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檀香味頭發(fā)的女孩(2)
電腦是日文操作系統(tǒng)日文鍵盤，滿屏幕的快捷方式愷撒都看不懂。但基本功能上日文版系統(tǒng)跟其他語言的版本沒什么區(qū)別。愷撒打開瀏覽器輸入“www.cassell.edu”。
這是專員在海外跟學院聯(lián)絡(luò)的標準程序，不是通過電話，而是訪問學院的網(wǎng)站。學院主頁上隱藏著一套密碼驗證系統(tǒng)，通過驗證之后就會進入內(nèi)部網(wǎng)絡(luò)和諾瑪對話。
“ERROR 404：Page Not Found”，一串冷硬的黑色字符出現(xiàn)在屏幕上。這說明瀏覽器沒找到這個網(wǎng)站，或者這個網(wǎng)站不存在。
“www.cassell.edu.jp”，卡塞爾學院的日本語網(wǎng)站，“ERROR 404：Page Not Found”。
“www.cassell.org”，卡塞爾基金會的網(wǎng)站，“ERROR 404：Page Not Found”。
愷撒的輸入速度越來越快，但屏幕上始終是那行冷硬的字符串，“ERROR 404：Page Not Found”。
學院旗下的所有網(wǎng)站都不復存在，加圖索家的網(wǎng)站也一樣。愷撒試著登陸運通卡的官方網(wǎng)站，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那張無限透支的黑卡失效了，網(wǎng)站說他的卡號不存在。
他試著下載了一個Skype，想用網(wǎng)絡(luò)電話打給學院，電話里只有一個冷淡的女聲用日語說話，大概是告訴他這個號碼不存在。
愷撒傻掉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失去了存在感。他現(xiàn)在在一座日本小鎮(zhèn)上孤立無援，沒有吃喝沒有錢也聯(lián)系不上本部，甚至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他是誰，即便死在這里也只是具無名尸體。他忽然意識到他的自信很大程度上源于他那高高在上的家族，幕后黑手們時刻站在他背后準備著為他掃平障礙，而現(xiàn)在連幕后黑手們都消失了。幕后黑手們找不到他想必也急瘋了，加圖索家從上到下必然是雞飛狗跳。加圖索家在歐洲的地位不亞于一個皇室，愷撒失蹤就等于皇太子丟了。
這種情況下家族只會想到兩種可能性，要么他死了，要么他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無論哪種情況都是對加圖索家的嚴重挑釁，加圖索家都會立刻著手擬定報復方案。
毫無疑問是蛇歧八家進行了網(wǎng)絡(luò)屏蔽，蛇歧八家有一臺類似諾瑪?shù)某売嬎銠C輝夜姬，她能控制全日本的網(wǎng)絡(luò)，包括電話、銀行和互聯(lián)網(wǎng)。
這幫日本人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樣的暴徒，如果愷撒在結(jié)婚旅行的過程中被索馬里海盜抓獲要求贖金，海盜們絕對會如愿得到贖金，但就在他們放走愷撒清點贖金的時候，就會看見意大利空軍的F-16戰(zhàn)斗機低空飛掠頭頂，把致命的燃燒彈扔下來。這種泯滅人性喪心病狂的事兒加圖索家干得出來，愷撒對于自家那些老東西的人品沒有任何懷疑……都陰森、霸道、恐怖到了極點。總之只要找不到愷撒，家族就會磨刀霍霍，雖然他們現(xiàn)在還不清楚要對付的敵人是誰，但加圖索家的傳統(tǒng)一直是這樣，管他是誰先把刀磨了，這樣找到對方的時候砍起來省時間。
在這種逮誰滅誰的家族中，愷撒其實已經(jīng)算是性格溫順悲天憫人了。
有人敲門。愷撒把門拉開一道縫，經(jīng)理端著托盤站在門外，托盤中盛著一盤精致的糯米點心，背后站著一名穿紅旗袍的女孩。女孩低著頭，額發(fā)垂下來遮住了臉，只能看出來身材苗條腰肢盈盈一握。
因為有女性在場所以貴公子的本能立刻發(fā)作，愷撒想也沒想就把門打開，請經(jīng)理和女孩進來。小小的隔間里擠了三個人，大家都得背靠著墻，否則就會胸貼著胸。
“Sir，your food.”經(jīng)理把托盤放在小桌上。
十幾種比棋子大不了多少的糯米點心盛在白瓷小碟里，有的點綴著綠色的嫩葉有的用桃紅色畫著花紋。愷撒心想我所謂的食物是那種用嘴去咬的東西，你這是讓我用鼻孔來吃么？
女孩撩起旗袍前襟跪坐在愷撒面前，把精美的木盒放在榻榻米上。經(jīng)理鞠了個躬，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愷撒有點蒙了，不清楚這是什么狀況，他上下打量女孩，紅色的旗袍緊繃在她年輕的身體上，旗袍的雙臂雙肩和后背都只是一層薄薄的黑紗，高高的開衩中露出網(wǎng)格的黑絲襪來，腳下是白色的高跟鞋。真是一件……纖毫畢現(xiàn)的衣服啊！
愷撒心底“咯噔”一聲，心說這鬼地方不對！
中央控制室，巨幕上播放著很吸引人的動畫，所有人都在仰望。
年輕的女孩們或坐或臥，姿態(tài)撩人。鼠標從她們身上滑過的時候，她們就會站起來扭腰送臀翩翩起舞。這是某個網(wǎng)站的首頁，下方還有各種小廣告，一個個豆腐塊大小的空間里塞滿了胸部和翹臀。
“這是什么東西？Eva你好像打開了錯誤的程序！”施耐德吃了一驚，這種畫面委實不該在中央控制室這么嚴肅的地方播放。
“原本的漫畫網(wǎng)吧關(guān)閉，建筑物賣給了名為曼波的連鎖網(wǎng)吧機構(gòu)。這是曼波的官方主頁，他們是成人網(wǎng)吧，提供女學生陪同上網(wǎng)的特殊服務，還有名為‘靴磨女子’的特色擦鞋服務。”Eva的聲音毫無起伏，似乎是在陳述某種無趣的公式定理，“也可以稱為軟性色情網(wǎng)吧，是符合日本現(xiàn)行法規(guī)的營業(yè)場所。但他們通常都跟當?shù)氐暮趲陀新?lián)絡(luò)。”
施耐德狠狠地打了個寒戰(zhàn)，這意味著愷撒和楚子航可能會踏進一個被黑幫控制的場所，但他們還以為那是安全港。
“快！我需要那間網(wǎng)吧的控制權(quán)！”施耐德大吼，“快！”
愷撒明白了。難怪這間網(wǎng)吧看起來不太對頭，空氣中透著曖昧，連墻上浮世繪中的仕女都是半裸的。
原本的漫畫網(wǎng)吧不知為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徹頭徹尾的色情店！難怪屏幕上的圖標和壁紙都格外性感，現(xiàn)在連真人都出場了！豈止是一間色情店，簡直是色情店中的“超硬派”啊！
經(jīng)理還問他要不要“死立撲”，難道日本人民浪到這種驚世駭俗的地步？網(wǎng)吧還提供陪睡服務？這他媽的跨行業(yè)競爭是要逼妓院關(guān)門啊！愷撒滿腦子亂糟糟的。
可現(xiàn)在就有一個體態(tài)姣好的女孩跪在他面前，情況非常曖昧彼此語言還不通，愷撒不知道她想干啥。他很希望有臺手機在身邊，這樣他就能把手機放在一旁，拍下視頻來自證清白。他正在籌辦婚禮，這段時間的清白很重要。他得想個轍把這個性感尤物打發(fā)走，方法要巧妙一些。貴族不會對任何女性露出厭棄的神色，只要她沒有犯下出賣國家、褻瀆宗教和奸殺嬰兒這種不可容忍的大罪……說實話一般女性努力奮斗也未必能犯下這種滔天大罪。
可應該怎么拒絕一個送上門來的美女而不傷害她的自尊心呢？難道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可惜貧僧吃齋的？但這是路明非能做出來的事，愷撒想不到。
他絞盡腦汁，可習慣的那套高帥富搭訕法都不太能行的樣子。日式隔間實在太小，兩人呼吸相聞。
“加圖索先生么？”女孩問。
愷撒吃了一驚，抬起頭認認真真地打量對方：“真小姐？”
居然是幾天前在玩具店遇見的麻生真，難怪她進門的時候愷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真一直低眉順眼所以沒有照過面。
“是我是我！您怎么來了？”真很驚喜。她剛剛高中畢業(yè)，英語在日本人中還算流暢的。
愷撒心說我怎么來了……我騎摩托車過來的……
真上前兩步，跟這個異國人重逢讓她意外又開心。
回想那個雨夜很像是一場夢。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刺破雨幕飛馳而來，黑色風衣的男人們?yōu)t灑地越出跑車，衣底在風中翻飛，露出絢爛的絲綢襯里。但是真給嚇傻了，覺得自己打那個求助電話是錯誤的，這根本就是打開了地獄的門把惡鬼給放出來了。黑道的手段她也耳聞過，表面上看起來彬彬有禮，但得罪他們的人會無聲地消失掉，誰也不知道東京的高樓大廈里有多少跟水泥柱子中澆筑著尸體。她真的以為這幫人會把野田壽的手給砍下來，但后來證明這幫看似兇神惡煞的家伙還蠻有幽默感的……事情解決之后，他們集體坐在沙發(fā)上看漫畫，店里很靜謐，雨打在屋頂上噼啪作響。
真從小害怕下雨，雷鳴電閃，雨打在老屋的玻璃鋼屋頂上，冷風從窗戶的縫隙里一絲絲鉆進來，真總是鉆在被窩里瑟瑟發(fā)抖。可那晚她居然覺得雨聲蠻美好的，特別安心，有那些兇神惡煞的男人們坐在門口，世間一切鬼祟都不敢侵入店里。
那些人里愷撒給真留下的印象最深。真只是給他沏了一杯普通的速溶咖啡，可接過咖啡的時候愷撒笑得像是陽光破云。他小小地抿了一口，流露出驚嘆、贊賞、喝了這杯咖啡哥這輩子就值了的表情，用蹩腳的日語大聲說：“阿里阿多，Good Coffee！”
其實那只是貴公子的禮貌，只要給他端吃喝的人是漂亮姑娘，愷撒都會毫不吝惜地回報以笑容和贊美。他去亞馬遜河流域的時候，漂亮的印第安小女孩給他端來新釀的木薯啤酒，愷撒明明知道這種啤酒是從亞馬遜河里直接取水釀造的，連過濾的步驟都省了，可依然無視了導游的勸阻，接過啤酒大聲贊美而后一飲而盡……腹瀉三日。
拉肚子事小，拒絕美少女的貴公子卻會人間失格。
可這一次愷撒警覺地閃身，免得跟真有所接觸。雖然只有一瞬，但真看懂了愷撒的驚慌。她想起這是什么地方了，也想起了彼此的身份。沉默了幾秒鐘后她慢慢地退了回去，再度低下了頭。
兩個人都按著膝蓋低著頭，長久地沉默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電腦進入了屏保模式，各種大胸少女長腿婦女在屏幕上閃動，各種飛吻各種翹臀。
愷撒從沒那么尷尬過，而真應該比他更尷尬，長長的額發(fā)下垂，擋住了她的臉。總得說點話來緩和現(xiàn)在的局面，偏偏無話可說。
如果愷撒是個滿心騷情的知識分子，就該雙眼含淚怒捶榻榻米說，社會如此殘酷竟把好端端的少女逼到這種下作的地方來謀生！然后湊上去輕撫少女的肩膀說別怕妹子有文化的叔叔我懂得憐惜你……如果是曠世淫賊那就簡單了，上前直接推倒，嘴里桀桀桀桀地淫笑，以下省略三千七百八十字……如果是龐貝的話……不用想了！種馬老爹就是曠世淫賊！
愷撒心里亂糟糟的。他想對真說我尊重你的個人選擇，色情店里的工作也算是工作沒人能對你說三道四，我一點都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見鬼這關(guān)我啥事兒啊我只是來上網(wǎng)的！你又不是網(wǎng)！
“您還……擦鞋么？”真小聲問。
“擦鞋？”愷撒一愣。
“你是來擦鞋的？”愷撒心說你擦鞋你穿得好像埃及艷后色誘羅馬執(zhí)政官安東尼一樣。
真打開盒子，里面是各色鞋油鞋蠟和鞋刷、擦布等等東西：“對啊，我在這間店里擦鞋。”
愷撒心說我嘞個去這到底是我想太多還是你們這間店太奇葩，想象一下安東尼被艷后那妖艷的面孔和惹火的身體搞得五迷三道的時候……艷后忽然拿出鞋油和刷子來說安東尼您要不要試試埃及擦鞋，普通擦收您三個銅幣，精致擦收您六個銅幣，你要是付我一個銀幣我擦完鞋還幫您做個足底按摩……但他又看了一眼真的服飾，立刻就懂了其中的貓膩。穿緊身旗袍的擦鞋娘，賣點不是鞋擦得多亮而是女孩年輕的身體。難怪旗袍后背只是一層薄紗，女孩蹲下身擦鞋的時候，客人就能借機欣賞她們近乎赤裸的后背，心中有種把妙齡少女踏在足下的滿足感。這還是一間色情店，但沒有愷撒想得那么露骨，走的是意淫路線。
“那脫下來我?guī)湍敛涟伞Ｓ鲆娛裁词铝嗣矗磕雌饋聿惶玫臉幼樱惺裁次夷軒偷侥拿矗俊闭娴吐曊f。
說都說道這個地步如果再拒絕的話就太過分了，愷撒脫下那雙蒙著泥漿的皮鞋放在榻榻米上：“你不用管，我只是來這里上個網(wǎng)。”
東京，新宿區(qū)，源氏重工。
貴賓電梯降到底層，源稚生大步而出，櫻已經(jīng)拿著他的風衣和長刀在大廳中等候。
“消息準確么？”源稚生一邊穿風衣一邊大步往外走。
執(zhí)行局的車隊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干部們正在把警燈放在車頂上。這是高峰時段，想要穿越車流，最好的辦法就是偽裝成警察。執(zhí)行局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三分鐘前輝夜姬發(fā)出警報，來自學院本部的網(wǎng)絡(luò)攻擊全都對準了千鶴町的一間網(wǎng)吧。那間網(wǎng)吧可能是學院的安全港。”櫻疾步跟上，“愷撒他們最可能去的地方。此外我還收到情報，有一艘回長崎港的船撈起了一名落難的海員，我們的人已經(jīng)跟那位船長見面了，他憑印象畫出了那名海員的形象。”櫻把一張傳真紙遞到源稚生手中，“是愷撒·加圖索沒錯！如果愷撒生還，另外兩個人的生還機會也會大大提升！”
“喔！”雖然不是笑的時候，可第一眼看到那張手繪圖，源稚生還是不由自主地苦笑了，“憑借這種圖真的能看出那是愷撒么？畫面上最清晰的東西是那個人的兩塊胸肌。”
“結(jié)合身高、體重和發(fā)色分析，是愷撒沒錯。至于胸肌，大概是給船長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吧？”
“千鶴町的位置。”
“是東京北面的一個小鎮(zhèn)，行政區(qū)域上屬于崎玉縣，但距離新宿區(qū)并不遠。如果交通通暢的話我們20分鐘就可以到那里。”
“問題是這個時間交通怎么可能通暢呢？”源稚生皺眉。
愷撒還活著他覺得寬心很多，但看過神葬所的秘密之后這些人是不能離開日本的，至少在事情結(jié)束之前還不行。
“那座鎮(zhèn)子太偏了，鎮(zhèn)上沒有我們的人。只有一個暴走族幫會，名叫‘赤備’。我們正試圖聯(lián)系赤備，讓他們先趕往網(wǎng)吧控制住局面。”
“別做這種無謂的事。如果愷撒他們還沒有趕到安全港，赤備過去只會打草驚蛇。如果他們已經(jīng)到了，一幫玩摩托車的孩子能干什么事？他們是學院本科部中最精銳三個人，是獅子中的獅子，別蠢到用一群老鼠去圍捕獅子！”源稚生接過蜘蛛切，“你開車，我們先走！”
愷撒還在跟那臺電腦斗爭。他下載了幾個黑客程序，試圖繞道海外訪問學院的網(wǎng)站。這是最最基本的黑客操作，輝夜姬在監(jiān)控所有從日本境內(nèi)訪問卡塞爾學院網(wǎng)站的用戶，那么愷撒就偽裝成自己是要訪問芬蘭、瑞典、德國或者中國的網(wǎng)站，再從中國的服務器跳轉(zhuǎn)到學院網(wǎng)站去。
搜索代理服務器，ping，等待echo[1]；搜索代理服務器，ping，等待echo；一個小時就這么過去了，愷撒一直重復這樣的操作，但顯示永遠都是“Request timed out”，連海外的代理服務器都被屏蔽了，輝夜姬設(shè)置的防火墻遠比愷撒想的強大。這種時候他不禁有點羨慕楚子航，楚子航在電氣系統(tǒng)和互聯(lián)網(wǎng)方面的能力都是本科部第一，愷撒以前一直嘲笑他是“工科nerd[2]”，但如果換了那個工科nerd坐在這里，好歹能做點像模像樣的黑客操作，可他就只有像傻瓜一樣ping來ping去。
“加圖索先生是無意中來這種地方的吧？”真跪在旁邊給擦好的皮鞋上蠟，有意無意地問。
愷撒這才驚覺在他ping、ping、ping的這段時間里真一直在擦皮鞋，從混混那里換來的一雙破皮鞋她居然能擦那么久，好像下定決心要把這雙鞋擦成Salvatore Ferragamo。
大概這就是傳統(tǒng)的日本女孩，像一幅靜物畫似的，雖然同處一室，但你不驚動她她也不會驚動你，兩人只是偶爾地抬頭對眼一眼。
“本來以為是家普通的網(wǎng)吧。”愷撒盡量說得委婉一些，“你知道我基本不會說日語，糊里糊涂地就進來了。”
“其實不像您想的那樣啦。”真尷尬地微笑，“這里真的只是一間網(wǎng)吧，只不過賣點是有女子高中生當服務員。我在這里就是擦鞋，有些客人是比較咸濕，擦著鞋就會伸手到背上亂摸，不過我在里面穿了衣服的。”真把領(lǐng)口稍微拉低幾厘米給愷撒看，愷撒這才發(fā)覺所謂裸背只是個假象，真貼身穿了一件肉色的緊身衣，緊身衣外面再蒙著一層黑紗，看起來好像是春光乍泄。
“這么簡單？”愷撒還是不太相信。
“還可以叫女孩陪著上網(wǎng)。那種我就不敢了，離客人太近了，他們會動手動腳。”真小聲說，“再有就是打枕頭戰(zhàn)什么的，我也不敢，我在這里只是擦鞋。”
她說枕頭戰(zhàn)的時候用的是英文“pillow war”，愷撒聽得驚駭莫名，心說這要在枕頭上打的戰(zhàn)爭那是相當?shù)纳榘。∈裁唇姓眍^上打的戰(zhàn)爭呢？埃及艷后克里奧帕特拉把羅馬執(zhí)政官安東尼給睡了，于是兩個人結(jié)成同盟共同對付屋大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枕頭戰(zhàn)爭吧？這么一間網(wǎng)吧里怎么會有這種影響世界格局的大事件？
“就是女孩穿著女仆裝，拿枕頭和客人對打。”真發(fā)覺愷撒的神情詭異，趕緊補充解釋。
愷撒心說日本人這娛樂當真愚蠢得很，用枕頭對打有什么樂趣可言？我和楚子航之間就很有趣，我們每次對打至少也是木刀，高級別的干脆就直接上沖鋒槍了！
“那睡覺是怎么回事？經(jīng)理還問我要不要……睡覺。”愷撒有點好奇。
注釋：
[1]作者注：ping是DOS和UNIX、LINUX操作系統(tǒng)下端對端連接的命令，用于測試網(wǎng)絡(luò)連接速度，echo是對方對你呼叫的回應，這是最基本的黑客操作。
[2]作者注：是個美式俚語，大意是鉆研書本的死宅，不同于日式的動漫宅。《生活大爆炸》里的Sheldon就是個典型的ne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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