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凌辱
“朕命你們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秦王政端坐在帝塌前,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短短三月,冒頓已經(jīng)將北境兩國納入版圖,兩國已經(jīng)答應(yīng)進貢牛馬羊以及婦人,且和匈奴合并一處,對抗大秦。
秦國看起來孤立無援,倘若匈奴兵分多路, 邊境三十萬士卒分散迎敵,戰(zhàn)斗力便會大打折扣。
帝國需要盡可能拉攏其他國家做自己盟友。
而被匈奴驅(qū)逐至伊犁河流域,可以作為盟友,對抗匈奴。
于是,秦王政派遣黑冰臺刺客尋找兩人,去完成這一使命。
范增緩緩起身, 邊走邊咳嗽, 蒼白無力道:“陛下, 臣在陳地打探出兩人消息,已經(jīng)命人前去查探。”
秦王政臉色一沉,似乎是在告訴范增,還沒有查出來了嗎?
范增連忙道歉,并答應(yīng)五日內(nèi)定能找出兩人。
得到秦王政默許后,范增這才踏出大殿,渾身已經(jīng)濕透,但他的心弦依舊繃緊。
這兩人便是陳馀和張耳。
兩人在魏地頗有名聲,滅亡魏國時,秦王政還下令徹查兩人,并懸賞拘捕,張耳賞千金,陳馀賞五百金。
張耳、陳馀就改名換姓,行跡不明,躲過官府的雙眼,就想徹底消失在人間一般。
實則,兩人一塊兒逃到陳地,充當(dāng)里正衛(wèi)維持生活。
陳地。
陳馀火冒三丈, 怒斥道:“我陳馀也是魏地的英雄豪杰, 今天卻栽在了一個小小亭長的手中,真是奇恥大辱。”
原來,數(shù)日前陳馀在客舍內(nèi)偷偷飲酒,被亭長問責(zé),甚至臉上被抽打三條長鞭。
秦律有言,除了十月一日任何人不得聚眾飲酒。
陳馀哪里忍受的了這種屈辱,不喝酒哪來的樂趣。
他早就忍受不了苛責(zé)的秦律,揚言要沖入縣衙,親手宰了里正。
張耳趕緊將他攔住,勸解道:“陳馀,小不忍則亂大謀。”
“終究還是你有錯在先,秦律明確規(guī)定不準(zhǔn)飲酒,可你偏偏偷喝。”
“倘若你今天將里正殺了,那你豈不是就要淪為刑徒,還有可能身份暴露,牽連數(shù)十人啊!”
陳馀深吸一口氣,將壓抑在心中的糟亂排泄出來,只感覺一身輕松。
腦子也逐漸清醒過來, 頓時覺得自己的一時沖動可能后患無窮, 于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馀起身,對張耳深深一躬:“多謝先生提醒,陳馀差點釀成大錯!”
今天他能夠清醒的和張耳交流,便是借助了張耳門客的幫扶。
自己被捕倒無所謂,倘若連累張耳,豈不是恩將仇報了?
陳馀越來越佩服張耳的耐心,張耳也能看出陳馀日后必然不凡,兩人遂成刎頸之交。
陳馀對待張耳如同對待長輩一般,行長者之禮,對他彬彬有禮。
兩人的賢明也在陳地傳開,引來了范增的注目。
數(shù)日后,范增趁著夜色,潛入陳馀家中,陳馀跟著妻子正在品味著晚餐。
敏銳的陳馀突然聽到庭院內(nèi)傳來異樣的聲音。
陳馀拿出長棍,叮囑妻子拿起菜刀,家里很可能進賊了。
旋即,木門被陳馀低聲打開,月光徑直掃到他臉上顯得異常蒼白。
庭院內(nèi)除了牲畜的叫聲外,沒有其他聲響,這令陳馀面色繃緊起來,吞咽著口水,悄悄挪動。
庭院門口擺放著一木框,里面隱約有著細(xì)微動靜,陳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逼近,將木棍將木框挑起。
一只老鼠。
陳馀重重吐息,喃喃道:“原來是一只老鼠,大驚小怪的,還以為家里就進賊了!”
可一秒,陳馀通過月光看見身后有個模糊的影子,手里握著一把長劍,如同餓狼般想要撲上來。
陳馀被嚇了一跳,慌亂中木棍跌落在地,險些跌落,他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跑。
可還未走幾步,刀子已經(jīng)駕到脖子上。
陳馀脊背浮出冷汗,頭發(fā)迅速被打濕,只要自己輕輕一動,便會走到鬼門關(guān)。
突然,陳馀面前再次浮現(xiàn)幾個蒙面刺客。
其中一人眼神犀利,眉毛凝成一團,將刀架在陳馀左肩上,語氣冷若冰窖:“陳馀,別來無恙啊!”
陳馀被這突入起來的一問打蒙了,他不禁用余光打量三名刺客。
這個名字從魏國滅亡以后便消失了,為何這些刺客知曉?還是試探?
陳馀心弦繃緊,呼吸加速到了極點,面色通紅道:“這位壯士,捏們是不是捉錯人了?我可是一個無名無姓的草民麻啊!”
刺客輕蔑一笑,長劍緩緩逼近脖子,陳馀的脖子上感覺一陣刺痛,渾身無力,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刺客緩緩開口:“麻這個名字可不好聽啊!你要換名最好換一個好聽一點的姓名!”
“但無論你怎么改名,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你是十多年前的帝國通緝犯陳馀!”
陳馀緊張到了極限,難不成刺客真的真到自己的身份不成?
還未等陳馀開口,刺客冷冷的補充道“多年前魏地滅亡,秦國不承認(rèn)俠客的身份,甚至要趕盡殺絕,你和張耳串通,隱姓埋名,逃到陳地!”
“張耳在魏地頗有威望,和當(dāng)?shù)毓倮粢约皞b客達成一致,改名為生,并幫助你弄得一份新驗傳,你從此改名為麻。”
兩句話如同一把利刃插在陳馀的咽喉,陳馀嚇得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駁,只是機械的搖頭,廢了好大力氣才吐出幾個字:“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見陳馀死咬不放,黑冰臺刺客們便將目光投向屋內(nèi)的妻子。
妻子是公孫家族族長的千金,得知陳馀愛好儒家學(xué)說,曾多次游歷趙國的苦陘求學(xué),便族長便將千金嫁給陳馀。
妻子一直跟隨陳馀,度過一道道險關(guān),才僥幸在陳地存活。
而妻子更是陳馀的軟肋。
陳馀蒙著一股勁,掙扎道:“欺負(fù)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種沖我來!”
但刺客并沒有將兩人殺害,而是將兩人秘密帶走,交給范增審問。
翌日,陳馀被噩夢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草席上,雙腿靠著腳鏈,雙手被木枷束縛。
而門外卻有兩個身影若隱若現(xiàn),一個是范增,另一人便是陳地縣令。
陳馀盯著兩人面容,惶恐不安道:“縣令大人,為何將我緝拿,逮捕我們的刺客那?”
當(dāng)?shù)弥炭褪枪俑拿孛芙M織時,陳馀癱軟在草席上,目光呆滯,他在陳地逗留多年,完全沒有聽說過“黑冰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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