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歸于好
米諾只覺得自己的唇齒,很快就被對方的主動和強勢攻破了,舌尖被糾纏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對于唐北言的想念,遠遠超過了自己先前的想象。
唐北言原本想勸說自己溫柔一點的,但吻住對方以后才發覺:有些事情,是沒法受自己控制的!
米諾摟住了他的脖子,其實手腕上的隱隱痛意,還沒有消散,但這一刻,這些都變得沒那么重要了。
唐北言感受到對方回吻的瞬間,加重了舌尖的力道,讓對方退無可退。
米諾不記得是誰先將誰帶向臥室的。
久違的熾熱,讓此刻的二人像是脫韁的野馬,只想更瘋狂。
唐北言平日里的溫柔紳士,在這一刻面對米諾的時候,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米諾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愈發急促,也能聽見對方的鼻息,在不斷加重。
似乎在今晚,沒有任何力量,能阻礙彼此的重歸于好。
唐北言終于明白了:面對感情的時候,要勇敢一點。
米諾只覺得天旋地轉,今夜,好像才真切感受到了自己是在復活的狀態,那場意外以后,自己花了大把時間,才真正再次站起來,重新投入到新的行業中,開始適應新的生活節奏。
但現在看來,這些,只是因為“不輕易自我放棄”的性格在支撐著,不愿意一直躺在地上,對著那些傷痕自憐自艾。
今夜,則是完全被內心驅使,不論是回應他的親吻,彼此擁抱還是發展到現如今的這種瘋狂,都是心甘情愿的。
唐北言覺得要是讓自己用色彩形容此刻的感覺,一定是紅,血紅,熱烈而瘋狂。
米諾只覺得對方的鼻息,時時刻刻都撲在自己的臉上,手指下意識捏緊他的腰側肌肉。
唐北言將她的兩只手,拉扯到了她的頭頂上方,重重地壓制著,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今夜會如此強勢,甚至有種霸道不講道理的感覺。
米諾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一直到后半夜,一切才恢復平靜,米諾被唐北言攬在懷里。
此刻,米諾其實不希望被他抱得太緊的,因為這樣一來,不便一會兒去衛生間處理舊傷。
剛才,這只手根本使不上力氣,腕傷的痛意,時刻提醒自己,外面應該還在下雨,聽不見雨聲,想來是小雨。
唐北言清楚身為體育生的米諾,在力氣上,也是有一定優勢的,以為剛才,只是她的胳膊不想使勁,并沒有想太多。
米諾在唐北言入睡之后,又安靜地在床上躺了片刻,是在等他再睡得更沉一點。
聽到他的呼吸,變得輕緩有規律以后,米諾從床上小心地坐了起來。
坐直身子的過程中,還不忘時刻觀察他的反應,生怕吵醒他。
動作輕緩地挪下了床,目的地很明確:先去廚房拿暖水瓶,然后去衛生間。
米諾輕手輕腳地移到臥室門邊,慶幸剛才沒來得及關門。
但為了一會兒盡可能不讓他聽到響動,米諾走出臥室以后,轉身將臥室門輕輕關上了。
刻意沒有開頂燈,對于家里的物件放在什么位置,了然于心,摸黑也能準確找到,陰雨天,廚房的窗子,也投射不進太多光亮,但摸到暖水瓶以后,端穩了,舉著它走向衛生間。
進了洗手間以后,將鏡前燈打開了,調節到了最低檔,為的是光線不要太明顯。
米諾取了一塊干毛巾,將暖水瓶里的熱水倒進盆里,把毛巾浸濕,稍微等待了一會兒,小心地將熱毛巾撈出來。
將折疊了幾層的熱毛巾,敷在手腕的一瞬間,手腕處的疼痛舒緩了一些,米諾本能地微微“嘶”了一聲。
“你的手腕怎么了?”
乍一聽到這句,米諾嚇了一跳!回身的時候,見衛生間的門縫,不知何時開了一道挺大的縫隙,想來是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沒關嚴實!
唐北言見她有些慌張。
米諾這時候再想著收毛巾,已經來不及了。
唐北言索性將門徹底推開,身子閃了進來,在她身側蹲了下來。
米諾本能想躲。
“給我看看!”唐北言揚手要攥住對方的手腕。
米諾的反應也很迅速,將手腕及時躲開了。
唐北言定定地看著她,“你手腕上有舊傷?”
米諾知道要對他說是自己體育生時的舊傷,他一定不會信,因為他知道自己曾經只在跑步的時候,崴過腳,沒有胳膊上的傷。
反正唐北言可以確定:這個傷,自己沒見過。
米諾和他像這樣互相對視僵持著,胳膊還半懸在身側的位置。
唐北言這一次沒有順著她,微微向著她懸著的胳膊,探了探身子,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向著自己近身處拉扯。
米諾知道,再躲閃下去,換來的,只能是彼此爭吵,自己不想這樣,不想剛和好就吵架!
唐北言垂眸,看向她的手腕,從外部看不出來太多痕跡,顯然受傷已久,“特別疼嗎?”
米諾聞言,心口微微收緊,覺得他這一句,像是子/彈似的,自己根本無力招架,好像要是他不問這句,自己還不覺得委屈,但這時候,絕對不能哭,這是米諾對自己提出的要求。
唐北言見她沒吭聲,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的眼睛處。
過了片刻,米諾調整好心緒了,才淺笑著回了句,“便利店剛開沒多久的時候,搬貨的時候,不小心懟了一下,落下了這個毛病,醫生說了沒多嚴重。”
唐北言能聽出她語氣里的笑意,但越是如此,越覺得她是在故作淡然。
米諾承認自己對他說謊了,但這種時候,只能如此,難道告訴他,是當年往唐家沖的那天,被重物砸了?顯然不可能。
唐北言的指尖,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摩挲。
米諾覺得有點癢,下意識擰動了一下胳膊。
唐北言以為弄/疼她了,迅速將手指移開了。
米諾看到他如此小心翼翼,更加不愿意告訴他實情了,否則就會被他當作病號對待的!
不愿意被特殊對待,尤其是在他心里有愧疚感的情況下。
唐北言一想到她的傷,其實是為了討生活而負的,心里便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是給她帶來這種不幸的其中一環。
緊接著想到自己剛才在床上,壓制她手腕的時候,還刻意用了力,便更加愧疚。
米諾看到他再一次因為自己的事情,心緒起伏,心里也不是滋味。
原來,無論是第一次相愛,還是破鏡重圓,愛情都注定是甜蜜和難過并存的,交替出現,彼此交纏。
這一點,就應驗在今晚。
為彼此的再一次靠近而覺得幸福,緊接著,手腕舊傷的事,就暴露了,引得他感到抱歉,自己則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只有在陰雨天的時候,會犯,平時沒什么的。”米諾對于這個手腕,基本使不上什么力氣的事,只字不提。
唐北言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來,我幫你熱敷。”
米諾剛才扔進盆里的毛巾,被他撈了出來。
他緩緩松開對方的胳膊,兩只手將毛巾擰干。
米諾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再表現出太多抵觸。
唐北言一只手拿著擰干的毛巾,一只手再次攥起她的胳膊,將溫熱敷在她的手腕處。
米諾覺得這抹溫熱,前所未有的有效,不止疼痛感消散了不少,心里還覺得幸福,理智分析,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因素造成的“錯覺”,但看著被衛生間燈光籠罩著的唐北言,覺得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從前。自己以前工作強度大,每次也都是他在想各種辦法,幫自己解壓,緩解焦慮,他總是在想辦法讓自己“不疼”,而自己卻帶給了他,最真實沉重的疼痛!
唐北言的挺秀鼻翼,被燈光照著,在臉頰上,形成好看的暗影,正好被對面的米諾看得真切。
她還看到他因為微微前傾身子,而露出來的鎖骨,鎖骨上一個明顯的紅印子,是自己剛才的“杰作”,不由老臉一熱。
夜已深,沒有多余的雜音,能聽見的,是彼此的呼吸,很近,很輕。
米諾在想,他只是聽說了自己的舊傷,都已經擔心成這個樣子了,那要是看到自己的那張證書,還不得難過死,所以,一定得把它藏好,最好永遠也別看見。
“去客廳坐著吧?”唐北言覺得一直蹲在這兒,也挺費勁兒。
“嗯。”米諾要自己抬手按住毛巾,“我來按著它。”
唐北言微微頓了一下,松開了原本覆在毛巾上的手。
二人先后起身,走出了衛生間。
米諾跟在他的身后,來到了客廳。
唐北言轉身要去廚房,“要來一杯嗎?”
米諾猜到了,原本他是準備起床喝水的,看到身側的床鋪空著,才循著微光,找到了衛生間,“來一杯吧。”
雖然不渴,但也需要壓壓驚,喝水能舒緩心里的壓力。
唐北言點了點頭,走向了廚房。
米諾看著他的背影,瘦瘦高高的,和從前的他相比,似乎沒有多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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