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霍清持想告訴一年前的葉清月，不要把男人看得那么好，你以為你是在用勞動交換知識，可你的問心無愧，在許聞書那種小人眼中，卻是男女曖昧，只會給你徒增惡心。

可惜沒有如果。

現實是，葉清月的過去，實打實地發生了、過去了。

他沒有參與、改變的機會。

心中的痛苦無法抑制地膨脹，帶著酸澀，占據了霍清持的身體，讓他的大腦都跟著發脹，難以保持平日的理智。

霍清持。

他父母給他取這個名字時，便是希望他清高自持，有傲氣風骨。

在過去的二十年里，霍清持也的確做到了。

可當遇見葉清月后，他的清高，他的自持，仿佛都被這名少女擊碎了。

如今的他，與普通男人無異。

面對心愛的女人，他無法保持過去的清高自持。

腦海中總會出現一些與葉清月有關，難以言說的念頭。

“葉同志總是這樣，毫無防備�！�

在葉清月不小心撞入他懷中時，霍清持便再也無法抑制那些清高、那些自持，說出了他內心深處，屬于男人對女人的欲念。

一旦開始，便無法停下。

“葉同志總是這樣，問心無愧。”

他說這些話時，緊繃著身體，甚至不敢低頭去看葉清月。

害怕自己眼中深邃的欲望，嚇壞了這名單純的少女。

“你大概不知道，男人的思想，沒有女人那般干凈，更多時候是被原始的沖動占據了主動�！�

“在你問心無愧地給許聞書挑水劈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你面前的男人——”

“問心有愧呢？”

最后一句話，霍清持表面上在說許聞書。

可實際上，他在責備自己。

葉同志，你把我當成好朋友，毫無防備地與我相處，信任我、關心我。

你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純潔，問心無愧。

可我對你一見鐘情，從未將你當做朋友，我對你的一言一行，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帶著不純潔的目的——

我，問心有愧。

禁欲的男人，此刻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將一切含蓄又直白地吐露。

“今晚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說完那些話后，霍清持不敢再留在葉清月身邊。

是害怕失去理智的他，會對葉清月說更多話、做更多事，還是怕葉清月會拒絕他……

霍清持也不知道了，或許兩者都有吧。

匆匆丟下自己要離開京城一段時日的消息后，霍清持就走了。

亦或是，逃了。

與葉清月分開后沒多久，霍清持就后悔了。

“從自己認為是朋友的男人口中，聽到那種曖昧露骨的話……葉同志現在，大概會很不知所措吧？”

霍清持從書房里拿起車鑰匙，卻沒有立刻離開，“我想要的，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從未談過戀愛的他，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感情，卻是在這樣的場景，用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露骨的表達。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很不是時候。

霍清持覺得，他太心急了。

太過急切，做了對葉清月來說，十分草率且不負責任的事。

視線移到了桌上的筆紙上，霍清持覺得，他應該做點什么。

既然已經明白，之前那些話不合適，時機也不對，那就換個時間，好好再聊一次……

這樣，或許更好。

即便最后的結果，并非他所想要的。

霍清持坐回書桌，拿起了鋼筆，翻開信紙，落下了堅定的筆尖。

……

葉清月拿著霍清持留給她的信封，回到醫院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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