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無雙
面若桃花，艷若桃李。
這是蘇淼淼第一次見到程璧時，腦中順其自然的就冒出這么一句詩詞。
十四五歲的少年風采張揚，紅衣似火，五官深邃而分明，高挺筆直的鼻梁，薄唇拉成一條直線，濃眉下一雙狹長的眼睛帶著異域野性的美，如漩渦般讓人沉迷其中。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如果說晏臨清的氣質就像是高山之巔上雪覆冰層，高不可攀，難以親近。
那么眼前這人便是炎炎夏日，池中被碧綠荷葉簇擁著的一束映日紅蓮，綻放的熱烈而肆意。
等等，蓮……蓮池？！
蘇淼淼渾身一震，她想起來自己從哪里見過這個人了！
“你……你是水中救我的那個人！”蘇淼淼激動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程璧放下蘇淼淼，收回纏在她身上的金絲長鞭。
他低頭看著眼里滿是光芒的小人，毫不留情地潑冷水：“一共碰見你兩次，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這么倒霉的？”
蘇淼淼一頓，激動的心情瞬間蔫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會這么倒霉？總不能說是這世界在針對她吧。
心中糾結的蘇淼淼余光中突然瞥到程璧的另一只手還抓著一只毛茸茸。
“倪妹！”
蘇淼淼下意識驚喜地喊了出來，正打算伸手接過，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這人在這里呆多久了？
看他那么快能接住自己，應該是一直就在附近，只是她和倪妹全都沒發現。
那豈不是……
蘇淼淼僵硬地抬頭，只見程璧抓著那只企圖靠裝死蒙混過關的白貓不停上下搖晃。
“哥……哥哥！”
在把倪妹晃吐之前，蘇淼淼連忙阻止了他，鼓起勇氣道：“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的貓？”
在聽見小姑娘脆生生的一句哥哥后，程璧就停下了動作，直直地盯著蘇淼淼。
蘇淼淼被盯得有些發虛，訕訕道：“怎么了？哥哥？”
程璧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哥哥�！�
蘇淼淼：……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不是了！只是禮貌地稱呼一下而已！
難不成讓她一直叫“那個誰”嗎！
這個臭直男！
蘇淼淼心中氣鼓鼓，但臉上還得笑嘻嘻：“那我應該怎么叫你呢？恩人？”
少年仰頭，看著頭頂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如波浪般層層起伏不止。
“我姓程，稱呼隨意�！�
蘇淼淼順勢道：“好的，程公子，我叫蘇淼淼，能不能麻煩你把我的寵物還我啊？”她試探著伸出手想接過倪妹。
可那只手卻突然抬高，蘇淼淼對上程璧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一咯噔，果然，下一刻程璧就說出了她最不想聽的話。
“寵物？還是會說話的，那可真是少見�！背惕瞪焓职抢呙玫难燮ぃ涯呙玫难壑榘堑弥环籽郏炖镞�嘟囔著：“這是妖怪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蘇淼淼：……
不，這不是妖怪，這是倪妹。
蘇淼淼墊高腳尖，企圖用她沒有少年大腿高的個子奪過倪妹，可少年僅僅稍微抬高了胳膊就打破了蘇淼淼的妄想，只能望貓興嘆。
程璧站累了，走到樹下靠著樹干，道：“喂，小鬼，我救了你兩次，應該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蘇淼淼謹慎地點了點頭，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程璧將金絲長鞭纏掛在腰間，勁瘦的腰身被襯托得一覽無余，配著高束的馬尾，一派瀟灑中帶著別樣的風情。
蘇淼淼這才注意到那條漂亮的鞭子。
和楚玉彤的陰狠不同，這條長鞭上纏裹著金絲，漂亮得就像是一份裝飾品，可蘇淼淼卻在剛剛親身領教了一把少年靈活的控鞭能力。
紅衣少年歪歪扭扭地背靠著樹，一點沒有正形，可偏偏這種不正經的樣子被他做出來卻獨顯一份風流倜儻。
“既然如此，那這只貓借我玩兩天，當報答你的救命恩人，你看怎么樣？”
程璧唇角帶笑，不經意的啟唇間還可以看到一顆尖尖的小虎牙，連陽光似乎都格外偏寵這份美貌，少年身上仿佛自帶柔和的光暈，如一副難得一見的美人畫。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實話，如果不是事關蘇淼淼本人的話，她甚至可以對著這幅美人圖看一整天。
可蘇淼淼現在卻只能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只能委婉地拒絕：“程公子，不，程恩人！要不您再換一個要求……”
話音未落，就聽見少年夸張地“呀”了一聲。
程璧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臉訝異道：“既然是妖怪的話，那我是不是要交給大名鼎鼎的晏大國師呢？據說他最擅長處理這些神鬼之事了……”
“不要！”蘇淼淼聽見國師二字，立馬雙手投降，“一切好說！”
若是被師父知道她旁邊的貓會說話，指不定會怎么查她身份呢，那她教主的馬甲還捂不捂得住了！
蘇淼淼欲哭無淚，雙手合十求饒，邊向偷偷睜開一只眼的倪妹使眼色。
——怎么辦？！統子！
——救我！宿主！
蘇淼淼暗罵倪妹這個不爭氣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還得靠自己想辦法。
程璧自然沒漏掉這一連串的小動作，他頓時覺得沒什么意思，輕聲“嘖”了一聲。
“不逗你了，無趣，還給你吧。”
上一秒蘇淼淼還在糾結，下一秒自己懷里就被塞了一只貓。
蘇淼淼雙手抱住倪妹，不由得愣了愣，暗道難不成這人之前真的是在逗我玩？
這么一想，她又喜又氣，逗她很好玩嗎！
程璧看著氣呼呼的小姑娘，難得多一句嘴：“不過那姓晏的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不想讓你的奇怪小貓被抓到的話，以后還是小心些吧。”
蘇淼淼半是疑惑半是警惕道：“你現在怎么又這么好心提醒我這個了？”
“我好心的時候難道只有這一次嗎？”程璧挑了挑眉，捏了捏訕訕的蘇淼淼的小臉頰，提醒她之前被誰救了兩次。
“我只是討厭看到姓晏的那人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模樣罷了，話說他今天是不是要收弟子來著？真有意思，看來他道貌岸然的衣缽有了傳人啊……”程璧向前走了幾步，悠閑地伸了個懶腰，極為愜意。
蘇淼淼面無表情，呵呵應道：“嗯，對，更有意思的是我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衣缽傳人’，真巧�！�
程璧的懶腰沒能徹底伸到底，半路而折。
他慢慢回頭，只見蘇淼淼一臉生無可戀。
“我就是晏臨清新收的弟子——蘇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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