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八日晚上九點，福波一準時在豪客來牛排餐館23號高級餐桌等候。來的是高小雅的舍友劉沁，她盛裝打扮，清純可人，福波一竟羞怯地臉紅了。

        “這是你貼在我宿舍門口的留言條嗎？”劉沁不客氣地坐在福波一對面。

        “呃，是的。”福波一道。

        “不會吧？就你這樣子也會是高小雅的男友？”劉沁不客氣道，“高小雅的男友不就是沈瀟嗎？怎么會是你呢？我還以為是他呢？”

        福波一吞吞吐吐地撒謊道：“其實……我也是。”

        劉沁道：“我想先吃牛排。”

        福波一很高興地點了牛排，兩人吃得津津有味，可中途兩人卻沒說半句。劉沁吃完牛排，用餐紙擦拭了一下嘴，拍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來道：“感謝你的盛情款待，我走了。”

        福波一慌忙道：“喂喂，我還想問你些問題呢？”

        劉沁不耐煩道：“對不起，我對又矮又瘦的男生不感興趣。”

        福波一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千點傷害。但他還是焦急道：“其實，我是協(xié)助警方辦案的。高小雅了，作為舍友，你們負有很大的責任。警方已經(jīng)懷疑到你們了。你們最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

        劉沁慌張地坐下來，擺擺手道:“我……我，我可沒殺人啊！”

        福波一決定惡整她一下，報復(fù)她剛才對他的傷害。福波一一本正經(jīng)道：“怎么不可能呢？你們宿舍可能合伙殺了她，然后把她的尸體偷偷搬到山上焚燒掉，毀尸滅跡。”

        劉沁生氣道：“簡直是胡扯！國慶放假，大家都回去了，我們怎么殺她？是她自己要跑到公園去溜達的。”

        劉沁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刀叉都掉在地上，難掩怒氣。福波一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收斂點，就將變成一場鬧劇。

        福波一道：“消消氣，消消氣，我可沒說你殺人。”

        劉沁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是你剛才已經(jīng)說了。”

        福波一道：“這只是推測。”

        劉沁道：“有你這樣的嗎？”

        福波一道：“好啦，算我對不起你哈。哦，對了，高小雅是怎樣的人呢？”

        “就她呀，愛慕虛榮，天天愛打扮，要不是學(xué)校強制每個學(xué)生得穿校服，她一天得換三套衣服。”劉沁急不可耐地說。

        福波一想：你不也是打扮得很漂亮嗎？福波一道：“這樣很好嘛，愛干凈。”

        劉沁不客氣道：“哪里愛干凈了？她一天換三套衣服，可一周卻只洗一次澡。”

        福波一思襯了一下，道：“不對啊，高小雅死時是穿著校服的。如果按照你說的，她去公園應(yīng)該不會穿校服過去。”

        劉沁道：“那是因為，她換的衣服還沒洗。她去時，還給我100塊，叫我給她洗衣服。”

        福波一道：“這么說，她是個富二代，千金小姐哦？”

        “對，對！”

        劉沁反問道：“你不是她男友嗎？怎么這么不了解她？”

        福波一道：“不瞞你說，我并不是她男友。我舅舅唐警官是負責調(diào)查此案的，我只是幫他協(xié)助調(diào)查的。”

        劉沁很不客氣道：“我就說嘛！以她的性格，你怎么可能會當上她的男友？”

        “哦，為什么我不可能是她的男友。”

        “因為你又矮又瘦，連我這種人都嫌棄你！”

        福波一默默地低下頭，沉默不語。劉沁抿著嘴偷偷笑，福波一這才釋懷。

        福波一道:“那你幫她洗衣服了？”

        劉沁很直接道：“當然哦，100塊這么好賺，誰不想賺？”

        福波一道：“看來你更看重錢。”

        劉沁道：“我生來就不是很富裕，當然看重錢哦！”

        福波一不想和她糾纏下去，就再問：“你和她在高一時是住在同一宿舍嗎？”不料劉沁卻反問：“你沒和女生交流過啊？怎么問這種問題？”

        福波一害臊地笑了笑，道：“大姐，我是認真的。”

        劉沁吃驚道：“你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嗎？”

        福波一瞬間無語，他真想結(jié)束這場對話。

        福波一道：“看來在高一你并沒有和她在同一宿舍，因為你一直在詆毀她。”

        劉沁生氣道:“我詆毀她那是她活該。她那大小姐的脾氣誰受得了。”

        福波一笑著道：“估計她是搶走了你的白馬王子，你才這么討厭她吧。”

        劉沁氣得又要甩臉走人。

        福波一慌忙道：“別，別走，算我對不起你了，行不？”

        劉沁又坐下來，不客氣道：“再請我吃頓牛排我就原諒你。”

        福波一很高興地再點了份牛排。

        劉沁道：“我高一確實沒和她在同一宿舍。在高一時，和她同一宿舍的是陳小麗、方芳、林妙可。”福波一道：“后來怎會和你同宿舍了？”

        這時劉沁一本正經(jīng)道：“你不知道嗎？陳小麗跳樓自殺了！我們原本住在d幢樓，后來聽說有人晚上看見陳小麗的鬼魂在d幢樓的各宿舍的陽臺游來蕩去。她們認為d幢樓邪氣太大，校方考慮到學(xué)生的心里狀態(tài)，便把我們調(diào)到了c幢樓。高小雅就這樣安排到和我同一宿舍。”

        福波一又問：“陳小麗怎么會跳樓自殺？”

        劉沁道：“這個我也不大明白。我記得高一那段時間，她的成績都在年段前十名。她不大可能會因?qū)W習(xí)壓力大自殺的。”

        福波一道：“陳小麗有沒有男朋友？”

        劉沁道:“她很內(nèi)向，很靦腆。也沒見過她和哪個男生交往。”

        福波一眉頭緊鎖，道：“這么說，她也不是因為失戀而自殺的。這就奇怪了。”

        福波一饒饒頭，理不清頭緒。

        福波一又問：“高小雅和陳小麗關(guān)系怎樣？”

        劉沁道：“這個你得問方芳和林妙可，她倆更了解。不過我不喜歡高小雅那種性格，她妒忌心強，又盛氣凌人，而陳小麗很優(yōu)秀，又長得很漂亮，估計陳小麗和她也合不來。”

        這時劉沁詭異地輕聲道：“你相信鬼魂殺人嗎？”

        福波一搖搖頭。

        劉沁道：“高小雅曾夢見陳小麗，被嚇醒。估計她是被陳小麗的鬼魂纏上了。”

        福波一心有疑慮，道：“怎么她夢見陳小麗你也曉得？”

        劉沁很驚恐地道：“因為她深睡時，喊道：‘陳小麗，別，別這樣……走開……走開！’。我便知道她夢見陳小麗了。當時我問她怎會夢見陳小麗，她即惱怒又不安地說：‘我夢見她關(guān)你什么事？難道你沒聽說她的鬼魂在游蕩嗎？’現(xiàn)在高小雅死在了陳小麗的墳前，太詭異了！”劉沁拍拍自己的胸膛，讓自己恐懼的情緒緩和起來，道：“還好，我和陳小麗沒什么過節(jié)，我可不想被她的鬼魂纏上。”

        福波一淡定道：“不存在鬼魂殺人的說法，只有兇手會殺人。”

        劉沁忙問道：“那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福波一搖搖頭道：“不知道。”

        福波一道：“像高小雅這類人應(yīng)該沒有朋友才對。”劉沁突然來勁了：“對啊，像她這類人怎會有朋友呢？可事實相反，或許是她有錢的緣故，她不但有女朋友，而且還有沈瀟這么優(yōu)秀的男朋友，真是老天無眼！不過她現(xiàn)在不在了，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福波一開玩笑道：“人都不在了，你就留點口德吧。不然她的鬼魂纏上你怎辦？”

        劉沁“哼”的一聲不搭理。福波一問道:“那高小雅的同性朋友是誰？”

        劉沁道：“方芳和林妙可，他們?nèi)齻�在我們班里組成了鐵三角。”

        福波一“哦”的一聲，道：“現(xiàn)在，我有點頭緒了。”

        劉沁好奇地問道：“什么頭緒！”

        福波一微笑道：“我現(xiàn)在還不說。”

        “切，賣什么關(guān)子，”劉沁一副不屑的表情，低聲道，“裝什么聰明。”

        福波一拍拍身子，站起來，很鄭重地伸出右手想和她握手，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福波一，你呢？”

        “劉沁。”劉沁隨口脫出，但并沒有和他握手。

        “我是新生。”

        “什么？你是新生？”劉沁發(fā)脾氣道，“就一個新生還敢詢問我？學(xué)姐不叫竟叫我大姐！”

        福波一覺得遇到母老虎了，便要把手伸回去。不料，劉沁竟伸出食指和他握手，道：“你請我吃兩頓牛排，但你對我無禮，這樣算是對你回敬吧。”

        福波一噗呲笑了起來，道：“學(xué)姐，你蠻可愛嘛。”

        不料，劉沁覺得福波一是在調(diào)戲她，竟惱羞成怒，要用手拍打福波一的后背，福波一趕緊離開餐館。劉沁在后面追，破口大罵：“福波一，我絕不原諒你。”

        福波一跑回到學(xué)校，劉沁追回到學(xué)校。在拐彎處，劉沁撞到一個人。劉沁抬頭看，立馬變得溫順起來，兩頰通紅，雙手揉捏起長發(fā)，低聲道：“沈瀟，是你呀！”

        沈瀟若無其事道：“劉沁，你看見方芳嗎？”

        劉沁道：“你找方芳有啥事？”

        沈瀟坦然道：“她是我女朋友，我當然要找她哦。”

        劉沁不滿道：“高小雅是你女朋友，方芳是你女朋友，我對你那么好，我就不是了？”

        沈瀟不知應(yīng)該說什么，他不搭理她，勁直地走了。劉沁的心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福波一故意走到沈瀟旁邊偷瞄他，哇塞，又高又帥，難怪劉沁會對她如此癡迷。福波一不知不覺產(chǎn)生起自卑感：現(xiàn)在的女子都喜歡又高又帥的男子，像我這種又矮又瘦的恐怕沒有市場，咳！我唯一只有在腦袋上多思考，在智商上比別人聰明，我別無選擇。

        他隨便在學(xué)校逛了逛，便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十點半，宿舍的門還沒關(guān)，但所有的宿舍的燈都關(guān)了。李景和陳昆在看恐怖電影，郭小亮早早就睡著了。

        “喂，福波一，一起過來看怎樣？”李景道。

        福波一想：還看恐怖電影？上次在山上你都尿褲子了。但福波一還是湊過去看。

        這時，學(xué)校的警鈴長鳴，像救護車的鳴聲嗚嗚地響，這意味著學(xué)校出緊急情況了。

        “怎么回事？難道是……”福波一突然從椅子站起來道。

        “這聲音簡直比恐怖電影還恐怖。”李景抱怨道。

        警鈴的長鳴聲停止了，女生宿舍的申管老師從廣播里發(fā)話了：請c幢樓302宿舍的高三同學(xué)方芳及時回到宿舍入睡，請c幢樓302宿舍的高三同學(xué)方芳及時回到宿舍入睡。

        陳昆不耐煩道：“就一個人沒回宿舍入睡，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值得在廣播發(fā)話嗎？”

        福波一解釋道：“你不記得嗎？前幾天咱學(xué)校有人在山上被殺死，學(xué)校自然得加強防范管理。”

        這時班主任畢老師出現(xiàn)在宿舍門口。他用手電筒往宿舍內(nèi)照了照，道：“人都到齊了嗎？”

        李景立馬關(guān)掉筆記本電腦，連忙回應(yīng)道：“到了，到齊了。”

        畢老師嚴肅地批評道：“有時間在這閑著蛋疼，還不如跟我去找人。”

        李景唯唯諾諾道：“好的，好的。”

        陳昆問道：“老師，找誰呢？”

        “你沒聽見廣播嗎？方芳！”

        “可我們不認識她。”畢老師從懷里拿出一張5寸個人照，他剛要用手電筒往照片上照，這時宿舍的燈亮了。畢老師罵道：“早就該亮了，不然叫我們怎么找。”他指著照片給他們看，道：“就是這個人。”他們?nèi)齻�湊過去瞧瞧。

        陳昆道：“好的，沒問題。”

        畢老師走在前面，他們?nèi)齻�走在后面。其他老師也帶著學(xué)生出來找了。李景有點不服地嘀咕道：“真是的，高三的同學(xué)不見了，竟然要我們高一的去尋找。”

        福波一低聲道：“別抱怨了，就算幫老師一個忙吧。”

        李景道：“奇怪了，畢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怎么也得去尋找？”

        福波一道：“這還不明白嗎？他肯定也是方芳的主科老師。”

        畢老師負責在學(xué)校的操場、體育館、科學(xué)樓尋找，可沒找到人。之后他們便聚在小禮堂里。校長站在四十多個學(xué)生和老師中間，大聲問：“找到方芳了嗎？”

        大家搖搖頭。校長憂慮地報警了。

        唐警官過來了。

        唐警官道：“這大半夜的把我叫來卻只是為了找人。怎么了？你們都沒找到嗎？”

        大家嗯嗯連應(yīng)。

        唐警官道：“有沒有查一下監(jiān)控錄像？”

        保安道：“查了，錄像顯示她早上7點進校，之后就沒再走出校門。”

        唐警官疑慮地對保安道：“你認識她？”

        這時方芳的班主任戴老師站出來道：“我是她的班主任老師，我也有查過監(jiān)控，保安沒說錯。”

        唐警官笑著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這年紀的女生春心蕩漾，說不定就跑進某個男生宿舍里睡呢？”

        他這話不分場合，惹得在場的女生十分尷尬。有幾個男生噗呲笑了出來。

        唐警官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負責男生宿舍的申管老師站出來道：“我查遍了所有男生宿舍，也問了宿舍里的男生，沒找到方芳。”

        唐警官問道：“這個方芳有沒有男朋友？”

        有學(xué)生道：“有啊，她男票又高又帥氣，叫沈瀟。”

        唐警官道：“那趕緊到那個叫沈瀟的男宿舍里查一下，說不定方芳就在里面睡著。”

        有學(xué)生笑道：“哈哈，不用了。沈瀟就在這里呢？”

        大家把目光投向沈瀟，沈瀟一臉憂慮。

        唐警官走向沈瀟，看著沈瀟道：“怎么了？你也沒看見她？”

        沈瀟道:“我正想找她呢？警官求求你，幫我找到她。最近學(xué)校附近發(fā)生了兇殺案，我怕她會出事。”唐警官撓撓頭道：“真?zhèn)�腦筋。找人是我最不擅長的。”之后他又嚴肅地大聲道：“既然沒走出學(xué)校，那肯定還在學(xué)校里。你們確定學(xué)校各角落都找了嗎？”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有學(xué)生吞吞吐吐道：“有一個地方我們不敢去。”

        唐警官忙問道：“哪個地方。”

        “就是有鬼樓之稱的d幢女生宿舍樓。”

        當那學(xué)生說完這話，有幾個女生擺手慌忙道：“我們不找了，我們不找了。我們要回宿舍睡覺去。我們寧死也不會去那里找。”

        那幾個女生就是負責搜查d幢樓的。校長問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女老師：“衛(wèi)老師，你負責帶領(lǐng)學(xué)生搜查d幢樓的，怎么沒去查？”

        衛(wèi)老師一臉尷尬，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我也怕。”

        唐警官一臉正氣道：“什么鬼樓呀，這世上哪有鬼！有誰愿意跟我去找的？”

        福波一勇敢地舉起手，道：“我跟你去。”

        唐警官笑著用手指著福波一道：“我就知道會有你。”

        福波一拽了拽李景和陳昆的臂膀，示意他倆也一起去。陳昆道：“我也過去。”

        福波一偷偷地對李景道：“鬼樓咧，這比看恐怖電影還刺激。”李景猶豫著。陳昆笑嘻嘻地對福波一道：“咱們甭管他了，上次他還尿過褲子呢？”

        “誰說我怕了？”李景道，“去就去唄！”

        這時唐警官走到沈瀟前道：“我們是要去找你女朋友，你怎么這么不積極？”

        沈瀟被說得尷尬了，吞吞吐吐道：“我自然也去。”

        劉沁看見沈瀟也要去，立馬站出來，道：“我也去。”

        “嗯，這個女生很勇敢，”唐警官表揚她，接著又問她，“你是方芳的舍友嗎？”

        劉沁搖搖頭。

        唐警官問道：“這里有誰是方芳的舍友？”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女生，焦急道：“我叫林妙可，我和方芳是朋友，也曾是她的舍友，我也過去。”

        “那我們?nèi)フ野伞！碧凭�官道。接著他手一揮，對其他人說：“你們還是回宿舍去吧。真是的，找個人犯得著那么多人出來嗎？學(xué)生不用休息啊？”他這話明顯是針對老師，老師吩咐其他學(xué)生回宿舍去了。

        保安在前面帶路，他們來到d幢樓下。這里沒有路燈，陰森森的。唐警官用手電筒往樓上照照，道：“怎么其他樓都有燈亮著，這樓都沒有？”

        保安解釋道：“這樓過幾天就要翻修了。”

        這時李景指著三樓的一處房間道：“誰說沒燈？那里有微弱的燈光。”福波一仔細望去，那光若隱若現(xiàn)，不像是燈火發(fā)出來的，更像是燭光。

        “糟了！”福波一不知不覺地叫道。

        “怎么了，福波一？”唐警官問道。

        可福波一竟不理睬他，第一個沖到樓上。

        “福波一，等等我們。”陳昆喊道。

        這幢宿舍樓每層都配有活動室，這活動室主要供學(xué)生休閑時用的。福波一跑到三樓的活動室門外，想推開門，門卻鎖著。窗戶是關(guān)著的，他透過窗戶的玻璃往里瞧去。里面的燭火閃現(xiàn)，一個女子披頭散發(fā)地吊著。他們也跟過來了。

        福波一焦急道：“在里面，里面有人。”

        保安也推不開門。他立即從手里拿出一串鑰匙，找出這門的鑰匙，打開門，打開室內(nèi)的日光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藍色裙子、涂著口紅的長頭發(fā)女生上吊了。她的臉正對著桌上的一個遺像，遺像前擺放著一個燭架，燭架上插著幾根快燃燒完的蠟燭。這正是陳小麗的遺像。

        “啊……”走進來的林妙可突然哭喊起來，她指著遺像，“難道真的是她的鬼魂？是她的鬼魂殺人了！”然后，昏厥過去。

        唐警官趕緊把蠟燭熄滅，把遺像翻過去。保安把上吊者抱下來。上吊者正是方芳，在一旁看傻的沈瀟突然失聲痛哭起來，走過來抱緊方芳。劉沁看著沈瀟哭的樣子，憐惜起他來，同時又希望被他抱的是自己，可她知道暗戀他是沒結(jié)果的，所以她哭著離開了。李景和陳昆驚恐得還一時沒晃過神來。唐警官摸著方芳的脈搏，已經(jīng)沒跳動了。

        唐警官道：“根據(jù)尸體殘留的余溫，這個女生已經(jīng)死了兩個小時了。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半，也就是說在晚上九點和九點半是兇手的作案時間。”

        唐警官要只留福波一留下來，其他學(xué)生必須離開現(xiàn)場。李景和陳昆很聽話地離開了，但沈瀟還抱著方芳不肯走。

        唐警官罵沈瀟道：“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男人？”沈瀟很生氣地瞪著他。李景和陳昆把這事報告給校長，校長很快來了。他勸沈瀟不要影響唐警官辦案，沈瀟這才不舍地離開了。

        福波一看了看現(xiàn)場，桌上還有一個只燃燒了一半的白色左手套和一瓶果汁。所有的窗戶都是緊鎖的。

        唐警官問校長：“你認為這是自殺嗎？”

        校長憂心忡忡道：“作為一個校長，學(xué)校出現(xiàn)有學(xué)生上吊自殺，我覺得我很有責任。”

        唐警官搖搖頭。

        唐警官又問福波一：“你認為這是自殺嗎？”

        福波一道：“兇手和殺高小雅的兇手是同一人。”

        唐警官微笑地點點頭。

        校長覺得很沒面子，怒氣沖沖地對福波一道：“你一個學(xué)生懂什么？怎么不回去睡覺？”

        唐警官道：“哦，他是我外甥。是我叫他留住這兒協(xié)助調(diào)查的。”

        校長這才消了氣。唐警官呼叫他的偵識小隊，很快他們就來了。

        偵識小隊對現(xiàn)場拍了照，在死者上吊的正下方畫了個圈，幾個人抬走了尸體，把尸體送給刑事調(diào)查局里的法醫(yī)進行驗尸，另幾個人繼續(xù)留下來試圖尋找指紋或血跡。

        唐警官問保安：“在案發(fā)前，這幢樓的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嗎？”

        保安道：“是的，是我鎖的。”

        唐警官怒道：“據(jù)我所知，宿舍是由申管老師管理的，你一個保安怎么會有這幢樓宿舍的鑰匙？”

        保安解釋道：“學(xué)生搬出去后，這幢樓就沒有申管老師了。校長就讓我保管這幢樓所有房間的鑰匙。”

        唐警官看著保安的眼睛道：“這么說，只有你有鑰匙，你最有可能進入這房間殺人了！”

        保安慌忙擺擺手道：“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殺人啊。晚上9點和9點半我還在學(xué)校大門口旁的警衛(wèi)室上班呢？有學(xué)生可以作證！還有，我上班是有監(jiān)控設(shè)備盯著呢？監(jiān)控錄像可以為我證明。”唐警官、福波一、保安和校長立即來到警衛(wèi)室。唐警官查看了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保安的活動范圍一直處在監(jiān)控區(qū)內(nèi)，今晚9點到9點半，保安也一直待在警衛(wèi)室內(nèi)。保安的嫌疑被排除。

        福波一問道：“有沒有外來人進入？”

        保安道：“沒有。”

        校長忿道：“你怎么這么確定？”

        校長這話似乎是在怪保安失職。

        保安誠懇道：“出入的人都是帶有胸卡的，不信你可以查一下監(jiān)控。而且，在學(xué)生放學(xué)后，即使我離開崗位時也總是把大門給關(guān)了。”

        福波一道：“其實，只要查一下監(jiān)控，看誰進入d幢女生宿舍樓就行了。”

        唐警官再仔細地查監(jiān)控，可發(fā)現(xiàn)d幢樓竟然不在監(jiān)控區(qū)域內(nèi)。唐警官對校長罵道：“你怎么當校長的？d幢樓竟然沒安裝監(jiān)控！”

        校長解釋道：“那樓是空置的，有人說存在鬼魂，也沒人敢進入那樓，我就覺得沒必要安裝監(jiān)控。于是為了省點錢，就沒在那樓安裝監(jiān)控。我很內(nèi)疚，我覺得這是我最大的失誤。”

        唐警官低聲嘲諷道：“切，有錢要搞翻修，卻沒錢安裝監(jiān)控，什么邏輯。省錢，省錢，一省錢就搞出人命來了，這下可難抓到兇手了。”

        這話說得校長眼睛都紅了。靠監(jiān)控沒查出什么，唐警官有點無奈。

        校長回去睡覺了，保安繼續(xù)待在警衛(wèi)室。

        福波一和唐警官再次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

        唐警官問偵識小隊：“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有一人報道：“長官，我在兇手帶來的遺像上，提取到一枚清晰的指紋。”

        福波一道：“那不是兇手的指紋。是唐警官的指紋。”

        那人問道：“你怎么判斷是長官的？也許是兇手的呢？”

        福波一道：“看看桌上那個只燒了一半的白色左手套吧。兇手很細心，怕留下指紋，是戴著手套作案的。”

        唐警官饒饒頭道：“不好意思，我進來后，看見了遺像，有學(xué)生驚恐得昏厥過去，我怕他們過度恐慌，便忘了戴手套就把遺像翻過來，那枚指紋很可能是我的。”

        那人經(jīng)福波一提醒，在門口外的垃圾桶里找到了白色右手套。，他把白色右手套拿給唐警官看，是完好的。

        唐警官把白色左手套和右手套進行了比對：“嗯，這是一副手套，兇手確實是戴著手套作案的。可真狡猾啊！”

        福波一道：“舅舅，我想要這副手套，可能有助于我破案。”唐警官道：“手套是查不出指紋的，你要帶走就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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