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人間的本質(zhì)

        綠草如茵的大草原，一望無際，風(fēng)吹過，壓低了草兒，一浪接著一浪，頗有種陸地海洋的感覺。

        在這陸地海洋中間有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根莖蔓延，占據(jù)了大部分區(qū)域，有的埋在土里，有的裸露在外面，粗大如虬龍，讓人感覺很恐怖。

        帝柳，昆侖玄界里絕世老妖，李長青曾經(jīng)看到過的書中世界，寧致遠(yuǎn)就來挑戰(zhàn)帝柳，然后一敗涂地，被打得很慘。

        從那以后，李長青就知道帝柳很可怕。

        當(dāng)年看帝柳只覺得極其龐大，氣勢雄偉，絕對是千年老妖怪。

        但現(xiàn)在再看帝柳，李長青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深淺，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是人間神靈境界，在人間成仙了，依舊試探不出帝柳的深淺，這很不可思議。

        “帝柳前輩。”雖然暗中試探帝柳的深淺，但面上李長青還是很熱情地打招呼的。

        “小友，好久不見。”帝柳巨大的樹干上露出了一張人臉，有清晰的五官，是一個(gè)青年模樣，笑呵呵道。

        “十幾年前，帝柳前輩將這玉佩贈送給晚輩觀看，如今完璧歸趙。”李長青將玉佩拿出來，遞給帝柳。

        帝柳萬千根枝丫里蔓延出一根，卷起玉佩縮回去。

        “小友，十幾年不見，你可真讓我驚訝。”帝柳說道，驚訝于李長青這十幾年來的成長。

        當(dāng)年他僅僅把李長青當(dāng)成一個(gè)帥氣的書生，雖然有人間武圣修為，但那點(diǎn)本事根本不入帝柳的眼。

        李長青幫助了錢閣老，也救了周依依，所以帝柳將昆侖玄界的藏書給了李長青。

        這本是順勢而為的一件事情，這些年下來，帝柳都快忘記了。

        但前不久發(fā)生的一件事情，又讓他想起來了。

        “你在太行山脈替人渡劫，順勢斬了下界的仙人一縷靈魂，當(dāng)真是勇猛，看得老柳樹我心潮澎湃啊。”帝柳哈哈一笑，快意說道。

        李長青驚訝道：“前輩看得到？”

        “我靈感可以看到，你渡劫造成了那么大的聲勢，基本上各大隱藏的勢力都注意到了，在伱斬殺了下界仙人一縷真靈后，整個(gè)修行界都知道了你。”帝柳的枝葉一陣變化，竟然組成了一個(gè)一人高的化身，綠色的枝葉組成了衣服和頭發(fā)，樹根枝干組成了軀體，栩栩如生。

        李長青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位帝柳前輩看著很文弱，和他一樣，外表很有欺騙性，就是一個(gè)書生模樣。

        “前輩，我有很多疑惑，希望可以得到解惑。”李長青真誠地鞠躬，請教帝柳，想知道更多。

        “你是對此間世界有疑惑，還是對修行有疑惑，抑或是對其他有疑惑？”帝柳和李長青并肩站著，沉穩(wěn)問道。

        李長青遲疑一下，道：“都有疑惑。”

        帝柳詫異道：“都有疑惑？”

        他疑惑的目光注視著李長青，道：“你難道沒有師門長輩，一些基本的信息不告訴你？”

        李長青苦笑道：“一路走來，晚輩都是一個(gè)人，不曾拜師，沒有長輩。”

        “什么？”帝柳驚詫的看著李長青，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可見李長青這話多么讓人驚訝。

        “你沒有師門長輩，全靠自己修行，十幾年時(shí)間，就人間成仙了？”帝柳深深地凝視李長青，還是不敢置信問道。

        李長青輕輕點(diǎn)頭，道：“晚輩一路走來，都是自己看書修行，僅有的知識都是書上獲得的，所以才會對很多東西感到疑惑。”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帝柳接連感慨，看著李長青，驚喜道：“我本以為你有人指點(diǎn)，又或者得到一些傳承，才會只用十幾年就人間成仙，這已經(jīng)算是很飛速了。但沒想到，你完全是自己一個(gè)人，只是看書，便人間成仙了。”

        “你比我想的還要天才。”帝柳說道。

        李長青被夸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擺手道：“倒也獲得一些功法，自己專研著修行。”

        “好了，你小子可別說了，再謙虛就是虛偽了，和你一比，老柳樹我簡直天資愚笨到極致。”帝柳自嘲道。

        “怎么會，前輩的境界我都看不懂，簡直比天都高。”李長青說道。

        “你知道人間成仙修行了多少年？”帝柳問道。

        李長青搖頭。

        “三百年，我用了三百年，日夜勤修，才人間成仙，而你用了十幾年。”帝柳帶著一絲羨慕道。

        “那也不影響前輩現(xiàn)在本領(lǐng)通天。”李長青夸贊道。

        “我是有自己的機(jī)緣。”帝柳嘆口氣，沒有繼續(xù)說了，轉(zhuǎn)移話題道：“這一次你又救了紅鸞，從此以后，你就是我昆侖玄界的好朋友，你有什么疑惑，直說出來，能解答的我都告訴你。”

        李長青精神一振，這就是他此行來昆侖玄界的目的，他迫切地需要知道這個(gè)世界真正的秘密。

        李長青一路走來，都是隱居在翰林院，他沒有師長，沒有門派，一切的信息都是書本上獲得。

        盡信書，不如無書。

        書上看得再多，那也只是冰冷的文字。

        李長青對世界的認(rèn)知，其實(shí)很表面。

        他連那些隱藏的玄界勢力都認(rèn)不全，書上可不會告訴他，昆侖玄界里到底有多少強(qiáng)大的妖精，不會告訴他混元仙道的來歷，不會告訴他為什么洛川執(zhí)意要下界。

        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萬卷書李長青已經(jīng)讀了，昆侖玄界那么多書他都讀了。

        所以接下來，他需要行萬里路。

        就從昆侖玄界開始，了解這個(gè)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和我來，我們喝點(diǎn)酒，邊喝邊聊。”帝柳突然大手一揮，在他那巨大的，如山岳一般粗大的枝干下，出現(xiàn)了一張桌子。

        桌子上有十幾道美味食物，還有美酒。

        帝柳的枝干蔓延下來，形成兩把椅子，非常精美。

        帝柳幻化出來的化身此刻化為一陣煙，隨風(fēng)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gè)似真似幻的帝柳。

        這是帝柳的元神。

        他邀請李長青坐下，然后倒一杯酒，笑呵呵道：“小友，我已經(jīng)八百年不曾喝酒了，今天你陪我喝點(diǎn)，我們邊吃邊聊。”

        李長青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在帝柳的邀請下坐下，然后幫帝柳倒酒，精神體狀態(tài)下的帝柳一飲而盡。

        李長青看到，那酒水被精神體吸收，一點(diǎn)都沒有浪費(fèi)。

        “元神狀態(tài)下也可以喝酒？”李長青長見識了，相比較這些大佬，他對元神的開發(fā)和理解都顯得很淺薄。

        帝柳哈哈一笑，道；“沒見過元神狀態(tài)下喝酒？”

        李長青把杯中酒飲盡，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直接說道：“晚輩見識淺薄，對這些還是了解得不多。”

        “那你元神會什么？”帝柳好奇問道。

        李長青想了想，道：“殺敵！”

        是的，李長青所有元神功法最終的目的就是強(qiáng)大自己，斬殺敵人。

        “繼續(xù)堅(jiān)持下去。”對此帝柳立刻說道，打消李長青學(xué)他的想法：“我是沒有本體，只能用元神來做一些人類的舉動，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幫助。你走的路是對的，未來世界無限危機(jī)，你的元神要繼續(xù)強(qiáng)大下去。”

        李長青點(diǎn)頭，為帝柳倒一杯酒，然后主動敬他，問道：“前輩，您怎么知道未來世界危機(jī)無限？”

        帝柳一飲而盡，呵呵一笑，道：“現(xiàn)在有很多人在暗處等待時(shí)機(jī)，要禍亂天下，所以未來的世界絕對安全不了。”

        李長青不是很理解：“前輩是如何知道的？”

        帝柳直接道：“因?yàn)槲揖褪悄堑渷y天下的根源之一。”

        李長青愣住了。

        帝柳看李長青的表情，哈哈大笑，十分開心。

        “前輩在和我開玩笑？”李長青小心翼翼問道。

        <div  class="contentadv">        帝柳搖頭，道：“不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不久的未來，我必然會攪得天下大亂。”

        “為什么？”李長青好奇問道。

        “為了報(bào)仇。”帝柳笑容收斂，平靜道。

        “小友，珍惜現(xiàn)在的平靜吧，未來的世界一定很混亂，人間要面臨太多的沖擊，沒有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肯定無法自保。”帝柳嘆息道。

        “前輩，這個(gè)世界真正的實(shí)力到底多強(qiáng)大，我為什么感覺自己看到的只是表面一層，無法觸及深處。”李長青苦惱問道，繼續(xù)為帝柳倒酒。

        帝柳端起酒杯，慢慢品茗，道：“人間頂尖戰(zhàn)力還沒有出世了，他們大部分都是沉睡，或者隱居世外，不理塵世，現(xiàn)在的修仙界，不過是小打小鬧。”

        李長青驚訝道：“現(xiàn)在人間頂級戰(zhàn)力，已經(jīng)是人間神靈境界，這還是小打小鬧？”

        帝柳不屑道：“狗屁人間神靈，你現(xiàn)在這個(gè)境界，放在仙界里就是最弱的散仙境界，給仙界那些頂級大勢力看大門，人家都不要你。”

        李長青頗為慚愧。

        “你要知道，幾千年前，人間的至強(qiáng)者可以不顧仙凡通道，撕裂空間進(jìn)入仙界，白天在仙界打架，晚上回到人間休息，仙界的高手拿他們也沒什么好辦法。”帝柳回憶往昔，認(rèn)真說道。

        李長青震驚地看著帝柳，人間還有這么猛的時(shí)候嗎？

        白天進(jìn)入仙界打架，晚上回人間休息，來去自由，這也太強(qiáng)了吧。

        “那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人間會變成這樣？”李長青問道。

        帝柳沉默了，拿起酒壺，就往嘴里倒，咕隆咕隆，喝酒如喝水。

        一壺酒喝完，帝柳長出一口氣，嘆息道：“現(xiàn)在的人間，經(jīng)歷了八百年前神族大戰(zhàn)，打得仙凡通道破碎，短時(shí)間無法修復(fù)，也打得人間大道流失，上限被鎖住了。”

        聽了帝柳的話，李長青不由想起當(dāng)初大周還沒有滅絕的時(shí)候，修行界無法突破人間武圣，除非用特殊的方法。

        那個(gè)時(shí)代的上限，就是無法突破人間武圣。

        后來大周被滅，大寧建立，人間的上限被打破了，靈氣復(fù)蘇，修行變得簡單，上限一下子提高到了人間神靈。

        “被鎖住了上限，也就導(dǎo)致前輩這樣的頂尖高手無法出現(xiàn)在人間，必須躲在玄界里。”李長青推測道，他想起了第一次來到昆侖玄界，帝柳當(dāng)時(shí)說，還不到昆侖玄界出世的時(shí)候。

        當(dāng)時(shí)李長青無法理解，現(xiàn)在這樣一說，他就明白了。

        “是的。”帝柳點(diǎn)頭：“我們無法降臨人間，不然會有驚世雷劫，當(dāng)初龍婆婆去接那個(gè)小家伙，也是用的分身。”

        “但現(xiàn)在人間靈氣復(fù)蘇，十分精彩，很多昆侖玄界的妖族都坐不住，想要離開這里進(jìn)入人間闖蕩，紅鸞就是典型。我們其實(shí)不同意她出去，但她自己偷偷溜出去，險(xiǎn)些丟了性命，要不是遇到你，肯定回不來了。”帝柳頭疼道，管理偌大的昆侖玄界，需要操心的事情可多了。

        “那前輩什么時(shí)候可以降臨人間？”李長青好奇問道。

        “快了，不出十年，人間上限會拔高，我們就可以降臨了。”帝柳算了算時(shí)間，道。

        “這是什么原理？”李長青不解問道。

        帝柳解釋道：“當(dāng)年神族入侵，打得人間本源流失，大道欠缺，仙魔兩界的人下凡，也不知道被屠殺多少，極其凄慘，然后仙魔兩界共同商議，將人間本源徹底破壞掉，自此，人間修行界被毀，神族不得已退出，仙魔兩界也都銷聲覓跡，唯有人間受傷的事情出現(xiàn)了。”

        “過去八百年，人間一直在自我修復(fù)，直到十幾年前，人間才恢復(fù)一些，允許人間神靈出現(xiàn)。現(xiàn)在，人間依舊在自我修復(fù)，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所以差不多十年左右，人間會有一次大變。”帝柳詳細(xì)解釋給李長青聽。

        “原來如此。”李長青聽明白了，他很慶幸自己來了昆侖玄界，這些信息書里可不會告訴他。

        他也捧起一壺酒，咕隆咕隆地干下去，非常爽快，喝完之后擦干嘴角，對帝柳道：“多謝前輩為我解惑。”

        帝柳看李長青豪爽的模樣，哈哈大笑道：“你這個(gè)年輕人有意思，我喜歡你。”

        李長青靦腆一笑，問道：“前輩，之前我遇到的那個(gè)下凡的仙人，他算計(jì)十幾年，就為了讓一縷真靈下界，還說什么人間會發(fā)生萬古未有之大變局，他要提前下來占據(jù)先機(jī)……”

        李長青把有關(guān)洛川的事情都說出來，想請帝柳解惑。

        帝柳聞言皺起眉頭，喃喃道：“萬古未有之大變局？”

        想了一會，帝柳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仙界某個(gè)大能算出來的，但既然這樣說了，那未來人間可不僅僅有我們這些暫時(shí)還無法出玄界的高手，還有許多下凡的仙人，屆時(shí)，人間會很熱鬧的。”

        李長青卻不覺得熱鬧，他皺眉道：“到那時(shí)候，不就又是類似神族入侵，最慘的還是那些沒有修為，或者修為低下的人。”

        帝柳點(diǎn)頭，道：“其實(shí)不管任何時(shí)代，受苦的始終是底層百姓，唯一區(qū)別就是盛世百姓日子好過一點(diǎn)，亂世，他們就是一叢叢雜草，隨意砍伐，焚燒。”

        帝柳的話很殘忍，但這是事實(shí)。

        李長青嘆息道：“真的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帝柳見李長青有悲憫之心，便說道：“你要想人間安穩(wěn)下來，那就好好修行，抓緊時(shí)間提升自己，到那個(gè)時(shí)候，你人間無敵，不論是玄界里隱藏的高手，還是下凡的仙魔，都要忌憚你的威名。”

        “到那時(shí)，你就是真正意義上，人間之神！”

        帝柳哈哈大笑，給李長青出了這個(gè)主意，但更多的是玩笑話。

        他不覺得李長青能做到。

        但李長青卻眼前一亮。

        這……好主意啊。

        又可以修行提升自己，又可以為世間百姓爭取一線生機(jī)，非常符合李長青的理念。

        “我有悟性逆天，似乎可以嘗試下。”李長青心里喃喃道，然后舉起酒壇，和帝柳一起一飲而盡。

        兩個(gè)人邊喝邊聊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帝柳拿出來的都是靈酒，喝多了是會醉的。

        帝柳喝多了，在月下舞劍，劍氣森森，他的元神之力極為龐大，又在昆侖玄界里，施展的劍法若月下冷光，襲殺萬物。

        “小子，我這一套【夜光劍法】如何？”帝柳醉醺醺地炫耀。

        李長青滿臉通紅，興奮的鼓掌，大聲贊賞。

        他醉醺醺的，走路都走不穩(wěn)，但不影響他覺得這套【夜光劍法】強(qiáng)大。

        他醉眼惺忪的看著，癡迷其中。

        他的眼前出現(xiàn)一行字。

        【你月下觀劍，激活悟性逆天，領(lǐng)悟冷月劍法。】

        但醉醺醺的李長青根本不在意這行字，他用力鼓掌，給帝柳捧場。

        帝柳哈哈大笑，用樹枝當(dāng)長劍：“小子，我再給你演練一套。”

        頃刻間，帝柳再一次月下舞劍，這一次換了一門劍法，這套劍法以星辰為主，一劍出，星辰伴隨，威力巨大。

        李長青癡癡的看著。

        這劍法那么優(yōu)美，每一劍的出劍弧度，劍法的鋒芒，都映入他的眼眸。

        他的眼前又一次出現(xiàn)一行字。

        【你月下觀劍，激活悟性逆天，領(lǐng)悟周天星辰劍法。】

        這一次，李長青又沒有在意，反而覺得這行字礙眼，擋住他看帝柳舞劍。

        帝柳舞劍，舞到一半，元神驟然消散了，他醉得連元神都維持不住了。

        而李長青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夜半，幫紅鸞穩(wěn)住傷勢的龍婆婆趕來，看到李長青和帝柳酒氣沖天的模樣，又看向帝柳本體下那幾百個(gè)空酒壇，陷入深深的無語。

        昨天沒做到四更，只有三更，一萬五千字，很抱歉。

        實(shí)在是太累，寫不到，我以后不說大話了，就是三更，盡量四更。

        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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