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臣開完會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有人約他飯局，被他婉拒。

“代表今天心情不錯，有什么好事發生嗎？”有人好奇。

紀容臣含笑，卻不應。

徑直驅車來到市中心的定制珠寶店。柜員迎上來，把他上個月定好的鉑金項鏈交到他手中。

這枚項鏈是他親手設計的，簡潔，清麗，秀逸。中間鑲嵌著一顆漂亮的藍色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不同的深淺色度，有天空的透明，也有大海的深邃。

當然，價格也非常昂貴。

唐慕初的皮膚是冷白皮，就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這項鏈很襯她的膚色。

這是他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一個驚喜。

他本來還想要不要直接送她鉆戒，但是擔心這樣太直接會嚇到她，于是作罷，退而求其次。

一路開回到別墅外。

溫暖的橘色燈光從窗子映出來，渲染一地昏黃。

紀容臣心里一暖。

他的家，缺個女主人，唐慕初在，剛好彌補了這個空白。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在玄關處換上拖鞋。

電視機的聲音仍在播放著，紀容臣挑了下眉：“慕初，看電視睡著了嗎？”

博古架擋著，不能直接看到客廳中的景象，但聽到響動，唐慕初卻沒有出聲，也許她是睡著了。

“怎么睡在沙發上……”無奈又寵溺地說著，紀容臣繞過博古架，臉上的笑容僵住。

唐慕初昏倒在沙發上，一只手臂橫著，幾乎耷拉到地面上。

手機摔得遠遠的。

“慕初！”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她身邊，紀容臣扶起了她的腦袋。

她臉上沒有絲毫血色，蒼白得像是白紙一般。秀眉皺的死緊，眉心處一個深深的溝壑。

“慕初，你怎么了？”紀容臣搖了搖她的肩膀，但是唐慕初沒有回應。

眼睫毛緊緊閉著，在眼眶下方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紀容臣面色一寒，手指輕輕按住她的頸動脈，那微弱的跳動就像瀕死的雛鳥。

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當機立斷，紀容臣將她抱起，下樓，把她塞進車中。

到底怎么回事？

她怎么突然昏倒？

她昏迷了多久？

紀容臣的心中漸漸蒙上一層陰霾，油門踩到底，車呼嘯著闖過數個紅綠燈路口，直奔醫院而去。

數次，他擔憂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

唐慕初頭歪在一邊，一直沒有醒，最多，只是輕輕的痛苦的低吟。

……

腫瘤科。

醫生遞給紀容臣化驗單和x片。

紀容臣越看，臉色越陰沉。

胃部那一片陰影著實有些駭人。

醫生小心觀察著他的臉色，斟酌詞句說：“病人有長期的胃炎和胃潰瘍史，現在發現胃部有腫塊，極有可能是胃癌……根據腫塊的大小判斷，已經到了晚期。”

胃癌晚期。

這四個字就像巨鐘狠狠砸在紀容臣心里，蕩開一片愕然。

“怎么會？她還那么年輕……”怎么可能會是胃癌晚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這很難讓人接受，但是事實情況就是如此，我們也不能隱瞞……”

捏著化驗單的手指骨節漸漸發白，紀容臣抿著嘴角。

在唐慕初生日這天被檢查出胃癌晚期……

真是莫大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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