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說服楚紅鸞
張輅進來,朝著楚紅鸞和二先生拱了拱手。
楚紅鸞抬眼看看他,便轉頭朝著楚奚瑤說道:“瑤兒,我們有些事情要談,你先出去玩一會。”
楚奚瑤卻是撅著小嘴,擺出一副嬌嗔的模樣說道:“姑姑,好歹我也是鎮海樓的人,你們談什么事也讓我聽聽唄,再說了,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您怎么還讓我出去玩。”
楚奚瑤知道姑姑最是疼愛自己,每次只要自己撒嬌,那么姑姑便會順勢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可今日楚奚瑤卻失算了。
楚紅鸞并沒有答應她,而是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那眼神之中透出一副不容拒絕的味道。
楚奚瑤從沒見過楚紅鸞這副模樣,心底生出一絲懼意,眼見姑姑眼神堅定,她也只能老老實實走了出去。
看著楚奚瑤在外面帶好了門,楚紅鸞這才開口說道:“張輅,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張輅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旁邊的二先生。
可二先生卻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楚紅鸞也是開口說道:“二先生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情你盡管說便是。”
張輅點了點頭,便開口說道:“那個叫歷東海的人要殺我,你們說過要給我交代的。”
聽了這話,二先生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小子難道不知道歷東海已經死了?難道殺死歷東海的那些錦衣衛不是他派的?
二先生過來本就是想將歷東海死亡的消息告訴楚紅鸞,可話還沒說出口,楚奚瑤和張輅便來了。
楚紅鸞看了看張輅,說道:“你該知道,歷東海本來也不是我們鎮海樓的人,若我們真把歷東海怎么樣,多少會有些麻煩。”
張輅倒也沒有反駁,而是開口說道:“我明白紅姑的顧慮,也知道歷東海不是鎮海樓的人,可他們卻敢在鎮海樓殺我,難道鎮海樓就真的一點責任也沒有?或者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這話多少有些殺人誅心的味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要讓鎮海樓解散,總不能一上來就直說吧?那就跟卸磨殺驢沒什么區別。
但若抓住鎮海樓的錯處,那么稍后張輅說出解散鎮海樓的提議,腰桿也能硬氣許多。
只是還沒等楚紅鸞說話,二先生已經開口說道:“歷東海已經死了,這算不算交代?”
聽了這個消息,楚紅鸞和張輅均是一窒,他們都沒想到這樣的結果。
楚紅鸞雖然心中疑問,但卻沒有立即問出口。
張輅那邊卻在死死地盯著二先生,仿佛是想從二先生的表情中看出這個消息的真假。
二先生同樣也在看張輅,眼見張輅一副吃驚的模樣,心中便也給出了答案,看來歷東海已死的消息這小子是真不知道。
張輅沒想到自己裹脅著正義的一拳就這樣打在了棉花上,這也讓他多少有些尷尬。
….
現場直接安靜下來。
約莫過了一兩分鐘,眼見張輅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楚紅鸞便再次開口問道:“你還有事?”
如果鎮海樓不解散,那么朝廷定會將鎮海樓定為反賊,到時候朝廷的兵馬定會將鎮海樓夷為平地。
張輅自然不想看著這些抗倭英雄蒙受不白之冤,更愿意看到他們死去。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拱手說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楚紅鸞也是直接說道:“但說無妨。”
張輅朝著楚紅鸞和二先生鄭重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我希望鎮海樓可以解散。”
張輅本以為此話說出口,楚紅鸞和二先生會大怒,不說直接動手吧,罵些難聽的話終歸是不過分的。
只是張輅完全沒想到,無論是楚紅鸞還是二先生,都是一副鎮定的模樣,楚紅鸞更是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仿佛剛剛張輅只是嘮了些家常而已。
張輅不解,小心翼翼地問道:“二位難道不生氣?或者表示一下震驚也是可以的。”
楚紅鸞則是直接開口問道:“這是朝廷的意思?”
這句話可是直接讓張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湖中人可一直都對朝廷不怎么感冒,雖不至于見面就拔刀吧,但互看不順眼之下,生死決斗一番也是正常。
張輅自問沒有從鎮海樓安全殺出去的實力,同時他也覺得奇怪,自己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錦衣衛啊,紅姑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是鄭縣令通風報信不成?
轉頭一想又覺得沒有這種可能,鄭縣令再怎么說也是朝廷的官員,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會拎不清。
不過既然身份已經暴露了,張輅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便直接點了點頭道:“是,這是朝廷的意思。”
雖然心中本就想著解決掉倭寇之后便退隱江湖,但如今朝廷出面想要強制解散鎮海樓,紅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朝著張輅質問道:“當初倭寇為禍,可卻沒見朝廷出過一兵一卒,牟平縣乃至登州府能保得平安,可都是我們鎮海樓用人命填出來的,如今倭寇沒了,朝廷便要做卸磨殺驢之事?我想問問,如果我鎮海樓不解散,朝廷會如何對待我們?”
這才對嘛,至少也要責問一下,表示出不滿才是正常情況。
張輅輕嘆一聲,開口說道:“說實話啊,我也覺得朝廷不太地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些年不管是云南那邊還是北元那邊,都蹦跶得厲害,朝廷只能著手應對,在朝廷眼中,倭寇不過區區幾百而已,朝廷自然將力量都用在了云南和北元,實在抽不出多余的部隊和糧草來剿滅倭寇。”
這絕對是實話,也確實是朝廷的難處,以前張輅還不怎么關心朝堂事,但自從知道了牟平縣鬧倭寇之后,他還是惡補過一些知識的。
….
只聽張輅繼續說道:“如今云南有沐英坐鎮,北元也近乎被藍玉滅掉,朝廷這不也是要在登州建立威海衛嘛,只要威海衛建立起來,那么這邊的百姓便再也不會懼怕倭寇了。”
對于張輅的回答,楚紅鸞明顯不怎么買賬,她再次開口,強調的還是原有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如果我鎮海樓不解散,朝廷會如何對待我們?”
張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嘆息一口反問道:“紅姑,倘若朝廷百戰雄師來到這里,身著鐵甲手持利刃,不知鎮海樓能否抵擋?”
雖沒有直接回答,但話中也已經給出了答案。
面對普通兵士,一個江湖高手確實能殺上不少,但鎮海樓中真正能稱為高手的人屬實不多,只要朝廷派上軍隊手持弓箭,對著鎮海樓來上三輪齊射,恐怕鎮海樓中的人也將十不存一。
就算剩下的高手能給軍隊帶來一些殺傷,可當他們內力耗盡,所迎接他們的也只能是死亡。
江湖人一般都不會屈服,但不知為何,張輅總覺得楚紅鸞能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只見楚紅鸞略微思索了片刻,便點頭回答道:“既如此,我便答應你解散鎮海樓。”
張輅以為談判會持續好久,他沒想到楚紅鸞那么痛快便答應了下來,他一臉詫異地問道:“這就同意了?那么簡單?”
楚紅鸞沒有說話,二先生卻是微笑著走到張輅身邊,開口道:“當然就是那么簡單,其實就算朝廷沒有要求,紅姑也已經有了隱退江湖的打算。”
聽聞此言,張輅朝著楚紅鸞再施一禮,道:“紅姑有大格局,實在是江湖人的楷模。”
楚紅鸞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句楷模我可當不起,你小子也不用捧我,解散鎮海樓的事我雖然答應了,但也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些事情。”
這可讓張輅問難了,他開口道:“不瞞紅姑,我在錦衣衛是個百戶,聽著是挺厲害的,但充其量也就是個六品官,實在沒辦法代表朝廷答應紅姑什么。”
楚紅鸞再次搖頭,道:“我的要求可不是對朝廷提的,而是對你提的。”
張輅指了指自己,不確定地問道:“對我提的?”
楚紅鸞點點頭,道:“不錯。”
這就好辦了,張輅馬上拱手說道:“紅姑盡管說便是,我一直敬佩鎮海樓,也敬佩紅姑,只要有能幫忙的地方,張輅定然竭盡所能,就算拼上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楚紅鸞趕緊擺了擺手,道:“倒也不用要你這條命,我來問你,你可有婚配?”
婚配?張輅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兩道身影,一道是琉璃的,那是他當初娶來的姑娘,不過說實話,他對琉璃其實并沒有什么愛意,有的也只是同情而已。
至于第二道身影嘛,便是徐昊源的,那是他真真正正喜歡的,希望可以共度一生的姑娘。
張輅倒也實誠,開口說道:“我以前娶過一個媳婦,我和她是在青樓遇見的。”
楚紅鸞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青樓女子?你們張家可是一直自稱勛貴之家,你家長輩會允許你娶一個青樓女子?”
張輅哀嘆一聲,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她最開始是名滿金陵的花魁,不過卻為了救我而死,我為她贖了身,她便再不屬于那里了,而且我將她的棺槨帶回了家中,家里人也沒人反對,我還以正妻之名埋葬了她。”
夜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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