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同命相憐
明顯,主宰已被師父的詭計所困。
然而,幾句閑談,他便深信幽冥之人已將他出賣。這股怒火與不甘,如同被詛咒的烈焰,熊熊燃燒。
的確,他自作自受,像幽冥一族那樣冷酷無情的存在,怎可能施舍他一絲善意?他們所行之事,皆離經(jīng)叛道,不擇手段只為私欲,漠視一切生命。
他卻還癡心妄想,協(xié)助他們便能攀上權(quán)力的巔峰,真是天真得可笑。
如此荒誕的諾言,他竟信以為真。
“既如此,你已看清這殘酷的真相。我也好奇,他們究竟許諾了何等條件,竟令你甘愿為他們效犬馬之勞?”我有意引導(dǎo)話題,問道。
冥府主宰面露難色,我這問題觸碰到他心底的不愿,被揭穿這般羞恥之事,內(nèi)心自然五味雜陳。
“他們承諾,只要他們的陰謀得逞,我將獲得超越現(xiàn)今的權(quán)位,那對我極具誘惑。更重要的是,他們允諾我能自由穿梭生死兩界,那時,整個冥陽兩界都將臣服于他們。”主宰尷尬地看著我,緩緩說道。
他竟然相信如此虛妄的謊言!
難道他未曾思考一番?
生死兩界各有其職,若合二為一,豈非世界大亂?
屆時,陽世也將淪陷為冥界,他便可任意游走。
這樣愚蠢的頭腦,冥府竟讓他擔(dān)此重任,簡直是個笑話。
他這等人,隨風(fēng)搖擺,毫無忠誠可言。
誰給的糖果多,他就跟誰走,如此之人,根本不配留在冥府。
我還以為是什么巨大的恩賜,讓他背叛職責(zé)。
不料,只些許蠅頭小利,就足以讓他倒戈,實在可笑至極。
“真不清楚你這類人,腦中究竟藏了何種思緒。身為冥府之子,本應(yīng)盡忠冥府,你卻整日悠哉,仍覺不滿?”我忍不住責(zé)備道,心中滿是失望。
盡管幽冥界對我來說并無獨特之處,但近來的交往中,我發(fā)現(xiàn)他們并未滋生惡行,這使我感到,只要不違背天地正道,他們忠于職守,便已足夠令我滿意。因此,在這兩股勢力間,我無疑更傾向于幽冥界。
“這樣的生活太過漫長,前路模糊不清,而且此地的法則嚴(yán)苛,稍有偏差便招致責(zé)罰,日日如履薄冰,實難安逸。因此,我渴望找到一處更為寬容的棲身之地,這樣的擔(dān)驚受怕,確實令人疲憊不堪。”城隍大人終于道出了原因。
在他未言明之前,我對他的選擇的確困惑不解,然而這么一說,倒也合乎情理。若此事處置不當(dāng),幽冥界恐怕會有更多人僅憑東岳的幾句許諾,便心甘情愿為其效勞。長此以往,必然導(dǎo)致混亂。
起初我以為只要阻止雙方交涉,便可解決問題,但現(xiàn)在看來,幽冥界自身也隱患重重,若不及時整治,早晚會讓他人有機可乘。
盡管幽冥界當(dāng)前尚可,但其嚴(yán)厲的懲罰制度一直為人詬病。不滿催生離心,一旦有地方能減輕他們的壓力,他們很可能會轉(zhuǎn)而為他人效力。
暫且不論東岳是否言行一致,但其諸多行為已顯漠視生命。他們或許不會明面施加懲罰,卻可能導(dǎo)致生命無辜消逝。
故此,此事必須嚴(yán)肅對待,否則局面只會更棘手。這僅僅是其中一個城市的城隍,若其他城隍皆受其影響,我們將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
“各位大人,我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已觸及幽冥界的底線,鬼使神差之下,城隍之位怕是難保。但我懇請你們高層能寬宏大量,此事與我妻兒無關(guān),只我一人之錯,若需懲罰,請放過他們吧。”城隍近乎哀求地向我訴說。
聽聞此言,我心中不由生出無盡無奈。雖然他的選擇確實失誤,但如能真心悔過,給予一次機會亦無不可。若事事非黑即白,一味求責(zé),未免過于無情。
他選擇投靠東岳,顯然是對幽冥界有所不滿。所以我們更應(yīng)反思幽冥界現(xiàn)存的問題,而非一味指責(zé)他人... ...
"每個生靈都有誤入歧途之時,也有迷茫的時刻,每件事物都應(yīng)存有轉(zhuǎn)圜之機,給予你一次贖罪的機會。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議,這次的事件我將秘而不宣,冥界之主酆都大帝也將不知情,你依然可以維系你的城隍職位。當(dāng)然,如若你不愿,那我便當(dāng)作未曾開口,一切按常理辦理。"
我沉著臉說道,因為有些事情,比如父親的所作所為,是無法寬恕的罪孽。
那些悖逆天道的行為,一旦寬恕,那些逝去的魂靈又該如何安息?
不過,這位城隍尚未鑄成大錯,仍有挽回的余地。
誠心悔悟,一切皆可解決,只需心中銘記,不再犯錯,盡忠職守,足矣。
"你要我如何行事?"城隍爺疑惑地看著我。
"我期待你能假裝一切如常,我未曾找過你談?wù)摯耸隆H羰怯内|岳之人有任何動靜,務(wù)必告知于我。請放心,我會保守你的秘密。"我正色回應(yīng)。
畢竟,我們對東岳的了解太過匱乏。
更關(guān)鍵的是,我們的伙伴也因此失聯(lián)。
想找回她們,絕非易事。
東岳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除非他們自己現(xiàn)身,否則無人能尋其蹤跡。
但我不能再坐視不理,若再消極等待,我真怕他們會遭遇不測。
東岳之人拉攏他人,必有其圖謀和行動。
不會僅止于口頭協(xié)議,他們定會采取進(jìn)一步的舉措。一旦他們再度聯(lián)絡(luò)城隍爺,我能獲取更多線索。
城隍爺驚訝地望著我,顯然未料到我的請求竟是這個原因。
"你只要我做這件事而已?說實話,這確實簡單,但我想你會提出更苛刻的要求,沒想到這么輕松。"城隍爺?shù)吐曌哉Z,顯然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以為我會提出更為過分的條件。
"那倒不必,我關(guān)心的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對我來說并不緊迫。關(guān)鍵是你的意愿,盡管簡單,但關(guān)鍵在于你是否愿意。如若你不愿,我也不會強求。"我輕笑一聲。
其實事情本就無需復(fù)雜化,不必讓人心生懼意。
作為這片土地的城隍,你對這里的掌控應(yīng)已游刃有余。失去你這樣的城隍,我們或許不得不另覓人選......
即使挑選出一位合適的代理人,也需要重新探尋這片幽冥領(lǐng)域的運行法則,掌握起來絕非易事,這必然會使諸多事務(wù)耽擱不少時日。
假使某人對這里的狀況了如指掌,且忠心不二,那么一切便無甚大礙。
我并非不通情達(dá)理之人,這些糾葛之事皆可按照常理妥善處置。
無需讓所有人都陷入不快,若能輕松化解眼前的困局,我倒認(rèn)為是明智之舉。
“我真是沒想到,來自冥界酆都的尊者竟如此通達(dá)人情,畢竟我在此地生活了千年之久,從未見過像您這樣深明大義之人。”
“實話實說,我們這些身陷酆都者,都對其懷有一絲敬畏。此地的規(guī)矩繁復(fù),稍有疏忽便會觸犯禁條,一旦犯禁,所受懲罰難以想象,其恐怖程度,說實話,我都沒料到您會輕易寬恕,畢竟此事非同尋常。換作其他尊者,恐怕早已將我投進(jìn)沸油,各個地獄恐怕都會輪流對我施以嚴(yán)懲,只怕那時我這條命也所剩無幾了。”
城隍爺苦笑道,臉上的神情滿是無奈。
我能看出,這位城隍爺本質(zhì)并不惡劣。
他只是渴望一個安寧的生活,不愿整日心驚膽戰(zhàn)。所以當(dāng)東岳提出請求時,他內(nèi)心無法抗拒。
他急切想逃離當(dāng)前的生活圈子,但只要解決了根本問題,其實困擾也就迎刃而解。
陰司并非他們想象中那般猙獰,也未達(dá)到理想的境地。數(shù)千年來,問題叢生,亟待改革,不能固步自封,否則終會招致不滿。
不滿滋生矛盾,引發(fā)無謂的紛爭。
“既然你愿意接手,這事便交給你了。我雖不清楚東岳如何看待,但我希望你能深入了解過往歷史,探究陰陽兩界的往事,為何昔日的東岳會被今日的陰司替代。正如你所見,陰司中確有你所不喜歡之處,當(dāng)年的東岳亦然。不然,也不會被廢黜。若讓已被廢黜的事物重回,你向往的安逸生活只會更加遙不可及,所以請你自己權(quán)衡。”
我語氣堅定地說道。
城隍爺聞言,顫抖著點頭:“確實是我在一念之間迷失心智,未深入思考。大人的話語確有道理,我會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即便我所為不妥,但若無大人的警醒,我或許會一錯再錯。”
我當(dāng)然明白,當(dāng)前的局面,東岳勢力正試圖滲入陰司,攪動其內(nèi)部格局...
我無法阻擋他們的行動,但我能夠設(shè)法干預(yù)其中。
就像此刻的情境,不是嗎?盡管他們確實說服了這里的冥界城主為他們效力,但我也已成功干預(yù),讓他明白何為可行,何事將引致無盡懊悔。
實際上,每個人都會陷入謬誤,只是有些人難以即時覺醒。
此事同樣揭示了陰間現(xiàn)存的危機,亟需我們迅速解決。
我們需要構(gòu)建一個更為精妙的法則,既不寬松也不過度嚴(yán)苛。
否則,若法規(guī)逼人過甚,他們便難以承受,忍無可忍時自然會滋生反抗,這對陰間來說將是災(zāi)難性的。
平時,酆都大帝鮮少涉足這些領(lǐng)域。
而此行,我恰好能搜集狀況,然后與酆都大帝深入探討對策。
我相信他清楚事情可能帶來的嚴(yán)重后果,他會理智判斷,妥善處理這些問題。
城隍爺看著我,輕輕一笑,“有你這樣的長者,是冥界眾生的福祉。假以時日,若冥界由你這般理解我們的人治理,必是最好。你懂得我們的感受,且擁有正直的道義觀。
酆都大帝的能力強大,是王方平真人的親選,但他畢竟是千年前的人物,思維尚未與時俱進(jìn)。而我與更多事物接觸,了解越多,對當(dāng)前局勢自然會有諸多不滿。當(dāng)然,我不會因不滿而做出背叛冥界的舉動。
但我期望,大人你能傳達(dá)我們的聲音,至少,讓我們不再為此憂心。”
他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渴望盡快擺脫困境。
我雖深知這些道理,卻不知能否成功付諸實踐,酆都大帝是否會傾聽我的建議?
但我必須嘗試,至少為了冥界的長遠(yuǎn)利益,我會爭取到底。
唯有眾人同心協(xié)力,心系一處,才能更好地維護(hù)陰陽兩界的平衡與穩(wěn)定。
我輕輕應(yīng)了一聲,“這邊的事我會處置,同時,一旦東岳有任何異動,煩請你立即告知我。”
城隍爺恭敬地向我行禮,“小的遵命!”
離開城隍廟時,江嘯天忽然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進(jìn)步神速,以前這類事情還得靠我出面,但今天,全是看你獨立完成的,的確越來越出色了,寥寥數(shù)語就能讓人信服。”
聞言,我不禁有些尷尬。
盡管這些是贊美之詞,但我也清楚,若非師父精心布局的引導(dǎo),不會有今日的成果...
最初,法師導(dǎo)師的一席話,竟讓守城之神心防破裂,因其顯露的弱點,使我得以直擊其防御核心。
“你不必刻意奉承,究竟如何,我心中已有數(shù)。若非你的揭示,此事也不會發(fā)生。然而,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無法安寧。此地的城隍已被東岳勢力所誘惑,其他城鎮(zhèn)的城隍,是否同樣如此?但城鎮(zhèn)廣闊,數(shù)量繁多,逐一勸說無異于自陷泥潭,拖延時間,效率低下。即便我們找到所有人,恐怕東岳的陰謀早已得逞。”
憂慮涌上心頭,當(dāng)前形勢緊迫無比。
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竟尋不到更佳的對策。
楊朵和陸柔和姐姐一同落入了東岳之手,如今陷入兩難之地,令我倍感困惑,不知該如何抉擇?
想到這些煩憂之事,心中不禁苦澀,為何萬事不能如意,總是接踵而至的困擾,不斷磨損我的意志。
“此事棘手,我們必須深思熟慮。”江嘯天以凝重的表情望向我。
聞言,我心中愈發(fā)沉重,連江嘯天都無法對策,我又如何能解困局?
原以為師父神通廣大,只要有他在,便無所畏懼,無所顧忌。如今看來,事實并非如此簡單。
真遇困境,他亦有束手無策之時。
連自己的伴侶也失去了。
唉。
其實,連江嘯天自己都不知曉,不僅我失去了伴侶,他的伴侶也遭受相同命運,這是何等哀傷之事。
然而,我們二人仿佛同病相憐,共患難。
兩人的愛人皆被同一伙人帶走。
如此一想,心情稍感寬慰,至少不是唯一失去伴侶的人,師如神通廣大,其伴侶不也遭難嗎?
“你這家伙,腦袋是不是短路了,在那兒獨自傻笑什么呢?”江嘯天尷尬地看著我。
我這才察覺到,剛才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畢竟,師父此刻還未認(rèn)出陸柔就是他的妻子,他對過往一無所知,我也不能透露,只能假裝不知。然而……叫我裝作不知,實難做到。
想到這一幕,覺得頗具諷刺,師徒二人,各自失去伴侶,且同遭一敵所擒。
“沒什么,只是覺得咱倆同病相憐罷了。”我干笑著回應(yīng)。
“咱倆哪里同病相憐了,這話我不懂。”江嘯天微皺眉頭。
"嗯...導(dǎo)師,我這么想,陸柔和你宛如天作之合,彼此匹配,而她對你也有好感。盡管你們還未走到一起,但未來或許有轉(zhuǎn)機。
你看我呢,我深愛著楊朵,但她目前尚未接受我。我也堅信,終有一天我們會共結(jié)連理。
這兩件事如此相似,不是嗎?巧的是,她們兩位都不見了,所以我才說我們的情況如出一轍,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咧嘴笑了笑。
江嘯天卻以不屑的目光瞪著我,"那你恐怕誤解了。你說你喜歡楊朵,但我可沒說對陸柔有意。況且,你說陸柔對我有意,這就完全是兩碼事了。我們怎么可能相同?至少楊朵并未承認(rèn)她喜歡你,這不是個讓人尷尬的事實嗎?"
哎呀!
師傅真會戳人心窩,明知我最在意什么,偏要觸及痛點,完全不顧我的感受,真是占了便宜還賣乖。
"罷了罷了,我辯不過你,你口齒伶俐。不過話說回來,陸柔沒給你置屋,而楊朵卻為我購置了宅邸,單此一點,我就遠(yuǎn)勝于你。"
我不甘示弱地回應(yīng)。
"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將依賴他人說得如此高尚脫俗,我這師傅臉皮薄,做不來你這種毫無顧忌的模樣。"
江嘯天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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