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張力,你為什么不來?
曉月山莊,后花園花廳。
當鬼尊在玉泉山看著落日余暉的時候,徐靜萍也在盧溝橋看著夕陽西下。
已經好幾天了,張力好像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曉月山莊一般,再也沒有來過。
徐靜萍一個人煮了一角酒,在此枯坐。
遠處太陽已經從盧溝橋上落了下去,漸漸便要沉入橋D下面,很快便要沉入水平面之下了。
徐靜萍幽幽嘆了口氣,淺嘗了一口烈酒,‘咳咳咳‘劇烈地咳嗽起來。
原來,享譽京師的山西老汾酒,是這個味道。
徐靜萍苦笑一聲,輕輕放下了酒杯。
又是一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來。
徐靜萍站了起來,輕輕吟道:‘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辜負春心,獨自閑行獨自吟……‘
張力,你為什么不來?
我不想再看今夜的明月,我只想看見你……
枯坐良久之后,太陽終究還是落了下去。
不管徐靜萍愿不愿意,一輪明月也終究還是從盧溝橋高高的橋拱處爬了上來。
看著天上那輪明月,徐靜萍幽幽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道:‘今夜,還是一個失眠夜嗎?‘
剛才侍女已經前來換了一壺溫酒,案幾上也多了一張古箏。
徐靜萍走到案幾旁,坐到了小凳子上,嫻熟地撥動著古箏的琴弦。
而她的臉,卻靜靜地看著夜空。
明天是個大晴天哩,看吧,星星也都出來了。
徐靜萍默默地彈著古箏,琴聲如泣如訴,似乎有無窮的哀怨一般……
徐靜萍自言自語地說著‘瘋話‘:‘為什么天上只有一輪明月,不能再出現太陽呢?‘
頓了一頓,徐靜萍接著道:‘我是那月兒嗎?為何孤零零的一人?星星有很多,可是星星又有什么用呢?我要太陽出來與我作伴……‘
一曲彈罷,徐靜萍輕輕搖了搖頭。
‘亦或者。張力,你是天上那輪明月嗎?‘
‘為何一般的捉摸不透,不可擁有呢?‘
‘是了,張力。你才是那月兒!‘
‘無論在天上,還是在水中,永遠都抓不住你!‘
徐靜萍站了起來,看著天上的明月,輕輕地道:‘張力。你說話啊,為什么你和月亮一樣,都不說話呢?‘
四周只有蟲鳴聲,月亮當然沒有說話。
但是,張力說話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徐靜萍猛地一回頭,赫然發現張力站在花廳的一角。
徐靜萍發瘋一般撲到張力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張力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
自己一刻鐘以前就已經來了。正要跟妹子打招呼的時候,卻發現妹子在那自言自語……
待聽清楚妹子說的話以后,自己又能說些什么呢?
徐靜萍嗚嗚嗚地哭了很久,直到情緒全部宣泄出來,才止住了哭聲。
忽然,徐靜萍猛地一下從自己的懷中掙脫,直盯盯地看著自己。
半晌之后,徐靜萍仿佛恢復了理智,淡淡地道:‘你來了。‘
張力有些失落,嘆了口氣。道:‘這幾天我一直陪著母親,逛遍了燕京八景。‘
‘哦。‘
張力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也知道,老人家從來沒有見過這些。玩得很開心。‘
‘哦。‘
張力再看了徐靜哦一眼,小聲地道:‘這段時間英國公府太夫人病了,我給她診病呢!‘
‘哦。‘
張力搖搖頭,聲音更小了:‘我悄悄去見了若晨……‘
徐靜萍終于不‘哦‘了,幽幽嘆了口氣,緩緩地道:‘應該的。你應該去見她。她是你的未婚妻嘛……‘
一邊說,徐靜萍的眼淚一邊簌簌而下。
張力低下了頭,不忍看著靜萍妹子的淚眼,竟然無言以對。
等再次抬頭時,只見徐靜萍看著自己,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天,我想清楚了。‘
‘呃……‘
‘我終究不能不考慮養父的感受--你說過,人世間最寶貴的,就是親情……‘
‘呃……‘
‘你知道嗎,我也要嫁人了……‘
‘呃--不,啊???‘張力一聲驚呼,一臉震驚地看著徐靜萍。
徐靜萍平靜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張力。
張力閃電般地接了過來,打開信封抽出了信紙,借著油燈的光線,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原來是徐大人與一位京師的致仕官員相熟,那官員的兒子年方十八,已經是舉人出身了,徐光啟覺得門當戶對,便來信詢問徐靜萍的意思。
張力嘆了口氣,徐大人終究比較西化,這種事情還征求靜萍自己的意見,真真是少見至極!
徐靜萍一把將信奪了過來,淡淡地道:‘與你不相干。‘
張力皺起了眉頭,只見徐靜萍走到案幾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之后,徐靜萍背過身去,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怔怔地也不知想著什么。
張力走到案幾旁,拿起酒杯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眉頭緊鎖道:‘汾酒?女孩子不要喝烈酒,喝多了傷身。‘
徐靜萍轉過身子,看著張力,死死地咬住嘴唇:‘與你不相干。‘
頓了一頓,徐靜萍又道:‘我明日便將日月閣的閣主之位讓給閣中長老,然后就回到父親身邊,做一個待嫁好女兒。‘
張力默然不語,自己又能說什么呢?
此情此景,與當初自己在南京與如是妹子分別的情景,何等的相似?!
二選一,自己選擇了跟著若晨來到北京。
自己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如是妹子流著眼淚說她臉上有光,自己夫君的正妻是勛貴……
現在,物是人非,如是生死未卜,甚至可能已經化為一抔黃土!
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張力看了徐靜萍一眼。發現自己的心開始疼起來了。
徐靜萍也看著張力,淡淡地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你能睡著嗎?‘
‘與你有什么相干?‘
‘有!‘
徐靜萍猛然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力。
忽然。張力握住了徐靜萍的小手、
徐靜萍摔了幾下,卻發現怎么也甩不開!
張力看著徐靜萍的眼睛,輕輕地道:‘靜萍,你聽我說。‘
徐靜萍下意識地點點頭,卻發現原本自己手中握著的那封信。居然到了張力的手上!
張力慢慢地一邊將信撕了,一邊慢慢地道:‘我與若晨已有婚約,我不會負她。‘
徐靜萍身子發起抖來,看了一眼滿地的紙屑,死死咬住嘴唇:‘張力,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會負你。‘
徐靜萍蹙起了眉頭,死死盯著張力,似乎想看穿他的內心。
張力嘆了口氣,不知道如何解釋。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歷史上徐光啟崇禎五年還是崇禎六年就會病逝。這樣的話。自己與靜萍小姐之間就沒有什么太大的障礙了。
想必徐大人病逝了的話,一切世俗禮教,便再也羈絆不了她了吧?
可是,這種事,又如何能說出口呢?
掐指一算?
夜觀天象?
忽悠別人可以,但對著徐靜萍,自己卻說不出口!
猛然間,張力想到了一種可能!
張力臉色突變,徐靜萍也察覺到了!
‘張力,你不舒服嗎?‘徐靜萍蹙著眉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張力微微一笑,開口道:‘你愛上了葉天成。‘
徐靜萍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道:‘什么?!‘
張力提高了幾分語調:‘告訴徐大人,你愛上了葉天成!!!‘
徐靜萍一臉震驚之色。很快,便明白了張力的意思!
愛上葉天成?!
對啊!
這樣一來,最大的障礙不是解決了嗎?
只是以后肯定有些麻煩,畢竟張力要一人分飾兩人!
以后?
以后再說,不管了,我只要現在!!!
‘你……你也真敢想啊!你怎么想到的?‘徐靜萍一臉欣喜之色。幸福地問道。
張力看著這個幸福的小女人,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呃,靈光一閃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這個念頭來的。
最主要的是這段時間辛苦一點,徐大人病逝以后,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張力笑著對徐靜萍道:‘紅丸案我必須查下去,你這閣主可不能撂挑子不干哦!‘
徐靜萍小聲道:‘嗯,我知道了。‘
忽然,徐靜萍想起一事,開口道:‘張力,我們先前不是說過那以前的禮部尚書孫慎行嗎?‘
張力一聽這話,立刻追問道:‘怎么?有消息了嗎?‘
徐靜萍點點頭,道:‘我這邊收到消息,他在北京城中最后出現的地方,是東廠!‘
‘東廠?!‘張力一聲驚呼,臉上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地方,實在是北京城中最恐怖的地方,沒有之一。
張力自動腦補出了電影《龍門客棧》中東廠公公們的形象,尼瑪個個Y鶩狠毒,武功高強.
呃,東廠公公們武功高強可能是虛構的,但是Y險狠毒,絕對是遠超什么錦衣衛之類的啊!
一般來說,東廠是給皇上辦事的,可是皇上要見孫慎行,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啊!
這事兒也根本不需要經過東廠,一紙詔書召來即可.
這是什么套路?
難道皇上之外,東廠還幫別的人辦事嗎?
誰?
周延儒?
溫體仁?
張力的眼睛深邃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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