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希不算了解陳衍，但也知道他這會兒，是難受的。

“你們的感情，什么時候這么深的？”她在背后站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

陳衍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要說多深，他覺得大概沒有，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情沒變，但非要分開，也沒有矯情到生不如死。

只是確實像是人生里少了什么一樣，有時候想著，多少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觸。

讓他陷進胡同里的點是，曾經跟他同床共枕的人，有一天也會為人妻，為人母，只是這些都跟他無關了。

“要不我給你打電話，給你勸一勸意意？”

謝希一邊說著，一邊倒真的去拿手機，陳衍看著她撥號，先是沒做聲，只是腦子里卻浮現她懇求他別再打擾她的模樣，最后阻止了她：“她身邊沒有我，大概會過得更好，我答應她不再打擾她，算了。”

世間最無奈的，莫過于“算了”二字。

謝希嘆口氣，說：“只是現在你都到了跟你父親鬧的地步，毀在這里，多少有一些可惜。”

陳衍卻笑了一下，眼神冷冷清清的，淡然的闡述著一個事實：“也未必就是我鬧到這一步，也許她早一點逼我，我就早一點鬧。說到底我不過看她下菜，跟爸吵架這事，你們覺得是意外，我卻知道早晚有這么一天的。”

只是他先前覺得徐可意沒這個要求，他便不提;她有要求了，他又裝作為難;一直到她真絕望了，他才愿意去爭取。

其實這事真要說是他的底線，自然不是。之前非要跟周妍結婚，并且當時貿然跟陳則初提要求，就說明他并不認為他的妻子一定得是什么名門閨秀。

只是在徐可意這，他吝嗇了，不愿意花精力再去為她做一次嘗試。

說到底，還是他之前覺得徐可意是軟柿子，大概率會跟他妥協，他不必再“逼不得已”去跟陳則初鬧一次。其實要是一開始，他就以婚姻做誘餌，那么她也許會死心塌地。

陳衍在徐可意面前，從來都沒有付出過，而是試探她的底線，在她底線邊緣，適當給點好處而已。換不到她的喜歡，自食惡果罷了。

“您對父親是何種心態，她對我大概也是同樣，糾纏是不是也沒有意義？”陳衍淡淡說。

謝希思緒萬千的回了房。

第二天，她是被樓底下的叫喊聲給吵醒的。

謝希從窗戶往下時，就看見周妍坐在輪椅上，眼睛哭得很腫，一直在喊陳衍的名字。

陳家的人應該都醒了，但是并沒有人去招呼她。顯然是那位囑咐的。

謝希看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陳衍提著行李往外走去，路過她時，面無表情的繞開了。

周妍心如刀絞的說道：“陳衍，傅樂樂只是為了摔鍋，姜柯只是倒打一耙替徐可意出氣，嚴格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陳衍站著沒動。

“對不起，我不該用跳樓逼你來找我。我只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衍給打斷了，他冷冷的說，“你只是個瘋子。現在的結果，我永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你滿意了？你當然滿意，這就是你想要什么結果。你如愿了，就麻煩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周妍怔怔的看著他，眼淚無聲簌簌直掉：“我不是故意的。”

“你早就算準了，我肯定會來找你。”陳衍陰冷道，“你不過是利用了我的職業素養。當然，我去找你的那一刻，半分心疼你也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惡心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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