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文]二羈絆完

        或許對四宮凜來講只是過去了不到幾小時的時光,  但是對織田作之助來說確確實實的過去了三年。

        對方所經歷的時光就那樣體現在他身上的每處細節，大約是身處監獄的關系，也可能是跟他此時的心境有關,  少年身上并不算干凈,  臉上還帶著點沒有剃去的胡須。

        即便實際上沒過去多久,  四宮凜也表現出許久未見并驚喜的樣子。

        倒也不止是因為福澤諭吉還在旁邊旁觀，剛剛所經歷的一切確實足夠讓他驚喜,  但那種情感并不能直接表露出來，干脆趁現在發泄下,  再加上能見到織田作之助對他來說確實是感到高興的。

        “終于見到你了，哥哥。”

        四宮凜進門的時候幾乎是撲著進來的，并高聲喊織田作之助的名字,  隨后在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沒有做那種眨眼暗示的明顯動作,  而是相當自信的用話語的告知情況。

        他們當時分開的時候,  四宮凜可沒有表現出會這般尋找織田作之助的樣子。

        再加上哥哥的稱呼，跟突然出現在這里的情況。

        織田作之助自然能明白他肯定有什么隱情在身,  不會當著其他人的面戳破,  他原本看向四宮凜就柔和起來的眼眸透著瞳仁本身的暖棕色,  也沒做什么特別的動作,  卻能夠看出跟剛剛、或者說跟一直以來這邊其他人所見過的織田作之助都有區別。

        “小凜。”

        他選了最保守的稱呼，并且為了增加親昵感專門加了字音,  他在這兩年也多了點社交技巧。

        就算不知道四宮凜的情況，在看到男孩的時候，織田作之助原本就不算強硬的態度在面對福澤諭吉的時候更加好說話,  幾乎直接將重要情報拱手讓出,  最后在對方想要給匯報的交易過程中,  先是提了想見男孩的要求。

        后在福澤諭吉表示那是本來就要做的事情讓他換一個要求提的時候。

        織田作之助選擇了拜托他們把牢飯換成豬排飯這種，對這些人來說根本與情報不對等、微不足道的要求。

        這就讓其他人對他們是兄弟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

        “嗯嗯，你在這里過得怎么樣？有好好吃飯嗎？有沒有受傷？”

        作為關心哥哥的好弟弟，四宮凜的眼神在織田作之助身上掃過，發現人沒受什么傷，身體也算健康，最多就是個人衛生堪憂了點，總不能是這里面沒有地方洗澡吧。

        一路過來的時候看起來這座監獄建得還不錯，意思是看起來下了不少功夫，不像是沒有錢給犯人做浴室、或是干脆虐待犯人的地步。

        所以大概跟精神狀態有關？

        雖說一般人如果犯了事情被抓住會低迷下來是很正常的，但四宮凜并不覺得這樣的情緒會出現在織田作之助身上，憑他前段時間所感受過的這個男人的腦回路，真的很難想象他會為了這種事情而低迷下來。

        他并不是個本性壞種的人，相反，若是不論行為職業，從本質上來講，他還能算是個溫柔善良平和的人。

        既然如此必須是其他四宮凜并不清楚、可能發生了什么的事情上，四宮凜擔憂的看他：“你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差。”

        發生了什么？

        織田作之助像是被他太多問題一股腦上來所以短暫宕機了那樣，就這么坐在玻璃對面看了他會，才朝玻璃伸出手。

        眼看他的動作，四宮凜下意識也將手貼了過去。

        他本來就是以站著的姿勢撐在桌子上盡量的更靠近織田作之助的，這樣隔著鏡子手貼手，這種有些黏糊又溫馨的氛圍，讓四宮凜自己都要覺得他們之間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有家人之間的羈絆了。

        “還可以，有好好吃飯，沒受傷……”在這樣‘觸碰’到后，織田作之助才依次順著他的問題一一回復著，“見到你，很快就會調整好了。”

        如果說他剛剛跟福澤諭吉交流的時候還帶著點頹敗感，現在跟四宮凜說話的時候，聲音里就只剩下相當包容的溫和了。

        “小凜呢？”

        四宮凜移開視線嘟囔道：“我也還行啦……只是哥哥不在的話，我就是自己一個人，一點意思沒有。”

        他想是忽然想起什么那樣轉身去找安靜的站在門口、這會看著似乎連神情都軟和點的福澤諭吉，果斷離開織田作之助的面前跑過去。

        “對了福澤先生……”

        四宮凜仰頭用請求人的表情試探的說道，“那個，我有沒有可以留在這里的辦法，能夠每天見到哥哥就行了，我什么都會做的……搬東西、手工，我學東西很快的……有這種方法嗎？”

        “凜？”織田作之助站起身呼喊他的名字。

        福澤諭吉看向他后，沉默了會搖搖頭。

        ……真的沒有辦法嗎？原本以為找關系通融一下是可以的呢。

        那這就有點麻煩了，不過今天能夠見到織田作之助都已經很好了，多的也不強求。

        主要在這樣的會客室里，能說的話太少了。

        “時間到了。”

        耳麥里傳來警備員告知會面時間結束的聲音。

        眼見應該是沒有倒轉的余地，四宮凜只好過去叮囑織田作之助好好照顧自己，隨后戀戀不舍的跟在福澤諭吉的身后離開。

        他出來后自然不可能留在那附近，直接坐著他們的車一路到防守圈外。

        也就是小區的外面。

        在被問到住所地時候，四宮凜隨便指了個方向，反正也不會有地方住，流浪唄。

        就算有好心人想要救助他，在織田作之助還在這里的情況下，四宮凜也不會距離他太遠的。

        這每次開羈絆無家可歸的狀態他已經習慣了。

        “不會需要太久的。”在放四宮凜下車的時候，福澤諭吉突然這么對他說道。

        男人在座位上坐得筆直，如果不是能通過聲音辨認出說話的對象，四宮凜恐怕都要覺得他沒講話了。

        不會需要太久的……

        這個意思是，織田作之助很快就能出來吧。

        出乎四宮凜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被審問，或者說那邊確實想要審問他，只是被福澤諭吉攔下來了。

        所以在下車之后四宮凜根本沒有停留的直接換了個更遠的位置。

        唉，白癡都想得到那些家伙肯定還會搜索他一會。

        讓他們做白工去吧。

        四宮凜每次都很幸運的有住的地方，或是有自己找到地方住的本事，但這次在這樣正常路人并不多的地方，還是不敢貿然去找地方借宿的，最終是找到個還算安全的樹上將就一晚。

        事先說好，他當初學了好多技能。

        包括但不限于黑客暗殺隱匿，易容學了從未用過，但野外生存的技巧……嗯，這會完全是靠在黑澤陣那邊組織考核時候殘留下來的、幾乎不算是經驗的經驗來行動的。

        總之，人跟殺蛇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有共通點，在初次接觸的時候感到手生跟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之前那個場地是為了考驗他們的能力，‘森林’中自然沒有布置多少野獸。

        可四宮凜能找到的完全沒有監控的樹木，基本上從痕跡上來看就知道很少有人會進入這片叢林中，所以里面的生態也要偏原始，以現在這個季節，里面出現什么都正常。

        于是住了一晚后，他覺得得想個辦法找住的地方了。

        樹上是不是人睡的先不提，就算隱蔽氣息睡覺，也可能會跟找棲息地的各種生物一不留神面對面，那感覺真的相當醒神刺激。

        真的沒有辦法進的監獄里嗎？

        要是有特權的話說不定可以，而他現在這個身板說是去當獄警也很難，織田作之助說不定很快就能離開，難道要這么等到結束嗎？

        說到底二羈絆的判定標準是什么？

        四宮凜回憶了下剛剛自己跟織田作之助見面的畫面，那樣幾乎神似親人，其實雙方在感情上是沒有偽裝的，那樣的情感雙向符合到時候復活點標準嗎？

        這件事要是有個標準線的話。

        在叢林里待了一晚，到白天后，四宮凜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的植物果實們，頓覺自己說不定還是適合在城市里生活，他離開森林，準備去找那種人工綠化，就算有昆蟲都是無害益蟲的森林待著繼續考慮。

        只要以想到標準線，就會想起來好像確實應該是有這個概念的。

        以從前的經歷來看那還真沒有出過錯。

        四宮凜知道自己在開卡的時候，原本的時間幾乎可以說是靜止的，既然如此，那個家伙就算再怎么忙也肯定有時間吧。

        實在不清楚的事情就求助他人。

        他現在已經很熟練了，完全沒有自己一個人鉆死胡同一直想的想法。

        四宮凜扯出系統面板就是一串字打了上去。

        “啊？按照記錄來說，你二羈絆需求的感情條已經滿了啊。”四宮亞衣仿佛他蹲著四宮凜敲他那樣的，在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出現在他面前。

        他這般憑空出現，讓四宮凜下意識看了眼公園里的其他人。

        雖然這個時間點的人很少，但也是有人在的。

        “沒事沒事，你打字別說話。”四宮亞衣以防萬一的把這句話提前說了，“我現在是他們看不見我的狀態，相當于在你視網膜上的投影，要是每次出現都要創造一個身體，就算靠你收集的能量多得不能再多了，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消耗啊。”

        “至于聲音，其實就是模擬了環境音跟距離遠近直接傳到你腦海里。”西宮亞衣朝他wink了下。

        四宮凜：……

        【你每天都在研究什么啊。】

        “偶爾放松的時候就可以學點自己想學的東西嘛，學習~多快樂的事情，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的空閑時間，拿來調整計劃、復盤、編程趕進度、放松再適合不過來，”西宮亞衣伸了個懶腰，“總之你直接去開三也沒關系哦……怎么說呢，家人的羈絆其實要比朋友跟戀人都要難達到，現在只是剛剛摸到個邊緣，他好像相當信任你的樣子。”

        “要是一邊執念一邊友情也可以，重點是雙向的感情濃度，只要能夠在三周目之前達成，三周目不去過都行……”他說的時候還是有點心虛的。

        四宮凜在面板上像是無意識的那般敲了敲，最終還是沒有舊事重提。

        四宮亞衣話語中明顯指的是那次夏油杰的事，連話說出來都有些慫慫的。

        【我知道了。】

        “想的話你也可以在這里休息下，”四宮亞衣現在別說人情味了，思維方式幾乎同人一眼，會注意到以前根本不去在意的問題，“總感覺就算節奏不快，從三年前開始你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吧？指的是我們那個時間線上的三年。”

        四宮凜太快開卡導致不小心直接錯亂迷失在時空中的那跟松崎千景的二十多年是怎么過的，四宮亞衣不是很清楚，如果那個時候有好好休息的話也不錯。

        可要是排除掉這個的話，少年確實很少能休息好。

        又是咖啡店又是組織又是任務還要在系統這邊開卡，最開始穿越時空碰觸卡片的時候，四宮凜還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真心以待，后來即便同樣是真心，卻也為了快些結束任務而帶了點算計，就像黑澤陣的羈絆。

        時間一長有事這樣的事態，別說性格變化了，正常人心理上肯定會積攢不少壓力。

        不過四宮凜看起來好像沒有這樣的問題，他沒有特別壓抑自己的情感，也沒有欺騙自己如何……他從表面上貌似改變了許多，但其實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只是表達的方式變了。

        他心中宛如平穩水面的分給朋友的分量還是沒變的。

        而且在同樣的地方，有更大的面積的分給了另一個人。

        四宮凜瞥了他眼，用行動來回答，抬手就操作回到自己的房間。

        233/笨蛋！你不會是從六點開始等到現在吧！？

        ……早知道昨晚就應該把四宮亞衣喊出來問問的，這樣就不用在野外待那一晚，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知道了自己的短板找時間補充下，要是以后有時間去野營，也好處理緊急情況。

        以及沒有做好準備到時候，最好不要什么都不帶的就跑去睡叢林。

        “呼……”可是這么連續著來，真的有點累了。

        在打算將無主的滿意度拉到織田作之助的卡面上的時候，四宮凜的手頓了下，覺得如果不休息那一晚，離開監獄就找四宮亞衣知道已經達標可以回來繼續，他恐怕也難以撐下去。

        要不考慮下四宮亞衣的話，休息下吧。

        他原本其實是打算繼續的，可不止是因為四宮亞衣的話還是本來身上就積攢了疲憊，可能是短時間內考慮太多事情而積攢的勞累，總之在回到房間的時候接連涌了上來。

        去沖繩的行程有三天，如果好好分配時間的話，在結束前將身上的卡開大部分應該不成問題。

        四宮凜摸了下脖頸。

        這樣過去后改變年齡的穿越方式用的并不是他本身的身體，不過就算身上本來是干凈的，他還是又去洗了個澡。

        要說洗澡是一種舒緩疲勞、減輕壓力的方式也不為過。

        確實有點這樣的功效在。

        從浴室出來后，四宮凜拿出手機給松崎千景打了個電話。

        對方秒接并且語帶笑意，看起來是真的為這通電話而抑制不住笑，并調侃道：“什么，不是才剛分開嗎，想我了？”

        “嗯~！”四宮凜這才有點活過來的感覺，仰躺到床上任由身體隨著床的柔軟起伏，將手機放在一邊，確定話麥能夠收聲，自己也能夠聽到對面的對話，翻身說道，“想你了。”

        松崎千景被他剛開始那宛如撒嬌般的應聲驚到，震撼了下，反倒認真了起來。

        凜承認想他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稀奇的是對方的這個語氣，他可從來沒在四宮凜意識清醒的時候聽到過。

        “……難得見你這么誠實，怎么了？”

        “嗯？沒什么，就是想你了。”四宮凜閉上眼睛，聽到松崎千景的聲音讓他覺得安心。

        其實松崎千景在聲音上也跟松田陣平有區別，系統的改頭換面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死人復活，所以在根源的實處是沒人會發現相像的，最多只有最最熟悉的人會覺得他們身上有熟人的影子。

        而通常被這樣復活的人基本是接近不了熟人的附近的。

        只是松崎千景不同罷了。

        在知道松崎千景就是陣平之后，這段時間都相處也讓他適應了對方新的面貌，哪怕是暫時的，這樣的聲線也會讓他感到很安心，因為電話對面是他喜歡的那個人。

        “怎么突然……我們明明剛剛才分開，真的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嗎？不要瞞著我。”松崎千景聽起來都放掉了手中的事情，專心致志的打電話。

        啊，是哦。

        由于安心下來，困意也蔓延上來，‘昨晚’并不算休息得很好，四宮凜大腦幾乎已經停止運轉，在短短的幾分鐘就要睡著了。

        直到聽出松崎千景話語中的擔憂意味，他才立馬從困意中掙脫出，提起神來。

        “是的，沒有事情，就是剛剛想開張卡，結果中途太累了就暫時停下來休息……只是這樣而已，”四宮凜說道，“所以想你了，不用擔心。”

        聽到自己喜歡的人的聲音，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怎么說呢，就像救贖一樣。

        “這還叫沒事嗎？”

        那邊好像還有點別的聲音，但四宮凜自覺已經安撫了松崎千景的擔憂，于是再次陷入與困意的甜蜜糾纏當中，所以沒聽得太清楚，有些迷迷糊糊的答應道。

        “……嗯……大概就……那種感覺……小事……”

        他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吧。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里，四宮凜滿身清爽的醒來，睜著眼睛眨了眨，又呆了好久，才爬起來找手機。

        啊，果然關機了。

        昨天不會是一直打著電話沒有掛吧……？今天要出發去沖繩了，事先要在機場集合，啊，現在的時間……

        四宮凜邊個手機充上電，邊去客廳看時間。

        ……雖然外面的天亮的讓人害怕，但現在正值夏季，就算是這種亮度，現在的時間才剛過七點，這個消息讓他不由自主的松口氣。

        他應該先把行李收拾好再開卡的，不過他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二十分鐘差不多了。

        飛機是早上十點，按理來說最好八點到機場。

        從這里過去坐車四十到六十分鐘。

        “只遲一點沒事。”四宮凜松口氣，就是作為組織的人反而遲到有點，不過這也沒辦法。

        他手腳利落的收拾好箱子，檢查完需要的證件，回到房間里拿手機，剛開機就被里面的未接電話嚇一跳，他還以為這么多電話打過來一直關機的話肯定會有郵件短信之類，結果全是未接。

        而且還全是松崎千景打的。

        四宮凜：？？？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短缺的話，昨晚睡覺前他確實是安撫了松崎千景對吧，沒有在睡著前說什么讓他誤會的話吧。

        四宮凜一翻記錄，發現這些未接來電并不是在昨晚電話掛掉的時候打來的，而是從今早六點半開始，差不多每隔五分鐘一通來電。

        不過不管是什么理由，在看到他的未接，四宮凜無意識焦躁起來，生怕有什么要緊事，劃到頂上就要撥回去的時候，那邊又打了過來。

        “喂？”

        四宮凜有些緊張的出聲。

        他暫時想不到什么可能性，但如果真的有急事，就算放棄那邊那么多人的約定，他恐怕也會先處理跟松崎千景有關的事情。

        “嗯？”打電話的人反而發出了意外的聲音，隨后才說道，“終于醒了嗎，我的睡美人先生。”

        “我剛在想如果你再不醒過來的話，我就要上樓撬鎖去了，今天應該是比較重要的出行吧？托你及時醒來的福，看來不用知法犯法了。”

        松崎千景的聲音聽起來并不著急，甚至有些悠悠閑閑的。

        “……千景？”四宮凜喊他名字的稱呼在舌尖轉了圈，喊出他現在的假名來。

        上樓撬鎖是什么意思？

        大腦敏銳的察覺到這句話中的重點，卻暫時還沒反應過來。

        “你應該醒來手機放著充電，這會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才開機的吧，你昨天累到打電話都能睡著的樣子，我還真擔心你早上睡過頭，好了，快點拿著東西下來吧。”

        松崎千景仿佛看到了他的行動軌跡般的說道。

        要說剛剛沒反應過來，現在怎么都得聽懂了。

        四宮凜一拔插頭把數據線塞到包里就往門口跑去，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現在就在我家樓下？？”

        他立馬就把剛剛所見的全部聯系了起來。

        所以……

        “笨蛋！你不會是從六點開始等到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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