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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眼淚


  翌日,接到爾若經紀人的電話,讓她配合爾若發行鋼琴伴奏的回憶曲。

  “林小姐,這次的唱片是為了紀念一個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以懷念為主題!

  張爾若站在玻璃窗前,伸手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從懷里摸出打火機,用力的打了幾次,微微顫抖的手竟然點不上煙,索性將完整的煙扔在地上,轉身看著看著高樓下的車水馬龍,喧鬧的街感受不到他的心痛,絲絲如縷的哀傷在空間里游蕩。

  依然的心抽痛,爾若的哀傷似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她緊緊的圍住,忍不住一再顫抖,努力咬牙忍住自己上前的步子。

  她想大喊,想高呼,想要告訴爾若,她回來了,他最疼愛的人回來了,可是最后只是一聲嘆息。

  “爾若哥哥,對不起!币廊辉谛闹心睿瑹o聲無語,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的嗚咽出聲,這個男人的眼里布滿紅血絲,下巴已經長出青青得胡渣,才只是三個多月,他便憔悴得仿若老了好多。

  滿室的煙霧加上他不停的咳嗽聲,他怎么可以如此不愛惜他的嗓子,他可是金嗓子呀!

  依然實在忍不住一臉焦急得擋在他的面前,攥住他的手臂,對著他欲言又止。

  她知道現在所有的語言,對于被傷得體無完膚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蒼白得可笑。。

  “別抽了。”到最后所有的語音,只化為短短地輕聲三個字,若是不細聽,還不能聽見被微風吹散的低語,

  而張爾若卻渾身一怔,曾經那個小女人也這樣輕聲的勸慰,眼前的林依然給他的感覺太過熟悉,難道她是語嫣派回來救贖他的天使?

  他忽然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女子,他對于這個女子,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骨髓。

  她明明不一樣的面容,明明那個女子已經逝去,她怎么還可以如此讓他感覺熟悉……

  他長臂一伸,一把拖住她。只是將她緊緊摟于懷中,那么緊,緊到她渾身酸痛。

  “語嫣……”

  依然被他抱著,抱得緊得快要窒息,可是她不敢動,亦不想動,那些無助,那些孤寂,在他溫暖的懷里全部消失,她此時才明白,她已經孤單疲憊的太久,想要抓住什么,她想抓住這一份無望而虛擬的依靠,她想抓住他,這個并不屬于她的男人,想在他的懷里吸取一份力量。

  想想年輕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以為狂風暴雨的感情才是她所愛,卻不知涓涓流淌的溫情才適合她,可是一切已經晚了,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運轉,潘朵拉盒子已經打開,她不可能再回頭。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生生世世,有些事錯過了就不能回頭,而爾若和自己已經離得太遠,他們沒有相交的可能。

  此時才知道,那些所有內心的糾結,所有下定決心的復仇,所有的沖動,所有的痛苦,是因為恨已經太深,愿意用生生世世去詛咒。

  依然如做錯事的孩子,站起身垂著頭,不敢望向他,任由張爾若抱著,只是輕聲說著:“對不起,張老師,我越軌了!

  “是我的錯,我認錯人了!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剛剛的那一刻他以為是語嫣站在他的身旁。

  他松開緊抱在依然的手臂,大步后退,垂下眼去,望著手指中間猩紅的煙頭,慢慢燃成一截煙灰,卻并沒有掉落下來,不知從哪里吹來的風,只是輕微,卻一下子將之吹散了,凌亂不堪,滿桌子上都是,如洇染的波墨,一不小心間的甩落,就污染了整張宣紙,殘敗,不忍目睹。

  而他的聲音,淡定中帶著一絲落寞:“你的氣息很像我的故人!”

  他抬頭隔著玻璃窗望了頭頂上的天空一眼,有烏云飄過,剛好擋去了明晃晃的太陽,光線從烏云周邊散發開來,將淡墨色的云勾勒出金色的邊,擋在眼前的,只不過是暫時的,后面,便是萬丈光芒。

  他的心卻是一片荒涼,頓了好久,才輕聲說道:“真的很像!

  依然就這樣看著記憶中那個陽光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吸著煙,吐出來的煙霧雖然很輕,卻讓張爾若的臉忽隱忽現,疲憊和傷痛在忽隱忽現間如月華傾瀉。

  直到助理走了進來出聲打破這一室的沉默:“張老師,一切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助理睜眼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一種直覺在腦海里閃過:他們有故事。

  “好,我就來。”

  掐斷煙頭將殘煙扔在一旁的辦公桌上,張爾若大步流星的離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那是他為語嫣準備的禮物。

  依然看著那殘喘的青煙就如她一般,在茍延殘喘著,努力掙扎的活下去。

  悲傷柔和的《》從林依然的指尖流出,當年的她就是這樣,每當悲傷流淚時,就會彈起這首曲子,里面是她的心聲,沒有想到張爾若會選擇這首曲子來懷念她,想想他們真是心有靈犀。

  當她一個人陷入沉思時,心情不好時,幻想生活時,這首鋼琴曲就是她的必備的一首永遠值得收藏的經典曲,,每當眼淚落下,將懦弱洗凈,她才有勇氣走下去。

  (眼淚)多年后,如果我們相逢,我將以何來面汝,以沉默以眼淚……

  憂傷的琴鍵中,依然卻覺得自己被安慰,淚珠在陽光下凝結成了完美的櫻花形狀,縱然枯萎仍有暖意,那一剎那真的怕極了自己內心靈深處的怨恨與陰騖,一點點都會讓自己無法與曲中的美麗邂逅。

  多年以后,沉默的我們正如那些無法啟齒的往事,會凝成心里的一滴淚嗎?

  抑或就這么被現實的烈陽蒸發掉了,點滴不剩。

  至少她為相遇的美麗哭泣過,安靜的、無聲的、傷心的、在歲月無法觸摸的角落里,玫瑰花漸漸老去。

  而就是這首讓林依然在娛樂界初露頭角,那渾然天生的悲傷神情,那嫻熟的技巧讓世人都知道,原來那個被張翰林拋棄的林依然還是才女一枚。

  無心插柳柳成蔭,依然不知道她曾經的休閑會成為在娛樂圈嶄露頭角的武器。

  婉轉的辭別張爾若的護送,一個人靜靜地下樓,她不能再看著爾若痛苦,她怕會忍不住會告訴爾若她回來了。

  不行,在仇恨沒有宣泄完全的時候,在仇人沒有付出代價的時候,她一定不能讓自己的身份暴露。

  今晚,她為仇人準備的節目就要上演,怎么可以讓爾若哥哥看見那一幕。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和月。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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