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典型的廢話，然而也是百分之百正確的標準答案。』　　天籟『小說ＷｗＷ．⒉說是廢話是因為這句話不論是內(nèi)涵還是外延都沒有一點兒實際內(nèi)容存在，空洞得不能在空洞了，而說是標準答案是因為出題的就是這樣規(guī)定標準答案的。歷來標準答案都是出題的設定的，答題的要探究的不是問題本身而是出題人本身，這才是實質(zhì)性的。如果回答比標準答案都還正確，那么恭喜你，不是大鴨蛋就是更悲慘的命運，比如哥白尼，而前者么，沒看過高考零分兒作文么，有才氣是沒用的，因為那不符合出題者的心態(tài)。現(xiàn)在老郎神的回答就是奔著這心態(tài)去的，您拳頭大，您就是真理的掌控著，您要打我，我就保持挨打的狀態(tài)，還是全心全意的。

　　對于老郎神的端正態(tài)度慈悲大妖王還是滿意的，態(tài)度是最關(guān)鍵的，有了好的態(tài)度就算是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剩下的不外乎就是刑訊逼供了，這個活兒呂清廣外行但慈悲大妖王卻是比較拿手的，而且品種齊全花樣百出，還能根據(jù)每個不同對象為其量身打造。

　　元嬰青年轉(zhuǎn)悠到老郎神的側(cè)面，抽了他后腦勺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問道：“再問你一遍，你是什么時候成神的？”

　　“不知道，”老郎神縮著脖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答道，“我是真不知道。”

　　“他是不是還不老實？”呂清廣覺得這個答案和上一次那個說法雖然完全不同，但內(nèi)里卻沒啥區(qū)別，覺得這是老郎神還在負偶頑抗。

　　慈悲大妖王要見多識廣些，笑道：“我看他說的是實話，不知道的可能性也大，信仰之力也罷，香火傳承也罷，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有可能在初期的一個很長時間段里他都是稀里糊涂的，就像是嬰兒時期一樣。成神那過程有快有慢，在成神前有厲害的有睿智的也有啥也不是的，要是成神前就有修為，那當然能記得住，估計他成神前就是一個糊涂蛋，說不定是個凡人的魂魄滯留在這兒，受了香火成的神。也有可能就是什么都不是，完全是香火造就出來的，對起初的事兒糊涂點兒也是正常的，特別是他這樣沒啥能耐的小神。”

　　元嬰適時的問道：“你記得最初的事兒是什么時候的？”

　　老郎神思索一陣，苦著臉回答：“不是我不說老實話，您老問的這事兒我真是沒個準譜兒。從最初隱隱約約的有點印象到逐漸記得些片段，這中間百八十年，我也搞不清那件事兒是合您要求的，不敢亂說呀。”

　　元嬰圍著他已經(jīng)轉(zhuǎn)了兩圈了，在老郎神背后停下，混不在意的說：“沒事兒，準不準的我有數(shù)，你只管說就行，別的我自然知道該怎么辦。”

　　老郎神聽這話渾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說：“記得比較清楚的是三四百年內(nèi)的事兒，真完全記得的又是這之后五六十年之后的事兒了。那時候，我記得……”

　　“打住，”元嬰喝道，“具體的事兒，沒問你就不要啰啰嗦嗦的。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沒問你就把嘴給我閉好了，明白嗎？”

　　老郎神立刻唱了個諾：“喳。”

　　呂清廣搖搖頭，“這個神是有點兒神。”

　　元嬰繼續(xù)問道：“你是在哪兒成神的？”

　　這一次老郎神聰明了，恰如其分的回答道：“具體地點是哪兒不確定，京城、江南、兩廣、川陜各地都常去，一開始是身不由己，哪兒有祭奠就去哪兒。后來慢慢就有了控制，基本上與記事兒的時間一致。”

　　慈悲大妖王暗自點頭，對呂清廣說：“要是他沒說謊，這應該是一個野生的本地神詆，不是神界譜系上正統(tǒng)的神。要真是這樣就更好了，任由咋欺負都沒事兒，沒人管的。”

　　呂清廣恍然，笑道：“你顛來倒去問這兩個問題原來是這個原因，你是要確定他是不是沒有組織的么？”

　　“欺負一下低級的小神不是啥大事兒，”慈悲大妖王解釋道，“但要是有組織的多少就有些禁忌，做事兒不能太過了，要不然惹了小的老的就出來了。當然，即使有組織也不是絕對不能惹，但在惹之前最好摸清楚底細，有的組織報復心特別強特別狠，有的不怎么習慣替下面小人物出頭，而且有的跟我有仇，有的或多或少有些交情，所以得先了解一下。對于沒組織的神當然無所顧忌，想這么玩兒都由著咱們了。你想怎么玩兒？”

　　怎么玩兒一個神呢？這對呂清廣來說是一個全新的課題。呂清廣沒個準主意，只能將皮球踢回去，反問道：“那你想怎么玩兒？”

　　要是在平時，慈悲大妖王有的是花樣可以玩到過癮，可現(xiàn)在不行，他心里清楚，現(xiàn)在不是由著自己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時刻，說不定還能有多久就會到那個節(jié)骨眼了，目前擺在第一位的工作重心是要盡快讓呂清廣得到體悟，其他都都得為這個目標讓路。體悟，一切為了體悟，只有得到體悟，甚至是接二連三的體悟，呂清廣才能不斷的提高，才會在關(guān)鍵時候救自己一命，才有救自己一命的實力。

　　說句不夸張的話，慈悲大妖王比呂清廣更在意更著急呂清廣修為等級的提高。

　　這話是實實在在的實話，只是聽起來有點兒怪，讓聽者立刻聯(lián)想到另一句話：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慈悲大妖王不是太監(jiān)，他只是雌雄同體而已。

　　情景陷入尷尬的窘境。呂清廣無話可說，因為他真沒主意。慈悲大妖王也無話可說，雖然他有主意卻是不能說，因為他不愿意誤導呂清廣，該怎么去尋找體悟得呂清廣自己拿主意，他越庖代廚算怎么回事兒。關(guān)鍵是慈悲大妖王對自己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對于怎么才能讓呂清廣得到體悟，他完全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有一點，用他慈悲大妖王的辦法是肯定不會有效的。老郎神倒是想說話，但是他不敢，因為他被打怕了。

　　一頓打雖然傷得老郎神不輕，但老郎神恢復起來卻是極快的。這一方面是由于慈悲大妖王沒有使用法術(shù)，套換成凡人的說法，老郎神這是只受了點兒皮外傷，既沒有內(nèi)傷也沒有傷筋動骨，雖然皮開肉綻，卻是不礙事的。而那層外皮卻是老郎神為數(shù)不多的一點兒規(guī)則之力所管轄之下的，別人的還不太行，自己的形態(tài)卻是可以自由變換的，演戲么，那臉面豈有不收拾的，成了神了，臉面上的傷說恢復就能恢復。同樣，說讓傷勢留著就能留著，就算沒傷也能平白無故的生出傷痕來。演員當然是需要化妝師來完成這一過程的，但老郎神卻是用不著，化妝師也是梨園行不是，也得服他老郎神管，起碼老郎神是這么認為的，至于化妝師買不買賬就不好說了。

　　老郎神完全可以瞬間就將傷痕全都抹去，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他害怕，怕才恢復了白白凈凈的一張臉，立刻就又被打成大花臉。變臉倒是很快，但挨打的痛楚卻是老郎神不愿意再次品嘗的，那可真是太痛了。

　　除了痛還有屈辱，與疼痛伴生的屈辱加深了疼痛帶給老郎神的傷害，這傷害不僅是外在的還是內(nèi)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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