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掠奪者們
周五是一周里最舒服的一天了,如果你也像艾西婭一樣不把功課放在眼里的話。
早上的魔藥課還沒開始,艾西婭就昏昏欲睡。
今天一早外面就下起了大雨,約莫是夏季最后一場雨,所以格外的隆重,格外的擾人心催人眠。
“和我一起,西里斯。”她困得搖搖晃晃,還沒有忘記去拽著他。
要防著詹姆,要防著四個學院的女孩。
西里斯瞇了瞇眼,看著她臉上的酡紅,好笑地說:“都困成這樣了,還抓著我不放?”
“你敢和詹姆一組,我就去揍他。”艾西婭蠻不講理地拉著他的手臂坐到倒數幾排的桌子。
西里斯一向是妥協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對她那么寬容。
詹姆:我又做錯了什么?
不出所料的,艾西婭剛沾到椅子就開始呼呼大睡。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替她遮掩斯拉霍格恩教授的視線,似乎都習慣了。
平時總有一兩個人要困的不行,于是五個人用短短幾周就心有靈犀養成了“一人睡覺,四人放風”的優良習慣。
艾西婭平時是不會睡的,因為她作亂的手腳根本停不下來。
和脾氣相對好的萊姆斯一組時,她嘰嘰喳喳地說這些魔藥材料如何如何,像干掉的小狗便便,像被輪子壓過的蜻蜓,像是懷孕了的公螞蚱…沒什么是她不敢想的,想到的也沒有一個字是吞回肚子里的,她說,他忙,最后她拿著萊姆斯的完美成品,去詹姆和西里斯那耀武揚威;
和詹姆一組的時候就是兩個混世大魔王的明爭暗斗,看誰不動聲色地往別人坩堝里丟的魔藥材料碎屑多,炸掉的坩堝有一半是這兩人的豐功偉績,詹姆自封他是鍋見鍋炸的大帥哥,艾西婭表示他炸坩堝時一定是把自己的腦子一起炸沒了;
彼得最想和她一組,可是由于兩個人都是一看見魔藥罐子就變成白癡的貨色,每次一組了就只能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辦法,最后在萊姆斯和西里斯加緊趕制完自己的那份后,著急忙慌地替她再做一份,這時詹姆就會在旁邊得意地炫耀他的魔藥,再順便鼓吹自己一番,在講完某些刺激性的言語后被艾西婭摁著捶;
她坐在西里斯身邊的時間是最多的,別問,問就是美色誤人,問就是見色起意。艾西婭最常的活動就是勾引這個只是看起來風流的公子哥,她一會沒羞沒躁地調戲布萊克小少爺兩句,一會放肆地上手摸,摸耳垂,抹唇珠,哪里最能讓他害羞就專挑哪里下手,看著被自己弄得呼吸沉重的少年,她壓著聲音笑的花枝亂顫。至于其它女生頻頻回頭的嫉妒眼神,艾西婭只當沒看見。
但是,今天的小魔王卻格外安靜。
頭發也沒有扎成一晃一晃的丸子頭,任由發絲軟軟塌塌地吹落在纖薄的背上,一副蔫蔫的樣子。緊閉著眼睡死過去,小臉蒼白。
“難得啊。”詹姆斯回頭道。他和彼得一組,萊姆斯坐在他另一邊,一個人調制魔藥。
其實帶著艾西婭這個不要臉又不上進的,還加上一個要臉但沒多少智商供他上進的彼得,剩下這三個男孩基本上相當于沒有搭檔,魔藥也是自己單獨調,看在品質好的份上,教授也睜只眼閉只眼給他們過了。
“確實難得。”西里斯把最后一點干蕁麻扔進鍋里,空出一只手嫻熟地把校服外袍蓋在艾西婭身上。
熟練得讓人很難不多想。
“這可不像你,西里斯。”詹姆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舉動。
他可不是會照顧女孩感受的人。
西里斯正在整理外袍角度的動作頓了頓,無所謂地回答:“好歹她那么喜歡我。”
“那個誰…名字忘了,也很喜歡你。你去給她披件袍子?”詹姆毫不留情地拆穿:“還嘴硬。”
黑發灰眼的少年十分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隨手抄起剩下的干蕁麻扔進詹姆鍋里。
“閉嘴。”他壓抑著聲音,看了熟睡的少女一眼。眉眼安詳下來的時候居然有些可愛無害。
想什么呢,拿無害這種詞來形容艾西婭?這就像巨怪刷牙一樣不合理!
“嘶,兄弟,你這臭脾氣也就我這個天下第一善解人意的波特少爺能包容了。”詹姆還是嬉皮笑臉,搖搖頭就去補救那已經沒救的玩意,甚至都沒忘了貧嘴。
“我也覺得有點怪,艾西婭就算兩個晚上不眠不休也不會累成這樣…是不是她還去做了別的什么事沒告訴我們?”萊姆斯在一旁忽然發言。
西里斯輕嗤一聲,手里又開始把玩他的魔杖,只是花樣比以前豐富得多。
“她干了什么壞事,哪次不是生怕我們不知道。”言下之意就是,她對他們是絕對信任的,不會有隱瞞。
詹姆百忙之中還不忘點個頭附和一下,結果就是手上的魔藥連顏色都變了個幾回。
隨時就要炸鍋的樣子。
他索性不管了,轉過身來也看了看艾西婭,三個男孩盯著她看了半天什么都沒發現,倒是給艾西婭招致了更多女生的仇恨。
萊姆斯皺著眉,發現艾西婭的臉同自己的蒼白無二,心也跟著擰緊。
彼得很想上手摸摸艾西婭的頭發,因為小時候他的媽媽就是這么安撫他的,他覺得這樣會讓人感到安心。
于是他就悄悄地伸手去摸,她的銀發就在咫尺。
西里斯皺著眉,神色有些陰郁地拍掉了那只手:“碰臟了。”
可是他還沒碰呢!彼得心里有不甘,很怨憤,但也只能在心里自己消化。
“欺負人的事,她確實會和我們說,如果是被欺負了呢?”萊姆斯緩緩說。
“她會被人欺負?”詹姆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干脆直接把腳從另一邊放過來,幾個人湊在一起。
斯拉霍格恩教授很尷尬,一個布萊克,一個波特,一個魔藥很有天賦的尖子生,那個女孩好像還挺討鄧布利多那個老蜜蜂喜歡。
還有個他沒什么印象的瘦矮男孩。
現在湊在一起當他是空氣,這些學生又不能隨便下他們面子,他只好腆著臉當做沒看見。
幾個人思考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倒是彼得有了主意。
“可…可以問問看…艾…艾西婭的室友…她有沒有歸寢……”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滿臉問號:艾西婭從沒提過她的室友,別說相貌,名字都不曉得。
說到誰最了解女孩們…
“問莉莉!她知道所有女生的一切!”詹姆拍案而起:“讓我來問!”
斯拉霍格恩教授很給面子地假咳了幾聲,以示警告,實際上他的心情比外面的天氣還差。
他總感覺自己的學院要扣大分。
“你來問?莉莉估計會以為是我們把她弄成這樣。”西里斯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嘲諷的話。
“我去。”萊姆斯神色淡淡:“伊萬斯對我印象不錯,所以我問更有把握。”
雨還在下,沒完沒了地沖刷著這座古老的城堡,霍格沃茨從來都不會用隔音咒隔絕外面的雨聲,就像冬天下再大的雪也不會給城堡下保暖咒。
也許是想告訴學生們,巫師雖然可以過的比麻瓜更方便,可也不能因此就任由體格變得孱弱嬌貴吧。
艾西婭還是睡得沒完,詹姆和西里斯輪流攙扶著她。
“她是不是越來越燙了?”
西里斯鐵青著臉:“是。”
滾燙的溫度甚至透過這么多層衣料燙到了西里斯。
一行人在走廊上等著莉莉,西里斯一把抱起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艾西婭,輕輕放在窗臺上凸出的平面上,女孩軟趴趴地弓著腰,靠在他肩上,唇間吐出來的氣都熾熱的可怕。
她像個易碎的洋娃娃。
無法無天的氣焰不知所蹤。
“伊萬斯!”萊姆斯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趕緊把人叫住,可莉莉的眼神卻沒有之前那么和善。
大概是發覺他開始和詹姆一起玩了吧。
她遲疑地看了他們一眼,剛想出于禮貌回應一聲,眼睛就看見了滿臉通紅的艾西婭。
“哦,西婭!”她愣了愣,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女孩跟前,毫不猶豫地推開西里斯。
莉莉一探她的額頭,驚呼一聲:“燒的那么嚴重!你們不帶她去醫療翼,還在這里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哎不是,莉莉你聽我們解釋…”詹姆想要和她說明什么,轉而想到他們確實應該先送她去醫療翼,于是求助地看了一眼萊姆斯。
紅發女孩氣的頭發都要炸起來:“我還以為你們和她天天混在一起有多了解她呢?她昨晚肯定是被潑了涼水又沒睡覺,到現在衣服都有點濕,今天又下那么大的雨怎么不會發燒?”
這么咄咄逼人的一大串把在場的人都說蒙了,只有西里斯反應過來,一把抱起艾西婭跑去醫療翼。
莉莉看著還蒙著的波特氣得跺腳,瞪了他一眼就跟上了西里斯的步伐。
“她真被欺負了?”詹姆滿臉不可思議。
“估計她自己都不覺得被欺負了,艾西婭一向是吃了苦頭就要報復回去的。”萊姆斯拉起詹姆也要往醫療翼趕:“可能是被某些女生針對了不想報復回去?”
“怎么可能,在她眼里仇人不分男女。”
更別論不會報復回去這一說,詹姆作為艾西婭最愛報復的對象之一最清楚這一點。
“到底出什么事了…”萊姆斯一向風平浪靜風平浪靜的臉上都出現了裂痕。
西里斯從遠處走來,沒有往常那種傲慢戲謔的表情。
“你們別去醫療翼了,有伊萬斯陪著她,”他的表情像是一個真正的布萊克,難以揣測,泛著無邊的冷意。
“我們去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十來歲的少年少女們,開始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感情都那么重視,人生第一次有了對友情的追求后,又怎么能允許自己置身于事外。
事情到底是怎么開始的?
艾西婭也很懵。
如果你走著走著忽然被潑了一頭冷水,剛要罵人,腦袋還被毫不留情來了兩拳的話,你也會很懵。
“不能用咒,會被檢測出來。”
她聽見那人很謹慎地說。
還挺有經驗啊。
也許是那幾個人對自己的拳腳太自信,也許是低估了艾西婭的抗傷能力(諒誰去當幾年懷特家的孩子都能鍛煉出來)。
反正他們以為艾西婭暈過去了。
雖然那兩下真的很痛,一點都不留情,艾西婭估計那個人手上戴著寶石戒指,因為那玩意砸她頭上是威力真不是一般大。
然后她們拖著她丟進空教室里,再貼心地又潑了一桶涼水給她。
醒著的艾西婭又被澆了一頭。
那人還在她眼前揮揮手,以為她沒醒:
“這還不醒?”
艾西婭很想就這樣裝死算了,現在她寡不敵眾,而且由于仇家太多,一時間她根本判斷不了這是她招惹過的哪一位。
但是眼看那個人不知好歹地又要給她來一個清水如泉,她咬咬牙還是出聲了。
“別碰我,命沒頭發長的東西。”
正常人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平息自己仇家的怒氣,然后撒丫子跑路,但艾西婭偏不。
她睜開眼,藍眼睛里冷意橫生。
那幾人的面容在掩蓋在黑暗里,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見下巴。
她大概地掃了一眼,目光帶有十足的侵略性,好像這些居高臨下的人才是被她綁架來的。
“你知道自己現在處境如何嗎,蠢女孩?”其中一個人蹲下來,掐著艾西婭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她心里想,要是讓她來綁人肯定不會這么隨便,連嘴都不堵上。
這是小看她了呀,無準備的仗可贏不了。
那些人以為她嚇傻了,正要開口說話,艾西婭冷笑一聲,一口咬在掐她臉蛋的人的手背上,這一咬就是一圈醒目的血痕。
“嘶…!”那人退開幾步。
是一群女孩,艾西婭心想,而且是接受過禮儀教育的女孩,被她咬了只會說粗俗,在這么突發的情況下嘴里一個臟字都沒有,用來綁住她手腕的布料不是便宜貨,質地像她曾經在摩金夫人店里摸過的高檔料子。
她冷哼一聲,這些人大概率就是某些純血小姐了。
緊接著她的肚子就被來了一腳,這些女的好就好在不會言語辱罵,壞就壞在…人手一雙高跟鞋。
艾西婭感覺她的胃都要被踹得吐出來。
臉上又被呼了一巴掌。
耳朵嗡嗡的,有點耳鳴。
她想自己這算是忍到了極限了吧。
手腕用力一掙再加點技巧就掙開了束縛,像這種程度的死結是真的綁不住她。
被關在地下室的日子多了,她真就練出來一身本事。
只是她還以為來到霍格沃茨根本派不上用場呢。
那個踹了她的女生還沒反應過來,艾西婭就掄緊了拳頭就往她們面門砸。
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到肉上。
“把我綁來?那就活該受著。”艾西婭甩甩手,那一拳估計得把她牙打碎:“我揍人可不管你是誰…”
她用魔杖粗暴地飄起課桌堵住門口,這方面的魔杖運用是她最有天賦的。
門一堵,那些女孩就愣住了,她被綁架,掙脫了不跑,還把門堵上?
她眨眨眼,輪到她居高臨下。
當然得把門堵上啊,讓你們跑了怎么辦?
艾西婭笑了笑,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得人心里發毛,她點了點數量,沒什么血色的唇輕啟:“四個人。”
四可不是個吉利數字。
“泥巴種有什么好怕的,她根本不怎么會用魔杖…你們被她嚇成這樣是什么道理…!”
艾西婭步步逼近:“是嗎?可是姐姐,你也在發抖欸。”她背著手,后面的窗透進來清冷的月光,盡數用來勾勒出她的輪廓,泠泠的月華都沒有她臉上的笑意冷。
艾西婭懶得和她們廢話,拽下離她最近的兩個女孩的兜帽,湊近她們看。
“真丑。”她吐出兩個字,下一秒就一拳砸到了那個女孩臉上,膝蓋一彎狠狠地朝她的肚腹頂,痛苦的嚎叫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余下的三個女孩哪里見過這種狠角色,一個揍人說往死里揍都不帶眨眼的…十一歲女孩?
其中一個女生繃不住臉上的驚恐的表情,爬上前拉住艾西婭的腳腕:“你…你別這樣!我們只是想給囂張的新生一些小教訓……你這么…還和布萊克靠的那么近…”
小教訓?
“哦,所以,是害了不止我一個人?現在輪到給我一點教訓?”她語氣輕松,但拳頭蠢蠢欲動。
“是…但我們只是開玩笑而已,不會太過的!”
開玩笑?
不會太過?
艾西婭好像聽見了什么莫大的笑話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可不管你因為什么招惹我。接下來要說什么求情?純血?錢?家里有背景?”
“告訴你,沒用。我可沒有你能威脅到的軟肋。”她無父無母,退學了也能拿著錢過逍遙日子,所以她總是一點顧忌都沒有,想要都沒有。
艾西婭一拳一拳掄下去,一腳一腳毫不留情地頂,直到自己快要脫力。
四個女生已經被揍的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她們有人想拿起魔杖念咒,唇哆嗦著字都念不清楚。
咒語哪有拳腳好用?
艾西婭上去又是毫不憐惜地一巴掌。
“我也不知道你們還欺負過多少女孩,但是我覺的幫她們報復的差不多了,我那一份就不和你們計較了。”她笑意盈盈。
艾西婭拽著她們的頭發,用治療咒把她揍傷人的痕跡全都去除,畢竟她的拳腳還沒到能把人揍出內傷的地步,也就是皮上傷得狠。
最后她自己卻沒有用,留了背上的淤青和手上的勒痕,肚腹上那一腳踹得她破皮出血,黑了一圈,她也沒管。
她把她們隨意地丟在外面的走廊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密道里弓起身子睡了一覺。
結果第二天就發燒了。
醫療翼里,龐弗雷夫人一邊調制魔藥,一邊生氣地嘀咕:“這個女孩究竟干了些什么,不僅燒成這個樣子還脫力了,也不知道是被誰欺負了,還是學習太累了…”
莉莉緊握著艾西婭的手,在她和布萊克看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時,她臉上的笑容就再沒出現過。
紅發女孩內心是有點后悔的,就不該讓她和男生們一起瘋,這個年紀的男孩哪會照顧人呢?
差點連她受了那么大委屈都沒人知道!
這個笨蛋又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身體的人!
艾西婭剛一臉茫然地醒來,就看見西里斯強硬地拉著一個女生闖進了醫療翼,是黑頭發黑灰眼睛,惹得艾西婭認真地多看了兩眼。
哦,剛被她揍完的其中一個。
“道歉,貝拉。”西里斯的表情看起來很僵硬。
“你拉我過來,是為了讓我給這個泥…麻瓜女孩道歉?”她震驚地說。
艾西婭看見她有一瞬間的委屈,這使她大為快慰,甚至很想笑出來。
被她揍了還被拉來向她道歉?
但是好像也很合理。
“你別在這里假惺惺的,”詹姆不耐煩地說,一路上這個斯萊特林的矯情女人對格蘭芬多的詆毀已經讓他很想揍人了。
“走廊上的畫像都說了是你帶頭綁走了艾西婭。還是說你想再叫多幾個女的來,和你一起去校長辦公室坐坐?”
艾西婭在一旁聽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她心想,按他們的說辭,那些畫像沒有把她拎著四個女孩丟出課室的那一段說出來。
這叫什么?先見之明!
“西里斯·布萊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個布萊克!你不怕我和奧賴恩叔叔說嗎?”
聲音尖的嚇人。
“她…”那個應該就是西里斯的表姐,叫貝拉特里克斯的高年級女孩說:“她也打我了,下手比我們狠多了。你怎么不讓她給我道歉?”
西里斯捏著拳,滿臉諷刺:“我看她渾身是傷,發高燒,燒的神志不清,你倒是挺健康啊,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嗯?”
貝拉特里克斯咬著唇,昨晚是她最丟人的一晚,她敢說這輩子也不會比那更丟人的一晚。
難道現在讓她重復一遍她的恥辱事跡?四個高年級學生干不過一個一年級新生很光榮?
貝拉特里克斯死活不松口,不管西里斯和詹姆怎么威脅都沒有用。
她還端著她那個大小姐的架子,看艾西婭的眼神淬了毒似的。
西里斯似乎終于要忍不住了,抬手就要給她一拳,一旁的詹姆拽住他的手,朝龐弗雷夫人那看了一眼,用眼神提醒:別沖動,要打下次咱在外面打,現在鬧出動靜來要被趕出去。
艾西婭在旁邊看得都煩了。
既然好賴話都不聽,找個時間再揍一頓骨頭就軟了嘛。
“算了,懶得和你計較,看見你隔夜飯都要吐出來。西里斯,讓她趕緊滾。”
他愣了愣,還是讓貝拉特里克斯走了。
詹姆也愣住了,一時間連在他眼前的莉莉他都忘記了照例去挑逗兩句。
“莉莉,謝謝你陪我。”艾西婭誠摯地說,委屈巴巴地拽著她的手:“可以幫我弄點吃的來嗎,我只信得過經過你手上的食物。”
莉莉聞言,當即就要出去,還不忘最后瞪兩個男孩一眼。
等莉莉一走,萊姆斯和彼得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斯萊特林已經扣過分了,麥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親自扣的。”萊姆斯說。
他看艾西婭狀態似乎好了些,神色也就沒再那么緊繃。
艾西婭承認,她有點感動。
“教授們來看過我的傷?”她問。
“是,麥格教授很生氣。”詹姆道,他還從沒見過麥格教授對那個教授態度不和藹過,但他剛才就見識到了。
艾西婭“噗”地笑了一聲,緊接著就停不下來了,淚花在眼里閃,她以為那是笑出來的。
“其實我真揍了她們。”艾西婭仰著頭:“我才不吃虧呢。”
圍在她床邊的男孩滿臉無奈。
“我們當然知道啊。”
“不過你還是被揍了吧…”
“還發燒了,看來還有點燒傻了。”
“那她們就有錯。”
幾個人振振有詞。
艾西婭眨眨眼,舔了舔干巴巴的唇,二話不說抓起床邊的魔藥一飲而盡。
“我想躺著。”她說:“不是在這。”
“我想躺在黑湖旁的草地上。”
如果你是一個任性的人,當你有了一群同樣任性的伙伴的時候,那你就擁有了最幸運的友情。
當然前提是得有任性的資格。
浪漫的年紀里不能活的太無趣。
雨才停了,黑湖的水漲高了不止一點,夕陽漸漸西沉,余暉落在草尖上像吻了一層茸茸的光輝。
濕濘的草地吸足了雨水,每一根小草都在隨風舞動著和夏天告別,艾西婭躺在鋪了校服外袍的草地上,眼前是離黑湖很近但離城堡很遠的那棵大樹。
她躺在樹下,她的朋友們就躺在她的旁邊。
艾西婭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但是此刻她不能說自己不幸福。
“夏天要過去了。”
詹姆坐起來,把手當作望遠鏡去看那個太陽。
他興奮地拽西里斯的襯衫,臉上是最燦爛輝煌的霞光:“我想到一個好名字。”
“什么名字?”西里斯問。
“給誰的?”萊姆斯接過話茬。
詹姆大聲地對著夕陽喊話:
“掠奪者!”
掠奪回所有被時間搶走的浪漫與青春。
“好名字,我喜歡!”艾西婭哈哈大笑,拽起一旁的彼得和萊姆斯,也對著夕陽喊話:“掠奪者當然是我們的名字!”
是我們的,我們共同的名字。
她站起身,對西里斯說:
“夏天是要過了,但屬于我們的夏天,還會有很多很多個。”
因為屬于掠奪者們的夏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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