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眼神不曾閃躲，看著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蕭赫想了一下，又問道，“你們東家跟吳家的少爺最近在做什么。”

    他想起了左月說的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這兩個人男人都是一肚子的壞水，湊到一起只怕沒什么好事。

    大虎搖搖頭，“我就是店里面的一個伙計，這二位爺做什么我還真的不知道。”

    “這位大俠，我可以走了嗎？”他心里害怕極了，去年翻進美顏坊的事情，他自己都要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突然又被提起。

    蕭赫審視了一下他，突然從袖間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大虎的牙齒都開始打顫起來。

    “你~你~”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想說的。”蕭赫舉著匕首在大虎的眼前晃來晃去。

    那鋒利的刀鋒仿佛直接能把人刺穿一樣，“要是想不好的話，這匕首可不長眼睛。”

    說著蕭赫猛然把匕首舉起來，大虎的眼睛差點就要瞪出來了，一點點看著匕首朝他過來，卻無法動彈。

    最后匕首從他耳邊劃過，直接插進了后面的墻壁上，他甚至聽到了匕首晃動時的嗡嗡聲。

    緊接著他感覺身體放松下來，瞳孔呆滯，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飄散開來。

    蕭赫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這么不驚嚇，都尿褲子了。

    “快說。”蕭赫把匕首拔了出來，站開了一些，實在不想委屈自己跟大虎待在一起。

    “是，我說。”有了這一下，大虎像是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只不過讓蕭赫越聽，臉色越是難看。

    到后面大虎說的都是一些不著調的事情，蕭赫聽著沒有什么用，干脆直接提氣一躍，翻過這堵墻離去。

    大虎只感覺眼前好像有什么東西閃過，人就不見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大俠，大俠？”

    接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他，他想人應該走了，于是一只手撐著墻壁想要站起來。

    但是剛剛被嚇得太狠了，雙腿使不上勁，沒辦法，他只好費勁的扶著墻，想慢慢地站起來。

    “哐當。”身子剛直起來一半，突然傳來一陣異響，大虎身子一顫，小心翼翼的回過頭。

    哆嗦著聲音問道，“大俠，是，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但不遠處地上卻突然出現一道黑影，那黑影顯然是朝著他這個方向過來的。

    大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雙眼驚悚的盯著那道影子，話都說不出來。

    隨著那道影子越來越近，他白眼一翻，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汪汪~”那道影子終于走近了，湊到大虎的身邊嗅了兩下，轉了一圈，又轉頭走了回去、。

    它身上不知道從哪里纏了一些破爛的衣服，在身后一直拖著，直到跳進路口處的那些竹筐里，這影子才消失不見。

    這便是黑夜，白日里依然人來人往，一切依舊。

    周來福大中午的時候才打著哈欠來到店里，到柜臺那里隨便翻了一下賬本。

    剛翻了幾頁，氣得又把賬本給合上，扔到一旁，現在正是飯點，大堂里坐著都沒有幾個人。

    他心中窩火得很，“他大爺的，現在鎮上的人都跑去客來莊五味樓吃飯，老子的來福軒都沒有人看得上了是吧？”

    以前店里的生意還算湊和，就算掙的不是很多，但也不像現在一樣慘淡。

    “東家，還有人吃飯呢？”一旁的掌柜怕他再說出什么話讓客人聽到了，到時候這幾個人都沒有了。

    周來福罵人的話到了嘴邊，看到那幾個人又憋了回去，氣沖沖的去了二樓，反正二樓什么人也沒有，他去上面罵。

    “對了，大虎那小子呢？”剛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問道。

    平日只要他到店里面那小子就自覺過來伺候了，怎么現在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沒看到，今天早上都沒有過來。”掌柜回答道。

    “其他人呢，問問他們看到沒有，這小子現在還敢偷懶了？”周來福又來氣了。

    “東家，昨天我們幾個人一起去了小巷口的賭坊，我們玩了一會兒就走了，大虎手氣好說是要多玩一會兒。”

    有知情的伙計說道，至于后面大虎什么時候回去的，輸贏如何他們就不知道了。

    “狗東西。”周來福直接罵了起來，“去，把他給我找過來，是贏了多少錢，連活都不干了。”

    “等他過來了，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周來福罵罵咧咧的上了樓，底下的伙計領命去找人。

    大虎去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兩個，輸錢了回家，贏了錢就去宜香院，不管是去哪兒，這兩個地方都離來福軒不遠。

    周來福都在樓上想好用什么教訓大虎了，人還沒有來，倒是把吳天寶等來了。

    “天寶兄。”他跟吳天寶雖然兄弟相稱，但是周家就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酒樓撐著。

    人吳家家里還有產業可以給吳天寶揮霍，所以看到吳天寶來，周來福連忙從椅子上起來。

    吳天寶大搖大擺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周老哥，我一想到好事將近，我這激動啊。”

    周來福奸笑起來，想到那件事情，他也激動，“天寶兄可要沉住氣，再過些日子，什么都到我們手里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彼此的臉上橫肉顫動，細長的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東家，不好了，不好了。”樓下的有人喊著上來。

    是剛才出去找人的伙計，周來福瞪了他一眼，“慌慌張張的干什么，看看你們這樣子，一個個的一點長進也沒有，酒樓的生意怎么會好得起來，我怎么會養了你們這些蠢蛋玩意。”

    伙計被罵得不敢再上前來，畏畏縮縮的站在原地，看到這幅樣子周來福也生氣。

    “你倒是說話啊，發生什么事情了？”

    伙計這才開口說道，“我剛剛去了大虎家里，他家里人大虎受了驚呀，神智不清了。”

    “什么！”不止是周來福，吳天寶也驚訝得轉過頭看著他。

    這兩人不約而同的譏笑了一下，驚嚇？什么樣的驚嚇能讓人神智不清啊。

    “你給我老實說，這大虎是不是怕被打才編出這種理由來的。”

    周來福自以為早已看透了一切，不就是想朵過一頓嗎，這樣的胡話也說的出來。

    “找理由也要找現實一點的啊，你聽聽這個理由，簡直是荒謬。”吳天寶覺得甚是好笑。

    面前的兩人都不信，伙計只得費力解釋：“是真的，我親眼看到大虎縮在角落里，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大俠之類的話。”

    “而且我還聽他們家里人說昨天一晚上他都沒回去，今天早上還是他自己連滾帶爬才回去的。”

    周來福還是不太相信，他斜睨了伙計一眼：“誰知道大虎是不是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混到今天早上才回家的呢。”

    吳天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一臉淫像，“怕不是昨天被哪個小娘子榨干了，沒力氣走路了，一早才連滾帶爬的跑了吧。”

    “哈哈哈，天寶兄說得對，看大虎那瘦不啦嘰的樣子，肯定就是這樣。”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起渾話來，周來福直接揮手讓人下去。

    “你就別在幫著大虎那個混賬東西了，去告訴他，今天這事讓他好好記著，等老子忙完了這段時間再跟他算賬。”

    這些事情跟好事比起來都算不上什么了，周來福覺得自己大人有大量先放他一馬。

    伙計無奈，反正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主子不信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去把話告訴大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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