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面具下的實相(一)
「俯首臣服,爾方脫此境」。
在凝眸望向眼前那顆雷霆之界的剎那,一縷聲浪悄然縈繞耳畔,冷峭、剛直,似古鐘鳴響,無半點溫度。
此時,嘴角微翹,勾勒一抹冷笑,仰頭遙望著雷霆星球上那道未盡消散的身影。心神之力疲弱不堪,察覺每一次攻擊都漸顯乏力;然則,對面雷霆之影攻勢猶盛,未見衰減。
「如若存一線生路,必擇機遁逃。君子深仇未報,寧待十載;唯要我低頭稱臣,妄想!」
言罷,腳步踏出,再往前行,邁向通往前方的云梯。每一步落,身邊繚繞的雷光愈加強盛,簇擁而來。
而雷霆巨人靜候梯末,無多言語,僅靜待我臨。
半程已過,后方凝結起磅礴雷電。雷芒聚合,鑄就比吾高兩米余的巨大形骸。而這只是開篇,雷力不斷匯合,巨影隨之膨脹,勢不可擋。
于雷霄巨人眼中,此或僅微塵一粒;但我,屢遭擊飛非無所獲,已銘記并解密其身符文之謎。
步至天梯末尾,身后雷電之魂已有前方雷影五成之巨。
「再度交鋒。」
舉拳而揮,身後雷電巨人同步動作;前方雷之身影同揚重拳。
我心潮起伏,感應著滅世力量迫近,若不回避,恐將灰飛煙滅。
凝眸直視,決意堅定:軀可毀,意志永不折。
兩拳碰撞前夕,我已決絕,無論代價幾何,這里是緣份之賜,精神載體即便損毀,不過錯失一機緣而已。己身已領悟雙法門,心滿意足矣。欲破我道心?癡心妄想。
然而,意外突現。拳碰之際,竟無一絲氣勁炸裂,連細微轟鳴也未曾傳出。
愕然發現,吾所聚小拳,竟一拳擊潰對面雷電幻影,不是摧之,實乃前方雄偉雷電巨人自行消散,詭異至極,彷佛從未存在。
「堅毅不移,堪當雷霄宮傳人。」
冷峻機械之音復起,伴隨聲音落下,一璀璨珠石驀然懸浮于前,宛若夜空中最璀璨明星,引人注目。此物,似尋常彈珠,卻又非凡可比...
然而,在其上,流轉著幽深的銘文,宛如漆黑宇宙中的一粒微渺石礫,蘊藏著不可言喻的奧秘。
「少年呵,汝眼前乃是我雷霆之殿,雷霄宮世代守護的瑰寶——震霆神珠。愿你堅韌不拔,沖決命運之枷,引領蒼穹變革。」
神秘的低語再度響起,我凝視這震撼一幕,震驚莫名。震霆神珠?這份承載雷霄宮精髓之物竟是這黝黑石丸?
懷著幾分疑惑,幾份期待,我的手輕輕觸及它,注入一絲震霆之力。眨眼間,世界仿佛被重新繪寫,那珠子逐漸膨脹,直至展露為一個宏偉壯麗的雷電星辰。
「這就是...震霆神珠化成的雷霆星體?」內心掀起巨浪,難以自持。
但轉念間,我又望向掌中珠粒,再瞥見仍懸浮于前的雷霆星界,若我已獲傳,何以星球尚存?
思緒紛擾之際,我察覺星體表面那些奇妙符號悄然褪去。
「難道,這是幻象?」心驚之下,閃過此猜測。
誠然,倘若星辰即刻消逝,豈非昭告旁人——我已繼承真傳?
如此安排,張子玉他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曉我的際遇,無疑是對我的守護。
「心思細膩,實為難得。」一抹淺笑掠過我的面龐。
向著無形空間致意一拜,傳承已得,敬意自不可少。
正當琢磨脫身之策,景象倏忽間消逝。當我再次睜眼,置身殿堂,上方雷電陣紋漸顯模糊,彷佛即將消散無蹤。
張子玉三者仍處于冥思狀態,許是尚在感悟途中,顯然,此前所在實為心靈的試煉。
「成果如何,有所啟示否?」醒來的瞬間,蘇無塵的問詢傳來,我抿唇掩笑,答道:尚稱滿意。
正當欲離去,三人齊齊睜眼,頭頂雷電之芒盡數褪盡。
他們臉上洋溢笑意,定是各有所悟,此刻,三雙眼睛聚焦在我身上。
「繼陽兄弟何時結束修行,所得豐厚否?」張子玉微笑相問,我則報以苦澀一笑,謙遜道:「較你們略早,坦白說,資質有限,幾乎參悟一門秘技。」
眉宇輕揚,張子玉神情莫測,視線轉向身旁的張遼。
張遼趨步靠近,于張子玉耳邊細語一番,后者目光重回我身。
「繼陽道友過譽了。同階交鋒,張遼非君敵手,他全然掌握了一門秘技,你竟聲稱未能徹底明悟?」聞聽張子玉此語,我心下啞然,此人試探之意昭然若揭。
我輕輕擦拭鼻尖,哀嘆一笑:“或許,我是命運中被遺忘的那一角罷?”
張子玉眸光輕晃,凝視著我,沉吟道:“道友昔語自稱流云獨行,未知君意,可否傾心投入我龍騰圣山玄師殿?”
“若道友愿將此次雷靈感悟贈予玄師殿,則吾必竭力引薦,拜入某高賢膝下,承教義澤。”
聽此言,我心底泛起冷嘲,終于露出獠牙。
正當張子玉啟唇之刻,張遼及張敬修為已悄然調陣,如鷹隼鎖定獵物,防我不遁。
頓悟之下,恍若明鏡,原先疑竇漸解,那張子玉慷慨背后的真意浮現。
引領我共享傳古靈臺之奧秘,期待出其彼岸,必然手握奇功,而所謂‘邀請’步入圣山殿堂,乃自然之序。
無論應否,俱在其算中:若允,則我所得即屬圣山;拒,則行動之回應已然。
“謝爾等美意,然我心向孤行,未欲棲于門庭。”面不改色,我望向張子玉,言辭平和。
“繼陽道友何不再三斟酌?”張子玉復言,此時,三人布局終完。
張遼氣勢洶涌,嘴角冷笑,斥曰:“孺子不可教,非杖不能馴。”
恰如預期,自初遇始,張子玉心存詭譎,企圖借我一人之數,博雷靈宮更深道蘊。
入圣山殿堂,理智者皆知,入此秘土之人,必有先賢昔年破禁者之遺脈。
享先人之澤,縱孤行修者,亦豐衣足食,最終野心,乃是將我領悟之秘法奪為囊中之物。
“豈料?汝等竟欲施壓?豈不懼我師嚴苛問責乎?”我目光凝重,示以驚覺三人真面目的姿態。
張遼不禁狂笑:“哈,無知蠢才!除爾,誰得而知之?”
張子玉亦不再遮掩,搖頭輕嘆:“深致歉,繼陽道友,誠知此蓬瀛福地本屬無主,歷歲悠悠,唯吾圣山熟知雷靈寶地之所在。”
“汝低看了洞府圣宗傳續的魅力。”
言落之時,張子玉氣韻頓變,周身浩蕩之力涌現,而張敬修始終靜默守望,候其令旗。
三者圍我,成三角態勢,觀此情景,我內心苦笑。
更覺異樣,張子玉氣勁愈顯磅礴,想來,離雷池歸來,他隱匿體內之力,本可即刻突破至靈丹妙境之巔峰,然而……
“想來一場試煉,為你的覺醒而暫停我突破的步伐,乃是一件美談。畢竟,你雖金丹六變,卻未嘗不藏著保命密技。” 隨著話語落地,張子玉體內九轉金丹的力量,再無保留,宛如狂瀾般席卷而至,將四周染上了一層黃金色的光芒。
“奪寶,非惡行,惡的,只是實力未臻。”我的話語如冰霜般凝固于空間中,回蕩在這幽暗的深淵里。
聞此言,張遼冷哼連連,憤怒如同風暴中的雷霆:“哼,臨死之時,裝何清高!”
霎時,一陣暴風襲來,那是張遼率先發難,身影宛如鬼魅,在空氣中留下一條條電光火石,雷電的轟鳴在指尖跳動,直朝我撲面而來。
我穩如山岳,就在張遼近身之際,右手化掌為爪,直逼其要害,力道剛猛,如同山洪暴發。這情景仿佛重現了我與張遼首次交鋒的一幕。
張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影忽而騰躍半空,巧妙地避開了我的攻勢。就在此時,我感受到一股兇猛勁氣,自側面如颶風般襲來——張敬修也展開了他的攻勢。
感受到側翼傳來的殺氣,我迅速做出反應,足下生云,身形瞬息移動,目標直接鎖定張遼,欲先斬其首,震敵膽。
張遼面色大變,未料到我會直搗黃龍,但身為天師門徒的他怎會輕易示弱,心中憤懣,對于之前在我面前失利仍耿耿于懷。
只見他周身衣袂飄動,雷電元素在其身周涌動,面容顯得格外扭曲:“哼,我豈是任人欺侮之輩!”
一聲怒喝,雷電在其雙手間迅速凝聚:“五雷印記,破碎萬邪!”
五雷印記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撞擊而來,目標是我的軀體。然而,就在那一刻,雷印卻詭異穿過我的身影,未造成半點傷損。
“張遼賢弟,小心!” 張子玉低喝著,身影如影隨形,立刻前來支援。
張遼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他身后的我,只見我手中拳芒閃爍,雷電嘶吼。
“感受這天罰吧。”
一聲龍嘯穿越長空,由雷電之力匯聚而成的巨龍直接沖撞在張遼背后,剎那間,其體內的雷電氣息被震得四分五裂,隨即整個人如落葉般被掀飛。
尚在空中,一股血腥之氣涌入胸腔。
“噗……”
張子玉及時接住了墜落的張遼,連忙檢查他的情況。
“師弟,感覺如何?”
張遼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內恐怖的雷電之力在瘋狂肆虐,令他痛苦不已。顫抖的食指指向我,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怨毒:“師、師哥,斬、斬殺此人。他掌握的法術,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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