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包子嗎？”我看著面前的白鳳，遞給他一個包子。

        “嗯……”白鳳接過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

        “沒有以前吃到的好吃了吧？”我笑嘻嘻地問道，隨后迅速解決了手中的包子。“你放心，白……哦，我爹對我挺好的，除了為人有點變/態，不會好好說話意外，沒什么優點，呸，我是說沒什么缺點，至于小紅花嘛，哄著點就好，女孩子就是要寵的啊。”

        白鳳緊緊盯著手中剩下的包子，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不開心嗎？”我湊近他問道。

        白鳳盯著我，道：“沒有。”

        “不開心就去聽聽小曲兒什么的，反正姬無夜老賊又不會托欠你們工資。”我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你很累嗎？”白鳳問道。

        我打量著他的神情，自然看出了他的關切。“其實還好吧，反正我就是這么一個隨波逐流的人……”

        “不是。”

        “哦……”我撓撓頭，忽然察覺到一絲尷尬。“那個，你最近好嗎？還有姬娘他們。”

        “嗯……挺好的……姬娘還在習武，我有時也會去教她。”白鳳的動作有些僵硬。

        這種情況出現在我搖身一變成為白家大小姐之后，據詩詩所說，她帶我走的時候，姬無夜臉都青了，可想而知，作為姬無夜的下屬，白鳳在看到我的時候有多么尷尬。

        “那就好，我本來有點擔心之前你和我交往過密的事情，現在看來，姬無夜并不知道。”我一邊咬著包子，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嗯……”

        “你——”我盯著他的眸子，忽然說不出話來。

        也有點太溫柔了。

        溫柔的不正常，與詩詩口中所說的“手上人命無數”的樣子完全不同。

        作為姬無夜信任的殺手，白鳳手上沒有人命是不可能的，而那些人是不是無辜，我并不知道，盡管如此，我還是不太能接受。

        醫者救人而無力回天，至少是在挽救生命，而白鳳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死對方。

        他和曾經的他，是不一樣的。

        我忽然有些煩躁。

        糾結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但是我又無法做到無視這些。

        “你要回去了嗎？”白鳳出聲問道。

        這句話拯救了我的尷尬癌，我趕緊點點頭。“對啊，不然紅蓮大概又要嘰嘰喳喳了。”

        “我送你。”

        我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當初的我。”

        白鳳的臉色有些變了，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贊同地點點頭，借由輕功離開了。

        “主人，他是不是被你傷害了啊？”赤霄忽然問道。

        我忍不住跺跺腳。“……你能不能不要突然給我發語音信息啊？嚇人一跳……”

        “惱羞成怒喲……”

        “閉嘴！”

        我察覺到周圍驚訝的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自言自語”，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好氣啊……

        鑒于人生不順這件事，總要借二兩酒消消愁，而我在新鄭能信任的為數不多的人就有紫女，喝酒也只能找她了。

        雖然我從小就沒有喝酒的習慣，但是俗話說得好“我有故事你有酒嗎”……呸，“一醉解千愁”，當初在鬼谷，蓋聶、衛莊和紫女也沒少喝，我不湊個熱鬧簡直對不住我“事兒逼”的性格。

        “蘭姑娘想喝酒？”紫女微微挑眉，語氣中多了幾分訝異。

        雖然我很倒霉的經歷了許多狗屁事情，但是在她眼里，估計我還是鬼谷里的那個小傻子姑娘，讓未成年喝酒顯然不符合紫女的行事。

        我誠懇地說道：“九公子回來了，他和紅蓮關系好，我想買點酒，順帶回去討好一下。”

        紫女眨眨眼，隨后露出一個笑容：“好，蘭姑娘稍候。”

        我說的當然是放屁，我對和我一樣有著劍靈護體的韓非一毛錢好感都沒有，畢竟他這樣一出現，我看起來就不像是主角了……

        當然，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來韓非真的是主角。

        不過，此時我真正要抱的大腿也就是衛莊和白亦非了，具體抱哪條也要看時間地點人物，但是此時向新興勢力賣個好也是為自己多條退路，謹慎一點總沒錯。

        人生多艱啊……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紫蘭軒的雅間之內，開始思考白亦非究竟什么時候嗝屁這個問題。

        衛莊砍死姬無夜之前，大概白亦非已經嗝屁了吧，否則衛莊也不會直接那樣大搖大擺、牛逼哄哄地坐上了韓國大將軍的寶座。

        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長得很結實了……

        我的心情忽然有些復雜。

        我爹還好說，衛莊……簡直是車禍現場。

        這樣見證衛莊的顏值逐漸走下坡路還真是有一種飽經世事滄桑、見證歷史興衰的感慨呢……

        “你在想什么？”

        冷冷地聲音傳來。

        “啊哈哈哈……”還沒注意到來人是誰的我尬笑幾聲，把我糾結的表情收了起來，看向對方。

        當然，看了之后我就立刻收起了我所有的表情。

        “怎么又是你……”

        “找死。”衛莊絲毫不在意我的提問，只是簡單明了地丟出兩個字。

        我抽抽嘴角，往一旁坐了坐，算是給衛莊騰個座位，雖然他并不需要。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前提是你有被人尊重的資本。”

        臥槽……

        我攥緊手中的杯子，道：“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衛莊冷哼一聲。

        “你們也應該看到了吧？我和紅蓮去接的那個人。”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關于韓非的劍靈的事情，畢竟我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只有我看到了那個東西。

        衛莊沒有說話，倒是端著酒進來的紫女聽到這話之后點了點頭。

        “九公子韓非，啊，你們大概比我更加了解他吧……”我想了想，當然，韓非的歷史意義我要更清楚一點。“他確實是個很優秀的人，也值得你們放上籌碼。”

        紫女抿唇一笑，伸出手摸摸我的頭。“謝謝你，小蘭。”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一絲甜意瞬間攀上舌尖，醇香在口齒間炸裂，溫熱還帶著一股子氣，讓我不由發出一聲感嘆。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古代喝酒。

        還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衛莊瞥了我一眼，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大約是這貨天生自帶王八之氣，喝酒的姿勢倒是很好看。

        我一手撐著下巴，盯著一個點發呆，無意識地喝著杯子里的酒，心里忽然有一種酸澀感。

        少了一個人啊。

        “喂。”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被人推了一下，輕輕的。

        “宮門要下鑰了。”

        我微微一愣，望向窗外，只見天色已暗，只是被紫蘭軒的燈火映得格外溫暖。

        “糟糕……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我趕緊站了起來，本能地整理了一下裙子，忍住發暈的感覺，掃視一周，輕聲問道：“紫女姐姐呢？”

        “幫你準備酒。”衛莊自顧自地喝下最后一杯酒，站了起來。

        我忍不住揉揉額頭，這才想起自己之前說了些什么。

        “嗯……那我回去了。”我走了幾步，回過頭，看到衛莊在那里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那啥……我有事和你說。”我撫了撫掛在腰間的赤霄，察覺到臉頰不斷上升的溫度。“韓非的秘密，我們都是有劍靈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的劍叫什么，不過今天赤霄已經和他的劍靈交手過了。”

        如果要在韓國找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應該就是衛莊了。

        雖然他好像并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

        衛莊微微挑眉：“你喝醉了？”

        “混蛋，我只是在屋子里坐得太久，有點熱還有腿麻而已啊……”我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況且，比你第一次喝酒強多了吧。”

        “你古怪的自信還真多。”

        我哼了一聲。“略略略。”

        衛莊的神色在我眼里忽然變得溫柔了。

        ……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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