你現在與孟九郎的關系,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保持現狀,不要再想起過去的記憶。”
  陸柔語氣深沉地解釋。
  聽聞此言,我不禁心頭一緊,總覺得這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暗示:倘若將來某一天,楊朵恢復了她過往的記憶,她是不是就會對我失去興趣,不再愿意與我共度余生?
  并非不可能,畢竟之前的占卜師也曾隱約提及過某些事。
  當時我并未太過在意,但現在聽起來,這讓我覺得自己處境堪憂。
  我費盡周折才讓楊朵對我產生了些許好感,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要是那段記憶重現,她將我所有的付出全部遺忘,一心只想念著那個人,那我豈不是損失慘重?
  早先,我對這樣的可能性尚且無動于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楊朵的感情日益加深,自然心中也多了份不舍。
  楊朵帶著尷尬的笑容望著陸柔,“你亂說什么呢,我和孟九郎之間可毫無瓜葛。盡管你曾經設計讓我們成為契約夫婦,但這不代表我已經接受了他。”
  在神秘莫測的奇異世界中,命運之線編織著真實與虛幻,一切似乎皆由天地意志所決定。陸柔堅定地望著楊朵,話語中充滿了神圣的信念:“虛實交錯,混沌間自有定數,即便此刻你們尚未領悟,但我深信那位占卜盲圣所說的一切,他的預言便是我篤定的真實。他說你們二人的命運糾纏,須我牽系其中,盡管我對你的過往有所了解,但仍期盼你的未來更加光明。”
  我困惑不解,這些玄奧的理由如同迷霧般環繞在我心頭,那些隱藏在言語背后的意義仿佛故意讓人捉摸不透。然而,我感到這些事情似乎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它們帶著刻意掩飾的秘密。
  “既然你不愿詳述,那就不必提及此事了吧,你喚醒了我的好奇之心,但我也明白你們二人并不打算袒露全部。曾經的占卜大師確實向我透露了一些往事,提及楊朵曾鐘情于他人。然而,我深知情感之事并無先后,后來者亦能占據先機。無論如何,關于楊朵的選擇,我只需對自己問心無愧便足矣,只要我自己日后不會懊悔。”

  我一臉認真地回應。
  楊朵的面色立刻變得尷尬,“行了,我們不是在談論陸柔嗎?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別再扯這些沒用的了,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找到江嘯天那個家伙,至少得搞清楚我們的‘子嗣’究竟發生了何事。”
  聽到“子嗣”二字,我不禁啞然失笑,雖然字面上無誤,但這話聽起來卻像是吃了虧。然而,細究之下,又覺得其中有某種難以言表的微妙意味。
  “你笑什么呢?這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嗎?這孩子我們要像對待親生兒子一般疼愛,事實上,這孩子聰明伶俐,我照顧他這么長時間,早已對他產生了深厚的情感。把他視作己出,我是真心愿意的,我不愿看到他有任何不幸,也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地成長,對我而言,這就是最美好的愿望了。”
  楊朵語氣柔和地說道。
  陸柔輕輕揚起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實話說,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倆這樣的情愫糾葛,雖未正式結緣,但終究會走到一起,這種兩情相悅之情,沒有什么比它更為美妙的了。哪怕我能獲得江嘯天百分之一的真情,也會倍感滿足。”
  楊朵瞬間滿臉通紅地看著陸柔,顯得極為尷尬,“你在胡說什么呢?我對這家伙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別再亂點鴛鴦譜了,之前的那些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現在還敢繼續說下去。”
  面對楊朵如此嫌棄,我不禁自我反思,我真的如此不堪嗎?至少在外貌端正,三觀正直,做事有擔當、有責任心方面,我對她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好。然而,她總是以各種方式貶低我,看上去仿佛對我存有輕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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