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登高宴(15)
曹玉海擺擺手,賀氏便垂下頭,不再言語。
凌風(fēng)微微蹙起眉頭,有些猶豫:“這個時辰,殿下已經(jīng)休息了……”
曹玉海打斷道:“事關(guān)禁藥,還請凌風(fēng)侍衛(wèi)立刻通稟。”
凌風(fēng)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曹玉海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殿下此番南下,是為了暗查江南禁藥,我恰好知道一二。”
凌風(fēng)并未立刻答應(yīng),而是目光沉沉的盯著曹玉海。
曹玉海抿緊了唇:“汴州,也有禁藥。”
凌風(fēng)收回目光:“曹大人和曹夫人請在此稍等片刻,我立刻通稟我家殿下。”
“為了預(yù)防再有變故,我會安排侍衛(wèi)保護(hù)兩位的安全。”
曹玉海點點頭:“如此,多謝凌風(fēng)侍衛(wèi)。”
凌風(fēng)轉(zhuǎn)身吩咐了一二,這才快步離開了。
等到凌風(fēng)離開后,便涌進(jìn)來數(shù)人,大馬金刀的分站兩側(cè)。
氣勢十足。
曹玉海卻覺得,很舒心,很安全。
有這些人在,京城的那些人想必是找不到再刺殺他的機(jī)會了。
等到他和九皇子坦白,到時候九皇子就會想方設(shè)法的保護(hù)他的安全,直到回京。
雖然他犯的是死罪,可誅九族的那種。
但若是他趁機(jī)立功的話,尤其是立下大功的話,沒準(zhǔn)兒性命能得以保全。
這么一想,曹玉海越發(fā)覺得,和九皇子坦白并非什么壞事。
顧沉并沒有真的休息。
那些刺客,是柳知琴安排的沒錯。
但賀源見到的那些,都是顧沉另外安排的,京城口音也是故意泄露的。
那個小廝,也是情報司的人易容來的。
那碗藥也根本沒毒。
而是唐卿卿特意配的能讓人七竅流血卻又不會有任何損傷的“場面藥”。
效果倒是極好的。
兩廂相加之下,這不就開口了?
凌風(fēng)來報的時候,顧沉正在和唐卿卿下棋,等結(jié)果。
聽到凌風(fēng)稟報后,顧沉起身:“我去看看,你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我回來。”
這效果不錯,想必曹玉海會有很多說的。
唐卿卿跟著起身:“曹夫人不是也在嗎?我也過去,同她聊聊。”
顧沉點點頭:“也好。”
不過,夫妻二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就過去,而是等了一會兒。
畢竟,他們已經(jīng)“休息”了。
需要起床,更衣。
曹玉海等的心急如焚,不停的往外張望。
雖然,凌風(fēng)安排了這些人守著他,但沒有見到顧沉之前,他心里都不踏實。
萬一對方用弓箭呢?用火呢?用各種陰招呢?
好不容易等到顧沉進(jìn)來后,曹玉海竟不顧自己肩頭的傷口,直接起身撲通跪下。
賀氏在一旁扶著,也跟著跪下。
曹玉海張口就嚎:“罪臣給九皇子殿下請安,給九皇子妃請安,罪臣有罪啊。”
“罪臣身為汴州知州,百姓父母官,卻沒有盡到應(yīng)盡的責(zé)任。”
“竟被有心人蠱惑著,干了抄家滅族的勾當(dāng)。”
聽到“抄家滅族”這四個字,一旁賀氏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
若是曹玉海被抄家滅族,那她身為嫡妻,自然首當(dāng)其沖。
所以,既然大人準(zhǔn)備投誠,那她也要全力支持。
想到這里,賀氏也跟著叩頭:“臣婦也有罪,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功贖罪。”
顧沉并未叫起,而是淡淡問道:“剛剛凌風(fēng)來報,說你有禁藥消息稟報?”
曹玉海連連點頭:“是,罪臣知道一些。”
唐卿卿開口道:“殿下與曹大人商議要事,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
說著,抬眸看向賀氏:“曹夫人隨本皇子妃去隔壁坐坐?”
賀氏下意識看了曹玉海一眼。
曹玉海立刻道:“既然是九皇子妃有吩咐,你就快去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即可。”
賀氏點點頭:“那就打擾九皇子妃了。”
唐卿卿笑笑:“走吧。”
說完,唐卿卿便帶著賀氏離開了。
顧沉夫妻二人,分別審訊曹玉海夫妻二人。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顧沉和曹玉海。
曹玉海再次砰砰磕頭,完全不顧肩膀上的傷口已經(jīng)再次撕裂,洇紅了包扎的白布。
“殿下,罪臣愿意全招。”
“只求能戴罪立功,將來還有保住全族,保全性命的一刻。”
顧沉語氣淡淡道:“曹大人起來說話吧。”
“你才受了傷,若是不注意著些,恐怕等不到戴罪立功了。”
曹玉海微微松了一口氣,忙不迭的起身:“是,一切都聽九皇子的。”
顧沉又叫來大夫,給曹玉海重新包扎了傷口。
倒不是顧沉心善。
而是曹玉海如今本就傷著,再這么折騰下去,沒準(zhǔn)兒還沒交代完,人就先挺不住了。
曹玉海傷口被重新包扎后,臉色更蒼白了。
啞著嗓子恭敬道:“多謝九皇子。”
顧沉擺擺手:“現(xiàn)在,可以細(xì)說了,你是如何被蠱惑,又都做些什么。”
曹玉海抿了抿唇:“罪臣為官,雖然說不是多么清廉,但也自認(rèn)是一個合格的官員。”
“直到,凌王找上門。”
“凌王讓罪臣見識到了銀子的快樂。”
“罪臣心里有了貪念,就很容易落入了凌王設(shè)下的圈套。”
“而且,他還偷偷給罪臣用了禁藥。”
“禁藥一事,想必殿下很清楚,一旦服用,就不可能再戒斷。”
“只能一輩子服用。”
“凌王手里攥著禁藥,便相當(dāng)于攥住了罪臣。”
“罪臣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上他的賊船。”
“凌王控制罪臣后,便依靠著罪臣,控制了整個汴州的官員。”
“罪臣按照他的吩咐,給那些官員都用了禁藥。”
“甚至,還在民間兜售禁藥,牟取暴利。”
“罪臣有罪啊。”
顧沉看著曹玉海,并未開口,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曹玉海心里發(fā)毛。
他抿了抿唇,再次開口道:“殿下,罪臣愿意指證那些官員,愿意指證禁藥藏匿點。”
“只求殿下準(zhǔn)許罪臣戴罪立功。”
顧沉目光更冷了:“曹玉海,事到如此,你還和本皇子玩心眼兒呢?”
曹玉海心頭突突的跳:“殿下何出此言?”
顧沉冷哼道:“你若是想有活命的機(jī)會,那就再好想想,一會兒該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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