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折扇傳情,初見李佑
宋國公蕭瑀的府上,一早就有人送上名帖,要是一般人,都入不了蕭家的眼,但這名帖的主人不可輕視,趙王李寬。
這可是目前李唐的風云人物啊,況且,他還有個特殊的身份,即將成為蕭家的女婿。
確切的說,是蕭家女子蕭菲菲即將與趙王李寬成婚,這可不是下嫁,是妥妥的高攀。
一把新奇的折扇,被蕭瑀鄭重的,送到了這些天跟自己鬧別扭的女兒手中。
本來這蕭菲菲聽到,是趙王李寬送來的東西,很是氣憤。
一想起自己將要嫁給這個,武癡一般的人物,蕭菲菲就為自己的命運,而感到悲傷。
雖然,當初正妃的位置,傳聞是不屬于她的,而現如今,即將成為趙王正妃的她,還是對這個身份不屑一顧。
因為,在曾經的某天,有位年輕俊朗的小道士,走進了她的心,這是她心中的最大的秘密。
然而,當她看到這新奇東西的時候,也有些好奇,為什么李寬會送她東西呢?
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這趙王李寬,非要趕在大婚之前,送給她呢?
難道他知道自己偷偷出府,去玉虛觀尋找那小道士的事情了?
如果,這件事一旦敗露了,那李淳流的性命堪憂啊,這是對皇室的褻瀆啊,蕭菲菲急得一時沒了主意。
可這奇怪的東西,像是把扇子,但又很獨特,難道這是訣別的禮物嗎?
蕭瑀本就一副愁容,但卻故作笑瞇瞇的樣子,來到自己女兒面前,說道:“菲菲啊。
為父都給你當傳信使了,你就看看吧,為父尊重你,沒有偷看。
為父就不打擾你了,你要按時吃飯,這些日子你都瘦了。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讓皇家震怒,我蕭家該如何自處啊?
你偷跑出府的事,在長安城鬧得沸沸揚揚,但陛下沒差人來訓斥,這已經不錯了,我們要適可而止才好啊。”
聽著自己父親的話,蕭菲菲也有點心疼,起身對蕭瑀歉意的說道:“父親保重身體,萬不可為女兒的事情,再費心勞累了。
女兒絕不會讓蕭家蒙難,皇家的事,就隨它去吧,也許這就是女兒的命。”
蕭菲菲接過折扇,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慢慢的打開,只見一首奇怪的詞,展現在自己眼前:
“夏蟬冬雪,不過輪回一瞥,悟道修煉,不問一生緣劫,白紙畫卷,寥寥幾筆繪江湖深淺,難繪你,不染纖塵的容顏。
夜不成眠,心還為誰縈牽,燈火竹簾,夢里隨風搖曳,月華似練,遙看萬載滄海成桑田。
它不言,不言命途的明滅,若流芳千古,愛的人卻反目,錯過了幸福。
誰又為我在乎,若貽笑千古,因為愛得執迷又糊涂,也不悔做你的信徒。”
蕭菲菲的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這感覺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也說不上來。
之后,她又翻過來一看,赫然寫著:“寬本柔情似淳流,仙風道骨現街頭。
糖人一詩同歸處,蜜如心語已入喉。”
是他,不是他,本就是他,原來就是他,緣分早定。
蕭菲菲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蕭菲菲本就活潑的性格,一下子讓她感覺,自己飛起來一般。
只見她收起折扇,緊緊的摟在懷中,那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但這可把一旁的蕭瑀弄蒙了,什么是他不是他的,到底是誰啊?
他也心疼自己女兒,長嘆一口氣,之后,他鎮定的說道:“女兒啊,為父沒考慮到你的處境,唉,為父錯了啊。
現在為父就入宮,舍得這一身爵位不要,就算陛下怪罪。
將我蕭家盡數,貶謫回到江左去,也不想我女兒的受苦,那趙王李寬,咱們不嫁也罷。”
說著,蕭瑀轉身就要走,蕭菲菲先是愣了一下,馬上拉住自己父親,喜極而泣的說道:“父親,女兒嫁,女兒應當早早的嫁,不對,女兒就等著嫁,也不對。
哎呀,女兒不許父親去,女兒聽父親的話,就等大婚之日了。”
說著,蕭菲菲擦著淚水,一副害羞而含笑的樣子,而蕭瑀反復的看著自己女兒,心想,這孩子是瘋魔了不成嗎?
他小心的問道:“乖女兒,嫁給趙王李寬?不鬧著找什么小道士了?
要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啊,可別嫁入趙王府,再鬧什么其他變故啊,那時候,說什么可都來不及了啊。”
蕭菲菲一副可愛的模樣,趴在蕭瑀的耳旁說道:“父親,那趙王李寬,就是那個李淳流道長,他們是一個人。
是陰錯陽差的機緣,其實我們早就見過面了,兒女心許的就是他。
哼,他扮作小道士來哄騙我,等我入了趙王府,定要他好看。”
蕭瑀一聽,也沒去仔細問什么緣由,只是說道:“女兒啊,莫要再鬧,為父可經不起折騰啊。
你大婚之后,可要明白,那趙王李寬,可是最受寵的皇子啊!
千萬別做那小兒女狀,惹到了那殺神,咱們蕭家可消受不起啊。”
蕭菲菲撒嬌的說道:“父親放心,女兒省得,總之請父親寬心。
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殃及到我蕭家的,而且,女兒可以保證,那趙王李寬一定會善待女兒的,女兒也是會真心對他的。”
蕭瑀這才稍微放下心來,笑瞇瞇的說道:“那咱就好好吃飯?不鬧了?”
蕭菲菲得意的喊道:“小貓,將本小姐喜歡的吃食都弄來,順便把貓兒都抱來。
我可多日都沒跟貓兒們玩耍了,以后嫁入趙王府,我也得帶上它們的。”
聽到蕭菲菲的話,蕭瑀也釋然的笑道:“好,好啊,知道吃飯,知道玩貓,這就好,還是我的好女兒,呵呵。”
與此同時,李寬和獨孤雨二人,很快的來到了皇宮門口,將馬匹交給門口的侍衛保管,他們倆直奔兩儀殿而去。
不過,在剛入宮不久,他們倆遇到了常滿來迎接。
常滿一臉笑容的對李寬說道:“趙王殿下,陛下這會兒還在與朝臣議事。
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怕您一時也沒個去處。
所以,陛下就差奴婢前來,正好奴婢陪殿下走走。
另外,武德殿的兩位殿下,也時常在陛下跟前問起殿下您的一些事,不如咱們就去武德殿走一遭?”
李寬一想也是,空等在兩儀殿外,等著父皇召見也沒什么意思。
他也很是想念李恪和李泰,于是他說道:“反正也得等大哥回來,一起去見父皇。
我也想回武德殿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小恪和青雀這段時間,過得怎樣,那咱們就去武德殿。”
然后,李寬就在常滿和獨孤雨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武德殿。
剛一進入武德殿范圍,就有內侍迎了上來,他們基本都是認識李寬的,馬上就去向李恪和李泰通報了。
李寬站在武德殿正門的照壁邊上等候,不一會兒,李恪一身白色王爵袍服出現,這小子真是帥啊,多日不見,一股陰柔之美盡顯。
他馬上迎了上來,對李寬施禮道:“二哥,你這開府之后,也不回武德殿了,弟都想你了呢。”
李寬笑道:“那你就去我王府做客嘛,沒事的時候,咱們也好一起玩鬧一下,我這段時間去隴右練兵了。
這才回來,本來是去見父皇的,父皇這會兒沒空,況且,還要等大哥回來,估計他正午就到了,閑來無事,就來看看你和青雀。
對了,青雀呢?他最近在干什么啊?還有你,你最近進學可還順利?”
李恪笑道:“我進學還好,每三日就有大儒來宮內,給眾皇子講學。
我也是時常去弘文館和國子監走走,總是悶在宮內也沒什么意思。
青雀最近有點忙,他的那個飛行器,已經用動物實驗過了。
不過,聽說把一只兔子放進飛行器的筐里,但沒把握好風向,被吹走了,也不知道那可憐的兔子,最后怎么樣了?”
李寬一聽,哈哈大笑道:“那可真不錯,不過,還是不能用人來實驗啊,這個一會兒我得提醒青雀。
更要告訴他,這個只能當做興趣,不可強求。
畢竟,現在材料和技術上,還有很多的限制,更不能因為這個荒廢了進學。”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李泰一副興奮的樣子出來了。
那邊跑邊顛著他的一身小肥肉兒,到了李寬面前,先是給李寬一個大大的擁抱。
之后,他笑道:“二哥啊,你怎么一去隴右,這么長時間啊,開府之后,你也不回來看看。”
李寬抱著自己的胖弟弟,先是掂了掂分量,嗯,這吃什么都長肉的家伙,真是傷不起啊。
而李寬放下李泰,一副戲謔的樣子,說道:“青雀啊,老規矩,二哥我都想你的胖臉蛋了。”
李泰似乎也習慣了李寬的這個特權,自然伸過胖臉來,讓李寬輕輕的掐了幾下,過過手癮,這是兄弟倆的保留曲目。
兄弟三人又寒暄了幾句,本來想去李泰的武德殿東院,一起坐下來談談的。
但這時候,從武德殿西院,也就是李寬原來的住所,走出一位皇子打扮的人。
身邊內侍宮人跟了一大堆,前呼后擁的,陣勢倒是很威風。
而以李寬為首的三位皇子,也同時看了過去,但這皇子打扮的家伙,卻一副傲慢的樣子,走到李寬面前。
只見他瘦弱的身體,完全沒把那身袍服撐起來,顯得稍微有點不倫不類的。
沒等李寬來詢問,眼前的皇子冷冷的說道:“你就是趙王李寬?”
沒等李寬回答,李泰一把抓住了這皇子的前大襟,怒視道:“不施禮也就算了,連二哥都不叫一聲。
二哥的名諱,也是你能說得出口的嗎?你眼里可還有沒有個長幼尊卑?
難道你平日里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只見這皇子一把打掉李泰的胖手,仰著下巴說道:“李泰,別以為你長我幾歲,就能來教訓我。
更別仗著你是嫡子身份,就能來對我吆五喝六的嗎?
以后你和李恪一起開府,這武德殿就是我一個人的了,父皇也給我了封號,咱們都一樣的。
這宮里能讓我李佑去行禮的皇子,也就只有太子殿下,其他的人,還不夠格,哼。”
說著,李佑用挑釁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三人。
而李泰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他可是出了名的狂妄。
沒想到,在這皇宮里,還有比他還狂妄的家伙存在,而他又和這個叫李佑的家伙,繼續論著禮。
李寬沒去管他們小孩子之間的爭斗,而是小聲的對身邊的李恪問道:“他就是李佑?
封號是什么啊?你親弟弟李愔也是這般年紀吧,有沒有他這般狂妄啊?”
李恪苦笑道:“二哥,我那弟弟嘛,也夠人頭疼的,不過,有母妃管束,倒沒做什么出格的事。
咱們眼前這位確實是李佑,封號燕王,他母妃是陰妃,他外公出名,陰世師,
就是當年在隋亂的時候,刨了咱們李家祖墳的那個,這小子一身戾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拜他外公所賜。
本來他也應該低調一點的,但不知道最近怎么的,竟然如此暴虐。
聽說父皇也不怎么喜歡他,不過即將開府的皇子,都得來武德殿入駐,這是規矩嘛。
目的就是讓我們兄弟之間親近的,但這家伙也不知道哪來的這股膽氣,來了武德殿之后,就沒消停過。
天天的打罵他的內侍和宮人們,有的時候,半夜也傳出慘叫。
稍不順心,就砸這個扔那個的,聽說那西院陳列的東西,被快被他砸光了。
唉,他也是苦命的人啊,但就是不認命,他比青雀小一點,是父皇的第五子。
平日里,他也就對太子大哥還算恭敬,對我和青雀都是愛搭不理的。
我們倆也是懶得理他,這不,看你來了,就想對你無禮。
青雀以前總跟他打架,不過,別看他瘦弱,有把子力氣,青雀時常不是他的對手呢。”
而就在李寬和李恪談話的這時候,李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李泰的胖臉上。
這一下子可不輕,只見李泰被打了個趔趄,而李泰也不服氣,畢竟,有李寬和李恪給他撐腰,想馬上打回去。
但李寬怎么眼看自己的弟弟們打架,而置之不理呢。
不過,他也不能去教訓李佑,他與李恪上去一人拉一個。
李恪將李泰護在自己身邊,以防李佑再來偷襲。
李寬拉住李佑的袍服,就是不撒手,急得李佑哇哇大叫起來。
而這時候,從武德殿西院沖出一個內侍,看服飾,他應該是李佑的隨行內侍。
如果按常理來推算,以后如果李佑開府,這家伙就是王府的總管。
他的級別要比普通的內侍,高很多的,與常宣是平級的。
這內侍來到李寬他們身邊,大喊道:“這是怎么了?怎么都來欺負我家殿下啊?
仗著你們人多是吧,看我不去陰妃娘娘那里告你們一狀。”
李寬阻止自己弟弟們打架,這本來也沒什么,小孩子嘛,平日玩鬧沒個輕重。
有個怨氣也是在所難免的,但這內侍的話,好像不是來勸架,而是來拱火的。
李寬一把將李佑,推到了那內侍的懷里,那內侍一番心疼的樣子。
不斷的給李佑捋前胸順后背的,還不斷的怒視李寬等人。
李寬冷冷的對身后的常滿說道:“滿小伴,本王記得,皇子親王的隨行內侍有規范、提醒皇子的責任是吧?”
常滿立馬上前,恭敬的說道:“趙王殿下說得不錯,確實有這一條。
而且,這也是平日里,內侍省不斷給每位內侍講解的內容,這是首要的一條。”
李寬又說道:“那這位父皇的五子燕王殿下的隨行內侍,是不是有點沒按要求去做呢?
燕王殿下也是父皇的子嗣,行為這般狂妄無禮,是不是那隨行內侍平日里,沒盡到責任呢?”
常滿畢竟是行走在李世民身邊的人,雖然,他沒常涂那般特殊的地位,平日里,也都是不去惹事。
但他絕對不是怕事之人,他也明白李寬此刻的用意。
常滿馬上說道:“趙王殿下所言不差,如殿下有何吩咐,奴婢自然代勞,責無旁貸。”
之后,常滿怒視著李佑身邊的那個隨行內侍,只等李寬的一聲號令。
而李寬淡淡的說道:“那本王今日,就以兄長的身份,來告誡燕王殿下。
順便敲打敲打他身邊的人,滿小伴教訓一下這個隨行內侍,就以他不遵守內侍省的條理,出了事本王頂著。”
常滿馬上一副餓虎撲食一般的樣子,沖向了那隨行內侍,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緊接著一腳,踢在他的腿窩處,那隨行內侍馬上就跪倒在地,之后,那大嘴巴噼里啪啦的,打得很是響亮。
李佑看到自己的隨行內侍挨揍了,也不服氣,想上來跟李寬理論。
李寬哪容許他繼續放肆啊,一把將他按住,而另一只手,以內功一個掌風,推向了武德殿門口的一棵大樹。
一掌下去,那大樹直接被攔腰擊斷了,在場的人都嚇蒙了。
尤其是李佑,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所謂的二哥的武功,怎么如此之厲害。
而李寬此時卻冷笑道:“燕王殿下,還是別做無畏的抗爭了,本王不是每次都有這好心情的。
這一掌如果打在人身上,估計沒有活命的機會的,這也是告誡某些人,別總是太過狂妄。
今天就是這內侍挨揍,說不定哪天本王心情不那么好,專門教訓不聽話的壞孩子。”
在場的人,都相信李寬干得出來這事,因為他此刻的臉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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