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誰。”齊月回過神來站起身，【還是十年前的吳小狗好玩，現在的小三爺心眼子太多了。】

吳邪眼神閃了閃，齊月認識十年前的他？可是他的記憶里確實沒有一個叫齊月的人。

兩人回了房間，王蒙還在盯著張祈靈看，看的張祈靈都不耐煩了。

“小哥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吳邪拿起剛才沒吃完的桃子問道，要不是他這邊還有事，他也想跟著他們出去玩。他已經很久沒有放松了。

張祈靈看向齊月，他自己是沒有打算的，但是他完全信任阿姐。

懵懂清澈的眼神看的齊月心里一軟，“去草原吧。”帶著小官去騎騎馬也不錯。

“黎簇現在應該已經在汪家了吧。”齊月算著時間，按照吳邪的計劃，黎簇會帶著道上所有人進入古潼京尋找黃金寶藏，以往一直藏在幕后雇人監視摻和九門計劃的汪家人這次會面臨無人可用的境地。

所以，這次古潼京之行汪家人會以本家人的身份進入古潼京，抓出來可就容易多了。

齊月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汪家人的謹慎，吳邪廢了這么多功夫，整整九年才只能求一個汪家人露面的機會。不過它消失了，汪家人沒了庇護，吳邪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應該。”提起這個耗費他所有的計劃，吳邪臉上的笑容開始變的虛假，“但是這個計劃還有一環我不知道該怎么填。”

“還有小三爺做不到的呢。”齊月沒忍住刺了他一句。

吳邪也不生氣，反而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我覺得阿齊一定能幫我這個忙。”

【我覺得你有病！我為什么要幫你？】齊月笑嘻嘻的看著他，打定主意從這里分開后就不見吳邪了。誰要摻和到他們九門里的破事里面啊！

“誒！小哥你那個青銅門……”吳邪微微一笑和小哥說起話來。

“小三爺！”齊月連忙打斷他的話，笑瞇瞇的又給了他一個桃子，“小三爺有話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吳邪坦然的接過來，絲毫沒有心虛，“要不我讓你去接小哥回來呢，阿齊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

張祈靈無奈的看著戲弄阿姐的吳邪，在他眼里吳邪一直沒變。

聽完吳邪想法的齊月沉默了，“你知道你這樣做黎簇幾乎沒有活路，吳邪，你一定要這么做嗎。”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瓦解汪家，阿齊我知道我這樣很卑鄙，可是沒有辦法了。”吳邪淡然的抽著煙，煙霧繚繞間他平靜的面容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汪家是一個龐然大物，從外部是不可能攻破的。

一個擁有相同信仰的家族，不會因為利益之類的外物而分崩離析。能瓦解他們的，只有信任。當生活不能自理的黎簇在汪家的嚴密監視下憑空消失，汪家就會因為信任問題而崩塌。

就像他們對小哥對張家做的一樣。

“吳邪你的身體，因果纏身你不會活很久的，你不想陪著小哥了嗎？”齊月發出了靈魂拷問。

不想陪著小哥了嗎？吳邪陷入了沉思，他當然想陪著小哥，他和胖子甚至想好了等小哥出來，一起去雨村待著，反正他們三個都是孤家寡人，往后也就是搭伙過日子了。

小哥進入青銅門之后，他無數次的回憶和小哥的相處，才能在他開口的瞬間確認，跟在齊月身邊的就是小哥。而患有失憶癥的張祈靈，在青銅門里漫長而又寂靜的時間里，也是一遍遍的回想吳邪的面容，才能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確定，吳邪老了。

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無法用文字表述，說愛情太庸俗，說友情太淺薄。他們之間的羈絆超越生死和時間，互為彼此的依托和精神支柱。

張家守護終極，可是張家早已分崩離析，九門如今各自為政早就忘了當年和張祈靈的約定。現在張祈靈去守青銅門還有胖子和吳邪等他回來，可是等兩人百年之后，除了覬覦終極的汪家，還會有誰記得，青銅門后有一個穿著連帽衛衣背著黑金古刀的年輕人。

一個人，在青銅門后，守了一個又一個十年。

所以汪家必須死，為了九門，為了小哥，也為了以后。哪怕吳邪要為這個計劃背負齊月口中的因果。

齊月笑了笑，這就是她對幾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容忍的原因。固然他們做法是為了九門，但是卻長久的解決的小官和青銅門的羈絆。

如果她沒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放輕松，有我呢。”齊月雙手捧上吳邪的臉，在他臉上揉捏已經笑的僵硬的肌肉，“小小年紀別這么虛偽，不想笑就別笑了。”

雙頰被一雙溫柔覆蓋的感覺讓吳邪難得的害羞，抬眼直視著齊月的眼睛，里面是無盡的心疼。吳邪麻木的內心此刻也多了一分柔軟，將齊月緊緊抱在懷里，不停呢喃著對不起。

吳邪知道他對不起很多人，可是他沒有辦法。這場宿命的游戲繼續下去只會死更多的人，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吳邪就會想到自己生死不明的三叔，想到八歲掌家的小花，想起永遠留在張家古樓的潘子，想起蛇沼鬼城的阿寧，想起青銅門等著他的小哥，還有自愿入局的胖子和他的云彩。

對不起，可是吳邪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長生，多可怕的東西啊！

“乖！”齊月本來想推開他的，但是感受到他的顫抖卻還是拍著他的后背安慰他，“會過去的，你的計劃……會順利的。”

吳邪睡著了，這是他十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可能是因為見到了小哥，可能是因為身邊有齊月，吳邪難得安心了。

第二天幾人就分道揚鑣了，吳邪對于自己死后有足夠的安排，齊月不用替他擔心，她帶著小官去草原騎馬。重新換了一身藏青色的藏袍，被吳邪污染的那身已經被齊月十分嫌棄的扔掉了。

張祈靈對騎馬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對什么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他學會了拍照，時不時拍下齊月的身影留存。他知道阿姐會離開，所以他想多留點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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