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尊入夢
真是他除魔路上的絆腳石。
黎未寒蹙眉看著懷中的人,一雙眸掠過點點幽光。
既然叫不醒這人,不如先制服了他。黎未寒思及此處,匯了靈力在掌心,隨著這道靈力被打出去,成千上萬的紅絲匯成麻繩粗細(xì),攀上時驚塵的身子,將人綁了個結(jié)實。
時驚塵的身子滯了滯,看向黎未寒的目光,帶了些霧蒙蒙的水汽。
黎未寒覺得此刻時驚塵這目光有些奇怪,但眼下也來不及細(xì)思量,只拎起被捆住的時驚塵,另一只手向紅衣女子打了出一記暴擊。
紅衣女子與他二人分開些距離,見實在硬攻不過,便狠心舍了時驚塵轉(zhuǎn)身往林深處去。
按理說窮寇莫追,但眼下要是把這人放走,往后可不一定能再找到了。
黎未寒不曾多想,提起時驚塵踏著梅枝便乘風(fēng)跟去。
兩道赤色身影,在林中橫躥。
手下的人不老實的很,黎未寒低眉看了一眼,用靈力捻了一朵梅花貼在時驚塵的額間。
“乖,睡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如同引人入眠的咒語,時驚塵很快沒了動靜。
靈力所聚可為飛花,可為落葉,黎未寒的凝雪堂是滿傲雪寒梅,靈力匯成梅花便更為熟練。
那紅衣女子一路奔逃,黎未寒一路追去。他抬手,銀紅二絲匯成手腕粗細(xì),如靈蛇一半橫在了紅衣女子眼前。
這千機引雖纏不住鬼道中人,強大的靈力卻足以震懾惡鬼。
紅衣女子回眸斜了黎未寒一眼,停下匆匆步履,冷冷笑了一聲:“你有那樣好的天賦,何必非要修什么無情道,不若入我鬼道,造詣定然比現(xiàn)在更好。”
黎未寒也停下來,單腳立在梅枝上。他不曾回應(yīng)半個字,只將手中望月傘拋過去。
那紅衣女子見狀,憑空縱身一躍,在望月傘擊來的一瞬間破碎成數(shù)只蝴蝶朝黎未寒飛來。
黎未寒閉了閉眼,用收回的望月傘擋了一擋。
奈何這蝴蝶殺不絕,趕不盡,撲棱在耳邊煩人的很。
感覺到周圍的靈力有所變動,黎未寒忽然明白過來一件事。
中計了。
黎未寒手上一輕,腳下一軟,整個人往下栽去。
身子如同陷進(jìn)了棉花堆里,沒著沒落,等到腳下踩到實物,黎未寒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在這片林中。
不遠(yuǎn)處時驚塵正被數(shù)只蝴蝶包繞,兩人隔著很遠(yuǎn)一段距離,但黎未寒能透過縫隙看到這人緊蹙的眉。
莊周夢蝶,蝴蝶又夢莊周,這紅尾靈蝶是靈山道的控夢術(shù)。
所謂控夢便是利用人心中執(zhí)念,使人深陷夢境幻象無法自拔。
這女鬼居然師從靈山道。
方才那紅尾靈蝶在他身側(cè),是在找他的破綻嗎?那靈蝶驟散,是不是就證明他沒有破綻。
黎未寒想明白了這些,看向被靈蝶纏繞的時驚時,目光帶了幾分狐疑。
這一瞬間,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執(zhí)念,讓這小東西幾次三番的中計。
“師尊!”
不遠(yuǎn)處傳來楚然的聲音,黎未寒回頭,看見楚然帶著劍正朝自己跑過來。
楚然這個年紀(jì)還沒有遇到適合的法器,使用的一直是天韻山莊人手一把的玄鐵劍。
“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保護(hù)你師妹嗎?”黎未寒看他跑得滿頭大汗,估摸著這人是有急事。
楚然到他身邊才停下,扶了扶膝蓋,喘著氣道:“師弟不曾修煉過,我來助師尊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黎未寒看著楚然,這人比時驚塵大不了兩歲,又沒有主角光環(huán),必然是指望不上的。
他想到此處向空中拋出了收回的望月傘,傘至頭頂,撐開來向地面投下了一層屏障,足矣籠罩楚然與時驚塵。
“你師弟中了控夢術(shù),看著他,切記莫要走出這個結(jié)界,待我去看看。”
“是。”
黎未寒囑咐完,席地而坐,閉上了雙眼。
這控夢術(shù)黎未寒不曾學(xué)過,但如何可以入夢,觀夢,卻是知曉的。他的神識離體,頃刻間便已入了時驚塵的識海。
在時驚塵一片虛無的識海,懸浮著兩個泛著金光的夢團(tuán)。
黎未寒看了一眼,心想好家伙,龍傲天不虧是龍傲天,哪怕做夢也是一心二用,一下就把神識一方為二,陷進(jìn)了兩個夢里。
這神識不全是會影響心智的,他這只有一個人,該先去哪個。
黎未寒思量片刻,先去了左手邊兒的夢境。
四下里靈力飛轉(zhuǎn),由虛化實,很快黎未寒就來到了第一個夢境。
此地是一間竹屋,他感知著時驚塵的靈力,再次用自己的靈力挽了一朵梅花。
那梅花無風(fēng)自動,越過竹籬,最后來落在屋內(nèi)一只雪白的靈獸身上。
這靈獸通體雪白,似狼又似白虎,額角兩側(cè)生有淡藍(lán)通透的角,乃是靈山道豢養(yǎng)的神獸雪玲瓏。
梅花在雪玲瓏的額間消失不見,雪玲瓏看見黎未寒,激動地叫了兩聲。
黎未寒上前,一把捏住雪玲瓏的后頸皮,將這小東西拎了起來。
“時驚塵?”
“嗷嗚,嗷嗚——”時驚塵嚎了兩句,以作回應(yīng)。
“你怎么附身在一只狗身上?”黎未寒看著面前的小狗似的靈獸,忍不住笑了笑。
別說,還挺可愛。
時驚塵被困在這里許久,如今見到黎未寒,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只能化成喉嚨里的哀嚎,嗚嗚的嚎著,聽起來委屈的很。
黎未寒對人冷漠,對這雪團(tuán)子卻格外好一些,他把時驚塵抱在懷里,揉了揉他的腦袋,隨口道:“不怕,本尊這不是來了。”
被黎未寒冷落了幾個月,時驚塵這還是頭一次被這么安慰,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時嗚嗚的更厲害。他用額角在黎未寒懷里蹭著,爪子也不停亂動。
還未來得及等黎未寒多安慰兩句,屋內(nèi)忽有人走了進(jìn)來。
黎未寒抱著懷里的小東西躲在門后,一抬眼見到一名女子走進(jìn)了竹屋。
這女子有些眼熟,黎未寒只記得似曾相識,卻又回憶不起來是誰。
那女子身后背著一名受傷的男子,她將那男子背進(jìn)帳中安放在床榻上。
黎未寒捻了個決,隱去他和時驚塵的身影往帳中去,這不看不要緊,那床榻上的人居然是方家的女婿羅明煙。
此時的羅明煙渾身是傷,那女子打了盆水為羅明煙清理干血跡,又掀開他的衣裳去查看他胸口的傷。
許是第一次看男子的身子,女子的臉頰上染了一層紅霞。
羅明煙胸口上是一道不淺的抓痕,從肩頭一直到腹部,該是被野獸所害。
黎未寒細(xì)細(xì)回憶這女子的樣貌,直到那人解了礙事的外袍,小臂上露出赤蝶紋,他這才想起這女子是靈山道的小小姐姚夢憐。
他記得自己被趕出靈山道時,姚夢憐只有六歲,那會兒姚夢憐剛被姚如海從外頭撿回來,骨瘦嶙峋,像個小猴子。沒想到長大之后居然如此標(biāo)致,當(dāng)真是女大十八變。
印象中的六歲女童與如今地窈窕女子重疊,黎未寒正看著,懷里的狗子突然動了一動。
“噓,安靜。”黎未寒低聲呵斥了一句,時驚塵老實了些,目光也跟著黎未寒去看那姚夢憐。
黎未寒看著姚夢憐忙里忙外地給羅明煙治傷,又看著這倆互相膩歪,日久生情,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一段往事。
那女鬼為何要給時驚塵看這段往事呢,還是以雪玲瓏的視角。
難不成這女鬼是雪玲瓏?
再往后的發(fā)展,和黎未寒猜的大同小異,這姚夢憐久居深山修行,少見像羅明煙一般的俊朗貼心的男子,很快便和羅明煙如膠似漆,花前月下。
那羅明煙能說會道,口中滿是甜言蜜語,把姚夢憐哄的暈頭轉(zhuǎn)向。
二人在竹屋中度過數(shù)月時光,很快便私定了終身。
待看到臉紅心跳的場景,黎未寒很貼心地用手捂住了時驚塵的眼睛。
“嗚嗚……”時驚塵嚎了兩聲,用爪子去撓黎未寒的手。
感覺到時驚塵的動作,黎未寒拉過他的耳朵,低聲道了一句:“乖,小孩兒,不許看。”
被遮住視線的小狗其余幾感格外靈敏,黎未寒這句話尾音不經(jīng)意間拉長了一些,似哄又似誘,伴隨著溫?zé)岬臍庀⒋等攵校屓诵南氯绫患?xì)小的砂礫磨過一般,癢的厲害。
時驚塵嗚咽了一聲,在黎未寒掌心蹭了蹭腦袋,很快老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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