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畫了個圈兒1
肥兔子將烤好的兔子肉交到自己左爪,單爪穩穩托著,右爪抓出,攥住人參的枝干往上一拔,人參吃疼,根須收縮,這下正好,它輕輕松松就將人參給完完整整的提了出來。
人參跟雜草是完全不同的,即便現在雜草成為了唯一的植物,即便是在精靈界的陽光雨露滋潤下雜草都紛紛成精,可是與人參還是沒法比的,尤其是沐浴了相同陽光雨露的人參。
被肥兔子提溜出來這支人參埋在土里的下半截有一米七八高兩百斤重,表皮溝壑縱橫,像一個垂老之人,不僅軀干肢體無異連五官都有鼻子有眼的一個不少。
肥兔子看到這類人的形貌禁不住一愣,顯然大大出乎了它意料,而且深深觸動了它的深層記憶。而這段幼年的記憶,這段有這種頂著枝葉亂跑的人形植物的記憶,是被它自己禁錮起來的,是不能觸碰的禁忌,一接觸到它立刻焦躁起來,手上加力,把人參抖了兩抖,一下子摔在了烤好的兔肉上,緊接著,它放開人參的枝葉,一巴掌拍在人參人形部位上,啪的一聲,同時又又被拍的人參啊的一聲慘叫。
按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得有另一個巴掌來響應才成,可實際上巴掌拍誰都可以拍響,而且響聲還不止一下。
所有種在地里的人參都被慘叫聲驚醒了美夢,一個個從地里拱出頭來,睜大了雙眼,心驚膽戰的看著悲慘的同伴兒。
落在烤熟的兔子身上的人參剛要掙扎逃遁,還沒有來得及,肥兔子的巴掌就再次拍了下來,這一回用力更大,直接將人型人參給拍碎,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肥兔子跟拍生姜一樣拍了人參,無師自通地將人參的殘肢斷臂帶體液一起抹到烤熟的半只兔子上,然后接著啃兔子。不好的心緒在美好的食物調劑下逐漸平復,深層記憶并沒有被解禁。對肥兔子的行為也沒有造成障礙,一切都回到正常的軌道之上來了。
看到自己同類粉身碎骨的慘境,伸出腦袋來觀望的人參們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自己的腦袋,而且有一小部分直接連枝葉都收回到了地下。
“要跑。要逃跑啦!”風地在呂清廣心里急叫,“縮沒影的都是剛成精的,它們要逃遁啦!”
呂清廣不在意地回應:“跑就跑吧,不被肥兔子抓到算它命大。”
“笨吶!”風地假模假樣的哀嚎,“那可是你的人參。成了精的真正人參精,不是藥廠產的人參精,你就怎么看著它們全部逃掉?講過敗家的,沒見過你這樣敗家的!”
呂清廣心說:“說實話,自打你拿出人參來,我就沒打算再揣回去。你別把將人參拿出來的目地給忘了。”
“我記得的,不就是胡蘿卜的替代品么!”風地道,“可是,你的嘗試已經告以終結了,目的么。那是遠未達到的,你的嘗試是以失敗告終的。肥兔子要不是只認胡蘿卜不認替代品,要不就是它認定要吃肉了。反正你想要讓它改變口味是沒有成功就是了。既然實驗已經結束了,試驗沒用完的材料就該收回來才對,得節約呀!”
呂清廣很有點兒不死心,對正在啃烤兔肉的肥兔子大喊道:“你這吃法不對!”
“別那么大聲,我耳朵好用著呢。”肥兔子吞下嘴里的肉后回答道,“至于吃法,你不用操心,我覺得我現在的吃法很好。很正確,沒有比這更正確的了,我就這么吃。”肥兔子相當的固執,它說完就接著吃了起來。并不打算有絲毫的改變。
呂清廣聲線收小一點兒喊道:“人參是單獨吃的,燉湯也可以,和藥最——呵呵呵,咳咳咳咳……”突然,呂清廣意識到這么說沒用,一點兒用都沒有。立刻住口,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不停的咳嗽起來。
“你怎么了?”肥兔子不知道呂清廣這是怎么了,兔子們不會這樣,小草們也不會這樣,它不記得有誰這樣過,這是個新情況,前所未有的新情況。
呂清廣垂著頭彎著腰喘著粗氣,氣還是風地從手鐲空間里輸送出來的。
肥兔子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立馬接著吃,它看看消失了的人參們留下的泥坑,問道:“你的人參不在了,它們離開了,是去它們自己的召喚之地了嗎?”
呂清廣終于喘勻了氣,一聽這話又差點兒凌亂了呼吸,穩了一穩,才反問道:“你覺得它們去哪兒了?”
肥兔子將還剩三分之一多的兔子肉放在干草堆的頂上面,端正的蹲著,專注地思考一陣后認真地回答道:“我覺得它們一定是去它們的召喚之地了,成精后都得去召喚之地的,這是規矩。”又想了想,補充道:“成精的草必須去召喚之地是我規定的,是我的意志,所有草都必須遵行,不得例外,也從無例外。所以,它們肯定是去了召喚之地了。它們自己的召喚之地,屬于成精的人參的召喚之地。”
肥兔子沒有征詢呂清廣的意見,它沒有問對不對,它是不會那樣問的,涉及到它意志的都必定是對的,這一點它堅信不疑也不容有懷疑。
“不要跟他頂牛。”一貫最愛抬杠的風地提醒呂清廣別抬杠。
呂清廣也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陣才發問道:“小草的召喚之地是哪兒來的?”
肥兔子很自豪地回答道:“當然是我,是我給它們的。一開始的時候,它們并沒有召喚之地,成了精就到處亂跑,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規矩。”肥兔子又進入到了回憶狀態里,這一次的回憶與禁忌無涉,這是它意志力得到彰顯的輝煌時段的光輝記憶,是可以拿出來炫一下的。“它們亂跑,我看見了,我意識到不能這樣,我說——該有一個約束,要有一個圣地,于是就有了召喚之地。”
“你是怎么做的?”呂清廣追問道,對這個他是真的很有點兒好奇,被風地關注的那株草以及別的草,對召喚之地絕對的向往,不惜生命地要蜂擁而來,這樣的熱情和執著令呂清廣都感動。
肥兔子略微有些靦腆,腆著肚子,搓著爪子上烤兔子的油和人參的汁水,斜瞟著遠方,那里有一根邊界,邊界之外就不是召喚之地了,邊界內才是的,這根邊界內的草都是成精的,邊界之外扎根下來的都是沒成精的,成了精的都在向著召喚之地前進中。這跟邊界對肥兔子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在它眼中那就是一根線,一根實實在在的,劃在泥土里撕裂開大地的線,一根它親自畫下的線。“其實,我就隨便畫了一個圈兒。”肥兔子這次是語出赤誠。
“你畫了個圈兒?”呂清廣訝異地問道,“隨隨便便地就那么畫了個圈兒就成了召喚之地。”
肥兔子意識到這是事關召喚之地的的事情,收起了靦腆的表情,也收了收肚子,不過這個努力顯然沒有收起一個表情那么成功,但它挺起了胸,氣勢上自然有了完全不一樣的呈現。它首先確證了毋庸置疑而且樂于承認的事實,它說:“是的,我畫了一個圈兒。”它抬起手,指向前方那個界限,并且揮舞了一整圈兒。“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可是一連畫了好幾天,一根線畫下去,沒有斷,一直是連貫的,不斷的微微轉向,直到跟起頭的那一點重新相遇,于是就有了結束的地方。是的,我畫了一個圈兒,就在那里,現在看不到線條了,可圈兒還在,還是我當初畫的那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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