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毫不摻假的學霸
肖陽?這個名字乍一聽真有些恍惚,這兩個字跟自己的學生身份一樣久遠,可聽起來卻并不陌生,就像老娘說的,這個肖陽在七中絕對是不能忽視的存在,年年第一,各科第一,總分第一,總之人家是個毫不摻假的真學霸。
曉月還聽同學們私下議論過,說這個肖陽之所以沒考上一中,不是因為學習成績,而是小升初的時候,得了重感冒,發著高燒進的考場,帶病考試大失水準才讓七中撿了便宜,不然必能進一中的。
水平擺在那兒,人家初中三年大考小考一騎絕塵的成績也在情理之中,如此光燦燦的大學霸,自然是老師校長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寶貝疙瘩,有事兒沒事兒就會提起來用以打擊她們這些平庸之輩,什么肖陽同學這次語文成績接近滿分,數學競賽得了幾等獎,英語……
總之各科老師嘴里的榜樣就是肖陽,這樣的學生老師提起來都覺得臉上有光,畢竟教出如此優秀的學生,足以間接證明老師的教學水準,或許還會暗戳戳的想,要是每個學生都如肖陽一樣,七中也不比一中差吧。
總而言之,肖陽同學的優秀貫穿了曉月整個初中三年,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即便過了三十年如今再提起這個名字,曉月也能立刻回憶起那些老師們臉上的欣慰與自豪,還有那個每次都站在學校前面大主席臺上發言的,仿佛周身都鑲著光圈的斯文少年。
曉月還記得語文老師曾經用腹有詩書氣自華來形容肖陽同學,說他腹有詩書才華橫溢,作為老師能如此稱贊自己的學生,可見有多欣賞。
老師欣賞自己的學生,甚至提起來感覺與有榮焉,這大約是做學生的最高境界了,肖陽在七中就是這樣不容忽視的存在,而她蘇曉月則是淹沒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平凡女生。
而且,肖陽同學并不只在七中優秀,人家后來也相當厲害,曉月記得中考后肖陽毫無懸念的進了一中,聽說在一中那樣學霸云集的地方,依舊名列前茅,后來好像出國了,學成歸來之后開了個什么科技公司,身價過億。
之所以曉月覺得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是因為在電視里看過他的專訪,依舊如記憶中一樣斯文卻更有風度,面對主持人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魅力十足,妥妥的科技新貴成功人士,果然優秀的人都是一路優秀下去的。
在曉月想來自己跟肖陽這樣的人,即便上的同一所中學,同一個年級,也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誰知自己重生回來,平行線卻有了交集,是哪里出了岔子嗎?
曉月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很確定初中三年跟肖陽并無交集,一直都是他在前面光輝燦爛,自己在下面仰望他的光輝燦爛,并被他的光輝燦爛虐了一遍又一遍。
誰能想到這樣光輝燦爛的人物,竟然扮演了一回活雷鋒,把自己送到醫院并通知了老娘,在曉月的印象中,高高在上的肖陽同學,不會是如此多管閑事的人,這么說好像有點兒不知好歹,應該說他那樣的人跟接地氣的活雷鋒實在很不搭。
若不是老娘一再提起肖陽,曉月真覺是自己發夢了,不,發夢都不可能出現這種事,她竟然跟大名鼎鼎的肖陽有了接觸,太特么玄幻了吧。
她家老娘依舊不停的絮叨著:“你說你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腳下,把自己摔暈過去,還好人家肖陽同學正好碰見,好心的把你送了醫院,不然還不知出什么事呢,回頭你去問問肖陽同學家住哪兒,我跟你爸得也上門謝謝人家。”
曉月:“媽,我跟肖陽同學不在一個班,話都沒說過一句,直接去問人家家庭住址,不合適吧。”
劉秀榮眼睛一瞪:“怎么不合適了,人家救了你的命,難道不該謝謝人家。”
曉月無奈的道:“媽,我跟肖陽真的不熟。”
劉秀榮卻道:“你這孩子,誰跟誰一生下來就熟的,都是同學,多說說話不就熟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張嘴,我回頭去你學校問。”
曉月嚇了一跳,忙道:“行,我問,我問還不行嗎。”開玩笑,她老娘要是直接找到學校去問肖陽家的住址,估計整個七中都得炸了,自己可不想出這個風頭。
見女兒答應下來,劉秀榮才算放心,看了看手里的病歷,又搖搖頭:“你說你這丫頭,好端端的撕病歷做什么?”
曉月目光一閃,伸手挎了她媽的胳膊小聲道:“媽,如今這病歷上就剩下一篇了,寫得是建議住院檢查,這住院自然是要用錢的,咱家的錢可都在奶奶手里攥著呢。”
提起婆婆,劉秀榮爽利的臉上染了些許郁色,她跟丈夫是在寧夏認識的,丈夫性子踏實,看著粗啦啦的,卻知道疼人,又是老鄉,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結婚后感情也一直不錯,可返城之后,感情卻大不如前了,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當初眼瞎,看錯了,怎么就嫁了這么個糊涂沒主意的男人,就知道聽他媽的,偏偏婆婆又不講道理,時不時的挑事兒,這幾年下來,兩口子沒少吵架,要不是顧念著孩子,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自己委屈就委屈了,女兒招誰惹誰了,也跟著受罪,重男輕女的婆婆,根本不把曉月這個孫女看在眼里,一味的偏向小叔一家,好吃的好喝的都往那邊兒塞,曉月小時候,他們兩口子上班忙不過來,婆婆也從不幫著帶孩子,實在沒法子,只能把女兒反鎖在屋里。
她記得有一次廠里加班,下的晚了,孩子餓的直哭,明明一個院住著,可婆婆就當聽不見,公公又去了外地,沒人理會孩子,哭了好幾個小時,自己回家的時候孩子嗓子都出不了音了,蹲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可憐非常。
劉秀榮心疼的摟著女兒直掉眼淚,女兒因此大病了一場,劉秀榮也下決心請調去了食堂,待遇不如車間,活兒也累,可時間寬裕,好歹能準點兒下班,給孩子做口熱乎飯,這件事兒如今想起來都難受的不行。
一個院兒住了這些年,家里的情況自然瞞不過女兒,畢竟這丫頭今年也十五了,不過,病歷本上寫的什么,跟家里錢誰攥著有什么關系?
劉秀榮有些想不明白,曉月一看老娘的神色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她家老娘就是看著挺精明,腦子真不會拐彎,自己點一句根本沒用,得直接說明白才行。
想到此,索性道:“媽,我奶不待見您跟我爸,更不待見我,她眼里只有小叔一家,天天嘴里念叨著都是大寶東大寶西的,人家不待見,咱做什么還在跟前兒戳眼窩子,不如干脆分出去,也省的礙眼。”
劉秀榮這才算聽明白,聽明白之后嚇了一跳:“你是說分家?不成,不成,你爸絕不會答應,你爸,你爸……”劉秀榮連著說了兩遍你爸,終究沒說出來,就算婆婆做的那些事不地道,畢竟是丈夫的親媽,孝順親媽怎么也不能說是錯。
曉月自是知道她媽的難處,作為中國人,孝之一字早已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尤其她爸媽這一代人,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大公無私的,讓他們只考慮自己很難。
曉月也知道孝順是美德,但孝不等于愚孝,爸媽也不是圣人,就她奶做的那些事,真的很過分,而且橫豎也看他們三口不順眼,分開過,兩下拎清對誰都好。
以她對老爸的了解,就算再孝順,自己也是親閨女,徹底寒心之后,也就沒什么不能割舍的,想到此,開口道:“媽您說我這都需要住院了,這個錢我奶會拿不?”
劉秀榮幾乎想都不想就搖頭:“錢進了你奶手里,就甭想再拿出來。”
曉月點頭道:“親孫女生死攸關需要住院,都不拿錢,您說我爸會怎么想。”
女兒這句話仿佛一道光,把眼前黑黢黢的道兒猛然照的亮堂了,隨著光亮,劉秀榮心里也冒出一絲希望,是啊,丈夫再孝順,閨女總是親生的,自從女兒落生,雖說婆婆不待見,丈夫卻疼的厲害,為了女兒說不準就答應了呢。
只不過……劉秀榮看了眼活蹦亂跳,精神非常的女兒,有些躊躇:“你奶別看年紀大,可不是個好糊弄的。”
曉月笑了:“這個容易,化個妝不就行了,我記得馬路對面有個藥房,咱們去買點兒紗布紅藥水。”
化妝?紗布,紅藥水?劉秀榮還沒弄明白什么意思,已經被曉月拖到了馬路對面的藥房,買了一大卷子紗布跟紅藥水,然后眼睜睜看著女兒把自己的腦袋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又把紅藥水倒在了額頭上,藥水浸了一大片血紅,瞅著觸目驚心的。
要不是劉秀榮知道女兒頭上沒傷,乍一見非得嚇壞了不可,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有些怕,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確定真是紅藥水才放心。
曉月對著藥房的玻璃窗照了照,覺得自己這形象還算能唬一氣,才拖著老娘坐上公交往家去了,打定主意,今兒無論如何也得分家,只有分家脫離開她奶那個老巫婆跟小叔一家子,她們三口才有舒坦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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