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道：“抱歉。”

“你起來。”

他卻一動不動。

“你非要逼奶奶，你就非要逼奶奶，拿自己的身體逼奶奶，你要奶奶怎么辦？”陳奶奶說，“你要我怎么辦？”

陳衍朝她磕了三個響頭：“我最覺得對不住您。”

陳奶奶擦了擦眼角，才開口問道：“這件事你真的準備好了？”

陳衍道：“已經準備好了。”

“奶奶不逼你，不逼你了，逼你痛的還是奶奶，阿衍，起來吧，起來把飯吃了，然后去處理處理傷口。”陳奶奶心疼的說，“你爸爸這下的重手，沒個幾天，臉上的傷口都消不下去。起來吧，孩子。”

陳衍起了身，陳奶奶欲言又止，最后并未再開口。

“你爸爸，其實跟你媽媽認識之前，那個女秘書，確實懷過你爸的孩子，但后來我逼著打了，你爸也逼著打了。我怕委屈了你媽。”陳奶奶顫著聲音說，“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讓打了。”

陳衍想伸手上去扶她，陳奶奶卻揮揮手，道：“奶奶說胡話來著，外頭的孩子，還是不能要。你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吧，奶奶不跟你追究，不摻和了。你自己處理吧。你爸那邊，我替你說說。”

他收回手，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離開的時候，臉色也很沉，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冷淡。

陳衍去醫院簡單處理了傷勢之后，就打電話給了徐可意，讓她去接他。

徐可意看著他臉上的傷，立刻就擔心的皺眉說：“你動手了？”

“我爸揍的。”陳衍心不在焉的說，“我回去跟他談了我們準備不要孩子的事，他揍了我一頓。”

徐可意抿起唇，張開雙臂把陳衍抱進懷里，這才發現他整個人有多緊繃。回去談這件事，絕對不容易。

陳衍被她抱著，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幾分心跳，也用力的抱住她，道：“可可，你不要怕，什么事我都會給你處理好。”

“他們是不是不答應?”

陳衍撫摸著她的臉，哄她說：“有句話叫真誠所致，金石為開，他總會答應的。奶奶起碼就很支持我們，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

徐可意想說的卻是，他替她扛下所有，那么誰來心疼陳衍呢？誰又能替他扛住他承受不住的東西。

“你總是把我護在身后，但是你自己的情緒怎么辦？”徐可意悶悶不樂的問道。

“我自己的情緒自己能消化好。”陳衍定了定神，語調中帶著安撫意味，“哪個男人不是把自己老婆護在身后的？”

“你少胡說，你又不是機器人。你騙別人可以，但你騙不了我，你心情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徐可意伸手點點陳衍的胸膛，批評意味明顯，“一點也不老實，真實情緒也不告訴我，還口口聲聲說我是你老婆呢。”

陳衍彎了下嘴角，但眼底卻沒什么笑意，承認道：“心情是有一點低落。”

“一點？”

“嗯。”陳衍垂著眼眸，道，“你就保持這個姿勢，抱我一會兒就好了。”

徐可意恨不得把他揉進骨血里去，用力而憐愛的抱住他。

陳衍莞爾：“果然男人還是只有自己老婆心疼。”

陳衍這一受傷，因為怕被公司說閑話，有兩天沒去。好在談事的對象也是陳漣，都是自己人，不至于被人家看熱鬧，叫回家來談談細節也就差不多了。

陳漣顯然對陳家發生的事情略有耳聞，看見陳衍臉上的痕跡，并沒有任何驚訝神色。

“你決定好了？”

陳衍卻是問了這么一句：“假如蘇婉婧生不了孩子，你會不會因此就放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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