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季少女加入傳銷組織究竟為哪般？
念端的墓就在鏡湖邊，旁邊點(diǎn)綴著幾朵小花。
我與端木蓉行過禮后站了起來，對視一眼，我清晰地看到端木蓉的憔悴，輕嘆一聲，道：“師姐，這幾天你好好休息，醫(yī)莊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也許是太過疲累，端木蓉只是微微點(diǎn)頭，回去以后倒頭就睡，睡了整整一天。
如果不是我還能探到她淺淺的呼吸聲，我說不定會以為她也出事了。
念端過世后的第三個月，墨家巨子再次造訪鏡湖醫(yī)莊。
我為燕丹倒了一杯茶，道：“巨子一路辛苦了�！�
燕丹微微頷首，道：“蘭姑娘客氣了。”
我看得出來他大概是很頭疼，畢竟我對墨家比之端木蓉，可以說是惡劣了。
端木蓉扶著老嫗從里屋走了出來，另一只手還牽著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孩子。
我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糖遞給那小孩子，道：“回去以后乖乖吃藥，知道了嗎？”
“知道�！焙⒆庸郧傻卣f道。
端木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端木姑娘�！毖嗟こ雎暤�。
端木蓉與我對視一眼，我拉起那個孩子的手，道：“姐姐送你們出去吧，好不好？”
“嗯。下次我再教姐姐唱歌�！�
我瞥了一眼端木蓉，她已經(jīng)在和燕丹說話了。
“您慢些，孩子若是病情還有反復(fù)，一定要及時來就診�！�
老嫗嘆了一口氣，道：“多謝蓉大夫，蘭大夫，只是我家中貧困，無以為報……”
我搖搖頭，看向孩子，笑道：“小乖教我唱孩子們的歌謠，我自然是要治好他的。對吧？”
“多謝蘭大夫�！�
等到我回到屋內(nèi)，只見端木蓉面色哀愁，還有幾分掙扎。
我嘆了一口氣，走進(jìn)里屋，果然看到那個人上竄下跳的。
“拜托，你大病初愈，能不能讓我省點(diǎn)心？”我抽抽嘴角抱怨道。
盜跖速度極快，我眨了眨眼，他已經(jīng)距離我僅有三寸，嚇得我后退幾步。
“蘭姑娘小心�！彼⒖谭鲋�，格外貼心。
盜跖是我見過最麻煩的病人，沒有之一。
他是燕丹送來的病人，患有癲癇。
我一向?qū)σ呻y雜癥比較感興趣，自然主動出手救了他，然后……我就得到了一塊牛皮糖。
心好累。
“你什么時候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我就謝天謝地了�！蔽曳藗�白眼，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為什么你這么瘦？”
盜跖竟然格外認(rèn)真地回答道：“因為吃得不多，經(jīng)常鍛煉�！�
果然自古以來減肥的秘籍就是“管住嘴，邁開腿�！�
“蘭姑娘想學(xué)輕功？”
我想了想，道：“你愿意教我？”
盜跖喜笑顏開道：“為什么不教？”
“我想你大概沒有機(jī)會了�！蔽易跁肋叺拖骂^，拿起毛筆開始寫字。
“為什么啊？”盜跖很是不解，一下子坐在我的對面，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翻出一本醫(yī)書，道：“我看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我話音剛落，盜跖嘭地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舌頭僵直，就差吐出白沫了。
我目瞪口呆，一時間不敢動作。
這演技也太神了吧。
等到端木蓉與燕丹被尖叫聲引進(jìn)來，我還在那里愣著。
“小蘭！”端木蓉急忙為盜跖施針。
我看到盜跖的手攥緊了一下，抽抽嘴角。
兄弟你也真是拼了。
燕丹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小跖病成這樣，只能在鏡湖醫(yī)莊多待幾日了。”
端木蓉立刻應(yīng)了下來。
最近村外忽發(fā)瘟疫，端木蓉一直憂心不已，卻又因官府阻攔，無法解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官府燒了一家又一家，急得上火。
“師姐，你看這個�！蔽覍⒅窈嗊f給端木蓉。
端木蓉接過竹簡，掃視了一番，眼睛一亮，道：“好，我這就給官府送過去。小蘭，你準(zhǔn)備一下藥材！”說罷她便急匆匆地走了。
瘟疫一向蔓延很快，如今才拿出急救方案，實在是有些晚，不過為了讓端木蓉不那么著急，我也只能盡力去做了。
我與端木蓉所著之書已經(jīng)快要完成，想必我們的分別之期也不會遠(yuǎn)了。
畢竟如果不是念端出言挽留端木蓉和我一同著書，恐怕她早已離開鏡湖醫(yī)莊了。
“唉……”
盜跖從門外進(jìn)來，聽到我的嘆氣聲，急忙關(guān)切道：“蘭姑娘嘆什么氣啊？是不是因為最近編書編的太晚了？我去采了些果子回來，蘭姑娘吃嗎？”
我接過他扔過來的果子，那果子又紅又大，顯然是已經(jīng)洗干凈了。
“沒什么，只是擔(dān)心我?guī)熃愣�。”我看著他，忽然問道：“小跖，你為什么要加入墨家�。俊?
盜跖微微一愣，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道：“有我自己的原因，蘭姑娘想聽嗎？”
“不想說就不必了�！蔽矣种匦碌拖骂^。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很難想象如今的我，就這樣一動不動，每日埋首于書案間著書立說吧。
唉，我竟然成為了一個這么沉穩(wěn)的人，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毀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端木蓉失落地回來了。
寫這份簡單的計劃的時候我也猜到這一點(diǎn)了，說到底，我們只是普通百姓，人家憑什么聽我們的。
我抱著端木蓉輕聲安慰，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盜跖聽到我的嘆氣聲，道：“或許墨家可以幫忙。”
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墨家救出了一部分村民，由端木蓉來施針救治，可此時救治為時已晚，端木蓉也只能無力地看著村民們一個又一個倒下。
大火終究是燒起來了，漫天火光映得端木蓉的臉通紅，周圍震天的哭喊聲刺痛著耳膜，最終，一切歸于寂靜。
端木蓉再也不能忍受了，她下定決心于亂世中行走，而我的書也快要寫完了。
“蘭姑娘，你看看這個孩子！”盜跖灰頭土臉地沖進(jìn)來，懷中還抱著個臉被熏黑的孩子。“我看她似乎沒有病癥就帶回來了……”
“沒有……？”我讓他把孩子放下，檢查過她的身體，這才松了一口氣。“確實……這孩子也算是命大，只是有些輕微的發(fā)燒，按之前的法子，應(yīng)該可以治好�！�
“那就好那就好……”盜跖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出去，我要給她洗漱一番�！蔽矣行┖眯Φ乜粗⌒囊硪淼刈叱鋈�，隨后從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
這是個清秀的小女孩，安靜的時候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看著她，也開始考慮自己的出路。
“師父，徒兒來向您告別，徒兒要暫時離開醫(yī)莊了�！�
“徒兒終究還是沒能救下所有人……徒兒不孝，還是違背了您的意愿，加入了墨家�！�
“著書傳世，安穩(wěn)余年。師父，徒兒終究還是做不到�！�
“醫(yī)家之規(guī)，凡我醫(yī)家弟子，可撰寫醫(yī)書傳世，亦可入世行醫(yī)�！�
“徒兒愿擇二，隨心而行。即使禍及自身，亦不悔矣�！�
我站在她身后，看她磕頭行禮，這才道：“蓉姐姐，你一路上也要小心。”
“小蘭……”端木蓉垂下眼瞼，欲言又止。
如今端木蓉加入墨家，就不再是我的師姐，我的稱呼自然也變了。
盜跖見我一身便裝，發(fā)辮也拆開梳成了馬尾，背后還背著一把長劍，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孩子，頗有些訝異。
“蘭姑娘，你這是……？”
“我的書已經(jīng)編好，自然也應(yīng)該將醫(yī)家的學(xué)說弘揚(yáng)天下，順便去找一個很重要的人�！蔽铱戳丝茨呛⒆�，道：“這孩子年紀(jì)還小，如今這個世道，大家自顧不暇，沒人愿意收養(yǎng)她，我自然要帶上她�！�
“蘭姑娘不如隨我們一同前往墨家機(jī)關(guān)城�！毖嗟げ恢螘r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端木蓉。
“抱歉，巨子，我無意加入墨家�！蔽夜麛嗑芙^道。
燕丹搖搖頭，道：“我并沒有強(qiáng)迫姑娘的意思，只是姑娘也知道世道險惡，你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小姑娘，實在是不安全，等到了墨家機(jī)關(guān)城，我會派人與姑娘同行，直到姑娘安穩(wěn)下來再說�！�
我想了想，燕丹說得確實沒錯，我能夠自保就不錯了，還帶著一個小孩子，萬一出事，那可真是玩脫了。而燕丹已經(jīng)招攬到端木蓉，也不會對我過于執(zhí)著，人身自由還是可以保證的。
“好，我答應(yīng)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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