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但他記得若瑜曾在他路過的涼亭下彈過。
夏日烈陽,少年在紫藤下撥動琴弦,紫藤揮舞落在頭頂發旋,風起飛揚翩躚,紫蝶顫悠。
少年輕輕搖著腦袋,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夏蟬曳著悠徐的鳴聲,而抖動的枝蔓卻快樂地笑著。
此處僻靜,平日鮮少有人來訪,但此時——他更慶幸這是獨屬于他的明媚少年。
見有人到訪,少年抬眸粲然一笑,漂亮的眼睛除了映上旖旎風光,還有眼底的他。
時至今日,樓冕心尖依舊會為之顫動。
叮——
長音悠然,手機在褲兜里震動,扯回了飄遠的思緒。
屏幕亮起,來電顯示為:“魚寶”。
樓冕心漏了一拍。
雖明知不可能,但仍忍不住幻想。
若瑜終于愿意聯系他了嗎?深吸后手指輕顫點了接通。
“下來的時候記得把桌上的橘子帶上。”
冰冷又熟悉的聲音打碎了樓冕最后一絲期待,他惱羞成怒的把備注改成“神經病”。
那頭見樓冕沒有聲音,又問了一句。
“啞了?”
“行。”樓冕咬牙切齒回道,掛了電話。
樓下朱云鈺倚在車旁,百無聊賴下點進了不斷冒出提醒的家人群。
群里還在聊天,以樓母和他媽為主力軍,建起長樓,偶爾回應的樓父被淹沒在喋喋不休的語言氣泡中,遂放棄發言,只凡事應和著。
從出院聊到他和樓冕一起養的小肥貓,最后含蓄的在群里發到。
“其實小孩子也跟小貓一樣可愛,當然啦也是看他兩的意愿,畢竟臭小子和鈺鈺還年輕。”
“不年輕了,我聽說鈺鈺朋友家的小孩都上幼兒園了。”
樓母和朱母一唱一和,加上樓父的捧哏,無中生友的朱云鈺想要說些什么,最后發現無話可說,把敲好的字又刪掉。
在樓冕車禍前,兩人確實商量過。
不過現在……樓冕一天沒恢復就一天不準碰他。
心里這么想,重新敲出來的字卻是:“我看樓冕。”
這一發,群里徹底炸了鍋。
兩位思孫心切的婦女嫌打字不夠快,紛紛以語音發送。
只有樓父在一眾語音中堅持以文字應和。朱云鈺啞然失笑,關上屏幕等樓冕下來。
“朱云鈺你可真行。”
從醫院正門出來的樓冕背上背著一個背包,左右臂還各掛著一個,手心還握著半個橘子,笨拙又艱難地把行李運了出來。
朱云鈺也不廢話,把后備箱打開,接過行李后塞進去,一傳一遞,無言又默契。
待兩人都坐上了車,啟動汽車回家。
一路無語,樓冕望著窗外發呆,手里擺弄著剩下的橘子,橘子沁香瞬間蔓延整個駕駛座,
“要不你吃掉它,要不你滾出去。”
朱云鈺扭頭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
“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樓冕下意識問道,當被朱云鈺無語的眼神回應后,才反應過來自己答非所問,聳肩回道:“當我沒問。”
橘子塞入嘴中,甜味雜著果酸滾入舌尖,味道還不錯。
或許是檸檬?樓冕胡亂想著,盯著窗外天馬行空去了。
信息素味道并不是什么隱秘的話題,相反只要你愿意,甚至可以購買經過處理的信息素提取液制成的香水。
不過有市無價,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數是標榜著真品的仿制香水。
朱云鈺翻了白眼后沒理他,只專心開車。
車順利駛入停車場,朱云鈺勉為其難幫樓冕把行李帶回家。
推開門,一只黑白相間的奶牛貓飛速撲來,扒拉起朱云鈺大腿,邊蹭邊撒嬌地喵喵叫。
“小牛乖,等下喂你吃飯。”朱云鈺熟稔地抱起小牛,轉身把它舉到樓冕面前,介紹道:“這是你腦子磕壞的樓叔,叫叔。”
“喵……”小牛歪頭,雖許久未見,但它依舊記得這是家中另一位照顧它的,乖乖伸出粉色的肉墊打招呼。
一時樓冕都不知道該計較朱云鈺罵自己沒腦子,還是給自己降輩分了。
不過朱云鈺沒等他接話,就徑直走進屋內,繞過攤在地上的貓玩具和衣物,輕聲問道:“吃什么?”
語氣溫柔到跟在身后的樓冕深吸一口氣,以為在跟自己說話,有些不自然地隨意答道:“隨便……”
“喵!”
“昨天不是才吃過凍干嗎,今天不能吃了,給你開個罐頭”朱云鈺蹭著貓腦袋,又扭頭對樓冕翻白眼,“想吃什么去廚房,記得打掃客廳。”
“?”樓冕嘴唇蠕動,朱云鈺態度轉變之快讓他半晌說不出話,他記得自己貌似剛出院來著?
伴著清脆的關門聲,樓冕徹底被落在亂成一團糟的客廳。
現在的他是有火發不出,只能認命清掃客廳,頗有寄人籬下的悲涼之態。
等朱云鈺喂完貓,洗完澡出來,樓冕不僅將客廳收拾得整整齊齊,還在廚房忙活著做菜,系著他買的圍裙。
還挺快。
朱云鈺抬眉想著,隨手從書架拿了本書,靠在陽臺躺椅上,等著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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