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仁風被兩名武警戰士架著雙臂送到審訊室，就像一條快死的癩皮狗。

　　坐在審訊席上的人，正是蕭瓊和凌宵云。他們和葉仁風相距不到五米。對于蕭瓊而言，如此近距離觀察一個人，要讀懂他的內心很容易。

　　凌宵云具有職業氣質，看上去威風凜凜：“葉仁風，抬起頭來。”

　　葉仁風耷拉著頭，好像沒聽見。他的頭發很長，遮在額前，連眼睛都快蓋完，只剩半副臉孔。反正都是要死之人，干脆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問什么都不理。

　　葉仁風這樣想時，蕭瓊已經讀出其中的訊息，故意刺激道：“葉仁風，你認識蕭瓊嗎？”

　　“不認識。”

　　“不，你認識。在泰國北部山區的桃園村，你曾經天天在暗處偷窺他。對嗎？”

　　葉仁風暗想，他娘的，這人究竟是誰？連這么隱密的事情都知道？這時，他才抬起頭來，向蕭瓊望了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個面帶微笑、長相英俊的年輕人。

　　葉仁風有點情緒失控地叫道：“不，你是魔鬼，不是人，是鬼！”

　　蕭瓊笑道：“我是人，一個凡人。這證明你認識我很久了，對嗎？那你告訴我，為什么要發那么多死亡邀請函給李紫薇，為什么要害那么多無辜的人？”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這都是王天行那個魔鬼喪心病狂，心理變態，我只是一個實施者。一個打工仔而已。還有那個田聰明，一個天才科學家，他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大腦，制造了那么多變異山魈、變異蝙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天行要滿足他征服世界的變態心理。反倒被蕭瓊給弄得七零八落，差點全軍覆滅。

　　蕭瓊一字不漏地“讀”懂葉仁風的心理活動，不由暗暗偷笑，又嚴肅地問道：“葉仁風，你并不僅僅是一個打工仔。你是王天行和田聰明的幫兇。桃園村的生物基地。你還是罪魁禍首，所以，你會有今天的報應。想想看，在你的大力推動下。桃園村死了那么多人。難道你沒有責任嗎？借著這個事件，你個人也發了大財。”

　　發財？經蕭瓊一提醒，葉仁風才想起來，幾千萬元存款的銀行卡放在金嶺村出租屋里，看來那筆錢沒用了。真該把它們給林小珍。至少兒子貝貝的撫養費不成問題。林小珍背叛我，她該死，可兒子還是我的。唉，現在想這些有什么用？僅僅是警方知道的人命案，就夠得上槍斃。橫豎是個死！老子就不告訴你。

　　沉默。漫長的沉默！蕭瓊知道葉仁風開始有抵抗情緒，想以沉默來抵制審訊。沒關系，只要你有心理活動，就會有辦法治你。

　　果然，不一會，蕭瓊的腦電波接到訊息：王天行才是真正的魔鬼。老子為他賣命，為他殺人。到頭來，他還派人到處追殺我。他使用反間計，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婆嫁人。那個什么邪門的藏宗門，簡直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混亂得不堪入目，這些罪惡，你們警察不去查，不去抓，抓我這樣的小人物有什么用？你們還給王天行很多耀眼的光環。勞動模范，優秀企業家。Ｐ！他是個大騙子，大魔鬼！還有那個皮麻子，不——李曉明。老子救了他的命，他卻背信棄義，逃之夭夭，獨自吞了霸王龍頭骨。這世界，沒有人值得信任。連自己的老婆都不值得信任，還有誰是真正可信的人？！

　　蕭瓊暗暗冷笑。他娘的，終于想到皮麻子了。

　　是該提醒他一下了。蕭瓊問道：“風哥，你是怎么認識皮麻子，也就是李曉明的？為什么要殺害莫家兩位老人？霸王龍頭骨想賣給誰？”

　　賣給誰？香港的九爺唄。我又沒見過他！皮麻子和他保持單線聯系，我怎么知道他是誰？這個皮麻子，老子救了他的命，他卻走得很干凈，連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葉仁風這樣想時，覺得很頹喪。人世間真是沒有可信任之人。

　　蕭瓊暗暗看了一個奇門遁甲局，發現皮麻子已經死了，是被人害死的。遇上天蓬和玄武星，又是死門。看來，這個葉仁風不知道這個結果。

　　“風哥，我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皮麻子已經遇害了。走你們這條道的人，遲早都是要還的。你也一樣。你想清楚了，爭取立功的機會，就算留不下你的命，也可以為你的兒子留點撫養費吧？要是你那天一槍把林小珍給干掉了，你的兒子真的成為孤兒了。對嗎？”

　　皮麻子死了？那霸王龍頭骨去哪了？被誰奪走了？葉仁風的第一念頭沒有想到兒子，而是財寶。蕭瓊不由暗暗惋惜，這人真的沒法救了。

　　他媽的，沒想到這老哥的命比我還短，我還指望他關照我弟弟呢。葉仁風頗有兔死狐悲之感。算計來，算計去，結果反誤了卿卿性命。

　　蕭瓊問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葉龍。”

　　“龍騰集團的保安部經理，對嗎？”

　　“你怎么知道的？”

　　“不好意思。我和他打過架，結果他輸了。哈哈。”

　　“你？！”

　　葉仁風被蕭瓊刺激得想吐血，激動地想站起身撲過來，結果卻是徒勞。他就像一頭被拔掉牙齒的老虎，就算張開血盆大口，已經沒什么用處了。

　　“我想麻煩政府關照一下我的老婆、兒子，他們是無罪的人。我是一個將死之人，這輩子壞事干得太多，下地獄是應該的。”

　　“這很簡單，只要你積極配合政府破案。你老婆孩子當然會得到關照。至少，你的合法收入還是會還給你的。對嗎？”

　　蕭瓊笑道，眼神直入葉仁風的內心。葉仁風雖然說話不多，但內心的想法被蕭瓊讀得清清楚楚。凌宵云對蕭瓊的審訊很有信心。而一起參加審訊的深城市公安局的羅警官卻在皺眉，這叫什么審訊？簡直是拉家常，一點有意義的信息也沒有得到！

　　蕭瓊和凌宵云算是完成任務，葉仁風被重新送回監牢。羅警官不滿地問道：“就這樣了？”

　　蕭瓊笑道：“羅警官，那你還想怎樣？他最大的牽掛就是老婆孩子啊，你們抓住這點，還怕挖不出東西？”

　　羅明訕然道：“莫副市長打來電話，說你們是心理學專家，會有辦法讓他開口的。沒想到，你們只拉了幾句家常，對我們破案沒什么幫助啊。”

　　凌宵云聽罷，想發作，見蕭瓊遞過來一個眼神，覺得自己犯傻了，連忙滿懷歉意地告別：“羅警官，今天就到這吧。如果需要，我們還會再來麻煩你的。”

　　目送蕭瓊和凌宵云坐上警車揚長而去，羅警官在原地愣了好久，實在想不出這樣的審訊能有什么玄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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