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雪蓮拉著沅桃到一旁，囑咐道：“要是這個小沈打擾到你，欺負你，一定要和我說。”

        沅桃乖乖的點點頭。

        “你叔這兩天也念叨著你，改天到家里坐坐，我給你做腸粉，這次一定比上回好吃。”

        “好，您也要多注意身體。”

        魯雪蓮笑著摸摸沅桃的頭發，每根皺紋都洋溢著她的開心。

        另一邊。

        “你記住，你是來這邊學習的，別打什么小九九的心思。”

        方姐十分不放心，她也不知道擔憂從哪來的，從她帶沈敘白開始，除了不太聽話，情感方面到是沒讓人操心。

        沈敘白懶洋洋地站著，看著遠處神色溫柔的女生，聲音散漫：“知道了。”

        方姐又絮絮叨叨的囑咐一堆，話里話外就是希望他接著收好自己的男德。

        沈敘白打斷她：“你什么時候走。”

        方姐：“”

        兒大不由娘。

        沅桃聞著尾氣，怔愣在原地，看向沈敘白，訥訥著不知道說什么。

        沈敘白走到她旁邊，微微一笑：“麻煩沅老師多多照顧了。”

        “沒事。”

        十點，燦盛小區。

        “咚咚”

        門被打開，苗子超穿著家居服，帶著金絲眼鏡，是個文質彬彬的青年。

        “你們是？”他的聲音透著詫異。

        喬嘉栩掏出證件，低聲道：“警察，我們現在調查一起案子，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苗子超神色疑惑，點了點頭：“那你們進來吧。”

        喬嘉栩坐在沙發上，環視一圈，書架上擺放著整齊的書，廚房干凈，地板擦得很亮，沒有一絲灰塵，房間充滿著陽光的味道。

        苗子超笑著端著水杯放在茶桌上，溫聲道：“抱歉，家里只有白開水。”

        司凡笑瞇瞇道：“白開水好，促進新陳代謝。”

        喬嘉栩抿了一口水，沉聲：“我是喬嘉栩，例行調查，問你幾個問題，不用緊張。”

        苗子超點頭。

        “你認識梁素年嗎？”喬嘉栩道。

        “梁素年？”苗子超眼神充滿疑惑，搖了搖頭：“不認識。”

        喬嘉栩掏出照片，指著照片上的男生，“這就是梁素年。”

        苗子超拿過來看了一會，像是突然想什么：“我去他店里修過相機。”

        “他死了。”喬嘉栩道。

        “什么？死了。”苗子超驚訝道。

        喬嘉栩：“你在6月10號去修過相機是嗎？”

        苗子超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應該是6月10號，相機館離我工作的地方挺近的，回家路上，我就進去了。”

        喬嘉栩：“在那之后你還有見過梁素年嗎？”

        苗子超垂眸，沉思片刻，道：“應該見過，6月12號應該見過。”他臉上帶著羞澀，“那天宋瑾禾在流光酒店就辦活動，我去參加了，梁素年應該也在現場。”

        司凡挑挑眉：“你喜歡宋瑾禾？”

        苗子超靦腆的嗯了一聲。

        喬嘉栩：“活動現場你們又發生沖突嗎？”

        苗子超搖頭：“沒有。”神色有些難看，“他現場有些瘋狂，被保安轟出去了，活動結束后，我在門口有看到他。”

        喬嘉栩：“有說什么嗎？”

        “我罵了他兩句，他很像私生飯？”

        像是看出喬嘉栩的疑惑，苗子超靦腆道：“私生飯是針對一些瘋狂，極端的一些粉絲。”

        “喬警官你們會不會覺得我這么大年紀還追星，很丟人。”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愛好，這是你的權利。”喬嘉栩道。

        司凡站起來走了一圈，緩聲道：“苗先生，你還是單身？”

        苗子超撓了撓頭，有些不自在：“是的，前兩年談過女朋友，后來分手了。”

        “能冒昧問一下，為什么分手嗎？”喬嘉栩道。

        “性格原因。”苗子超簡單說了一句，不肯多談。

        司凡笑道：“家里收拾的很干凈。”

        “我閑不住，會經常打掃衛生。”

        喬嘉栩：“苗先生，你對梁素年有什么看法？”

        苗子超想了想：“唔我也不太了解他，看著有點偏激。”

        “我跟他不熟。”

        喬嘉栩和司凡對視一眼，收起記錄本，沉聲道：“謝謝苗先生配合，打擾了。”

        苗子超笑道：“沒事，配合警方辦案，是公民的責任。”

        兩人離開苗子超的家，喬嘉栩沉著臉，看不出神色。

        司凡吐了口煙霧，緩聲道：“從說話方式道表情，不像撒謊。”

        喬嘉栩看向窗外，沉聲道：“兇手不是臨時起意殺人，而是蓄謀已久，苗子超喜歡宋瑾禾，家里卻沒有一件和宋瑾禾相關的物品。”

        “苗子超智商很高，甚至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喬嘉栩聲音平淡：“先回局里吧。”

        沅桃帶著沈敘白回到警局，其余人都出外勤了，只有吳小雅待在警局里，看道沈敘白秒變小迷妹，白皙的臉蛋漲成了紅蘋果，完全不似平時，聲音又軟又甜的要了簽名合照。

        沅桃：“還有四個人去查上次的案子，下午就回來。”頓了頓，環視一圈，指了一個位子，“你坐那里吧。”

        “旁邊是你嗎？”

        沅桃輕嗯了一聲。

        沈敘白坐到位置上，漫不經心的觀察警局環境，墻上掛了很多榮譽勛章，還有錦旗，最多的是叫喬嘉栩的人。

        哦，那晚的老男人。

        沈敘白翻了翻座位上的書籍，《犯罪現場分析》《血跡形態分析原理》其中一本解剖書里寫著一行清雋有力的字體，到和她的氣質很像。

        沅桃垂眸站在原地，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想了想，去了驗尸房。

        沅桃看著躺在臺子上的梁素年，臉色慘白，渾身僵硬，泛著隱隱的尸臭。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死了三天也沒人察覺。

        沅桃自嘲一聲，可憐嗎？好像是有一點。

        “我能進來嗎？”門口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沈敘白不愧是唱歌的，嗓音性感低沉透著一股性感。

        沅桃轉身，看到倚在門板上的沈敘白，“你怎么來了？”

        “我看你一直沒回來，過來找你。”頓了頓，語氣有些委屈，“我就認識你一個人，你就把我丟在那里。”

        沅桃抿緊唇，不自在道：“抱歉。”

        沈敘白懶洋洋地朝沅桃走過來，笑晏晏道：“下次別不理我就行。”

        沈敘白往她身后一看，打了一個激靈，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尸體，剛才沒注意，鼻尖縈繞著一股腐臭味，讓沈敘白的臉色有點難看。

        輕咳一聲，看向面不改色的沅桃，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退縮。

        “這就是那天死的人嗎？”

        沅桃點頭：“他叫梁素年，相機館的老板。”

        “自殺嗎？”

        沈敘白看向尸體，胸前被縫成y型，針腳工工整整，除了一條線完全看不出是被縫合過的。

        驀然的想起張楠生，他殺人縫合的手法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謀殺。”沅桃淡淡道。

        沈敘白眉稍一挑：“有嫌疑人嗎？”

        “有。”

        沈敘白輕笑一聲，語氣帶著揶揄：“沅老師平常話都這么少嗎？”

        沅桃點點頭，神色平靜：“不多。”

        “你…”

        “沅法醫，喬隊回來了，會議室開會。”

        沈敘白的的話被打斷，就聽到吳小雅的叫喊。

        沅桃把尸體蓋好，洗了洗后，看向沈敘白：“你跟我一起。”

        “好啊。”

        沅桃領著沈敘白去了會議室，大家都已經坐好，吳小雅之前見過沈敘白沒有太驚訝，司凡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侯曉兵張著嘴，嘴里小聲嘟囔著，唯有章安和喬嘉栩面不改色。

        喬嘉栩皺著眉心：“他就是實習生？”

        沅桃點頭：“對。”

        “沅桃你跟我出來。”喬嘉栩說完就出去了。

        沅桃看向沈敘白：“你找個位置坐下，我一會回來。”

        “很嚴重嗎？”

        沅桃搖了搖頭，沒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喬嘉栩靠在墻上手里轉著打火機，聲音低沉：“你沒告訴實習生是沈敘白。”

        “有什么關系嗎？”

        喬嘉栩緊緊地盯著她：“他是明星，不是我們這一行的，過來湊什么熱鬧。”

        “他有個電影要拍和法醫有關的，老師讓我帶他三個月。”沅桃耐心的解釋了一遍。

        “沅桃，你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沅桃抬頭看著喬嘉栩，皺著柳眉：“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警察辦案是需要保密的，一些案件連家人都要保密，你讓一個明星來到團隊，這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喬嘉栩低聲吼道。

        沅桃垂眸，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聲音很輕：“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沈敘白必須走。”

        “不行。”頓了頓，“他簽了協議，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他會完全保密，我會看到他不會給組里添亂的。”

        喬嘉栩沒說話，從口袋掏出煙，點上，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

        走廊里彌漫著窒息的沉默。

        喬嘉栩眼神復雜地看向沅桃，沈敘白就那么重要，讓你可以違背職業操守。

        打破這氛圍的是喬嘉栩的手機突然響起。

        站得近的緣故，沅桃聽清了電話那端是局長，告訴喬嘉栩，沈敘白會在他們組學習三個月，讓他把沈敘白當成實習生，該怎樣就怎樣。

        喬嘉栩垂著頭，手里捏著煙頭，聲音有些冷：“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喬嘉栩自嘲一聲，“既然你是他的老師，就看好他，不要拖后腿。”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會議室，眾人看到喬嘉栩的臉色不好，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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