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決戰(zhàn)
是夜,月色正美。鬼舞辻無慘一步跨出無限城,來到產(chǎn)屋敷耀哉面前。
跟無慘預(yù)想的不太一樣,產(chǎn)屋敷竟然不是在家宅而是在神社里。
“呵,產(chǎn)屋敷,終于畏懼于死亡,選擇到‘神’的面前搖尾乞憐了?真是難看。
無慘站在殿外,看著正在拜殿內(nèi)形容枯槁的產(chǎn)屋敷耀哉,還算耐心地等著他緩慢而艱難的將戴著白色珠串的雙手合什,伏拜,起身,然后用手撐著轉(zhuǎn)身面向自己。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搖搖晃晃好像冬夜寒風中的枯木一般。皮膚也像枯樹皮一樣,暗沉、粗糙、干瘦,露出來的頭臉上,都能看到一圈又一圈的繃帶。鬼靈敏的嗅覺也告訴無慘:眼前之人行將就木,渾身發(fā)出腐朽的氣味,很快就要回歸死亡的懷抱。
“是人皆有一死,我只是比他人更早一些。我拜謁神明,只是為了祈求你也快點來而已!碑a(chǎn)屋敷的聲音雖然暗啞,說話速度也很慢,但是仍說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哈!千年以來,我無論殺人也好吃人也罷,從沒有一個神明來懲罰我,就像千年前沒有神明拯救我一樣,F(xiàn)在你卻求所謂神明給我死亡?真是可笑!”無慘譏諷道。
“千年來,產(chǎn)屋敷一族因你而受盡苦難,族中孩子全都體弱多病活不長久。因為一族中出了你這個敗類,才害得全族共同承擔你犯的罪孽……咳咳!咳!我,我無比的憎恨著你!咳咳咳!”
“哼!要恨就恨吧,反正你也只能活到今天晚上了。千年來你們一直在跟我作對,像煩人的蟲子一樣嗡嗡嗡個不停,終于在今夜就要消失殆盡了!”無慘的臉上滿是得意,“雖然花了些時間,但我還是得到了我想要的。很快我就會得到永生,成為沒有弱點的完美生物。而你們,鬼殺隊!不過是我的墊腳石罷了!”
“呵呵……”產(chǎn)屋敷微閉上眼睛,揚起了笑容,“神明是公平的。你的夢不會實現(xiàn)。千年來你做下數(shù)之不盡的惡事,喚醒了無數(shù)本該沉睡的龍與虎,他們會一直盯著你!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產(chǎn)屋敷扯斷了手上的珠串。噼里啪啦,珠子砸在地上,不斷彈跳著落往遠處。
無慘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鳴女!”
往常只要呼喚鳴女,就會出現(xiàn)供自己離開的門扉,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卻沒有出現(xiàn)。
無慘不知道,此時的鳴女正以被尖尖十指插入腦袋跪坐在地的姿勢,與侵入到腦中的焱妃之血戰(zhàn)斗著。
無慘留下焱妃、鳴女留守無限城,當其它鬼按照全部出擊的命令離開后,偌大的無限城里只有鳴女和焱妃。焱妃立刻抓住機會,來到鳴女身邊出其不意打出定身符和傀儡符,一秒的停頓足夠讓鬼化后的焱妃將手插進鳴女的腦子了。毫不遲疑的,焱妃利用自己上弦三的身份得到的血量壓制和吞噬新晉為上弦四的鳴女,意圖得到無限城的控制權(quán)。
只有得到無限城,才能形成對鬼殺隊的有利局面,控制戰(zhàn)場,減少傷亡,消滅無慘的有生力量。
可是沒想到鳴女雖然不言不語,心里對屬于自己的無限城卻十分執(zhí)著。兩鬼一直僵持不下,血與血互不相容的戰(zhàn)斗時不時的把兩人的身軀炸開,流出的鮮血竟將焱妃的白衣染成鮮紅。在無限城外的鬼王炭治郎感知到當世唯一血親的傷痛,非常干脆的利用血的聯(lián)系透過焱妃給了鳴女一個痛快,愉快的把無慘的移動房源搶到了手,還順便升了個級。也因此,焱妃只得到了半個無限城的支配權(quán),另一半支配權(quán)在鬼王炭治郎手上。
待到無慘召喚鳴女時,已經(jīng)晚了一步。從頭發(fā)絲到腳趾甲,鳴女已經(jīng)歸屬于另一位鬼王了。
感到不妙的無慘決定先下手為強,干掉老對手產(chǎn)屋敷再說。可是當他甩出血肉所化的毒鞭掃過產(chǎn)屋敷時,卻什么也沒有打中,產(chǎn)屋敷化作一片幻影消失不見,剛才掉落的白色珠子突然疾速形成光箭將他穿透釘在地上。同時從接觸的傷口周圍冒出層層火焰將他包裹住反復(fù)灼燒。正當他努力膨脹血肉把光箭弄斷時,又見四周漂浮起許多細小的血肉球狀物。
這是?血鬼術(shù)?!
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小球瞬間化為粗大的荊棘,把無慘再次穿透了,牢牢扎進地里。這下,無慘就像是一只被荊棘扎穿的白蛹一樣,躺在地上掙脫不得了。
“哼!所有的鬼都來源于我,區(qū)區(qū)血鬼術(shù)就想困住我嗎!”
無慘大吼著想掙開,一張清秀的臉也被暴漲的青筋給扭曲得不像樣子,可是卻發(fā)現(xiàn)荊棘扎進體內(nèi)的部分全都生有倒刺,并且刺里正緩慢的滲出毒液,手腳都漸漸失去知覺了,根本掙脫不開。
哼,區(qū)區(qū)毒液,區(qū)區(qū)血鬼術(shù),只要我吸收掉就好了!
“啊!什么!”
后腰上突然傳來劇痛,無慘立刻反射性的回頭,卻看到一張憤恨中帶著絕決,滿布淚水的臉。
“珠世!你這個叛徒!”
“鬼舞辻無慘!你去死吧!”珠世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把手上特大號的注射器連藥水帶針筒齊齊扎進無慘體內(nèi)。不僅讓無慘承受藥的痛,還要承受針筒的痛。
狀若癲狂的珠世,發(fā)揮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把從焱妃那得到的火炎符、金箭符、召雷符等等殺傷性符咒通通貼到了無慘身上,完全不顧自己離的這樣近同樣會被符咒所傷。
珠世慘叫著,被九天落雷炸開,身上處處是燒傷,十分凄慘。然而她卻快意的大笑出聲,看著同樣被雷擊穿還在火焰里受苦的無慘,帶著得償所愿的神情倒在一旁。
“鬼舞辻……無慘,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知道我剛才給你注射了什么藥嗎?是讓你轉(zhuǎn)變成人的藥,是能讓你下地獄的藥!哈哈哈哈!”
“珠世,你這個!”
殘缺的無慘不斷再生,血肉化作巨大的觸手卷向珠世,準備將她吞噬,卻突然聽到一陣飄渺的歌聲。
“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
溶溶月色映照中,一身紅衣緋袴的巫女手持紅色玉壁自空中落至拜殿頂上,待她落定,足下火焰橫生,驟然暴漲,形成一片巨大的火場。長寬五丈、高五尺九寸的赤色琉璃臺自焰中而生,火焰燼處高八尺一寸、厚二尺三寸的紅色墻壁突然立起,形成了一個以巫女為中心的圓形廣場,周圍的空間也逐漸逐漸地變得虛幻,漸漸透出無限城內(nèi)部的樣子,只余邊上的舞殿還是清晰的神社舞殿。
“焱妃!你竟敢背叛我!”
看著這一切,無慘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何況腦中確實也感應(yīng)不到鳴女了。而對面的焱妃卻不知道什么原因變強了,自己的血的束縛在她身上變得微弱許多,以至于無法利用血將她直接殺死。他一邊在心里命令上弦過來支援,面上還一邊憤恨地盯著上空的焱妃,心隨意動將血肉膨脹為一個巨大的圓球,使出金蟬脫殼之計。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日出神社的陣法和鳴女的無限城雙重隔斷在了另一片空間中。就算上弦就站在眼前,也不可能進來援救他。這才是焱妃一定要得到鳴女的原因。
借助巨大的肉球,無慘拉近了與焱妃的距離,從肉球中跳了出來,雙臂化作將近十米的刺鞭準備一舉將焱妃殺死。
咻——!
青綠色的靈戚從天而降斬斷了刺鞭。
“鬼舞辻無慘。
少年憤怒的吼聲同鋒利的刀刃一起刺來,無慘立刻收回手臂躲開了這一擊。環(huán)顧四周,灶門炭治郎、水柱富岡義勇、風柱不死川實彌、音柱宇髓天元、蟲柱蝴蝶忍、蛇柱伊黑小芭內(nèi)、巖柱悲鳴嶼行冥、霞柱時透無一郎都出現(xiàn)了,個個怒氣沖天對他刀刃相向。
“撫余馬兮——安驅(qū),夜皎皎兮——既明……”
焱妃的歌聲還在繼續(xù),一時半會無慘也沒有感覺到有哪里不適,于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煩人的鬼殺隊。
“這就是產(chǎn)屋敷的計劃?用自己當誘餌,用陰陽術(shù)和珠世的藥讓我虛弱,再由柱來殺死我?”無慘說話間臉上滿是不屑,眉頭皺了起來,“你們這群人真是煩死了,動不動就是什么父母之仇兄弟之仇兒女之仇的,只不過吃幾個人而已,有必要一直追著我不放么?況且,你們不是還活著么?就不能當那些人是遇到天災(zāi)、意外什么的,隨便哭一哭然后踏實賺錢平靜生活下去么?”
“!”
這一番不是正常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從無慘口中平靜的吐了出來,令在場所有人都氣得頭腦發(fā)昏,呼吸困難。
被你吃掉的人,都是我們的至親至愛,是無可替代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樣的話!
“水之呼吸·四之型·擊打潮!”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動!”
“風之呼吸·二之型·爪爪·科戶風!”
“音之呼吸……”
“蟲之舞……”
“蛇之呼吸……”
“巖之呼吸……”
“霞之呼吸……”
眼見柱沖了過來,無慘感到厭倦,決定快點結(jié)束戰(zhàn)斗,好去解決叛徒吞掉焱妃。血肉翻涌間雙臂重新化作刺鞭,背上暴射出四根帶鋒利尖爪的管鞭,一下子將攻擊范圍擴展到十米開外。猝不及防間,鬼殺隊各自輕重不一的掛了彩。然而這并沒有阻擋住他們的步伐,反而更提升了他們的斗志。戰(zhàn)斗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當鬼殺隊的柱都氣得拔刀和無慘打生打死的時候,因為受傷而躲在角落的珠世,聽著一直沒間斷的歌聲,嘴角掛著隱秘的笑容,看著無慘變白而不自知的頭發(fā),珠世心里不斷的祈禱:快一點,再快一點,拖住他,鬼殺隊!不要讓他察覺,再有一點時間,無慘就要死了!無慘一定會死,一定會!
“駕龍辀兮乘雷,載云旗兮委蛇。長太息兮將上,心低徊兮顧懷。羌聲色兮娛人,觀者憺兮忘歸……”
太陽啊太陽!你的光芒照耀萬物,所有人都愛慕你的光輝貪戀你的溫暖,草木因你繁盛,人民因你繁榮!
太陽啊太陽!你的榮光威懾萬物,所有邪魔都懼怕你的力量伏倒在你面前,惡因你而消,正義因你而勇!
“緪瑟兮交鼓,簫鐘兮瑤簴。鳴篪兮吹竽,思靈保兮賢姱。翾飛兮翠曾,展詩兮會舞。應(yīng)律兮合節(jié),靈之來兮蔽日……”
東君,來吧!請求你降臨,請求你慈悲!
東君,來吧!請求你誅邪,請求你蕩惡!
“青云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淪降,援北斗兮酌桂漿。撰余轡兮高駝翔,杳冥冥兮以東行……”
請求你,消滅鬼舞辻無慘!!
焱妃站在赤色的琉璃臺上舞動玉璧如火似風,歌聲縹緲。甘露寺手持神樂玲,在舞殿上與焱妃同步舞動。鈴聲與歌聲交相輝映。柱和鬼殺隊隊士牢牢擋住鬼舞辻的攻擊,必要時甚至以自己的身體當作肉盾,沒有讓他打擾到正在舉行祭祀的焱妃和甘露寺。
在場與不在場的所有人和鬼都在誠心誠意的祈求:讓鬼舞辻無慘下地獄去吧!
隨著曲祭和舞祭進行的時間越來越長,戰(zhàn)斗中的鬼殺隊明顯感覺到了變化。日輪刀逐漸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輝,就像被賦予了陽光一樣?车綗o慘后,傷口從原來的即刻恢復(fù),變成數(shù)秒以后才能恢復(fù),而且恢復(fù)的時間正在逐漸拉長。光芒尤其以焱妃和甘露寺手上的祭具最亮,簡直像是拿著小號的太陽。
反觀無慘,感覺就很不好了。不僅體內(nèi)一直有珠世的藥物導(dǎo)致的疼痛和虛弱,與鬼殺隊的戰(zhàn)斗也一直在制造新的傷口,害他無法順利的分解毒藥,對面的兩個巫女還在一直發(fā)出討厭的光芒。
雖然現(xiàn)在這光芒還只是有些刺眼和細微的刺痛感,但是照這樣下去遲早會對自己造成嚴重傷害。偏偏鳴女已經(jīng)不在,對方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得到了無限城。千辛萬苦組建的弦月們,無法突破進入無限城,在這時候居然一個也沒有派上用場。無慘干脆派他們?nèi)⑵胀ㄈ,好牽制鬼殺隊,卻沒有想到,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他們在戰(zhàn)斗。
分心看了那邊一眼,簡直嚇得無慘都要裂開了!
繼國緣一!為什么你連死了也不肯放過我!
無慘立刻決定放棄兩個僅剩的上弦,甚至高興有他們牽制住繼國緣一。
還是先離開這里吧,這些人類只要放著不管,時間就會帶走他們的!
打定主意逃走的無慘朝著炭治郎的方向猛沖了過去,同時突然自腿上迸射出八根管鞭,“砰”的一聲巨響,炭治郎和同一方向上的柱們同時被擊倒,傷痕累累的炭治郎根本來不及躲過這致命一擊。
“炭治郎。
焱妃把這一幕看進眼里,心臟都要停跳!
千鈞一發(fā)的時刻,靈戚凌空旋轉(zhuǎn)而來一斧剁下了所有襲來的管鞭,炭治郎和柱們抓住時機退開了?墒庆湾鷧s因為曲祭途中的分心,導(dǎo)致靈力運轉(zhuǎn)錯亂,被接蹱而至的靈力沖擊,“哇”的一聲嘔出鮮血。一直與焱妃配合進行舞祭的甘露寺看到這一幕,一下慌了,和諧規(guī)律的鈴聲出現(xiàn)了分歧和停頓,金色的光芒閃了一下。
無慘一喜,立刻拋下鬼殺隊和炭治郎,以舍棄防御也要沖過去的架勢,刺鞭化為最長的十米刺向焱妃。
只要焱妃死了,無限城的束縛解開,我就能活!
“焱妃,你給我去死!!”無慘滿心殺意。
“小心!!”柱趕之不及。
“焱妃!”炭治郎目眥欲裂。
“禮成,神降!”焱妃帶著鮮血高舉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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