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李歡兒看著近在眼前的玲瓏山,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剛要開口對著玲瓏山深處說話,卻被其他人搶了先。
可是他們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正疑惑時,一個紫衣薄紗的人從高處飛身下來,離他們倒沒有多少距離,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們卻沒被對方看到。
牛頭馬面小聲開口告訴她,“歡兒,玲瓏山的地界存在著很多虛虛實實的幻象里,也許對方剛好在另一個幻象里,我們雖跟對方隔著距離不遠,可是對方卻看不到也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馬面這么說,李歡兒和貪吃蛇也就不覺得疑惑了。
看到紫衣薄紗很多人都第一反應(yīng)聯(lián)想到了夜娘娘,再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還真的就是她,只見比她先到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夏景天。
兩人似乎因為某件事產(chǎn)生了分歧,他們雖然無意聽人墻角,卻處在這個位置剛好聽到了這對母子的對話。
雖然不知情的夜叉王族還深信夏景天就是他們失落的太子,可是這里其的他人,包括李歡兒都已經(jīng)知道夏景天只不過是因為夜娘娘處心積慮取代了李歡兒本該有的位置。
而李歡兒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夏景天,她內(nèi)心有些促手不及,倒不是不想見他,只是想起那天雪山之巔的情景,他母親一心要除掉她,永絕后患,而他卻拼了命要護她。
后來聽貪吃蛇再說起當(dāng)時的情景,李歡兒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再站到夏景天身邊,盡管也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可是她還沒有想好,盡管她也很想見他。
她甚至有些慶幸此刻在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之前不用面對夏景天。
“天兒,你來這里做什么?”
夏景天正找不到進去玲瓏山的辦法,回頭看到是母親來了,他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卻也沒打算再隱瞞,“既然您跟來了,告訴您也無妨,兒臣這些天翻遍古籍,知道玲瓏山的這位顏云世尊,不僅仙力高深莫測,而且宅心仁厚,所以特意尋到了這邊,想跟他討要把歡兒救出六欲天的辦法。”
“天兒,你救了她不就是害了為娘和你自己?再說了,那顏云世尊早就遁世多年,根本不會管這些俗事了,你跟他非親非故,他更加不可能幫你,你這又是何必?你聽為娘的,跟我回去,往后你的路還很長,為娘相信你很快就會忘記她。”
“歡兒手里的柔荑玉就是出自玲瓏山,說明這件事跟顏云世尊已經(jīng)有了關(guān)聯(lián),再說了,李奕又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如今因為柔荑玉命在旦夕,我相信他會愿意出手幫忙,不會袖手旁觀的。”
見夏景天依舊堅持,夜娘娘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的看著他。
“天兒,為娘為你毀了容顏,背棄師門,斷了仙途,甚至忍辱負重不能與你在世人面前以母子相稱,難道為娘做了這么多,還比不上那個和你相好不過幾天的女子?還有那個魚族太子李奕,他們的父王,一個對你下惡毒詛咒,一個利用為娘半生,他們怎么值得你拋下夜叉族的尊貴太子之位跑到玲瓏山來替他們求生?”
“母親,做那些事的都是他們的父王,他們是無辜的!”
“夠了?!時隔了一百年,你雖然沒了記憶,可是還是在為他們辯護,為娘努力了這么久又有什么用?如今看你拋下身份地位,就算把為娘的罪過昭告天下,也要救他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夜娘娘說著退開步子來,夏景天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下一秒她用肉身用力的向結(jié)界撞去,然后整個人受到結(jié)界的沖擊,猛烈的向后彈去。
夜娘娘整個身體呈拋物線跌落到地面。
等夏景天反應(yīng)過來跑過去扶起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頭破血流。
“母親,你這是做什么?”
夏景天說著就要施法給夜娘娘治傷,夜娘娘伸手阻止了他,眼神里寫滿決絕,“天兒,你若是執(zhí)意去救仇人的女兒和兒子,你就算今天趕巧救了為娘這一次,下一次為娘還是要這么做的。”
“母親,你這是何苦?不管是歡兒還是李奕,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替我受罪啊!”
“那你就愿意看為娘易這樣不甘心的死去?”
“當(dāng)然不是這樣……”
夜娘娘現(xiàn)在擺明了是用苦肉計逼夏景天放棄上玲瓏山救人,牛頭馬面看在眼里不禁搖了搖頭感嘆。
“夏景天還在夜娘娘肚子里時就被夜叉王詛咒,即使投胎人間也世世在英年落水早逝,如此反復(fù),直到到了第二十世,才被夜娘娘找到,用逆天改命的法子救了他,才避免了變成厲鬼的命運,可是夜娘娘這么做又害了其他無辜的人,唉,這件事發(fā)展到這里真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到底誰對誰錯了。”
李歡兒看著夏景天左右為難的樣子,很想要過去勸他放棄,因為她也會想辦法救五哥,可是卻被貪吃蛇攔住了。
“歡兒,這件事夏景天必須自己想清楚,做出抉擇,李奕和你的犧牲本就是不該,冤有頭債有主,夜娘娘不該為了一己私利傷害無辜的人。”
“可是景天他當(dāng)年尚在腹中,夜娘娘逆天改命的事他也不知道,他也是無辜的。”
李歡兒咬了咬嘴唇,抬頭看著夏景天痛苦的樣子,這段時間他一定內(nèi)心都在掙扎,人也憔悴了不少,她很想過去抱抱他,安慰他,告訴他,只要他和五哥都能好好的,她可以一個人回到六欲天,一輩子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
“父王,你看他們果然來了這里!”
正當(dāng)所有人都跟著夏景天陷入沉思時,似乎這里又來了第三撥人。
夜娘娘回頭看到是夜叉王和海世嵐來了,她正想要離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那一撞太過較真,著實傷得不輕,只能低頭小聲提醒夏景天,“待會你就說我是你的師傅,其他的不要說了。”
“母親,兒臣可以不要這個太子之位……”
“天兒!別說這樣的傻話了,你是想讓母親再死一次嗎?”
夜娘娘的話再次威脅到了夏景天,他只得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擋在母親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給父王行禮,“兒臣見過父王。”
夜叉王顯然聽了海世嵐的挑撥甚至沒有理會夏景天,徑直朝著他身后的蒙面女人走去。
父王是被海世嵐帶過來的,又滿臉都是疑問和責(zé)備,這次跟來這里肯定不會帶著好意,夏景天見狀,立刻擋在了母親面前,“父王,您怎么來這兒了?”
“父王還沒問你,你倒反問起我來了!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
“回父王,她是兒臣的師傅,現(xiàn)在身負重傷,兒臣正想帶她去玲瓏山救治,只是這玲瓏山處在云深不知處,兒臣暫時還沒找到辦法進去。”
眼下半躺在地上的那個蒙面女人確實是頭破血流,夏景天這么說,表面看著似乎是合情合理,可是夜叉王這次是帶著解惑的心思來的,自然是不信他的。
他再次往前一步,直接對夜娘娘道,“既然是景天的師傅,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報上名諱,這樣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
“貧尼其名微不足道,其容可怖可憎,有意蒙面示人,是為了避免嚇到他人。”
海世嵐微瞇著眼瞪著夜娘娘,她這些天思來想后,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夜娘娘利用作了槍手,于是不管不顧的把自己知道的事一狀告到了父王那里。
雖然夜叉王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夏景天身上確實不曾發(fā)現(xiàn)夜叉族神力的事他也疑惑很久了,若是他真不是夜叉族的人,他定要把這件事徹查清楚。
夜娘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概知道把這件事透漏出去的是海世嵐,可是眼下不是找她算賬的時候,畢竟她只是空口無憑,她又素來與夏景天不合,夜叉王對她的話估計也已經(jīng)半信半疑,所以只要她讓夜叉王相信她只是夏景天的師傅,她和夏景天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眼下的情況李歡兒在一旁也看得著急,她回頭向牛頭馬面求助,“牛哥哥馬哥哥,怎么辦?”
“能怎么辦?夏景天根本不屑于為了太子之位,認賊作父,只是夜娘娘一廂情愿逼著他這樣做罷了,還有,夜娘娘本就不該這么做,她先是利用你逆天改命,又利用海世嵐替她殺人,如今暴露本性,算是報應(yīng)到自己頭上來了,倒是你,還不如借這個機會和你父王相認。”
沒等牛頭馬面回答,貪吃蛇在一旁先發(fā)表看法了。
聽了貪吃蛇的話,李歡兒此時才意識到,夜叉王才是自己的父王,而海世嵐竟然是自己的姊妹,她呆呆地看著那兩個一度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沒想到他們才是她的親人,這樣的轉(zhuǎn)變實在太突然。
可是父王當(dāng)初詛咒還在腹中的夏景天也是事實,這件事真要論個對錯,雙方都有的,總之,眼下,她不想戳穿這件事。
馬面知道李歡兒的心情,安慰她說,“歡兒妹子,這事我們先靜觀其變,我看那夜叉王暫時還沒有否認他和夏景天的父子關(guān)系,這說明他對海世嵐的話也是半信半疑,我看夜娘娘處心積慮多年,不可能就這么被一個凡事莽撞,又信譽不佳的小丫頭敗下陣來。”
馬面剛說完,夜娘娘示意夏景天將她扶起來,對著夜叉王行了禮,說了一聲失禮了,才揭開自己的面紗。
夜娘娘還是第一次在人前揭開她的面紗,她這些年即使佝僂的身體恢復(fù)到正常人的樣子,但是她的臉依舊滿是溝壑,夜叉王不敢置信的眼睛,足以證明他的訝異,他頓了頓才開口。
“本王從未見過如此蒼老的臉。”
說完他就移開了視線,似乎平時見慣了國色天香的美女,有點排斥突然見到這樣一張臉。
其實夜叉王之前是見過夜虔的,可是她卻沒認出來。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丑陋的一張臉,讓夜叉王沒有認出她就是當(dāng)年的夜虔。
夜娘娘忍著心里的屈辱,從容的戴上自己的面紗,抬頭看著躲在夜叉王身后的海世嵐。
后者見到她銳利的眼神,還是忍不住躲到了父王身后,連聲音都害怕得有些顫抖。
“父王,即使真容真的丑陋可怖又怎樣?我那天在雪山之巔聽得清清楚楚,夏景天的前世是她短命的兒子,她是找了個替死鬼才得到了咱們夜叉族的基因,他們才是母子!”
海世嵐到底還是沒把事情說得明白,或者說她還是不夠清楚真相,她這樣的口說無憑,又漏洞百出,夜娘娘瞬間就有了勝算。
她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海世嵐。
“這位就是長公主吧,聽聞你對我這徒兒一向存有偏見,先前就有幾次差點要他性命,這次又索性編了這樣的彌天大謊騙你父王到玲瓏山腳來,又這么急于把莫須有的事孤注一擲,是想徹底解決掉你的弟弟,好讓你這個重回夜叉族的長公主順理成章的成為夜叉王族的主母嗎?”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想過當(dāng)什么主母了?我本來就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就算夏景天回來了,也改變不了什么。”
“你沒想過?為何你每次回宮景天都會受傷,如果我沒記錯,景天最近一次受傷可是差點就沒命了,而你,還在理直氣壯的重夏宮大發(fā)小姐脾氣!如果這個人的存在對你沒什么影響,你又何必處處咄咄逼人?!”
“父王,你看看她說的那些,明明是在挑撥離間,她要是和夏景天沒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事事知道的這么清楚?”
“長公主言重了,貧尼只是隱在雪山之巔的一位修行者,無名無姓,若不是殿下事事咄咄逼人,貧尼又怎么會與景天結(jié)緣相助于他?”
海世嵐到底還是年輕,被夜娘娘真真假假的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夜叉王在一旁看得越來越不明白,他也擔(dān)心自己錯信了海世嵐,棄了自己真正的兒子,于是轉(zhuǎn)身反問海世嵐。
“世嵐,你說的這些事可有證人?”
“證,證人嗎?”
聽到父王質(zhì)問自己,海世嵐有些心虛,畢竟這件事她確實有一半的隱瞞,她不想讓父王知道她真正的女兒其實是李歡兒,她對李歡兒是恨到了骨子里,她恨她是父王尋了多年的女兒,更恨她是李奕喜歡的女人,因為這兩點,即使李歡兒是她的親妹妹又如何?她就是恨極了她,巴不得她永遠在六欲天受盡折磨!!
因為她不想說實話,所以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讓父王相信她的證人,充其量也只能靠自己擠幾滴眼淚打打感情牌。
“父王啊,我可是您的女兒,這種事我為什么要撒謊?”
夜叉王身邊嬪妃眾多,自然早就看慣了這種打感情牌的伎倆,他當(dāng)下就對海世嵐產(chǎn)生了極大的質(zhì)疑。
再加上,當(dāng)初接納夏景天之前他當(dāng)然也確認過他體內(nèi)流的血液就是夜叉族的,所以也不可能因為幾句空口無憑漏洞百出的話就認為夏景天就是冒牌的,當(dāng)下他就動怒了。
“世嵐!父王姑且再原諒你最后一次,以后不許再造謠生非了!”
“父王,女兒怎么成造謠了?這是事實啊!”
“長公主說的既然是事實,那就拿出證據(jù)吧,這事要證明多得是法子,第一,景天身上流的到底是不是夜叉王族的血,第二,長公主說雪山之巔還有其他人可以證明,盡管叫過來證明,第三,既然你認定,我跟景天是母子,那么貧尼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愿意現(xiàn)在以血認親。”
夜娘娘對于估計提出的前兩個辦法是自信滿滿的,畢竟夏景天早就和李歡兒徹底換了血液,而那天在雪山之巔的人要么不會為他佐證,要么已經(jīng)去了六欲天,先不說那些來歷不明的人愿不愿意為她佐證,海世嵐估計想找也找不到他們。
這邊海世嵐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服氣,抓住了第三條對夜叉王提議,“父王,要不讓他們滴血認親吧!”
夜叉王冷哼一聲,橫了海世嵐一眼,“你不覺得前兩條才是最有說服力的?你尚且無法證明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還要讓景天和他師傅滴血認親,是想讓夜叉族貽笑大方嗎?還是你在質(zhì)疑父王和景天的師傅有所染?”
“父王,我當(dāng)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
這一點海世嵐顯然沒想到,夜叉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海世嵐,擺了擺手道,“罷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你和魚族的婚事已經(jīng)讓本王在各族面前抬不起頭了,最近就不要再拋頭露面,沒事就在你的海康宮呆著吧。”
“父王,您是覺得我丟臉嗎?”
“景天,你的師傅傷勢很重嗎?顏云世尊不管這些俗事,我看我們還是先帶你師傅到夜叉王宮去請?zhí)t(yī)診治診治吧。”
海世嵐不敢置信的看著父王,竟然這么快連她的話都不信,已經(jīng)倒戈到了夏景天那邊,她這次是真的輸給了之前自己在父王面前造下的那些壞印象里,只能任由夜娘娘幾句話就讓父王對她產(chǎn)生了懷疑。
不過一會兒,海世嵐已經(jīng)由剛才的來勢洶洶,像卸了氣的皮球樣,挫敗的看著父王主動對夜娘娘示好,感謝他幾次相救夏景天。
就像馬面說的,夜叉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相信海世嵐的話了,雖然不知道夜叉王以后會不會對夏景天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逆天改命是真的,所以夏景天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太子也假不到哪里去,往后就看這件事會怎么發(fā)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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