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樂一臉復雜地看著面前給自己家里人打最后的道別電話然后哭得不成樣子的兩個人質，感覺良心都在痛。不過兩個迷你戈巫就沒那么多感覺了，只是一言不發地陪著司馬樂坐在學校圖書館的座位上。

戈巫為了節目效果，特地飛得慢了一些，所以在納米核彈落下之前還有接近一天的時間。

現在司馬樂所讀的學校里面除了司馬樂和兩個人質之外已經沒別人了，都已經躲進地下掩體里面去了。雖然戈巫說過躲避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但讓人乖乖站著受死好像也不是特別現實。

“是不是感覺我這樣做有點太兒戲了？”迷你戈巫落在司馬樂面前的書桌上，支起身子看著一臉憂愁的司馬樂，開口詢問道。

“何止是覺得兒戲。但，你們終究是未來的我。”司馬樂低頭看了一眼迷你戈巫，嘆了口氣。

“你還是沒明白，我們是三個不同的個體。”迷你戈巫搖了搖頭，不過對于司馬樂沒能徹底理解身份上的區別倒是也沒太在意。只要不影響以太相位引擎建造就好了。

“還給你EMO上了，作為高級文明就是要有把土著當作空氣的覺悟。”迷你戈巫二號也落在了桌面上，開始了說教。

“但你們已經站在文明的頂點了么？難道就。。”司馬樂還想反駁一下，畢竟這種覺悟有點太過于難以接受了一些。兩個戈巫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有可能成為魚肉而不是刀俎的那一天么？

“我們沒有，但我背后的帝國是。”戈巫甩了甩尾巴，在帝國里面待久了，天天耳濡目染下戈巫也難免沾染上精靈的脾氣。

在一些問題上，戈巫的觀點會很透徹，透徹到幾乎沒有人性。比如對待現在的地球，戈巫就是覺得反正都是要被炸爛的，怎么對待都無所謂。

這些人類的喜怒哀樂，戈巫就是不在意，土著會說話會哭會叫又怎么了？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存在的。

一切偉大都需要犧牲來鑄就，宇宙中的其他生物可能不會理解，但他們必須服從。這句話可是寫進了精靈帝國的憲法里面的，在實現某些精靈認為正確的戰略目標的時候，別說一個河系了。

就是一整個宇宙精靈說炸就炸。好在精靈帝國大部分時候的目標都是維持多元宇宙的穩定和對抗熵增，也就沒機會化身多元宇宙大西王直接開殺。

有人可能會說精靈這樣是否過于自大了一些，就算科技水平再高，社會形態再發達，也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是正確的。這樣子搞不怕鑄下大錯么？

精靈還真不怕，因為大錯的代價不會落到帝國公民頭上，其他土著愛死哪去死哪去。而且自從前朝在某個時間段里面窺探過現實的帷幕之后，精靈就意識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并非真實。

這不是高維低維的區別，而是精靈發現了自己所處的一整個所謂“現實”好像都是虛假的，他們試圖突破帷幕，但失敗了。最后沉下心來后也就接受了事實，沒鬧什么舉族自殺的蠢事來。

至此之后，精靈對于整個現實的生命就不再尊重，除了自己國內的公民之外。

戈巫雖然不知道這一段淵源，但整個帝國社會內部都充斥著這種氛圍的情況下，戈巫想要不被影響是不可能的。

司馬樂看著戈巫，嘴角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畢竟兩個戈巫憑空出現的場景他是親眼看見的，而且以太相位引擎突破維度的計劃對于司馬樂也沒有任何隱瞞。

司馬樂不知道這其中的技術含量有多嚇人，但他知道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文明恐怕真的難尋敵手。

“好了，出去看蘑菇云。放心，不會有閃光的。”迷你戈巫突然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后歪嘴一笑，徑直朝著圖書館大門飛去。

司馬樂也只能嘆口氣，緩緩起身跟過去。兩位人質也放下了電話跟在司馬樂后面，現在的他們還在盡職盡責地負責直播給一眾大佬觀看。

司馬樂剛剛走出圖書館大門，就看見了遮天蔽日的巨大蘑菇云冉冉升起，如果不考慮這玩意代表的殺傷性的話，司馬樂還是挺樂意觀看的。

“老天。。”攝影師舉著攝影機緩緩上前了兩步，將鏡頭對準了蘑菇云，還沒拍攝多久，一股狂風就直接吹來。將沒有準備的兩位人質給吹得東倒西歪。

司馬樂因為有兩個戈巫的庇護，所以沒有任何異樣。只不過現在司馬樂也反應過來了，這蘑菇云好像只是樣子貨！然后司馬樂略有些責怪，更多的是慶幸地看了一眼迷你戈巫。

“壯觀吧？”迷你戈巫落在司馬樂的肩膀上，有些得意地說道。

“確實壯觀，但是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司馬樂點了點頭，然后扭過頭來看著迷你戈巫。司馬樂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戈巫會這樣做，底層邏輯何在？

“因為我想，因為我能。”迷你戈巫淡淡地回了一句，好處？不存在的，整個地球唯一的作用就是化作以太相位引擎的耗材和化作耗材之前讓司馬樂多待一會。

“真是可怕。。”司馬樂搖了搖頭，這種觀點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不過他理解。就像是小孩子去把蚯蚓分尸了然后看蚯蚓扭動一樣，沒有任何理由動機。就是因為他想，他能。

“但你這樣搞，被發現后。。。”司馬樂看了看依舊在不斷擴大的蘑菇云，摸著下巴說著。

“發現不了的，我已經將方圓三十萬米的范圍全部用納米機器人覆蓋，切斷了一切通訊手段，并且干擾了外界的所有觀測手段。”戈巫甩了甩尾巴，給司馬樂解釋道，“所以外面的人只會看見這里真的被核爆了，當然，你的設備依舊可以正常和外界聯系。”

“無聊的惡趣味。”迷你戈巫二號吐槽了一句，要是換他來，落下來的就是真核彈了。他才不會這么無聊搞這種奇怪的事情。

“那外界的救援隊試圖進來的話。。。”司馬樂還是覺得不妥，這種事情只要有人進入了干擾范圍內再出去，不就露餡了么？

“那也得一段時間后了，而在那時候我已經去別的國家搜刮資源了。”戈巫滿不在乎地說著，戳穿就戳穿咯，反正就是嚇嚇這些人類玩的而已。

“好了，所以你倆也沒啥用了。”迷你戈巫飛到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質二人組面前，緩緩開口道。

這一番話給兩人嚇得冷汗都下來了，他們可是知道面前這位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能在不到半天的時間里面殲滅一整個旅的。

“所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你們應該是本地記者吧？”迷你戈巫綁這倆人主要就是為了那個攝像機多拍攝一點司馬樂和他們談笑風生的畫面來，徹底把司馬樂作為人類的后路給斷絕。

現在目的達到了，這倆也就沒用了。但作為曾經起到了作用的二人，戈巫還是沒那么喪心病狂要搞什么殺人滅口。這也是所有精靈的基本觀念。

土著沒用的時候就無所謂死活，但只要產生的作用，哪怕是一丁點的情緒價值這種，那他就是為帝國作出了貢獻的，就有資格活下去或者獲得報酬。

聽到戈巫居然準備放過他們的二人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都腦補了一堆死法了結果就是沒事？不過反應過來了的倆人自然是瘋狂點頭，然后頭也不回地拿著自己的東西跑走了。

那速度連香港記者都得望塵莫及。

“至于跑這么快么？”迷你戈巫看著倆人急速遁走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無語。他有這么嚇人么？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只是需要借用一下太陽系的資源升維而已。

三個月后。

司馬樂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位聯合國士兵，搖了搖頭。戈巫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把地球資源全部挖空了，可以說現在的地球沒有任何礦物產出能力了。

甚至于地下的巖漿層都沒有放過，要不是考慮到地核帶走后會影響地球磁場和地熱。

戈巫高低也得把地核給抽的干干凈凈。

在所有國家都被霍霍了一遍后，人類終于擰成了一股繩。在戈巫本體離開地球后展開了對司馬樂和兩個迷你戈巫的瘋狂報復。

雖然沒有了任何礦物產出能力，但全世界現在的存貨也有不少，加上回收得當的話，還是可以打很長一段時間的。而且因為火藥作為無法被回收的產物，人類硬生生在短時間內把本來不怎么成熟的電磁武器給端上了戰場。

只能說是被逼急了的情況下，還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哈，這才有點打仗的樣子。”迷你戈巫看著四周倒下了一片的聯合國士兵，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往戈巫參加的戰役都是文明級別的，知道一整個物種凝聚起來后的力量有多大，打起來有多爽。

而且倆龍還很惡趣味的不自己動手，只強化和保護司馬樂，讓他親手去對抗人類。剛開始的時候司馬樂還很抗拒，但久了之后也就那樣了。

只不過司馬樂依舊留有最后的底線，他盡力保證不殺害來進攻自己的士兵。不是因為他善，而是因為他知道反正以太相位引擎一啟動全都得死，既然這樣手下留情又如何？

“士氣最足的一次。”司馬樂看著遠處開過來的主戰坦克+武裝直升機集群，略有些感慨地說了一句。要是人類可以活下來的話，那么這一場戰役絕對會被歷史書大寫特寫。畢竟是唯一一次全人類團結起來對抗外敵。

值得一提的是，戈巫沒有把全地球的石油給抽走，因為以太相位引擎要用的能量是從隔壁亞空間里面抽過來的，而且建造以太相位引擎也不需要用到任何石油的副產物。

這也讓人類有機會動用武裝載具來對抗司馬樂。

雖然也并沒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與此同時的太陽附近。

“布線布錯了！二貨！”戈巫二號看著戈巫的排線，整個龍都不好了。怎么說他們兩個的腦子都是一個級別的，但戈巫修以太相位引擎的時候總是會鬧出一些小問題。

“你行你來，媽的，我排線排了七天七夜沒帶停的，義眼也遭不住這么用啊！”戈巫揉了揉眼睛，連忙把插錯端口的線給重新插好，順便回懟了過去。

兩個戈巫的分工大概是，戈巫二號修主體框架，戈巫負責完善內部模塊。兩個活說不上誰更累，但大概是因為戈巫一直以來都有團隊的幫助，缺少了一些個人高強度長時間干活的經驗。

相比之下單打獨斗六萬年的戈巫二號就很有經驗。

“初步完成了，可以汲取能量了。”戈巫二號看了眼進度，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半個月兩個龍能把以太相位引擎修到這種地步，放眼整個多元宇宙也沒幾個文明的個體能做到了。

“確定？打破了亞空間的屏障后，人類可能會獲得靈能，我們的進度會被干擾。”戈巫皺了皺眉頭，亞空間這種東西屬于現實的投影，一旦打破的話冒出來的牛鬼蛇神就不是一般貨了。

“搞笑，我們最多再兩個月就完工，人類就是現場爆種出現一個黃金馬桶都沒辦法阻止我們。”戈巫二號對此毫不在意，對戈巫的擔心還笑出了聲。

但一個月后的戈巫二號就恨不得穿越回來給他自己一耳光，因為人類真的出現了一個坐在黃金馬桶上面的超級靈能個體，并且對于以太引擎的建設還造成了很大的干擾。

搞得兩個戈巫都不得不親自飛到地球上面去用雙倍的雷擊光炮狠狠洗了三次地才確保那個個體真的死掉了。

“那就啟動。”戈巫思考了一下，好像事實也確實如此。就算出現了什么天賦逆天的超級個體，也無非就是耽誤幾天時間而已。幾天時間還是耽誤得起的。

嗡！太空中幾乎沒有介質，聲音無法傳播。

但引擎啟動的這一刻，整個太陽系內部都響起了一聲奇特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被震動然后裂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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