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無疾山王元吉
我和肖禾看著諸良恩眨眼而去,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我皺眉道:“出什么事了?”
肖禾神色復(fù)雜,搖搖頭,道:“不知道!
我急道:“那還不快追,他那樣匆忙慌亂,絕非小事。”
肖禾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你先在這里等,我去看看!
不等我答話,肖禾縱身一躍,無人機早已騰空而起,拉著他飛走了。驀然之間,整個天地間仿佛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壓抑的情緒瞬間又涌上心頭。我不敢四處走動,畢竟剛才這里才發(fā)生了一場慘烈的廝殺,幾個蛇妖的尸體還躺在遠處,思之令人心寒。
我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看看,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手機屏幕已經(jīng)碎了,想著這深山老林中,也沒有信號,并不往心里去。只是看不到時間,讓人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空中一陣轟鳴,肖禾從天而降,翻身落在地上,竟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穩(wěn)。他衣衫襤褸,滿臉污漬,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我連忙上前扶住他。
肖禾喘口氣道:“陸老師,不好了,諸良恩他……”
我腦子一炸,猛然抓住他的肩膀道:“諸良恩怎么了?”
肖禾擺擺手,道:“他沒什么事,只不過傷的不輕,恐怕要好好養(yǎng)一段時間了!
我松了口氣,道:“他人呢?是什么人干的?”
肖禾道:“他原本耗氣過甚,被龍于天伏擊,雖然把它擊退了,自己也受了傷。他說去醫(yī)院治傷,讓我們不要管他!
我有些驚愕,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只不過心中雖然疑惑,卻擔(dān)心諸良恩的安危,不及細(xì)想,氣急道:“走,去找他!
說完扶著肖禾便推著他走,肖禾喘了口氣,伸手做個手勢,無人機降低高度,拉著兩人往上方飛去。出了山谷,天光大亮,已然是午后了。肖禾臉色古怪,道:“陸老師,不必去找他了吧,他說沒事,應(yīng)該會沒事的!
我堅決道:“他救我的時候獨對強敵,我?guī)筒簧厦ΓF(xiàn)在他受傷養(yǎng)病,再不去看看他,我還是人么?對了,他去了哪兒你知道不知道?”
肖禾道:“知……知道!
我和肖禾回到學(xué)校。此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我心中焦急,問肖禾諸良恩到底去了哪家醫(yī)院,肖禾卻不肯說,只說和我一同去。我看他說話遮遮掩掩,不由有些惱怒,正要發(fā)作,就見肖禾一指前面,道:“老師,你看。”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輛眼熟的越野車由遠而近,緊接著一個急剎停在跟前。夏詩盈輕快地從車上一躍而下,歡快道:“陸正之,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天,人找不見,電話也不通!
我愣了愣,道:“你找我做什么?”
夏詩盈笑道:“當(dāng)然是好事了,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了!
我心中煩亂,道:“什么事?”
夏詩盈正要說話,肖禾過來攀著我肩膀道:“詩詩姐,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和陸老師有急事正要出去,恐怕今天你們談不成了!
聽肖禾一說我心里又是一陣著急,道:“對,有什么事改天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拉著肖禾便走,夏詩盈在后面道:“哎哎,急什么,你們?nèi)ツ膬海课宜湍銈儭!?
我頭也不回,正要拒絕,肖禾拉了拉我袖子,站住道:“也好,只是……”
夏詩盈笑了笑:“好了,只是不太方便是吧?也是,你們男人在外面做事,我也不方便摻和。這車你們自己開著去吧,本來這車就打算借給你們陸老師的!
說完也不等我們再說話,對著車子一揮手。司機已經(jīng)將車掉過頭,從車上下來將鑰匙遞到肖禾手里。我覺得不妥,只是眼看肖禾已經(jīng)拿過鑰匙上了車,也不再多說,對著夏詩盈道了聲謝謝,飛身上車。
肖禾上車隨意打量了幾眼,發(fā)動車子向夏詩盈鳴笛示意,接著猛一踩油門,車子便竄了出去。我不經(jīng)意間掃了一眼后視鏡,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鏡中愈行愈遠。
余晴。
我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只是看她站在遠處的單薄身影,心中更加煩亂,胸口一陣翻騰。天下事情總是如此,越怕什么,就來什么。我強忍著讓肖禾停車的沖動,閉著眼睛抱著腦袋靠在座椅上,忽然覺得頭痛欲裂。
肖禾開的極快,很快穿過市區(qū),向郊區(qū)駛?cè)。我漸漸冷靜下來,對著窗外發(fā)呆?粗饷嬖絹碓嚼淝,我忍不住又問道:“肖公子,我們到底是去哪兒?”
肖禾不說話,只是專注地開車。又開了不多時,車子竟然上了高速,我隱隱覺得心中不安。正要再問,忽然肖禾一個急剎車,我猛然一個前傾,即使有安全帶綁著,都險些撞到腦袋。我正要發(fā)作,肖禾一把摁住我的脖子,死死盯著前面,示意我不要出聲。我抬頭掃了一眼,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正要問肖禾怎么了,就覺得肖禾的手在脖子上用力一捏,便失去了知覺。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汽車還在顛簸前行,似乎是在山路上。這大山似乎海拔很高,周圍樹木草皮上掛著薄薄的雪霜?罩酗h著零零星星的雪花。我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心中卻是惱怒異常,張口便罵,誰知掙扎了半天,竟全然無法出聲。我又驚又怒,死死瞪著肖禾。
肖禾見我醒了,嘆口氣,頭也不回道:“陸老師,對不住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后座上有食物和水,你吃點吧!
我漸漸攢了些氣力,掙扎著坐直,對著肖禾張牙舞爪,想問他究竟意欲何為。肖禾不動聲色。我伸手去抓方向盤,肖禾揮手將我擋開,踩剎車停住車,轉(zhuǎn)過臉看我。我才注意到肖禾不知為何眼睛通紅,似乎剛剛哭過。
我心中陡然一緊,莫不是諸良恩他……
肖禾看我臉色有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聲音沙啞道:“陸老師,抱歉,我騙了您!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心想莫非是諸良恩身遭不測?越想身子越忍不住發(fā)抖,肖禾似乎看出我的擔(dān)憂。道:“我沒有追到良恩。我想,他果敢明銳,應(yīng)該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騙你出來,是因為只有您才能救陳落蘭!
我松了口氣,心中卻又是團團疑霧。陳落蘭是誰?我能救他?我怎么救他?
我看著肖禾難受,不由一嘆,不再掙扎,別過臉看窗外。肖禾深呼吸了幾口氣,伸手在我脖頸處一點,輕聲道:“老師,得罪了!
我脖子一松,咳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了說話能力。我呼了口氣,漸漸冷靜下來,淡淡道:“肖公子,看來你的身上還藏了不少秘密。”
肖禾不理會我,重新發(fā)動汽車出發(fā)。汽車在山路上顛簸了個把小時,終于看到前方透出一絲光亮。又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漸漸走近,發(fā)現(xiàn)是座巨大的山洞。
山洞門口是一鼎半人高的架子,上面架著一個一抱有余的火盆,盆中炭火赤青,烈焰熊熊。周圍三尺之內(nèi)滴雪不落。后方山壁上,一道三丈余的巨大石門與山體幾乎融為一體。山門上雕工精細(xì),兩只獸口含著斑駁的門環(huán),面目猙獰地注視著山前。
肖禾把車停好,并未走向大門,而是帶著我走到火盆前,伸手飛快地在火盆中一掐,捏起一團火焰,揮手打在巨門旁不遠處的山壁上,只見火焰蔓延,燒成一道門的形狀,那山壁咔咔作響,左右分開了。那道精雕細(xì)琢的山門只是障眼法。
肖禾對火門一拱手,淡淡道:“老師,弟子肖禾,回山復(fù)命!
話剛說完,那火門左右打開,里面猛然飛出一道黑影湊到我跟前,抓著我上下打量,像狗嗅氣味一樣在我身上上下聞,嘴里道:“是他嗎?是他嗎?”
肖禾哭笑不得,過來將他拉開,恭敬道:“老師,這就是您要找的人,也是我在學(xué)校的老師,陸正之!
那人影退開,激動地抓著我的手,哈哈大笑:“好,好,好,陸老師好。老朽王元吉,是這無疾山的主人。”
好詭異的名字——什么人會給自己取名叫圓寂?我有些手足無措,只上下打量眼前人影。那人是個老頭,滿面皺紋,發(fā)須皆白,眼神炯炯有神,笑起來滿臉褶子堆在一起,看著人畜無害,只是身上衣衫破爛,倒像是電視劇里丐幫高人。
肖禾在一旁道:“我老師是個懸壺濟世的神醫(yī),勝于華佗,不輸扁鵲。好了,兩位老師,外邊風(fēng)大,我們進去說話。”
那人連連點頭,拽著我往火門里走去。進了門,里面別有洞天,是個足足有籃球場那么大的寬宏洞穴,燈火通明,洞中兩側(cè)堆滿了不知名的植物,似乎都是草藥。還有些人類和各種動物的骷髏,我看著膽戰(zhàn)心驚,回頭問肖禾:“這些都是你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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